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粼鹿想要藏身樹林的時候,它的毛皮就會蛻變成一種藍綠色,和綠色樹葉融為一體,你想想,這種變色不就是一種膚的表現?那改變的過程非常驚人,你以後有機會可以自己觀察一下。」
「好,可是我從來就沒有表現過什麼……?」
「如果是這樣。」旭烈慎婉轉的說。「那不是絕對,但也有可能,是你可能天生就無法使用線術,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像是納哈平,他就完全不會,這樣的人也不少,但也不要因此覺得灰心,有或沒有也不能代表什麼。」
「這麼說,我有可能學不會任何一線?」柳下貴臉色一白。
「不一定。」旭烈慎說。「你也有可能之前都下意識的……避開,以至於四線學沒有任何一線在你身上開花結果。我們驍族人,滿多人都擅長膚之線,你可以先試試看這一種,這部分我也比較能教你。」
「拜託你了。」
「那首先還是先示範一下吧。」旭烈慎輕笑,緩緩吐出一口氣。「基本上來說,膚線學其實就是在考驗你對於忍痛的能力。」
旭烈慎舉起右手,把短袖往上捲,凝視起臂上的板甲,他在心中屏蔽感官,讓軀體好像遁往另一個世界般的從自己的意識中分離,接著他發力一催,整隻右臂就霎那間長出泛青的鱗片。它們彷彿異軍突起,亂哄哄地從手臂上不規則地竄生,越長越大。
「喔喔喔……」柳下貴在一旁嘖嘖稱奇。
「這樣其實還不算痛,我也算是習慣了。」旭烈慎緊繃的說,對方的反應讓他不禁想再炫耀炫耀。「等一下,我讓你見識見識其他的……」
旭烈慎收回鱗片,那些鐵青的銳利方塊從而片片萎縮,宛如失去水分,大部分變形回原本的皮膚,小部分則脫落成皮屑,落在地上。接著,他再次發力,非同以往,手臂皮肉先是往外皺縮,繼而從中平白湧現出了一個小小的中空的凹洞。朝洞窺視,可以直接看到另一端。
「這是?」柳下貴瞪大雙眼問。
「凹洞。」旭烈慎說。「我其實可以掌握兩種變形,鱗片和凹洞,代表我還可以一定程度的擠壓自己的身體,讓某一處凹陷,或者如你所見,出現一個洞。」
「太厲害了,不愧是上尉。」柳下貴讚嘆道。
旭烈慎微微一笑,然後讓手臂的洞再次密合。皮肉退回原本的位置,彷彿從沒移動一般。
「這洞可以再更大嗎?」柳下貴又問。
「當然可以。」旭烈慎笑說。「但那會比較痛,我就不示範了。我們先來學學膚之線吧,看看你有沒有悟性,你要做的,就是試圖讓自己和自己的感官分離⋯⋯」他開始分享他的經驗。
講到一半,柳下貴感嘆的說。「唉,如果我在流瓦城時,能多練習就好了。」
「我沒辦法反駁你。」旭烈慎心有所感的說。「你自然知道,宮廷家族壟斷了四線學的知識,所以像我這樣的平民,就不可能藉由正規的訓練增強自己的魔法,大多數人都只能像盲人摸象一樣自修,你爸爸既然是宮廷內的廚師,那你本來是會有更多的機會。」
「嗯……」柳下貴默然不語。
教學繼續。旭烈慎講了大致的法子和訣竅,讓他反覆嘗試幾遍,然後就給他自己練習去了。
夜色漸濃,他們開始搜尋紮營的地點,最終敲定一處有著厚實土壤的地面,旁邊一棵大樹搖搖欲墜。他們搜集柴火、堆置行李,然後鋪上簡易的地鋪、張開天幕,以此圍出一片區域。柳下貴既身為廚師的兒子,眾人就順理成章,把烹飪的重責大任交付給他,而他本人也不推遲,拿出隨手攜帶的大鍋煮得色香四溢,惹得眾人朵頤大嚼,隨後所有人就因全天跋涉而深感困倦,除了固定的站哨之外,一律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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