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世師 - 初識

當艾列步履蹣跚的回到旅館時，天空早已破曉。

清晨的煦光照在他的臉上，雙眼感到微微的刺痛。

他悄悄地打開房門，然後輕輕關上，確保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後，全身累癱似地倒在床上。

閉上雙眼，腦海開始浮現出前一晚的一幕一畫。

那是什麼世界？

那是什麼樣的怪物？

那種只會出現在電影或小說裡的超現實戰鬥場景，究竟是怎麼回事？

並不只是單純的噴火或者是超人般的動作，隱隱約約，艾列能夠感受到空氣中存在著未知的波動，在戰鬥場上變化莫測。

「我的天啊！原本只是想查一個連續殺人犯，結果跑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怪物，而且都是衝著那殺人魔來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到的，但他卻全程觀賞了那一系列的戰鬥，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也沒有受什麼重傷，實在是奇蹟。

「大概是他們忙著打架，沒空管旁邊有誰吧，不過照這劇本走下去，我會不會被盯上了？」

整晚忙著顧性命的他，根本沒空去想整件事情的來由。

累得半死的他，現在只想大叫宣洩然後倒頭就睡，暫時放鬆一下。

但，衰運似乎不想放過他。

碰！的一聲，房門被暴力地撞開。

「混蛋艾列，你竟然偷偷跑出去！你不是說任務在三天後，結果昨天就出去了？」

婕希怒氣騰騰的跑進來，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看來是等了一整個晚上。

「我就是知道你會不聽勸，偷偷跟著我，所以我才騙你的。你以為我認識你多久啦？」艾列累得起不了身，索性翻過身不看她。

「你！」婕希本想繼續罵下去，但在看到艾列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後，態度軟化了下來。

「你到底去幹什麼了，怎麼滿身傷？」

「偶奧欸ㄌ......。」

「什麼？」

「我好累......先讓我睡個覺吧？」艾列小小聲地說，他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看在你一臉淒慘樣，暫時先放過你。」

沈重的氣息聲即刻從艾列嘴裡發出，確認艾列熟睡後，婕希開始在艾列身上的衣服翻找，迅速在大衣內側找到一本黑色皮革的筆記本。

婕希的壞習慣又犯了––偷看艾列的筆記本。

「不想讓我看，偏偏又老是被我找到，看來是由不得你。」婕希得意的微笑，每次打開艾列的筆記本，都有種即將翻開一本驚奇錄的感覺，就像是期待著每期連載的小說一樣。

婕希快速翻到最新內容，是一幅畫，畫中是一群肅殺的黑衣人，與一道像是快速穿梭的人影。

「這什麼啊，怎麼像是畢卡索的印象畫？」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艾列的筆記本裡出現圖畫，但以往都是些主題鮮明、淺顯易懂的素描，稍作推敲便可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事。

但這次，反倒像是艾列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畫的，無法理解其內容。

婕希繼續往下翻，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畫跡，不過她依稀看出這些畫是有關聯的。

冰火交加、巨大的機器人、破碎的屋頂，每樣東西都超乎現實，即使是在幾乎什麼都能辦到的高科技現代，還是很難以理解。

直到婕希翻到最後一張。

那是一張幾近全黑的圖案，四處飛散的鬼魂從圖中央的黑洞竄出，或哭或怒，哀嘆更似鬼嚎。

仔細一看，整幅圖巧妙地勾勒出一張巨大、恐怖的臉。

一張惡魔的臉。

婕希就像著了魔一樣一直盯著那幅畫，突然間她感到氣息頓促、胸口疼痛，腦袋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雙眼發黑，一連串的可怕影像衝進她的腦海。

