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烈慎!」呼延克捷歡快地吼道,他計欲奔跑,但嫌自己不夠慢,又往前撲倒,兩腿登時變成四腿,四肢併用的爬將過來。腹部的脂肪跟著一抖一抖的顫動。
但是還沒等他爬來,一個藍色的優雅身影就映著天光搶先一步,三下跳躍來到了旭烈慎面前。
那是鳶尾。
它發出呼嚕呼嚕的快樂聲響,並且用頭不斷相頂,後者被它舔得滿是口水。
「好了!好了!」見到陪伴自己的坐騎竟也逃過一劫,旭烈慎更是喜不自勝,而也幸好粼鹿的角都是向內彎曲,不然他的胸腹早已多了幾個窟窿。
「啊哈!我就知道你這人命夠硬。」呼延克捷也在幾秒後抵達,他再藉後兩腳躍起,並用右手的肥厚脂肪隨意地往對方背上拍了幾記。
「你也是呀。」旭烈慎笑回。他們兩人握手,相視而笑。
其他人這時也陸陸續續走來。
「我剛剛明明也有路過這裡,怎麼就沒看到你們?」旭烈慎朝眾人發問。當下呼延克捷站於自己左側,納哈平和柳下貴居於右前,涉夜隱剛好踱至左前,郁鞠敏蘭在自己的正後方,而鳶尾則貼近著他右半身體,正溫柔的鳴叫。他同時看到那健壯的男子從石上一躍,夥同卞派二人往這過來。
「我們先去外面探查了。」納哈平聳肩說。「原本大家都不覺得說還會有人活著。」
旭烈慎暗想,那或許是雙方錯過了,可是去外面探查……?
「飛曦決定先讓我們出去搞清楚周圍的狀況,所以我們就組隊往不同的方向走。」涉夜隱看出他的疑惑,在他左前雙手抱胸的解釋。「我們回來後,納哈又提議要往懸崖下方看看,我們就讓柳下跟著他去。」
「我只是覺得我們那裡都調查得不夠仔細。」納哈平邊說邊把身子往鳶尾處放軟,但是鳶尾不給他靠,即刻挪了半尺,讓他撲了個空。
「好啦好啦,你這小氣鬼。」他於是嘟噥著走開,揀了鄰近一個樹蔭坐下。
「飛曦還活著?」旭烈慎控制不住心中欣喜,手掌輕撫鳶尾閃爍天藍色光澤的毛皮高聲問道。
「那當然。」呼延克捷興奮地開闔他的長吻,發出沙啞的聲音。「我們副將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去,他可是第一個醒來的。」克捷內部的牙齒,看起來是有被倉促洗過,但還是有少許血絲和碎肉殘留其中,飄出一絲腥臭。那是深深咬過他人不放的證明。
「那他是怎麼找到你們?」
「這個嘛,他不需要找,因為我們都落在附近……」呼延克捷黃色的尖細眼瞳因困惑而舒張成了橢圓形。
「我第二個醒來,讓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那個棕膚色的健壯男人擠過柳下貴的身子進來,後者被他撞了一下,身後跟著卞邦,那位長鬚黑膚的長者,以及爬進人群、有著狹長身形的派克。「我們醒來後,屍體就圍在我們周圍,而我們在這之前不知道為什麼都昏了過去,那——當然,我們接著就展開了搜索,沒有什麼發現後就又回到了這裡,打算來埋葬我們可敬的同胞們,其中當然不包括敵人——而很遺憾的,在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事後,我們的上尉才剛從軟綿綿的美夢中醒來。」
「札木。」旭烈慎稍感厭煩的開口,同樣的挑釁他已經聽了不知多少回了。「或許你忘了,但因為我是你的上尉,所以你可能要先學學怎麼向自己的上司說話,而不是選擇用口水噴人。」
「我一向對有資格的人能好好『說話』。」那人繼續語帶不屑的說。「譬如飛曦,而不是膽小到跑回第三軍避難,還可以直升軍階的人。」他們兩人身高相若,這時彼此瞪視,之間好像即將飆出帶有燒焦氣味的閃電。
「那,札木凱。」旭烈慎冷冷地反擊。「你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隨便過問別人的私事。」
「這個,話可不能這麼說。」後面的卞邦徐緩地插入對話,語調蒼老遒勁,彷彿樹根嘎嘎刮過粗糙路面。「這件事情,其實也只是有些疑惑,那不如就好好講開來,讓大家都能知道,不就更好嗎?」
「是呀,是呀。」派克爬到卞邦腳側,挺起身體幫腔叫道,尖銳的嗓音伴隨嘶嘶聲響。
「現在這種狀況,講這種事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呼延克捷不耐地插口。
「這個嘛,話也不能這麼說……」
「邦老,謝謝你,但他既然不願意解釋,那我們也不用強求啦啊。」札木凱得意地嘴角上揚,他用手止住卞邦繼續下去。「我現在好奇的反而是,你後面那個人是誰?看來不只是一般的夢,還是場激情的春夢呀。」
「……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郁鞠敏蘭,他是一位歌手。」旭烈慎決定無視對方無聊的奚落。「敏蘭,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們鱷牙勇敢的士兵們。」他依序念出每人的名字,郁鞠敏蘭在他後面仔細聆聽,並且相繼問候。
不過輪到札木凱時,郁鞠敏蘭眉毛一揚。「等一下,這個人就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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