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
在一個充滿檀香味的古中國風式房間內,一個瘦弱年約十五的少年,看起來外表有些狼狽,正披頭散髮的對著一面斑駁的銅鏡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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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斑駁的銅鏡沒辦法完全照出相貌,但鏡中照映出的五官看起來還算清秀,輪廓菱角有型,挺拔的鼻子與斜昂的劍眉搭配一雙深邃的雙眼,看起是個容貌還不錯的少年,可惜暗沉的眼袋和病奄的神情,讓這相貌有點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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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揉了下鼻子,只覺得身上有股噁心的惡臭,一身白袍都染上墨綠及褐色的不明髒污,皮膚感受到一股濕濕黏黏的黏稠感,有種想立刻脫去衣服的衝動,但看著四周陌生的景象,讓他暫時忘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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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再次環顧四周的房間擺飾,還是訝異於這些風格都是以往沒見過的,早在半個時辰前,他就從躺著非常喀骨的木板床上醒來,帶著吃驚的神情慌亂的觀察四周,直到,他瞧見現在這面能夠照映出自己面孔的銅鏡,才呆呆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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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使用法力。」少年握了握拳頭,站起身試著用身體嘗試了一下,卻發現什麼動靜都沒有,他喃喃自語道;「雖然能感應到四周的魔素,但完全沒辦法催用,倒讓我這個二魔環齡(約兩百年)的老頭覺得回到年幼的時候,這感受和先前轉移到鳥獸身上完全不同,可不是靈魂魔法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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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地方的所有東西,都是以往未成見過……嗚!」少年隨手摸了下一旁牆上的水墨畫,突然一陣劇痛傳來,一下讓少年摀住了腦袋,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正在腦中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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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不斷傳來劇痛,少年瞪大雙眼,緊咬著牙,他的腦中閃過一幕一幕畫面,每個畫面如同身立其境,而這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劇痛就開始消退,直到完全退卻,少年才吃力的撐起身子,艱難地回到木板床上說道:「唐飛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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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身體的名字,十五年的記憶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我經歷一遍,比靈魂魔法還神奇……至少,現在我可以確定這裡不是巴爾特多大陸,唉,迪拉邦的主神,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是賽蘭,還是唐飛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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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記憶讓少年產生錯亂了,他呆坐在床上,雙眼渙散地望著陰暗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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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名為:唐飛凌,而這個少年身體裡的靈魂卻是來自另一個叫做巴爾特多的魔法世界,一位名叫賽蘭.維多尼克的高階魔法師,在巴爾特多大陸中,賽蘭是巴洛尼亞帝國中僅次巴洛尼亞大帝的存在,唯一突破人族一百年壽命,並掌握近乎所有人族魔法知識的傳說,魔法最高殿堂「魔塔」的現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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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蘭看似無神發呆著,但腦中飛快地整理著剛剛經歷過的記憶,從學武偷懶、偷跑青樓、調戲家中侍女被趕出家門後、到城內四處欺凌商販、流連風花之地、最後被人抓了回家,直到最後一幕,是這個酩酊大醉的少年喝了一碗藥湯,隨後沉睡過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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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蘭自言自語道:「糟糕的傢伙,這麼小的年紀且身為貴族家族的繼承人卻整天做些讓家族蒙羞的事,這要是迪爾(皆為賽蘭之子)在這個年紀這麼胡鬧,我一定把他扔到風龍谷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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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真的醒了!」