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神燼 - 三十二章：器靈

「傲嗚——！」一頭有著灰、白毛色的大狗出現在李僑希背後嚎叫，牠道：「吾乃北方荒野上的狼王後裔哈魯，小女子，妳可要和如此高尚而充滿榮耀的我締結契約？」自稱是狼的狗抬起下巴，牠的口氣充滿戲劇的張力，銳利的銀色瞳孔裡帶著一股野性。

所幸李僑希只是有些吃驚而已，有過樂妮的經驗讓她沒有被當場嚇死。

她問道：「你是器靈？」

「是！妳要和我締結契約嗎？」

「但...我已經有器靈了，聽說一人一生只能擁有一位器靈。」她記得樂妮是這麼說的。

「什麼？既然如此那怎麼還能和我建立聯繫？」那狼型器靈執著地說道：「不對！妳既然能看到我，這就表示妳能夠締約！快和我締約！」

李僑希猶豫了一下，眼前這隻充滿攻勢的大狼讓她不太想答應，除了不信任以外，相對於這種潛在的危險大狗，她更喜歡那些可愛無害的小狗，畢竟在綠洲鎮，野狗常常是孩子們的威脅。

然而，這狼形器靈似乎感受到了李僑希的嫌棄，高傲神態開始消失，尾巴也下垂──「啊！我會表演後空翻！」

「啥？後空翻？」李僑希充滿疑惑。

只見眼前的帥氣的狼型器靈躍起後一個向後翻轉，優雅地平穩落地。

「哇！太厲害了吧！」李僑希讚嘆地拍拍手。

狼型器靈一邊搖著尾巴，一邊把頭湊到李僑希的手上，似乎想討獎勵。於是李僑希也非常給面子的揉了揉牠的頭，雖然是靈體，但意外的碰起來有質量。

狼似乎感覺到李僑希透露的一絲好感，整個立起來，雙手合十地上下擺動著拜拜，這舉動更是和帥氣的身形反差得十分可愛。

「快跟我締約！拜託！主人。」狼更握住李僑希的手，一雙冰藍色的瞳孔楚楚可憐。「拜託。」

雖然這形象變化得實在有點大，但李僑希並不討厭，第六感也不覺得這傢伙是壞人。

「好吧，不然你締約試試看。」

「好的！」那器靈馬上趴伏在地，雙腳合十道：「主人，今後妳將成為我生命中的光輝，而命令將成為我永不違背的法則。如同日出之初緩緩升起，您的權威在我心中昇華。我願日夜為您服務，終生效忠於您，為妳而生、為妳而亡。」牠期待地看著李僑希道：「請問妳願意和哈魯我締結永恆不滅的契約嗎？」

「願意。」

一回答，她手上沈重的手槍立刻消失，緊接著心中多了一顆巨大明亮的冰藍色衛星，那比樂妮的大上好多。

哈魯原本半透明的身影變得更加清晰，牠驚喜道：「話說主人身上所擁有的精氣好多！不過比起這個——妳的精神遠遠超過妳應該擁有的量！」

李僑希道：「這很特別嗎？」

「當然！我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妳建立聯繫的，否則高等器靈一般不輕易締約。」

李僑希疑惑道：「所以你們器靈是會選擇的啊？」

「不同類型的器靈會做不同的選擇，畢竟是要獻出忠心的對象，必須慎選。」

「哦，原來如此。」李僑希忽然瞇起眼睛看向哈魯，然後疑惑道：「雖然我沒看過狼，但是……書上說的狼應該是和人差不多大的，而且兇猛、陰狠，哈魯給我的感覺比較像狗。」

哈魯有些害羞地看向旁邊，「這個……那個……哈魯是一種名為哈士奇的狼。」

「哈士奇？沒聽過。」但李僑希感覺到了一點點說謊的味道。

「主人......」哈魯蔫頭耷腦的，似乎準備挨罵。

「算了。」李僑希用力的揉著哈魯的頭道：「隨便你是狼是狗，總之以後多指教啦！」這個高壓的時刻，有哈魯的陪伴讓她稍微輕鬆了一點。

「咦？」哈魯疑惑地歪頭。不過馬上也開心地搖起尾巴，「好的！請多指教！」

「我要繼續逛寶庫了，哈魯要跟著嗎？」

「當然。」

李僑希摸著興奮的哈魯，帶著牠繼續逛寶庫。來到盡頭，聚光燈打在一架鉑金色鋼琴上。李僑希來到琴前，輕撫那潔白光的琴面，手指輕壓按鍵，清脆悅耳的音調跟著響起。

哈魯道：「主人會彈鋼琴嗎？」

李僑希道：「會一些，你想聽嗎？」

「想！哈魯喜歡音樂。」哈魯的尾巴搖得特別大力。「主人彈小星星嗎？」

「啥小星星？你在跟我說笑吧。」於是李僑希坐到椅子上，在聚光燈之下，面對眼前的黑白琴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兩雙手放上琴鍵開始熟練地彈奏，只是曲調低沈，節奏由緩到急；緩的時候壓抑得心揪在一起，急的時候瘋狂得要讓人喘不過氣。

.......

