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艾特略(上)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2wX7juLRW
詹姆垂頭喪氣地回到陰間地帶。身邊一個個死神歡愉擦身而過,為數不少的死神還帶著後輩,樂也融融。這樣的畫面不曾出現在他和如煙身上,一次也沒有。之於他,如煙能多講話就不講。事實詹姆知道這並不是針對他個人而言,如煙亦鮮少與其他死神對話。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IQ7PUcv3
如煙在想什麼?那蘿莉頭的小小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最接近祂的詹姆始終沒辦法搞清楚,他最多只知道如煙動真火了﹑再鬧下去肯定又要被她整了!可是除此以外,她來自哪裡﹑經歷過什麼﹑怎樣成為死神他都不曉得……這樣還能算是拍檔嗎?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AfiUoekr
詹姆心裡明白他們的關係一直也不對等。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K3AZNKUZ
如煙未將任何人放在眼內。
然面沒人能一直拒人於千里。
第一次見面時安祖就透露過如煙死了百多年。要真如此,這些年總有人和她相處過,總有人聽過她傾訴,又或是總有人像他們這樣對談過,甚至一定有人指導過她!畢竟如煙也不是天生就會當怎樣做死神……對了!她的前輩!
詹姆一直相信人與人之間要相處和睦,先要條件是互相了解。而溝通是了解一個人最重要的一環,死神也曾經是人,而以如煙那性格溝通得最多,無露避免溝通得最多的必然是她前輩!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i8HDtTMe6
一旦想通了,詹姆二話不說飛去岩石雕堡,直奔員工宿舍。
岩石雕堡正展開一場盛宴,死神又或是妖魔為了詹姆不知道的慶典大肆狂歡,毫無束縛一樣灌酒﹑賭博作樂﹑鬧事作樂!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mynn2pu0
「比兄弟會更瘋狂……」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mo160Uze
詹姆抓抓頭髮,正苦惱該從何人入手。後方突然伸來一隻手臂扣住詹姆的頸,向群眾大喊:「看我找到了誰!」還未反應還來,已被半拉半扯進室內「如煙的小徒弟!」 四周作樂的死神和妖魔都止住手邊的動作,向他行注目禮。
「你……你們認識我?」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Zf64ixLf9
詹姆大感驚訝,如煙從未跟任何人介紹他!
其中一個死神對詹姆抬抬酒杯,他才坐到檯邊時馬上有人送來一大杯酒。
「來!乾了它再說!」
根本沒得選擇,扣住詹姆的死神已經幫他拿起了酒杯,立馬隨著「乾了它﹑乾了它!」的起哄灌起酒來。詹姆一時反應不來,半嗆半吐喝光了那杯酒。
「再來!」
祂們就像永遠玩不夠頑童,尤其詹姆如此順從喝了一杯,當然還有第二﹑三﹑四杯。
根本不容詹姆拒絕。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4XXj4DEty
事實一杯過後,詹姆自覺喉間灼熱;兩杯下喉,連呼吸也帶著酒氣;三杯黃湯入柔腸,眼前盡是水氣。詹姆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四周的笑聲好,人臉也好,一切都變得模糊。眼見詹姆和大家一樣的醉醺醺,比如煙更能融入這地方,祂們顯然十分滿意,終於停止灌酒。
一個穿著紫紅色的甜心款式晚禮服的性感尤物踩了上去桌上,長裙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都襯托出來,長餐桌成為了時裝舞台,咯咯咯咯踩著尖得可刺穿人心的高跟鞋,哪怕高跟鞋帶殺氣,男人只望見雪白的大腿在高叉口約隱約現,為之起哄﹑狂呼。但那性感的妖精不為任個一個而停下,扭著豐滿的大屁股,堅定不移走向詹姆。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Jt618fRBO
