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 - 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23

23.

以为过了很久，翻翻日历也才两个月不到。但是在灰崎印象里，他好像很久都没有感知到黑子的存在了。

他和黑子本就不如别人之间牵绊紧密，一旦炮友的身份丢失，就像在巨大漩涡中终于松开彼此手的二人，一瞬间就会被分离出很远。

离东京都很远的静冈区，在街上无所事事走动的灰崎。自从换了非洲风格发型，连原先对自己颇有好感的妹子也避而远之。只是灰崎本身对搭讪很有心得，还是可以轻易地找到陪自己的妹子。

可是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的脸，说着如同嚼蜡的话题，通常没过两个小时，灰崎就对这些搭讪感到厌烦，从KTV里逃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还是很想找黑子。

早就把黑子的邮件号抄在记事本上的灰崎，没有联系黑子，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毅力。他当初擅自对黑子承诺，要把身边的肮脏关系处理掉再回到他身边。虽然那场斗殴之后，身边找自己茬的人莫名少了，不知是哪个大势力在帮自己铲除异己，灰崎也懒得深究只是顺势享受起这福利来。

他是万万想不到，幕后保他的人是赤司，因为担心灰崎的麻烦会蔓延到黑子身上，赤司不得已动用了一部分家族的势力。

上次M高的人找茬之后，灰崎也投入到了winter cup的比赛之中。福田综合本身不差，又有他在，已经顺利突破进入八强。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谁他根本不知道也毫不在意，只要不是城凛就好，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球场上的黑子。

那分别之后发生的事现在的灰崎还一无所知，只是心中默念着再努力一把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黑子身边。篮球也好，社会关系也好，灰崎都在让自己朝着好的一面努力。

他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的努力，都换不来那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不需要多么亲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朋友也可以。

如果这样的一个位置都没有，他会怎么样。

Winter cup八进四，海常对福田综合。那天天气很好，只是已进深冬，天气非常寒冷。人们穿起了羽绒服，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对篮球运动员来说，热身也变成了个麻烦的事情。

灰崎是直到临行的前一天才知道对手是海常，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黄濑在海常打球。他和黄濑的过节可以追溯到国二，黄濑加入帝光占据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后来他出于报复抢了黄濑的女友，不过也没多久就分了。

如今再让他想起，对对方除了位置被抢还留有一点不爽之外，其他的事看起来如此可笑。

他打篮球的目的，也早已从夺回奇迹的位置，而变成了遵守对黑子的约定。

望向自己的右手，那只因为过于练习而骨节粗大的右手握了起来。灰崎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努力带着过多决绝，那是一种，只要失败就会瞬间崩裂理智，变得万劫不复的决绝。

另一边的海常篮球队在整队上大巴，黄濑表面上依然轻松，不过心里的压力甚至要大于IH与桐皇对战的前夕。

身为帝光正选的黄濑，心底里并不认同灰崎，加上两人有过节，灰崎的言行过于恶劣。黄濑因此从未心里平视过灰崎。

这份感情，从不屑，变成了怨恨。完全是因为那天，他看黑子的邮件时发现了黑子与灰崎的往来。

自己珍视的，心爱的人，竟然与一个在自己看了各处不如自己的家伙有心里往来。黄濑不想承认，那一瞬间，连黑子在他心中的印象都蒙上了尘埃。这种对心爱之人印象的崩塌给黄濑更带来了羞愧，他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归结在灰崎身上。

都是因为他，小黑子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混蛋。

我一定要赢。

他以为，这是对黑子的一种拯救。

火神是在场馆外遇到灰崎的，那家伙和冰室和阿列克斯发生了冲突。对灰崎来说，原本对这两个人根本不想搭理。只是听到两人对话时提到了火神的名字才停下脚步。

火神大我，灰崎想起了黑子在夕阳下提起火神的名字，一脸温暖的样子。

他又想起那日自己躲在诚凛篮球场外的阴影处，看着火神和黑子一前一后一起站在光明的地方。

自己，永远都是这样，站在那么暗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黑子走远。他心中有种不安，这种不安是一种准的可怕的直觉。他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又隐约知道，黑子和火神之间是不是已经达成了什么关系。

