走過馬路的時候,我往右邊望去,熟悉的新港彩色小屋美景還在遙遠的視野之內,而前方則有著許多古老卻不殘舊的建築,像是把幾十年前初建成的美好而讓人懷念的感覺都保留到現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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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店就在那條街裏。店的外牆鑲嵌著一個小而可愛的黃色方形招牌,我和雨沐一踏進麵包店,淡淡的牛油和檸檬香味便撲鼻而來,是那種會讓人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的甜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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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店裏鋪著咖啡色的圖騰地毯,座位也很舒服,來這裡光顧的大多都是年輕和中年人,不過很意外地沒有人拿出手機或電腦來,除了歡快聊天的食客,獨個兒來的人則靜靜地在品嚐麵包和咖啡,然後看著窗外的景色或閱讀手上小小一本的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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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沐最後決定點一份肉桂捲,我則點了一份檸檬牛角包,都是店員非常推薦的餐點。然後我們二人再點了一杯熱朱古力和濃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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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無敵香!」我們聞到麵包香甜的氣味後,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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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照常給彼此分享一半來品嚐,雨沐的肉桂捲上流著在燈光下微微發亮的糖漿,從螺旋中間切下來後,糖漿便緩慢地流下來了,非常美麗。我的檸檬牛角包也非常特別,鋪著砂糖的牛角包表面上沾著幾團檸檬忌廉和果醬,雖然吃的過程一定會讓人變成花臉貓,但它的香味確實十分誘人,吃下去酸酸甜甜的,麵包有著綿密的層次,好吃得也難怪很多人都慕名來點這份檸檬牛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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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買甚麼嗎?」我問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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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沐跟我說她買了筆記簿和一點顏色筆,是本看起來很有質感的粉紅色筆記簿和一筒丹麥出產的木顏色筆,還有一對白底紅花紋的厚長羊毛襪子,雨沐說是送給她阿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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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遇到你喔。」我向雨沐提起:「在雜貨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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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店?」雨沐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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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看到你在那邊買木相框,想說看你會不會發現我就在排隊隊伍德後面。」我說後喝了一口濃縮咖啡,苦烈的咖啡剛好淡化了麵包的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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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完全不知道欸!」雨沐笑著從環保袋裏掏出相框來:「忘了自己有買相框——我覺得那個相框很有質感,就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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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給自己?」我問,看著那紋理摸起來頗有感覺的木製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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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別人。」雨沐輕笑道,然後很快地指著我旁邊木椅上的購物紙袋:「你呢?剛才買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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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手上的紙袋雨沐,然後跟她解釋了買的不同禮物是送給哪一位朋友的,也順帶提及了一下他們的背景,像是到處在開畫展的阿蛋、跟雨沐一樣有社工背景的威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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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呢?這個很可愛喔!」雨沐握著那紅白的不倒翁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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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買給自己的。」我笑著說,對於雨沐也覺得這個不倒翁很可愛感到有點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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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雨沐點了點頭,拿起了音樂盒後又輕聲地問我:「我能聽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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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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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孩會微笑搖擺,大人會靜靜感觸的音樂呢。」雨沐聽到音樂盒的音樂後說,我非常認同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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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吃完麵包了,看著紙袋裡的明信片忽然心血來潮,便問雨沐借了支筆來寫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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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要寫明信片給父母親。雖然以前並沒這樣做過,但這次卻有種動力要寫回去。雖然如此,但要寫甚麼呢,卻又沒甚麼頭緒。而且,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用文字表達自己的人,就算覺得要寫長一點的內容,心裡也會有種覺得「沒辦法寫那麼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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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儘快。」我怕耽誤到時間,所以跟雨沐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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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慢慢寫。」雨沐搖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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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沒試過給父母寫過明信片,」我輕笑地托著腮,思緒還是凝固一片:「還在苦惱該從甚麼地方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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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也可以喔。慢慢想,會想到的。」雨沐聲音柔柔地告訴我,讓我不用因為時間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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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口咖啡,終於決定開始動筆。先是寫一些「你和阿爸還好嗎?」的簡單問候,然後又說了一點自己在丹麥的心情和經歷。好像回到小學的時候,第一次學習寫書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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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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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妙地,這個想法讓我頓時覺得放鬆了許多。回到小學的時候,我只會憑直覺去寫內心的說話,但那樣的感覺,既輕鬆又真實,想到甚麼就寫甚麼——或許,寫作本來就是那麼純粹的表達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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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想法萌生了以後,我開始越寫越順。而窗外的暖白陽光則在我流暢書寫時任意地流灑在我的明信片上。我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簡單地被暖陽照耀著的世界,而父母親就在身邊,聽著我說一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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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爸爸媽媽生活也幸福快樂,沒有甚麼比這更重要了。」我寫完最後一句,貼上郵票,終於笑著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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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再次望向雨沐,只見她正在收拾桌上的木顏色筆進筆筒。剛才太投入了,完全沒留意到原來她也在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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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出去散散步,順便看看哪裡可以寄明信片出去。」雨沐說。我笑著點頭,跟她一同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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