詹姆,詹姆也不過是個男人。他的目光無辦法從那對修長潔白的玉腿移開,直到血紅色的高跟鞋直踩在他面前,用捺人的姿態對他翹臀摀身。目光被甜心領口半露酥胸吸引住,直到修長的玉指挑起他的下巴,他才看清秀髮底下媚惑人心的俏麗佳顏。
「小伙子。」她笑得甜美,連聲線也像下蠱似的「說說看,跟著冰山有什麼感覺?」
「是冰山美人!」
「是啞巴!」
「啞巴沒她毒舌!」
「是孤家寡人才對!」
句句精準地表示出如煙的特性:寡言﹑冷漠﹑不合群。
詹姆打了一個酒隔,傻傻笑答:「如煙……」如煙只是比較難理解,他想這樣說,話吐出來卻變成:「如煙的前輩,在嗎?」下巴少了支托,連腋下攜著他的人都鬆了手,啪一聲下巴先落在桌上。
「小伙子。」剛才的美人優雅蹲下,詹姆摸著撞得通紅的下巴,迷糊看上去,馬上觸碰及她憐憫的目光「她還沒帶你看滅寂嗎?」
「滅……滅寂?」
一隻手把詹姆的臉扭向左方,他這才發現另一個同樣長得妖艷的男子正坐在他身邊,碧綠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陰森介紹說:「一旦被推進滅寂,靈魂都會被吞噬,無一幸免被消化成為它的能量,那可是真正的死亡。」美人靈活從桌上跳下來,上半身壓在美男子身後壓上又說:「我勸你別再多嘴那人的事,不然,你可能會被她推進滅寂去。」詹姆來回望著他們,才發現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美男子手上的力度加重把詹姆推在椅上「畢竟。」隨之把腳踏在他兩腳之間的空隙「我們還想跟你快活一下。」兩個人用著一樣充滿慾望的眼眸看著他,舌頭一舔唇,最終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來個情深一吻。
「所以……」詹姆困惑地看著雙唇分開的兩人,又是無力倒在桌上,嘴邊喃喃在說:「誰是前輩……」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5gEkpW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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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詹姆異常後悔自己喝下那些酒水,如果它們還可以稱之為酒水!如煙說酗酒者被迫把生前所喝下的酒精全都吐出來,而他喝的酒正是一杯又一杯穢物!一想及這點他又想吐,乾脆半蹲在馬路邊乾吐起來。
「原來死神也會宿醉嗎?」
現在連「醉」字也驅使詹姆將黃膽水都吐出來,他哀怨看上話者,想不到對方竟然是當初有份回收他的天使!
「是你?」他們同時意外地說了句。詹姆隨便抹抹嘴,才爬起來,獸掌一下拍在祂的肩上「安祖!」。
被叫成安祖,祂是不太感到高興,但想到待會如煙也是這樣叫,糾正亦無用。乾脆轉移視線問:「習慣嗎?」詹姆沒回答,反而一伸爪搔過祂的耳尖「看。」祂瞇眼一看,只見利爪間夾著肉眼難發現的纖塵。
「酷吧!」
「嚴師出高徒。」祂笑了笑,如詹姆所願讚道:「才一陣子不見,眼力好了那麼多。」。
然而,詹姆可沒得意洋洋,更無法高興起來「嚴師⋯⋯」沒靈魂地扯起嘴角,幽幽說道:「這已經不算小了……有次如煙灑了一大把豆子,我以為撿完了,她卻舉起手指,上面是納米般的豆子……現在我連納米更細的東西都看得到了……」死寂的目光空洞飄向遠方。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t5uT34Th6
果然很有如煙的風格。祂沒將心底話說出來,為免讓詹姆灰心,又說:「怎麼只有一隻手是獸臂?變成雪豹不是更帥氣嗎?」豈料得這句話竟然讓那小子的臉容剎然變得黯然失色。
「你知道嗎?我今天也再這樣問自己。」詹姆嘆了口氣,垂眼把玩著獸爪,接著說:「如煙今天帶我去收一個郊區獨居牧羊人的靈魂。安祖,上帝不曾眷顧那可憐蟲,先是喪妻,再是白頭人送黑頭人,最後連那牧場的羊隻都患上了瘟疫,全數死了!老伯伯傷心過度,最終猝死。我們去到的時候,羊群的靈魂還在那地方。你能想像嗎?十多隻羊自由自在地啃草!我以前還真會覺得大自然真可愛……但如煙說了句:『你就用牠們練習一下吧!』就這麼一句,把我的想法都抹光光!