他突然冲动起来，上前挑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直觉，他直觉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准得可怕。

而火神，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灰崎。一来那天他没有好好打量对方，二来灰崎早就变了个奇异的发型。只是对方态度恶劣，更让火神恼火。看着火神的表情，灰崎心里想的却全是黑子，这个家伙就是能让黑子那样幸福笑着的人，灰崎心中怨愤，就愈加顽劣。

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那若隐若无的黑气，弥漫在灰崎心上了。然而他不在意，只要见到黑子，就会好起来了。他是这么觉得的。

火神一脸气恼的进入场馆，黑子和诚凛众早就坐定在观众席上。看到火神脸色不佳，黑子问：

“怎么了火神君？”

“灰崎。”

黑子脸色大变，惊愕从眉宇间透出：“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

火神想起刚刚的冲突，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刚刚在外面遇到了。和辰也他们起了冲突……”

黑子沉默不语，眉头很紧。他不明白灰崎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听火神在身边继续说：“那家伙，那一次那么用心保护你。我还觉得是一个好人啊。”

不知道火神的话哪里触到了黑子，后者回道：“他不坏。”他顿了顿心神，让自己的说辞尽量是在介绍一个旧识：“在国中时言行不好，但是的确是帝光正选。”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和他曾经有过什么。火神暗思。只是如今已经确定了黑子的心意，火神就不想再为他以前的事而纠结，那些都过去了，谁没一些过去呢？

随着哨声吹响，火神和黑子的目光都落在了球场上。海常和福田综合列队完毕，从黑子的地方看过去并不能看到他们的表情。甚至灰崎，他也是花了一些精力才找到他，因为那家伙换了个黑子都觉得无法接受的发型。

比赛一来一回，非常的激烈。

灰崎的风格是窃取，这点曾经帝光的伙伴们都知道。黑子知道，场边观战的青峰知道，更别提在赛场上的黄濑。但是他不可能不使用模仿来的技巧，对黄濑来说，就算是会被反咬一口也好，就算引起腿的旧伤也好，就算打完这场比赛就不能再打篮球也好。

他都要赢。

那双亮丽的眸子里面，阴气实在太足，连防守他的灰崎都感到诧异。后者嘴角恶劣扬起：

“喂喂，凉太，你这是要吃了我啊？不过是抢走你的女朋友而已，至于那么恶狠狠么？”

那一瞬间，其实灰崎意识到了，黄濑对他的态度也许是因为黑子。但是他觉得黑子没理由让黄濑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而且这个名字，他无论如何提不出来。因为一旦出口，整个人都会丢失球场上的狠戾，变得太过柔软。

那样可是会输的。

他知道，黑子就在场边看着。他想要让黑子看到自己赢，那个认真的劝说自己不要放弃篮球的影子，无数次在灰崎练习到筋疲力尽时出现在他的脑海，支撑他继续练习下去。

哲也。我会赢的。我不会放弃篮球的，你要相信我。

他几乎想看向场外那个方向，黑子坐着的方向。

黄濑看到了，灰崎那一瞬间变得温柔的眼神。一种从心底泛起的厌恶铺盖向黄濑。

什么啊，那样的眼神。那样仿佛小黑子已经是你的了的眼神，让人实在火大啊。黄濑更加奋力地带球过人，上篮灌篮。他的腿已经开始疼痛了，然而他根本无暇顾及，要赢。

虽然已经和黑子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但是他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绝对不能容忍再有人比他的位置更近。已经容忍了火神和青峰，黄濑的心底绝无再让位的可能。

灰崎祥吾，你就死在这里吧。如果我是小黑子的朋友，那你就变成他的仇人吧。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也没料到这句念头差点成真。

