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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樓,唐門在義賓城的直營客棧,分為上三層以及下二層,下方二層是作為賭坊使用,這在義賓城是合法的,但這種極其容易滋生事情的地方當然得由最有力的幫派來管束,要論蜀南最大的幫派那也只有青城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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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青城派當然不會明著出頭,這裡是交由義賓城的常城主所掌管的,但凡有點規模的都逃不過,但雖說是掌管,也只是掌管錢跟秩序而已,只要不鬧大、不死人,通常都是由直營樓主自己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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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是血衣樓的一個臨時據點,其實天雨樓的規格是除了下二層外,底下還有一個規模小一些的第三層,陰暗的房間裡,伴隨著上方傳來的吵雜聲,此時有兩人正恭敬的站在唐姬涯身前,唐姬涯翹著兩郎腿,品著雲南出產的茗茶:一茗香,一入口,茶香四溢,唐姬涯說道:「不愧是義賓城,什麼鬼這裡都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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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四周石壁不斷發出暗黃色的光芒,這叫黃光石,是出產於雲南的一種特有石頭,在黑暗的環境中能發出暗黃色的光線,只需定時潑水保持濕潤以及上點特殊植物的汁液,便能常保光芒不滅,其實不是這黃光石本身奇特,而是盤據在石頭上方的菌類神奇,光線都是由這些菌類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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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這類地下樓層都有明面規定不得用燭火,故此都用這種類型的手段來照明,可其亮度也不能跟燭火相比,所以整體光線還是十分昏暗,照在站著的兩人臉上,倒讓這二人的表情更加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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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別叫南地五、南地七,都是血衣樓的人,也是天雨樓的保鑣,年約三旬,正身強體壯,其體魄都十分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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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仍在桌上的七殺盟令牌,繼續說道:「用點方法,讓青城派的人發現這鬼東西,此外如我所說,這裡什麼鬼都有,凡是都要比以往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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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人低頭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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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大放著這裡不管,去百藥門想幹什麼?」唐姬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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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五回道:「據查七殺盟的蹤跡現在在雲南到處都是,沒有意外百藥門或五毒教其一或兩者都有和他們接觸,根據先前樓主的命令,我們和這兩個門派都保持一定的聯繫,故此才知道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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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根據目前的消息,五毒教似乎確實和七殺盟有關連,天五大人到百藥門正是商談合作之事,要把七殺盟給排出去,此時正值兩派戰事,任何事情此時商談都較有機會敲定,另外還有一個新的消息,青城派大長老徐姜和五毒教關係十分密切,近期接觸十分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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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聞言一頓,他沉思了起來,似乎感覺有什麼事連在了一起,但想去想,那感覺又忽然不見,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問道:「依你們在這裡的消息,現在他們大長老和掌門相處得如何?這裡現在又是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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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合,稟大人,義賓城郊附近幾乎所有村落都是偏向徐姜的,畢竟徐姜本人出自這裡,雖然常星馳這人和葉掌門關係密切,但也只有這義賓城他常城主管得動,外郊的所有村落基本上都是聽令徐姜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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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山也是這個徐姜管的?」唐姬涯的眼縫露出眼珠,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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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目山匪患一直嚴重,但葉掌門礙於徐姜的勢力,一直沒辦法直接對這裡下手,好不容易狠下心來,卻讓徐姜以招安的名義擋了,他把天目山的山賊整頓成一個天目派,還繞過葉掌門,給這個天目派一個認證的名份,此事讓兩人更加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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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唐姬涯又替自己滿了一杯茶,他恢復成一雙瞇瞇眼,搭配人畜無害的五官,看起來倒有些友善,只是眼前的二人都知道,這是個多麼狠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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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把一些消息一一彙報給唐姬涯,其中大多是關於徐姜這人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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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將茶完便起身,一甩衣袖說道:「不久前人人都等著看唐門笑話,現在倒好,好笑的戲在蜀川是演不完了,你們做得很好,繼續看著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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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人低頭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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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密道,唐姬涯走出天雨樓,此時天色已經晚了,義賓城家家戶戶都打起燈來,竟然光亮如白晝,這讓唐姬涯的瞇瞇眼都忍不住再闔上幾分,此時處於鬧市之中,大約只有大半夜這裡人潮才會少一些,這裡畢竟是雲南和蜀南交界的第一大城,基本上熱鬧是無間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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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天色,唐姬涯在外繞了幾圈,順手買了幾個肉膜,像是逛街一般參觀了一下市集,這才回到入住客棧內,一入內一旁的小二便迎了上來,但幾乎下一秒就被記帳先生一把推到了後面,只見這個記帳先生笑容盡是諂媚,聲音極小的說道:「姬長老,他們還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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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一愣,都這時間點了兩人是晃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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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唐姬涯開口,記帳先生便說道:「他們還在天雨樓裡,毒蝠長老有交代不用去找他,他們聽完說書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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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忍俊不住的笑了幾聲,天雨樓聽說書?