「你試想像一下,我一個人,哪怕手變成了雪豹,但我還是一個人!憑著兩雙腿在倘大的草原追著四散的羊群,連牧羊犬也把我當成白痴一樣看我東奔西撲。而那些羔羊都叫我什麼?『熊妖啊!』﹑『狼妖來了!、』喊得驚惶驚恐,整個山頭都回蕩著呼救。可是,我這隻明明是雪豹的手!最可悲的是那些連雪豹都不曉得是什麼的羊我是一頭、一頭也抓不住!那刻我就想,為什麼我不是一隻雪豹?要若我是一隻雪豹。」詹姆一揮爪,安祖肩上直掀起一陣旋風,刮開樹洞的葉,惹得松鼠跑出來投訴。他連忙收起狠勁,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寬厚的肩膀垮下來,喪氣說道:「總之是場惡夢。」
「那麼,你最後怎樣做到?」
詹姆刮刮鼻尖,無奈地說:「最後,原本已被如煙收了魂的老伯聽見外邊的胡鬧,氣得重新彈回原型。罵到我狗血淋頭,一聲哨子,原來守住他屍體的牧羊犬都跑出來,又吠又跑,三兩下就把羊趕回圈內。明明狩獵者排行榜上我的排次也不算低,可輕易搞定羊的卻是頭狗!我還要被老伯數落我:『死小孩!以後也別想做牧羊人,你沒有這天份!』。」
安祖不知道什麼叫作狩獵者排行榜,但這時候總要說點安慰的話:「有時候牽掛太大也會有束回不去的情況,別太擔心。」又是輕拍詹姆的肩,為他打氣。
要是覺得丟臉,詹姆就不會講出來「我也是這樣想。」事實自我安慰模式早就啟動。他聳聳肩,一轉話鋒,發現新大陸的似說:「但你知道嗎?安祖。原來真的只是人類不會動物的語言,牠們也有很深的情感和豐富的思想。當我準備一一回收牠們時,那牧羊犬問我:『欸,少年。牠們會和主人去一樣的地方嗎?』我連審視牠們一生都未開始,總不能胡亂回答,可馬上牠又問:『我以後也會和主人去一樣的地方嗎?』這問題更難!我能說什麼?收老伯魂的可是如煙!你我都知道如煙對收魂有多⋯⋯我只好摸摸鼻子,說:『這要看情況呢……』結果……」他吸吸鼻子,眼眶一紅,熱淚蕩漾。
「結果牧羊犬跟我說:『少年,請你溫柔點對待我的老朋友。那些傢伙連剃毛也叫著痛幾天。特別是最小的凱蒂,有時瓢蟲突然飛起也可以嚇倒牠,是個膽小的新生兒。少年!我的老朋友被病魔折磨太苦了!拜託你,再溫柔些帶牠們離開吧!』。」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0YjCUtD9O
語罷,詹姆放聲大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嚇得安祖馬上變出一條毛巾遞去。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v8oqWBGs
「我想起了我家的狗,溫蒂你還記得嗎?」他一接過毛巾,毫不客氣地用力噴鼻涕,又用手臂抹抹臉,故作堅強說:「牠送別時一直在叫,我什麼都聽不懂,可能牠真的有話想跟我說……可能牠想叫我別擔心,牠會好好陪著爸爸媽媽……」自覺丟臉,於是又重回正題說:「總之,我審視牠們時,看到的都是牠們和牧羊犬﹑主人深厚的感情。於是我忍不住,我沒有用上遺憾的回憶,而是一併讓牠們擁有星星月亮太陽也隨牠們控制的一刻,好好享受最後的道別時光。如煙說過遺憾是我們收魂的方式,但我覺得依戀才是牠們需要投胎的原因吧。對嗎?」
對於這點,安祖從未深究。世事向來很簡單,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跟著規條工作就沒有問題,還需要想那麼多嗎?祂不欲多回應,乾脆拉開話題說:「你真不怕如煙知道了生氣。」這句話馬上起了作用,詹姆抖了抖,都沒再延續剛剛那話題。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eIl0UCSn6
但安靜又怎麼可能在這總是喋喋不休的小子身上出現,尤其早陣子才被死神恐嚇,他怎麼對如煙的懲罪可能放得下心!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tFtckrtP9
「安祖,你說如煙真的會把我推進滅寂嗎?你知道什麼是滅寂吧!」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SlCok7TuN
安祖半愣,終是忍不住大笑出來。
「如煙再想也不能!」
這話沒多大安慰,詹姆摸摸脖子,冷汗直流。安祖挑去笑出來的淚水,決定不多嘴解釋,反正看他害怕也蠻好玩的。
「對了!如煙呢?」
「她?她嫌我慢,說最後在這裡集合,叫我要是早到就盯著你別讓你亂來。」意識到最後一句話不應該說出口,詹姆馬上抿唇不語。
「你這隻蠢豹。」如煙冷泊的聲線傾刻響起。
他們雙雙昂頭仰視,如煙居高臨下站在祂們頭頂,從外表來看沒法得知她心情如何。