「婕希！」艾列大喊著她的名字，迅速從她手中拿走筆記本，雙手按住她的太陽穴，一股清光流進婕希的腦中，驅散了那些影像。

不知道過了多久，婕希緩緩地睜開眼，吐出一大口鮮血，腦袋仍然腫脹不已。

「為什麼妳老是講不聽，我的筆記本不是讓妳看好玩的，尤其是這次的內容妳更不應該看。」

「我剛剛......發生什麼事？」婕希扶著艾列的手慢慢地坐起來，她環視四周，發現窗外的光線微暗，似乎已經下午了。

「我......我從早上昏倒到下午？」

「妳昏迷了一天半，妳的氣息全失，心跳、血液流動完全停止，我還以為......」

「亂講，我明明不久前才聽到你的聲音，只是......」婕希看到艾列紅腫的眼睛，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大姐啊，妳可不可以有一刻放過我。妳偷拿我的筆記本後沒多久我就醒了。那些圖一般人根本不能負荷，妳才看了幾分鐘而已，差點就沒命了。」艾列緊繃的精神已趨近極限，他已經兩天沒有入眠了，而且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

「你到底畫了什麼，為什麼那些圖有種詭異的感覺，感覺......不是我們的世界。」雖然婕希並沒有開發過潛能，但她能感覺到在那些圖裡面，隱隱約約有一股波動。

「夠了！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應該知道，你繼續休息吧。」艾列難得語氣強硬地喝止婕希，他起身轉開房門，走之前說：「晚餐我會來接妳，好好休息吧。」

婕希本想叫住他，但她這次真的太過火了，於是她只好難過地鑽進棉被。

第一次，五年來第一次，艾列對她動了真火，卻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或是洩漏了秘密。

「對不起。」婕希將臉埋進枕頭。

艾列走在路上，一臉苦惱。

「剛剛好像太兇了。」

艾列感到頭昏腦脹，自從那一夜看見一堆光怪陸離的事情後，就像是某種力量強烈地撞醒他，強迫他接受這世界還有人類沒有發掘的東西。

「媽的，所以不是超人，而是一群有著超人力量的怪物。」

不，或許比超人更可怕。

那晚，他不停看見若隱若現的波動，在那些怪物的身體周圍浮現，不同人有不同的顏色、色澤、強度、飽滿度，甚至是情緒與性格。

例如那個同時使用冰與火的男孩，藍紅交雜的波動中帶著不相稱的純熟，還有亟欲想證明自己的企圖心。

而他畫在筆記本最後一頁的那個人，擁有著吞噬一切的黑暗。絕望中，卻帶有一絲微光，彷彿拚死堅持的最後一點人性。

「嗚......」艾列停下腳步，扶著牆壁，鼻血流了出來。一聲乾嘔，他吐出了幾口鮮血。

「喂！你沒事吧？大白天的居然在吐血，該不會剛剛跟別人幹架吧？」一名陌生人走了過來，關心道。

「沒，沒事。我只是老毛病復發，等一下就好了。」艾列不想引起別人注意，所以隨便掰了個理由應付。

「是嗎？我看你挺嚴重的，真的不用幫你叫救護車？」這名陌生人有著這時代少見的熱情，讓習慣別人冷漠的艾列，一時難以回答。

「謝謝你，真的沒事，先生你真是好心啊！」艾列抬起頭，看見一張英俊的臉龐。

「是嗎？那我先走囉。」男子說話同時，一句話飄進艾列的腦海裡—有任何需要請聯絡我，循著這靈波即可。

「什，什麼靈波？」艾列正疑惑道，接著又飄出一句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御世師？什麼東西啊？」

突然之間，艾列腦內的脹氣全部消散，眼前一片開朗，胸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喔，對了！記得別讓任何人看見你的筆記本內容，就當作是自己的祕密吧！」男子留下一句話，踏步離去。

艾列一驚，轉身想叫住那男子，但他早已消失不見。

艾列想著那晚看見的所有人的面貌，再想想剛剛那個人的臉。

「該不會......」

艾列拔腿奔向旅館。

月看著艾列奔跑的身影，感嘆著這世界正缺少像他如此負正義感的人。

同時，也讚賞他的勇氣與想法。

連一個普通人，都能比那些腐敗的傢伙還令人欣賞，這時代確實不復從前了。

月微笑，他有預感還會再見到這個人。

「往前邁進吧，別讓世界的虛偽蒙蔽了你的雙眼。」

婕希一臉狐疑地看著剛才撞進門的艾列，他莫名其妙大叫她的名字，害她洗澡洗到一半就出來。

「我說你，該不會因為兩天沒睡覺就發瘋了？」婕希只用浴巾抱住身體與頭髮，露出細長的美腿和白皙的皮膚，佼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沒事，我只是忘記東西回來拿，不小心在門口跌倒。」艾列說著連自己都會不好意思的爛謊話，尷尬地笑了一下。