門外傳來一連串急促聲,木製的房門很快被人推開,只見一個年約十歲的孩子正急急忙忙地跑進門內,但剛要踏入房門便被人拉住後領,停在了門口處,只聽他遠遠的關心道;「少爺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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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過的面孔,這孩子黑頭髮和略黃的皮膚,連眼珠都是呈現黑色,看起來與大陸南方亞風嶺的人族分支有一點類似,這是賽蘭第一眼的感覺,與巴爾特多大陸大部分都是金髮碧眼或黑髮紅眼的人族差異很大,但即使是其他人數較少的人族分支,也沒有完全相同的表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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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陸續有幾個人出現,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約六十且面容憔悴的老者,實際上他年紀才五旬,乾淨的暗紅色袍式外衣,看起來十分整齊且威嚴,可惜此人面瘦蠟黃,他的脖子延伸到下巴處,長著大面積又不規則的深色黑斑,人雖然站的直挺,但臉上和瘦弱的身形,都掩蓋不住重病殘身的模樣,雖然看起來臉上有些蠟黃,其實五官還算不錯,只是憔悴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老態,此人便是唐飛凌的父親,唐門門主:唐天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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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九眼眶微微濕潤,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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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一名看起來年齡和唐天九差不多,身著深灰色邋遢破衫,身材有些魁武且滿臉絡腮鬍的大漢,正獨自走入房內,他走到賽蘭身旁,一把拉起賽蘭的右腕,把脈後驚訝道:「毒九陰的毒真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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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蘭只覺得一股魔素以飛快的速度從自己右手往身體內部探去,感覺四肢和五臟六腑除了大腦以外都讓人逛了一圈,然而這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這讓他有些納悶,眼前這人用魔素探查別人身體的方法速度極快且完全沒有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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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個邋遢大漢緊鎖眉頭,晃著頭說道:「真解開了,體內經脈和五臟居然都沒有受損,僅剩一絲殘毒還藏在脈中,但只要不強行運轉氣,應該不致影響性命,好傢伙,命真大,這都能給你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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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轉過頭,對門口的人示意,眾人這才踏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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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大漢和唐門門主唐天九,賽蘭心道:「這兩人,我好像知道是誰。」突然眼前一糊,賽蘭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隨後自己四周圍居然天旋地轉起來,似乎是身體有些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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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大伯。」賽蘭搖著腦袋,無力的收回自己右手,扶著額頭說道;「我有點睏,需要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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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才剛初癒,確實得好好歇歇。」被稱為大伯的大漢輕拍著唐飛凌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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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唐天九對那個一開始推開門的孩子說道:「善武,你留在這裡好好侍候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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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門主、大長老。」善武抱拳,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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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行人便退到了房外,掩上門後唐天九對大長老問道;「凌兒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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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剛才我是在安慰小凌兒?」大長老嘆了口氣,抓了抓捲得蓬亂無序的亂髮,說道:「剛查了一下,毒的確大部分都消散了,但這毒九陰哪那麼好解,雖然那些侵蝕五臟六腑的腐毒已經感受不到,但那扒在脈絡上的毒氣可沒少半分,若急聚運氣,讓毒氣剝離了脈壁在渾身跑,難免又會發作,好在小凌兒不會武功,這毒之後對他應無影響,我以往都說你太過疼他會害死他,沒想到倒頭來不會武功,反而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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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虧欠他娘親的。」