是聽骰子擲幾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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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直接掉頭,心裡暗道:「都給忘了,不能讓這人帶壞少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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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剛低咕完,他又突然想起先前少門主的傳聞,等等,難道是少門主先前一路裝乖,現在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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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加快了腳步,剛到天雨樓前,就見毒蝠長老笑容滿面,後面跟著一臉無聊又疲憊的唐飛凌,毒蝠長老還不斷轉頭述說著自己的功績:「怎麼樣!我這門功夫就是實用,小凌你也看到了,戰無不勝!戰無不勝吶!嘖,唉怎麼就沒一個聽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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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樓的一名管事無奈的把兩人送到門口後,就揉著腦袋回到樓裡,眼裡透漏著輕鬆:終於把這尊大神請走了,哪有人來自家賭坊亂的,聽骰子一聽一個準是厲害,後來倒好,他押小大家都押小,押大大家都押大,偏偏還不懂得收斂,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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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唐姬涯站在不遠處,毒蝠長老這才咳了一聲,他拍了拍唐姬涯的肩膀,說道:「咳咳,天色晚了,剛剛那說書的小生確實厲害,說得跟真的一樣,不自覺都聽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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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說得跟真的一樣。」唐姬涯和唐飛凌同時心道,唐姬涯翻了翻白眼說道:「蝠長老勿忘了此次任務,現在非常時期,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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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這自然的!」毒蝠長老尬笑著,拉著唐飛凌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都還沒吃對吧!走!別吃我們自家的東西了,難得來這,嚐嚐一些新鮮的,我都打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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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一個飯館,名叫蜀南第一樓,是義賓城最大的餐廳,規模之大,當然規模大就不單單只賣吃的了,賭坊、茶樓、妓樓等等……,都集於一身,一到這裡,又看見有賭坊,唐飛凌直接脫口而出:「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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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什麼會不會,只是來吃飯的,剛剛贏得不夠多麼?」毒蝠長老說道:「曉凌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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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內,確實規模之大,光是戲班都有三班同時演出,居然能有三個展檯,內部宛如宮殿一般巨大,還都是採用三層中間簍空的設計,人潮也多到不行,一眼望去,這裡的人穿著都還十分華麗,看起來是有點錢跟身份的人才能到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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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三人入內,雖然穿著打扮沒有特別突出,但這樓裡的下人眼力可不一般,一眼就看出三人的不一般,他諂媚地迎了上來說道:「三位貴客,今日是來吃飯、下點,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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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句話引起了唐姬涯的注意:拍賣,晚點有一場珍寶拍賣,是由青月商團辦理的,這可是由青城派直營的拍賣,但凡在蜀南,有個青字開頭的商團大多是青城派的產業,而這都不是唐姬涯有興趣的,他有興趣的地方在於青月商團的頭可是徐姜,這可是直屬青城派大長老的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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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拍賣由徐姜主持,說是主持也只是露臉鎮鎮場面罷了,但由青城派重點人物露臉,多少代表此次的拍賣東西不會一般,唐姬涯也想趁這個機會看看這人實際長什麼模樣,以往都是從畫像中看到的,多少都有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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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派與唐門之間接觸的人始終是掌門一脈的,這個大長老的勢力大多是在青城派南邊的領地,故此唐門對於此人的消息也知道的不多,畢竟葉掌門一脈不希望這個大長老的人跟外界有太多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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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用過餐後,看了看時間直接來到拍賣場,這裡的規模雄偉,布置得富麗堂皇,一個花廳規模堪比外面的大廳,裡頭中央的看台上,此時是樂工和長袖善舞的舞妓正在表演,撫箏弄琴之聲不絕於耳,二三樓包廂內的人都有意壓低聲量,多的是欣賞此風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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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是來到一個包廂內,包廂位處二樓,而面對看台的大窗外掛有一個掛燈,只要加價這個燈就會亮起,包廂內配有一個下人,專門替客人處理加價以及產品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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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樂工和舞妓都停下工作,開始撤下場,重頭戲要開始了,四周掛滿青城派的青字大旗,一個年約五旬,留著一臉落腮鬍的大漢走上看台,那人腳步沉穩,走起來也不疾不徐,身後跟著兩排青城派的弟子,一到看台上立刻抄起大嗓門向所有人抱拳說道:「吾乃青城派大長老徐姜,此次來到義賓城巡視,應青月商團邀約參與,望各位都能拍到自己想到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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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段時間,毒蝠長老看著還在台上說話的徐姜,呵呵地笑道:「喔,這傢伙居然這麼喜歡露臉,話還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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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品了一口茶,說道:「在自家地盤自然無懼什麼,不過這廝話確實真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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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姜似乎把開場的焦點都聚在自己身上,隨後才心滿意足地在眾人的掌聲下退了下去,他走到一樓最大的包廂內,這包廂無論你在拍賣場的二、三樓哪一面角度都能看見,待他們一入內,一個寫著青字的大燈籠立刻被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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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各位遠道而來的客官大人們,此次拍賣即將開始!」一個類似司儀的下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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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大廳的光線暗了下來,每個包廂都打起了燈號,徐姜看著二三樓包廂點起的燈號,心中暗道:「這回來了這麼多大家?斐家、百藥門、五毒教、點蒼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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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涯此時也正好看向對面包廂的燈號,這一看差點被一口茶嗆到,對面包廂的燈號寫著三個大字:七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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