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忙碌的午後，季苡潔正準備完成一位病患的出院報告時，護理站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叫聲，「季醫師，姚暄彤突然意識模糊，疑似腦出血！」
季苡潔的心猛然一緊，幾乎立刻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跑向病房。當她推開門時，看到姚暄彤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口中喘息微弱。
「立刻聯絡神經外科，準備緊急CT！」季苡潔一邊冷靜地下達指令，一邊緊緊握住姚暄彤的手，「暄彤，妳要撐住，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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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暄彤被緊急轉入加護病房，檢查顯示是急性腦出血，需進行緊急手術。當手術燈亮起時，季苡潔坐在加護病房外的走廊，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吳予哲匆匆趕到，看見季苡潔低垂著頭，目光空洞。他在她身邊坐下，輕輕覆上她的手，「妳不是神，別什麼都自己扛著。」
季苡潔哽咽著說：「我已經失去過妹妹了，不想再失去暄彤……我怎麼這麼沒用，連身邊的人都守不住。」
「妳已經做得很好了。」吳予哲語氣堅定，「妳不是沒用，妳是最努力的人。但有些事情，我們要學會接受和面對，而不是一個人硬撐。」
當姚暄彤因病情惡化被轉入加護病房時，季苡潔整個人陷入深深的自責與痛苦中。看著加護病房外亮著的紅燈，她的手緊握著門旁的欄杆，嘴唇因咬得過緊而微微泛白。
「我怎麼會沒注意到呢？」季苡潔喃喃自語，眼神因疲憊與內疚而失焦。她想起過去和姚暄彤在神經內科病房並肩工作的日子，姚暄彤總是笑著說，「季醫師，別這麼嚴肅嘛！」她的笑容曾是病房中最明亮的光，卻現在卻在生死邊緣掙扎。
「苡潔，妳已經盡力了。」吳予哲的聲音帶著溫柔與安慰，試圖緩解她的情緒。
季苡潔回過頭，望著吳予哲，眼眶中的淚水早已無法抑制地滑落，「可是，我沒辦法接受。我的妹妹，我已經救不了她了……如果連姚暄彤也……」她的聲音顫抖著，像一根隨時會折斷的琴弦。
吳予哲沒有說話，只是將她輕輕摟進懷裡。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低沉卻堅定，「苡潔，妳是醫生，妳不是神。妳做了所有妳能做的事，而我知道姚暄彤也明白。妳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她一點時間。」
那一晚，季苡潔在病房外守了一整夜。她的眼睛盯著監測器上的數據，心跳的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和死神搏鬥。吳予哲並未離開，他默默地陪伴著她，時不時送來熱茶和披肩，雖然他知道這些無法減輕她的自責，但至少能讓她的身體稍微暖和一些。
第二天清晨，醫療團隊會診後宣布姚暄彤的情況暫時穩定，但仍需觀察。聽到這消息的季苡潔終於鬆了一口氣，疲憊地靠在牆上。
吳予哲遞過一瓶水，「喝點水，妳快要撐不住了。」他的語氣輕柔，但眼神中滿是關切。
「予哲，你知道嗎？」季苡潔接過水瓶，聲音沙啞，「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能……這麼害怕。我不是個好醫生，也不是個好朋友。」
吳予哲將她的手握住，低聲說，「妳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也是最好的朋友。妳為姚暄彤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做到。」他停頓了一下，在斟酌語句，「妳總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但有時候，妳也需要給自己一點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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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姚暄彤被送進加護病房後，季苡潔試圖控制情緒，理智地詢問醫療團隊她的朋友能否挺過這一關。然而，她的心裡早已被不安與內疚占據。
當天傍晚，她找到林浩洋，急切地問，「主任，以您的經驗來看，暄彤的情況有多大的好轉機率？」
林浩洋沉默片刻，在斟酌如何措辭。他的眉頭深鎖，語氣低沉，「姚護理師的情況很危急。以我幾十年的經驗來看……機率不高。」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嘆了口氣，「我們會盡力，但妳也要有心理準備，她隨時可能……離開。」
聽到這句話，季苡潔像被重擊一般，腦袋嗡嗡作響。她努力保持鎮定，嘴唇卻微微發抖，手指攥緊了病歷夾。離開主任辦公室後，她一路走回加護病房外，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此時，吳予哲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他看到季苡潔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刻走到她身旁，「苡潔，妳還好嗎？」
季苡潔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捂著臉，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她的聲音沙啞而斷續，「我明明是醫生……卻救不了最重要的人……為什麼我會這麼沒用？」
吳予哲看著她的痛苦，心裡一陣刺痛。他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長椅上，溫柔地說，「苡潔，妳已經盡力了。妳不是神，妳只是個人，而姚暄彤也是個堅強的人，我相信她能夠明白妳的努力，也一定會努力堅持下去。」
然而，季苡潔仍然無法放下內心的自責，甚至連飯都不願意吃。看到她這樣，吳予哲悄悄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帶著她喜歡的熱騰騰的排骨湯和一盒便當。
「苡潔，妳不吃東西的話怎麼能有力氣照顧暄彤？」吳予哲將湯放到她手中，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妳是醫生，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照顧好自己，才能幫助別人。」
季苡潔低著頭，聽著他說的話，鼻尖一酸。她接過湯勺，小聲地說，「謝謝你……予哲。」
吳予哲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坐在她身旁陪著她吃飯，默默地給予支持。他的存在像是一座堅定的燈塔，讓季苡潔在這片混亂與自責的海洋中找到了一絲安定。
當季苡潔昏昏沉沉地睡去時，她進入一個奇怪的夢境。夢中，她站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下，周圍滿是鮮花與微風。她看到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她揮手，笑容燦爛如昔。那是季苡嵐，她的妹妹。
「苡嵐！」季苡潔激動地跑上前，眼中泛著淚光。她想抱住妹妹，想要觸碰她那曾經熟悉的手掌。然而，就在她即將觸碰到季苡嵐的一瞬間，妹妹卻輕輕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卻帶著些許不捨。
「姐姐，我來告別了。」季苡嵐的聲音輕柔卻清晰，像是直擊心底的回聲，「我要帶暄彤姐姐一起走了。」
季苡潔猛然一驚，環顧四周，這才看到姚暄彤正站在季苡嵐身後。暄彤的臉色蒼白，帶著疲憊，但仍然露出溫暖的笑容。
「暄彤！」季苡潔伸手想要抓住她們，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穿透了空氣般，根本觸碰不到任何人。她用力奔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苡嵐牽起姚暄彤的手，兩人漸行漸遠，走向一道刺眼的白光。
「不要走！苡嵐，暄彤，妳們回來！」季苡潔的聲音嘶啞，卻得不到回應。眼淚不斷從她的眼角滑落，無助與恐懼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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