難道是我想錯了？所以剛才那個人只是正巧路過？

「不，看來他來過這裡了。」艾列看著精神奕奕的婕希，喃喃自語。

「屁咧，那你剛才亂叫我幹嘛？而且這是我的房間耶，沒搞錯吧你。」婕希將頭髮放了下來，拿起一旁的自動烘乾機，開始烘頭髮。

「呼，那我出去了，抱歉打擾到妳。」艾列搔了搔頭，轉身往房門外走。

「喂，記得晚餐回來接我！」婕希大聲地說。

艾列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走出房間。

截至目前為止，艾列處於一個全然無知的狀況。

他不認識那些怪物，也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更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雖然削了皮，但是不是該往下切肉，令他感到困擾。

「不管了，先去一趟天容吧！」

天容資訊中心，以其如天一般涵蓋了各式各樣的資料而命名。

不管要搜尋什麼資訊，美食、建築、科技，到宗教概論、宇宙探索，甚至是美國在哪一年有多少新婚夫妻，樣樣俱全，無一省略。只要是沒有被列為管禁的項目，例如最新的脈衝防禦塔的建造結構與技術，都會在這如同大海一般的資訊容納處出現。

就如同網際網路般，天容像一個巨大的核心處理器，統整了前一世紀的所有網路資訊，加以分門別類，但又不限於有訊號的地方。

簡單來說，只要你將腦袋註冊至天容，不論何時何地都能由腦連線至天容，而且天容是一個獨立運作的系統，除非將整個天容中心炸毀，不然任何病毒、木馬、駭客是無法入侵或是摧毀它的。

天容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隨即成立的，代表著一個嶄新世代的開啟，同時也宣示美國仍是世界「唯一」強權。

沒錯，不只是第一，而是唯一。

這也是為什麼，所有國家的內政、經濟、財政、人口幾乎能在天容搜尋的到。

秉持著同樣的想法，艾列設想此處應當能找到些什麼。

一走進天容，艾列便感到與進入鴻越時相同的震驚。

不同的是，多了份讚嘆和驚奇。

沒有擁擠的人潮，沒有滿堆的器具或書本，只有一些投影出來的人四處走動著。這些人影全是從遠端聯繫的人的腦波，他們可以直接掌握投影人的視野和動作，找尋想要的資料。

而頭頂上，繽紛的波動奔騰著，那些波動代表中心內資訊的交替更新，還有進出天容的人的腦波。

層層交疊，色彩互相渲染，奇異又夢幻的感覺讓踏進此處的人，如同走進了夢中，那似幻又真的國度。

「好美！」遊歷各地，見過許多壯闊景觀的艾列，也不禁讚嘆這介於虛實之間的美麗。

天容，彷彿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不愧為世界第一大城，到底還有多少驚喜呢？」

艾列走向諮詢櫃檯，櫃內坐著一名美貌女子，一看到艾列走進，立刻起身露出專業的笑容。

「請問先生，您想查詢什麼資料呢？」

「恩......這個嘛，我想查詢有關人體潛能的資料，就是關於世上一些擁有超能力的人，譬如超高智商、神預言家、力大如牛之類的，可否請您幫我找一下。」

「超能力是嗎？好的，請先生搭左手邊的電梯，上到五樓，那裡應該會有您想了解的資料。」

「好，非常謝謝妳。」艾列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櫃內小姐立刻臉頰泛紅。

艾列走進電梯，按了五樓，當電梯門準備關上時，一隻手伸了進來，擋住門關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名年輕男子一臉歉意的走進來，艾列搖頭表示不介意。

艾列看了一下這年輕人的裝扮，他穿著時下永不退流行的嘻哈衣褲，一頭惹眼的金髮，還有一些古怪的刺青圖案，脖子手臂上都有。

不僅如此，他的雙眼竟呈現一藍一紅，是罕見的雙色瞳。

雖然年輕人一直背對著艾列，但顯然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親切的問：「你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吧？只有第一次到這裡的人，才需要親自註冊連結。」