让黄濑无法控制的是，灰崎在这离开帝光的日子里也非常努力地在打篮球。篮球的水准高得超过他的预料。加上灰崎的技巧很克制黄濑，几番回合下来，黄濑体力透支很大，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海常已经被福田综合逼入绝路。监督也好，前辈们也好，所有人凝重的脸色给黄濑的心更近增添负担。

别那样的表情啊，我不会输的。

黄濑都不知道，如今自己的表情多么暗淡。坐在观众席上的火神觉得难以接受，他性情激动起来：“那家伙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输在这里的。”

黑子则像在走神，完全没有回应火神。

他的确是在走神，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在另半边场坐着的灰崎。那个辫子头让黑子感到陌生，但是仔细看看那个身形，又何其熟悉。走路的姿势，臂膀的肌肉形状。太熟悉了，让黑子觉得熟悉得难受。

他心里甚至，期盼起灰崎能输掉这场比赛。他不能再见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成为对方的对手。

若是说对战青峰还可以带着纯真的情绪去迎战，对着灰崎，黑子完全无法全身心投入篮球。

不能让这样的情绪影响到诚凛的胜利，黑子突然犹豫起来。不知心底里，该站在哪一边。和黄濑比较熟悉的火神，当然是希望黄濑赢的。加上刚刚赛前灰崎的行为打碎了火神那丁点对他的好感，他就更没有理由为灰崎加油。

“要赢啊，黄濑那家伙。”

黑子听到了火神，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声音。

第四节比赛开始了，福田综合气势上完全碾压海常。被对方夺走的技能越多，黄濑的处境就越加艰苦。他腿上的伤让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加上因为背负着负面的情绪，黄濑的心里压力也很大。

他心底也摸不清，黑子到底希望那边能赢。黄濑并没有那么内心强大，如果黑子希望灰崎赢，他也许现在就立刻认输了。

他不能承受，自己努力在做的事情，与黑子的愿望是相反的。这种犹豫的情绪，在人体极度疲劳时更加明显。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大汗淋漓。

相反灰崎觉得越来越顺，渐入佳境，他看到胜利就在和自己招手。他看到那个一脸坚定地说不要放弃篮球啊灰崎君的黑子也在跟自己招手。

他几乎，已经拥抱到黑子的笑意了。

他回来了。

谢谢你等我回来，哲也。

在又一次篮下强势灌篮之后，黄濑终于不堪重负坐在了地上。腿伤加上技巧存量不多让黄濑和海常陷入绝境，超过十分的分差仿佛已经预示着福田综合的胜利。黄濑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自己越加看不清胜利的曙光了。

灰崎在他身后站定，看向黄濑的眼神里有着那种胜者才会有的气势。这是身为运动员，身为男人的本能：

“还是像以前那样，跪坐在地上呢凉太。”

这场比赛，到这个时间为止，结局已定。福田综合会赢，而海常会输。那么福田综合会挺进四强，然后跟诚凛对战。

黑子看到了这一幕。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立场，他希望黄濑能赢。他希望和诚凛对战的是海常，而不是福田综合。

因为，他无法做到和灰崎对战。和灰崎几乎没有同场打球过的黑子，对灰崎的感情完全是在球场之外的。这就使得他对灰崎并不能像对火神青峰那样，感情之外还有战友的态度。

他对灰崎，就是感情。

纯纯粹粹的感情。

已经和火神确定关系的黑子，不会再给自己这种旧情复发的机会。他不会再给自己任何面对灰崎的机会，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因为人非圣贤，斩断感情只能靠时间。

也许很久之后，他也可以不留痕迹地站在灰崎面前和他打招呼。但不是现在，也绝对不是在球场上。

他不能，再见灰崎。为了诚凛也好，为了火神也好，为了自己也好。

为了灰崎也好。

黑子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身边刚刚还在为黄濑愤愤不平的火神讶异起来，那一瞬间他有些担心灰崎的名字会从黑子的嘴里冒出，只是下一秒，看似瘦弱的黑子竟然爆发出来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

“我相信你，黄濑君！！！！”