結束後，哈魯道：「這是什麼曲子？」

李僑希道：「《向陽》，你喜歡嗎？」

牠試圖委婉地說：「很哀傷，而且充滿憤怒，急促的節奏很勾動負面情緒，和向陽這個名字好像不太符合。」

「這是有人手把手教我的，但她是個樂觀過頭的人，總是訴說著太陽的美好，我很不認同，因此改了一些音調還有節奏......」她輕撫胸口，在那眾多項鍊之中有一條是那個人的遺物。

「主人能彈奏原版的《向陽》給哈魯聽嗎？」

李僑希微微一笑：「好啊。」

李僑希正想彈奏，外頭卻傳來高分貝警笛——「「入侵者！有入侵者！」」

李僑希緊抱著哈魯躲去角落，將槍口對準門口，隨時準備在有人闖入後扣下板機。

「主人妳會用槍？」

李僑希小聲道：「會一點，我生活的地方很常能撿到這個東西，子彈更是隨手可得。」

哈魯也小聲道：「但……主人我建議妳把子彈都帶齊，只有一發我怕不夠。」

李僑希遲疑了一下，去展示櫃取子彈，那裡剛好安放六發，但問題是她身上能裝東西的口袋都放滿了珠寶首飾，實在沒位置；錢財和保命工具殘忍二擇一，最後只能忍痛將皮帶上彈袋裡塞的兩串寶石項鍊，換成六發手掌大的特大號子彈。

回到門邊觀察外面，慌亂的士兵似乎還沒發現她逃獄還有殺人的事情，士兵們發現的入侵者似乎另有其人？難道是陸家駿？

就在她思緒萬千時，卻有一名剛才來到寶庫並注意到這裏沒有警備的士兵站在門口，他呢喃道：「雖然這裡理應很安全，但還是檢查一下好了？」然後伸手轉了把手，早已失效的鎖自然輕易地就被他轉開。

衛兵警覺地舉起手上的重裝長矛，並將掛載的火砲保險滑開，手指緊緊扣著板機。

「誰在裡面！」

他威嚇，但屋內只有傳來空蕩蕩的回音。

於是衛兵小心地推開那扇藝術浮雕門，看著漆黑的屋內，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

現在是非常時期，或許他的命就要栽在這裡了。

衛兵悄悄拿起無線電，正要按下聯繫鍵的時候，一根棒狀硬物抵在他的後腦杓。「放下無線電，否則我就開槍了。」一道柔嫩的少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衛兵拋掉手中的無線電，向後方的人問道：「妳怎麼開啟寶庫的？」

「少廢話，跪下，雙手舉高。」少女喝斥道。

衛兵造做，並將手緩緩舉高，「妳迷路了吧，放心，我可以帶路。」

衛兵感覺到後方的女子行為很生疏，似乎還沒想到要怎麼處置他，於是道：「我腰間有手銬，或許你需要那個。」

少女道：「你敢輕舉妄動我會立馬開槍。」

「放心，我絕對不敢。」

背後的少女小心翼翼地伸手取手銬。

衛兵倏然轉身，少女急忙瞄準，但他靠著搖閃身法迅速欺進，「砰！」地轟天巨響，龐大的後座力幾乎讓少女整個人後仰，槍更是差點脫手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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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僑希的手臂被拉，一陣天地旋轉被摔在地上，衛兵從背後制服她，粗壯的手臂不斷裸絞她的脖子，意圖將她勒斃。

在那窒息的威脅下，李僑希只能發狂的掙扎；但始終無法掙脫。

「救命……哈魯快幫我啊！」李僑希無法呼吸，滿臉通紅地呼喊。

哈魯在一旁慌張不已。「主、主人，哈魯是道法型的器靈，沒辦法具象化幫助主人啊……」

「你、你是來搞笑的吧......」

李僑希眼看求助無望，只能使勁扳著鎖住脖子的粗壯手臂，然後在嘶吼聲中，一點點地仰臥，並且扛著比她還高大壯碩的衛兵人立了起來。

「妳、妳她媽這是什麼怪力！」

衛兵加大了絞力，而李僑希猛然向後倒退，直到撞上牆壁，「碰！」地一聲巨響，沒有將他撞下來，她又再次猛撞，兩次不行又再三次、四次……直至十二次，衛兵終於甘願放手。

「妳、妳不是人！」他肉搏打不贏，便趕緊奔向自己掉落地面的步槍。

「咳咳……」李僑希眼看追不上，趕緊舉起手槍射擊，但彈艙空虛打了個寂寞，立刻對折槍枝，裝彈，舉起來，正巧和舉起步槍的衛兵互相對望。

「砰！」「砰！」

兩聲劇烈槍響，士兵的身體炸出一個大洞，嗚咽兩聲後癱倒在地；李僑希摀著不斷冒血的胸口踉蹌地退後，直到撐在牆壁，她劇烈咳血，她壓著劇痛的胸口苦苦支撐起來。

「主人！妳不會就這樣死了吧！」哈魯急道：「我這好幾千年都沒散步玩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閉嘴…….」李僑希感受肺部的劇痛、缺氧與窒息，但她首先透視外部，警戒堤防更多敵人。