「痾......對啊！我確實是第一次到這裡，因為聽說紐約有個國際資訊中心，想說來探訪一下。」艾列盯著男子的雙眼，突然有種精神被吸走的感覺，他趕緊撇開目光。

「通常第一次到這裡的人，不是想體驗難得的壯觀，就是有難以解開的疑問，你是哪一個呢？」

艾列正想著要不要回答，電梯的們便開了。

「這麼巧，我也是要去五樓。」

「是喔，這麼巧。」艾列笑笑，兩人一起走出電梯。

有別於大廳壯闊波瀾的場景，二樓以上為分門別類的歸納處，不同層樓存放著不同性質的資訊，同時也呈現不一樣的顏色。

世界美食是繽紛的彩色，建築是棕灰交雜，文學則是沉靜內斂的海軍藍。

而艾列踏入的這層樓，則是存放自古以來所有有關人體奧妙的紀錄，例如上個世紀智商高超的霍金博士、名聞遐邇的愛因斯坦、揮軍如神的拿坡侖。

有些書的內容，是關於研究這些人與眾不同的原因，有些則是探索如何開啟人類的潛能、更有些是紀錄極端的人體實驗。

人類大腦究竟是否開發完全？如何促進細胞突變，讓人類百病不侵？傳說中的吸血鬼狼人是否與人類有關？

每個問題都很荒謬，但卻能找到成堆的正反兩論，而且都言之鑿鑿的提出證據。

然而，就是沒有人提出一個讓世界信服的解答。

雖然是以虛擬資訊存放，但天容仍保留著一些珍貴的文本紀錄，以保留人類不可遺忘的文化中，影響力最廣的發明之一。

「2020年1月15日，華立．喬森榮登世界力量最強之人，測驗項目包含握力、破壞力、爆發力、耐重力、......」艾列隨手拿起一本二十一世界「最」紀錄的書，翻開來看。

不出五分鐘，艾列已經讀完整本書。

再伸手，又是一本世界珍奇錄。

「1995年，考古學家在澳洲發現一具巨大的骨骸，不像是恐龍時代的生物，經過二十年的研究，得出是某種更為古老的生物，更巨大而且凶猛。奇異的是，拼湊出來的模型，還原之後竟似一尊怒目巨人......」

天色微暗，空氣轉涼。

沈浸在書中的艾列，渾然不覺時間已近黃昏。

一個下午的時間，艾列看的書已經比他二十幾年來讀過的還多，腦中充滿莫名其妙的知識，衝突又雜亂，但還是沒有答案。

連一絲摸到邊緣的線索，都沒有。

「混帳，翻遍了整層樓，連御世師三個字都沒看到。」

突然，艾列心念一轉，內心思索著：「難道我找錯方向，應該往宗教或奇幻虛構方面找？」

以不可思議的程度來說，確實不可能發生在真實世界，更像某些電影或小說可能有的設定。

「今天先到這吧！」艾列看了一下時間，五點五十分。

十分鐘，正好可以趕上接婕希吃晚餐。

艾列環顧了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人，那名金髮男子也不在。

「回去吧。」

叮！電梯門開，艾列走了進去。

當電梯到達一樓，門一開，艾列看到一張熟識的臉。

糟！艾列心裡一陣慌，但仍若無其事地走向對面的男子。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不會是跟蹤我吧？」艾列裝作惱怒的樣子，掩飾內心的慌張。

「艾列先生，我為什麼要跟蹤您呢？只是碰巧在這遇見了您。」w一副訓練有素的姿態，不慌不忙地答道。

「您看起來很累，這幾天在城內過的不適應嗎？」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煩，有點煩躁。」艾列心知肚明，w為了什麼而來，他索性不掩飾，說道：「有話直說吧，我趕時間。」

w沈默了數秒，以奇異的眼神看著艾列，接著才開口：「先生是聰明人，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w示意艾列到一旁的隱密處，艾列倒是不以為然，他已經知道w不是來抓他的。

至少，今天不是。

確認附近沒人後，w開口道：「先生最近都待在城內，那您應該知道城裡發生的大事吧？」

「這幾天我都在收集做報導的資料，倒是沒注意新聞，怎麼了？」

「難道您不知道，我們鴻越的十二座副建築，各自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壞，亥樓甚至整個塌陷，就像是遭受飛彈的襲擊。」