唐天九蒼老的臉龐放鬆了下來,說道;「這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我不想虧欠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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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唐天九有過七個孩子,如今只有唐飛凌是唯一活著的,這個年紀和這個身體也差不多無法再生育,唐飛凌是唐天九也是唐家的唯一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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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兒雖無大礙是件好事,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大長老吊著眼說道;「你現在情況越來越糟,毒房跟商房的長老我還能壓著,但暗房跟那些武房的傢伙可根本不聽我的,凌兒一中毒九陰,那老混蛋立刻推自己兒子出來要當繼承人,現在可不安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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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唐門,位於蜀中的第一名門世家,過去以暗器和毒功聞名武林,位列四大世家之一,可惜如今這地位已大不如前,過去名震一方的唐門遇到的最大問題即為繼承人:唐飛凌,現任唐門的繼承人,雖然位處高點但可惜是個出名的紈褲子弟,整天聲色犬馬、不思進取,對照其他同輩世家或門派的繼承人,可以說讓人失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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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最大產業為各式暗器的買賣為第一,但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數據,實際上暗地裡販售給藥房的毒藥、毒丹,解毒丹等等……才是最大的財務來源,其二則是分佈在武林各地的酒樓及藥堂,掌握這些毒藥及人脈的唐門機構稱為:毒房及商房,然而只握有這些錢財就能成為武林世家嗎?不,那不過也只能成為雄霸一方的商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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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之所以為武林,重視的即為武字,每個門派及世家都有自己獨門武功,唯有武技出眾才能受各方認可,這是每個武林人都知道的事,而如今的唐門門主唐天九,過去可是曾經借一手暴雨梨花針及九羅毒拳聞名整個武林,人稱川俠毒龍的高手,可惜時至今日不過是個怪病纏身,連施展武功都像在賭命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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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唐門內負責武方面的機構:暗房及武房的人坐不住的原因,唐門遇到的這問題,在武林中也算是早有預料的事,本身「毒」,這東西就是個雙面刃,使用者運用的時間一長就容易造成自身被毒反噬,除非擁有被稱為「百毒之體」、「千毒之體」不懼毒素的體質,可惜,有這能力的人放眼整個天下都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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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唐門的歷史中,卻有一人擁有這珍貴的千毒之體,他即是第七代門主唐天珀,也是唯一知道後天能練就千毒之體的人,唐門在更早的過去是以暗器為主,佐以拳、掌、爪法稱霸於蜀中一代,後來自唐天珀開始才另外發展出毒功,唐門也是自那時實力日漸興盛,發展迅速,成就現在這個以暗器及毒功聞名全武林的唐門,在實力上與武林最強盛的南宮世家、慕容世家,西門世家並列,被世人統稱為四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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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實力強盛的唐門卻也出現讓其不斷衰敗的詛咒,這個詛咒也是從第七代門主唐天珀開始,不知從何開始研究的毒功,讓唐門的人逐漸凋落,曾經的某一天,唐門內的長老發現一個嚴重問題:很多剛出生的嬰兒都莫名死亡,有的甚至出生即為死胎,有的孩子順利存活下來但母親卻在生產後很快就逝世,幾乎對於產婦而言,兩者性命只能擇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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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使僥倖存活的小孩也活不過五歲,成年人更有一半的機會活不過三、四十歲,後來唐門開設毒房,在內部長老們持續幾代的努力後,才堪堪提升了族內的存活率,但在大自然淘汰的機制下,如今的唐門算上分佈於西部武林內的唐門唐姓人仕,也不過區區七百餘人,對比鼎盛時期近十萬人的數字,現在的唐家可說是風雨飄搖,自五年多前就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蜀中一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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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兒不會武功,但若有足夠的勢力確實還是能坐穩門主這位置。」大長老認真地看著唐天九,說道:「但凌兒的品性能服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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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人跟隨,兩人並肩走在唐家的穿廊,唐天九嘆氣道:「我只怕你我一但不在,武房跟暗房的人就會向凌兒動手,我讓凌兒握有主要錢脈和大義,至少能確保他們有顧慮,不至於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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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此一來,你是用整個唐門來換凌兒的安全,老錢那邊的消息我也有聽到一些,我啊,是沒有牽掛,一個人活到這把年紀也有點無所謂了,但你我現在畢竟是唐門的主事人,這是老祖宗的基業,我怕真毀在我倆這一代,你也知道那直腸子的混蛋還挺認真的,真讓他瘋起來,給你來個玉石俱焚,打破分家怎麼辦?真下去後,爹跟那些祖宗能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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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撓了撓絡腮鬍,不耐地說道:「說到這個,他娘的,當這大長老也真是綁手綁腳,依老子當年的脾氣,唐冷那個混蛋孫子看到我還不跑的遠遠的,嘿,現在都敢來我面前顯擺,教老子要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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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武房長老:唐冷,也同為五旬的年紀,職責主要掌握唐門部分暗器研發及武功管理,負責門內人員的武功培訓,指導武功進展,可以說唐門武學大多是由武房長老掌握,當然毒功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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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只見兩人走到穿廊盡頭,便看見身著藍色絲綢外衣的唐冷站在穿廊盡頭,以長相而言,唐冷看起來像個文質彬彬的私墊先生,整個人打理的十分乾淨,非常有氣質,比負責商房的長老更像個不會武功的人,他對兩人拱手行禮道:「門主、大長老,飛凌是否有好轉?