「工作還順利嗎?如煙。」安祖率先打破沉默,以表示自己不介懷他們私底下對祂的評語。
「我的確來遲了。」如煙卻聽不出這層意思,繼而說:「現在,可以開始了安祖。」
頭也不回的飛向不遠的監獄,詹姆感到不好意思地對祂點頭道歉便馬上跟上。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Qg4alL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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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幾乎世界各地的都大同小異。人們將十惡不赦的罪人禁錮其中,像現在肆虐社會的各大幫派成員,聯黨結派﹑恐嚇﹑犯毒﹑強姦,人類妄想惡行可藉此而殲滅。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SEhlZxID
天真爛漫。
深入八人自由行動處囚室,床兩邊靠牆而放,兩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向對面床位,另外兩個囚犯堆在床上不曉得在幹什麼,哭聲﹑嘶叫與呻吟交集在一起,一片狼藉。
如煙領著安祖和詹姆直行直過,根本在乎他們做什麼。而詹姆,詹姆總是沒辦法放下自己的好奇心。匆匆瞥了眼,望見一個女獄卒被壓在床上遭人揉躪,臉上﹑身上都盡是掙扎造成的傷痕和囚犯的精液。
「這實在太過份了!」詹姆義憤填膺罵了聲,獸掌生起一陣小旋風,衝向他們「人渣,放開她!」
「詹姆。」如煙一揮鞭扣住詹姆的腳踝,把他扯回身邊「你的工作在這裡。」
公義在前,工作算什麼?!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3DRiDVFw1
詹姆心有不甘地坐在地上,指著床上的女人「可是如煙!」後話尚未講完,如煙已抽起他的腳浮在半空,迫他倒立看著另一個女獄卒在沒什麼私隱的廁所裡面被囚犯扣著腰猛操,女獄卒連破碎的啜泣也無法完整。未幾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抽出軟下的肉刃,直接把她推開,任她倒在一個肚皮被利器劃破﹑四腳朝天的男人身上。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9BJnfZM4J
男人無力從滿是屎跡﹑尿液的廁所站起來,連動手抱住哭得不成人形的女獄卒也費了他不少力氣,但目光依舊凌厲,既狠又烈釘在囚犯的大動脈上。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oRQq6w9L
這幕教囚犯呸一聲吐了口唾液在女獄卒散落的頭髮上「裝英雄?其實你自己也想爽吧!」繼而笑得下流。
冷不聲防,男人把囚犯扯下來,使他一下失平衡摔頭到地板「去…死吧……」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道。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PuteTK1HN
這行為可讓囚犯生氣,尤其摸到額上的血更是目露兇光,一把扯起男人的頭髮,拖著他用力撞向洗手盤角。
「讓你逞英雄!讓你逞英雄!」
一下又一下把男人的臉都撞爛也不曾停下來。
「噢……」安祖不忍地半瞇眼,別過臉對如煙說:「不是說開始工作嗎?」
「詹姆。」如煙卻充耳不聞,鐵石心腸對詹姆說:「這就是你多管閒事的後果,這男人可以受少一點苦,他可以一早死在馬桶上。」一鬆手,任他摔在地上,仔細看清楚男人怎樣被囚犯揍斷肋骨而痛苦呻吟「這都是你的錯。」
無論是調教遊戲,還是監獄凌虐安祖也看不下去,抽出摺子,快速朗讀:「艾特略,三十二歲,父母雙亡,十七歲輟學,工作賺錢養大未成年妹妹。」簡略得要緊,摺子合上,艾特略的靈魂隨之出竅,祂上前覆上艾特略的左眼「你的一生已注定你的去向……」而如煙瞥了眼內疚不已的詹姆,亦騰雲駕霧而來覆上艾特略的右眼「讓你的靈魂向我們告解。」語調不見起伏。
時間已浪費夠多,如煙揮動鐮刀的動作加快,往上一勾把菲林釘在艾特略心胸之上,白光閃出,白霧之來。
工作開始。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oQMVO8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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