「破壞？發生什麼事？」艾列故作震驚的模樣，絲毫沒露出其他情緒。

「初步判斷，很可能是不明人士發動戰鬥，目的是為了造成恐慌，打擊城市的安寧。」

「恐慌？」

「沒錯，其實近年來世界並非表面上如此安寧，到處頻傳有人正組織反抗軍，以獵殺上級人士和破壞軍事基地為主。」

「除了天災，因意外造成的重大損害，在這個世紀幾乎沒發生過。」

「如果這麼肯定，以你們的科技，要抓到人應該很簡單吧？」艾列倒是挺意外，居然有人正在籌備反抗軍？

「先生這麼說，就代表您不夠瞭解科技。」

「喔？我以為在這個科技等於一切的時代，任何人都無所遁形。」

w伸出右手，按了一下手腕上的環，隨即投影出幾張影像。

「這些全部都是當天捕捉到的畫面，幾乎沒有一張是清楚的。」w指著黑漆漆的影像說道。

「除了這張。」

w手指一滑，一張略微清楚的照片浮現。照片中，四處皆為斷垣殘壁，塵霧瀰漫，唯有一個東西被艾列認了出來。

艾列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做什麼，只能凝視著照片，努力想擠出一個解釋。

「如果沒有認錯，照片裡的人，應該是先生您吧？」w語氣平穩，不帶絲毫威脅，卻也不留餘地。

「我常常遊走在世界各地，戰爭我也不是沒遇過，你該不會是隨意從網路上找的吧？」艾列打趣道，但顯然這招沒有作用。

「自從第三次世界大戰後，各地便不曾發生過戰爭，就連人民遊街抗議都沒有，除非先生您已經超過五十歲了，不過我想應該不太可能吧。」w沒有表情的臉，讓艾列覺得像是在跟一個機器人說話。

「好吧，那的確是我。我確實是在晚上散步的時候，突然遇到大樓崩塌，被壓在瓦礫堆下。」

「艾列先生，為了您的安全與保障，任何的謊言都是無益的。」

w拿出一張白紙，抄下兩串數字與名字，遞給艾列。

艾列接過，上面寫了w與一個叫爾金．迪凱文的名字。

「若您想起任何關於當晚的線索或人事物，請聯絡我或是找這名警官，報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警官？鴻越果然跟惡警有掛勾啊，想必這叫爾金的人也非普通警察。」艾列內心冷笑。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艾列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詭異男子身邊，轉身想快步離去。

此時，w伸手按住艾列的肩膀，看似輕輕放著，竟讓他動彈不得。

「艾列先生，請務必銘記，您所想的未必是真，所懷疑的未必是偽。配合與否，關係到我們之間的信賴。」語畢，w移開他的手，艾列瞪了他三秒，轉身離開。

艾列冒著冷汗，一路快步走回旅舍，直到看到婕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你遲到了！」婕希怒氣沖沖的看著艾列，她一向最討厭別人遲到。

「婕希，我要妳立刻回報社，向上司請假一段時間，然後回家待著，盡量別出門。」艾列急促的收拾東西，彷彿有什麼災難要來臨。

「你又發什麼神經啊，不是說好接我吃晚餐，一回來就要趕我走，你想破壞約定？」

「婕希，我們的約定已經過了，任務也已經結束了，今晚妳就搭九點的車離開。」

「我不懂，我以為你要繼續追查下去，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風格嗎？真相不見，絕不離身？」

眼看艾列沒有反應，婕希用力抓住他的手，大聲說道：「就算你不喜歡宣洩，不喜歡告訴別人你的煩惱，但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艾列停下了動作，看著婕希。

「所以，不要再自己承受了，好嗎？」婕希忽然轉變語氣，輕聲說道。

「不，你不知道。」倏地，艾列伸手快速打向她的脖子，婕希立刻昏了過去。

「對不起。」艾列收拾完兩人的東西後，抱起婕希，低調而警慎地走出旅舍。

離開前，他打了通電話。

「好兄弟，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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