我正要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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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想確認有沒有斷氣是吧?老子告訴你,那小子好的很,可以不用麻煩了。」大長老冷哼一聲,自顧的從他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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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腳步的唐天九苦笑著對唐冷說道:「冷長老,大長老的性格你也知道,還別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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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冷也苦笑回應,他本來就跟大長老不對盤,以前兩人就是同輩的競爭關係,唐冷年輕時武功方面確實沒什麼長進,只有在唸書方面較為拿手,反倒是對唸書不怎麼有興趣的大長老唐由季,武功方面十分出色,沒少欺負唐冷,後來兩人年紀漸長,唐冷在武學方面便開始追過唐由季,到後來在武功方面:拳、掌、爪、暗器各項的造詣上都超過唐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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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一向性格不怎麼沉穩的唐由季炸了開來,你小子現在硬了,倒回過頭來打贏我,之後更加認真習武的唐由記,在認清即使努力還是勝不過唐冷後,他便轉向研究毒功,這一拚盡全力的研究,倒還真讓他找出另一條路來,站上了毒房大長老的位置,甚至爬了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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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冷是個正直且直言直語,心眼跟腸子都直的人,他只專注眼前認為正確的事物,很少在意其他人情還是人際方面的問題,畢竟在唐門不太會發生太過嚴重的歧視和對立,頂多看不太順眼,不至於像其他門派嚴重到甚至攸關性命,畢竟唐門有個硬傷,就是人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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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兒好歹是少門主,冷長老我希望你還是能以禮待他。」唐天九明顯捕捉到唐冷用詞上的問題,先前唐冷就一直提及繼承人的問題,被他駁回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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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做為同門長輩,我稱呼少門主的名字絕沒有不敬的意思。」唐冷直言道;「我的立場還是一樣,我認為繼承人需要重新決議,我也提過可以不立我兒明仁,只望唐門未來有一個能夠帶領唐門興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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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選擇會讓唐門衰弱麼?」唐天九有些慍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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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一直在衰退,這是事實。」唐冷也是扳著臉,說道:「各方勢力不斷插手蜀境,哪怕同為蜀地的青城派、崆峒派,都無一不是不斷試探我們,如今連王家不也是不斷越線,更別談及其他武林門派,特別是同為蜀中的王家,漸漸不把我們九派四世家放在眼裡,這不也是看我唐門後繼無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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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自有打算!」唐天九甩袖從唐冷身旁走過,武林門派重視門派發展傳承,特別是後輩繼承人的培養,大多會受到各方關注,唐冷這一點是點在了唐飛凌的身上,唐天九動了怒,但這火他不能發在唐冷身上,因為他說對,這是事實,他確實是一個負責的長老,但能怎麼辦?如今我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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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九握著拳頭,激動的有些顫抖,但他不能表露出來,他是唐門門主,四大世家之一的唐門門主,還要顧忌一下家主的身份,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我唐天九,只想也只能盡我現在的全力保護我和娘子的唯一血脈,我很自私,沒錯,我不是大俠,我也已經沒了以前的豪壯俠情,我不是個好家主,不是,從來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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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保全你兒子,那我們呢?」唐冷沒有回過頭,他對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穿廊說道:「我們就不是唐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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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話,只聽見沉重的腳步聲隨著他的話短暫停留,隨後又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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