和诚凛，和我们对战吧黄濑君。你是我尊敬的篮球选手。

黑子的身形隐藏在观众中，但是那声音反复回荡在体育馆中，黄濑的名字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那相信的声音多么热血，多么令人激动，几乎可以感受到之中所传递的信赖，所饱含的羁绊了。

黄濑那一瞬间，就是被这样的声音激励。他确定了，黑子是希望他赢的。他的四肢百骸都被灌满了力量，整个人颓唐的气势不见了。哪怕是为了小黑子也好，他的能量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太感人了，让人几乎想潸然泪下的鼓舞。

全部场馆的人，都在为海常欢呼，都在为这个加油的口号而振奋。积极向上的队伍，运动精神的宣扬，对着这么一个恶劣的，口出狂言的对手，形象就像个痞子，球风更是流氓的对手。所有人都希望灰崎输。

灰崎根本不在乎。

灰崎只在乎黑子，但是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黑子的想法。

黑子，也希望他输。

一无所有的世界。

任何人都没有对那加油声反应过来时，灰崎笑了。从胸腔中挤出，牙缝中露出的冷笑，一开始还小，但是一瞬间就大声起来：

“哼哼，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他站着，却像是跪着。而黄濑跌坐在地上，却像是笔挺地站了起来。

那金发刘海下的眼，充满光明地看向黑子。从灰崎的角度只能看到黄濑，却看不到黑子的方向。

他也不敢看，黑子到底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给黄濑加油。

“小黑子……”

灰崎发现黄濑的脸上，失去的血色慢慢回来。嘴角也有了笑容，就像是灌入了新的生命。而他自己，则感觉到心中的血液一下子被抽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黄濑的气势回来了。他站了起来，口气强硬地对灰崎说：

“事先说一下，你以前以为抢了我的女朋友就沾沾自喜的。那女生只是为了得到跟模特交往这个虚名而强行贴上来的，其实我烦的不得了啊。只不过是抢走了一个外貌协会的女生，别太得意啊。”

而没有说出的话则是，如今，连黑子都站在了我这一边。灰崎祥吾，你看看你还剩下什么？

灰崎的气势，从这一刻开始就荡然无存。他先是漏截下一记给黄濑的长传，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绿间的特技，投入一个超远距离的三分。

黄濑突破了，可以模仿奇迹世代的技能。

虽然离比赛结束还有几分钟，但是灰崎知道，他输了。

“女人什么的，名号什么的，你想要就统统给你好了。但是如今，比起这种事，我有更重要的约定啊。我一定要到那里去。一定要，和小黑子一战，这是我们约好了的！”

黄濑终于，还是说出了黑子的名字。

灰崎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比起站在对面这个家伙，自己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出黑子的名字。对方还能以与黑子的约定作为努力的理由，而自己呢？

蜷缩在阴暗之中，可怜兮兮地等着那个浅色淡然的身影回头。哪怕回头看一眼也可以，这样他是不是就能看到自己纵使身处于灰暗，也一直在努力往上爬的那一幕。

可惜没有，他没有回头。非但如此，他还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和那些厌恶自己的家伙们，站在一起。为他们呐喊助威。

哲也，你好狠的心。

纵使是一条狗，也是曾经保护过你的狗啊。

灰崎已经完全不在乎比赛的输赢，他满脑子都是黑子刚刚那声呐喊的话。他记起了黑子对他的善意的一面，那一面如今都充满讽刺和破裂。都是假的么？都是逢场作戏么？灰崎纵使不愿意相信，他也无法忽视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黑子对黄濑的叫喊。

既然都是假的，就让我来撕碎吧。

呐，哲也，我告诉过你，男人是很可怕的。不要玩弄他们的感情。

比赛结束了，凭借黄濑最后领悟的模仿奇迹的能力，海常战胜了福田综合进入四强，将会接下来与诚凛对战。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正义战胜了邪恶，而灰溜溜离开的福田综合，没人会关心他们去了哪里。