至於胸口的重傷幸好靠慢速避開心臟，肺部大出血會死嗎？不知道，感覺不會？

她閉上眼，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金色氣息，四周熱浪滾滾，肌膚上的汗與血液化為炙熱蒸汽，胸前淌血的彈孔逐漸燒出緋紅色的熔炎，那之中有子彈融化的銅水和血液一起流出體外，隨著髒物排出，傷口緩緩癒合。

她深深呼吸，肺部的不暢終於消失，只剩異樣的痠麻感。

哈魯驚道：「主人，妳沒事了！」

「對。」李僑希隨手揉幾下哈魯的靈體，然後為了避免噪音干擾思緒，將他趕回心裡。

抹了抹臉，她快步來到門口，外面此時有刺耳的警鈴，還呼嘯著「發現入侵者，一級警戒！」的吼聲。

她打開大門，偷看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用神觀術也遠探了一下，外面此時陷入兵荒馬亂的狀態，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李僑希趁這機會大步走出，並裝作若無其事地混入慌亂的士兵之中，這些人也有許多受了傷，這讓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穿梭人群。

躲進女廁，她坐在馬桶整理狀態。

她褪下軍用戰術手套；只見她每根手指都是亮金金的珠寶名戒，挽起袖子，手臂上也有無數寶鐲和名錶，解開黑色制服的領口，胸前掛著一條又一條金光閃閃的珍貴項鍊。更別說口袋了，塞滿各種價值不菲的金銀珠寶。

「哈魯。」

「主人！」哈魯的靈魂立刻飄在李僑希旁邊。

「跟我說說你的能力，還有，我其實對器靈有什麼用並不是很懂，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吧。」樂妮那時候她實在太匆忙了，現在必須搞懂這些保命的工具。

哈魯立刻喜形於色地答道：「器靈共分兩種類型，『具象』和『道法』；顧名思義，具象就是可以顯現法像，除此之外還可以強化本身武器的強度，通常還附有提升武器質量、銳利或是改變武器型態的能力；而道法就複雜很多，除了可以對武器附魔，諸如火焰、冰雪、風暴等元素作用，而高階的器靈還可以組成複雜的道術，從而產生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

李僑希撐著下巴道：「這麼說來哈魯是高階器靈嘍。」

「沒錯！」哈魯道：「我的子彈可以附魔，而我的能力是雙面刃，可以獻祭生命力換取更強大的威力。」

李僑希對威力沒什麼概念，感覺那是男生會喜歡的詞彙，對她來說，重要的是能擊敗對手就好。

「那你們怎麼好像有分耗費法力和耗費精氣的差別？」

哈魯攤腳道：「哈魯其實可以將法力轉換為能量，但這會影響到能力的強度，而且法力這種能量雜質很多，對器靈的健康度也不好，要耗費精神來轉換，能力次數會受到限制。」

「所以你說用精氣就能無限使用能力。」

「沒錯，前提是你要有夠的子彈。」

「哦。」李僑希掏出腰帶裡僅存的四發子彈。「話說你的子彈要怎麼取得。」

哈魯道：「汪，差點忘記提醒主人，哈魯使用的子彈是.50的秘銀子彈，這也是哈魯最喜歡的材質。」

李僑希皺眉道：「蛤？子彈還有分材質啊？」

「哈魯最差最差也得用純銀製的子彈，但這種材質不能附魔，論專用的附魔子彈的話，秘銀材質的子彈就是首選了，是附魔的最佳材料，可以刻印很上級的術式，當然，如果主人有更好更名貴的子彈哈魯自然是來者不拒。」

她拔出一顆來觀察，這種子彈看似純銀，但閃爍著一種類似月光的能量。「這秘銀彈哈魯知道一顆價格多少嗎？」

「嗯……」哈魯摸著下巴道：「哈魯只知道一顆子彈要600克的秘銀，再加上緋紅火藥，等價於三十斤的紅秘晶。」

李僑希瞪大了眼睛，三十斤的秘晶都快跟她體重的一半，換算蒼茫幣要破千萬了；一顆子彈破千萬？

看看彈艙內四發有著七彩異光的秘銀子彈，這麼貴的東西怎麼捨得用？

「元素鋼比較便宜，比秘銀便宜十倍，但缺點是不同屬性對應不同附魔。」

「怎麼會有三公斤的秘晶很少的錯覺，哈哈、哈哈。」李僑希可是連一塊錢都斤斤計較的守財奴啊，這些子彈與其拿來射，不如拿來賣，嗯，總之先把這把奢侈至極的東西收起來吧……..

李僑希再次啟動神觀術，放眼望去，這個地下碉堡現在簡直陷入一團亂，除了她對寶庫造成的破壞，似乎還有其他地方正在動亂。

往其中一處混亂的源頭看去，然後她意外地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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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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