只有青峰看到，那个在欢呼声中，面带阴狠地往外走的灰崎。知道灰崎与黑子发生过什么的青峰，在刚刚黑子为黄濑助威时就一直注意着灰崎的表情。

那家伙已经崩坏了，青峰意识到了。他要去做什么，要去阻止他。他心中升起恐惧，他知道有些极端的情感如果破裂，会迅速转化为更大更深的恶意。

青峰转身就往外走，身后桃井发出了咦的一声，青峰回：“你先回去吧。”

冬天，果然还是很冷啊。虽然说着什么有绝佳的御寒机制，可是出了室内，冷风一刮，就冷得想要流下眼泪。尤其是对现在的灰崎来说，那股冷气是从心口冷到了脚底板。

他原本也并不指望黑子能给他加油助威，他早就认清了自己只是一个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存在。但是不给他加油，也没有必要站在自己对手的对面。

那副姿态，在灰崎看来，就像是故意，带着恶劣心情在嘲笑他。

灰崎自尊如此高，原本就忍受不了这样的嘲笑，更何况那是来自黑子的。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涌起的，不爽，愤怒，并没有出现。在灰崎如今心里的。

只有绝望。

从骨髓中，如啮齿蚂蚁，爬满全身的，绝望。

沉默也好，沉默，他都可以接受。

他阴沉的气息让周围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所以对青峰出现在他身后这件事，灰崎有点惊讶：

“……大辉？”

“如果你想对黄濑复仇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个在黑夜中凸显出来的，完全不输给自己的狂放的身影，就是刚刚察觉灰崎不对，而跟出来的青峰。

灰崎觉得青峰的话颇好笑，他那种，鄙视对方愚蠢的表情出现了：

“我说你，真的够蠢的，你真的以为我在这里是在等凉太么？”

看着青峰也一脸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灰崎知道了什么一样发出了令人恶心的笑声：“什么啊，也是一脸丧家犬的表情？看来最后的赢家也不是你啊？那让我来猜猜，到底是凉太啊，还是那个什么火神？”

青峰带着怒气，一语不发的逼近灰崎。完全的暴君姿态展现了出来，他抓住灰崎的衣领，声音不高，却字字凶暴：

“如果，你要对哲做什么，等着你的可不是拳头。”

“我会杀了你。”

灰崎像是听到了更好笑的笑话，表情扭曲不成样子：“谁管你啊，要做什么，可是我的事。”

“别一副保护者的样子站在哲也的身边，你啊，是不是没搞清楚？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将来也会像踢开我这个垃圾一样，一脚把你踢开。”

“那家伙，就是这样的。”

灰崎的话里早就没了理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他感到自己像是抽离了灵魂，在看着另一个变态的家伙占据自己的身体，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青峰怒吼：“闭嘴！”虽然如此，却没有出拳头，他心底深处，竟然也觉得这话是对的。他太不了解黑子，这个导致了最初他伤害了黑子，也导致了他无法拥有火神那种对黑子的信任。

除了篮球，什么都合不来。

“真是有趣啊，我有时也在想，明明那么普通的家伙，怎么就引得这么多人团团转在他身边？”这话灰崎也问自己，他不知道，他只记得黑子安静地呆在他身边，走着，说着，笑着，喝着奶昔的样子。虽然嘴上说着侮辱对方的话，心里竟然还只记得他的好，灰崎觉得自己无药可救，这种对自己无能的感慨更增添了他的愤怒。他一冲动，对着青峰就说：

“我就是在这里等哲也，如果让我看到他，我要杀了他。”

下一瞬间，一个带着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的快拳击中了灰崎的脸颊。青峰无意识的，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打向灰崎。紧接着，他的脚就要踢向躺到在地面上的灰崎时，黑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青峰君！”

他的声音，阻止了青峰。

黑子那双没有感情波澜的圆眼睛，看着已经起了争执的两人。灰崎就这么躺在冬天冰冷的场馆外地面上，他的眼睛也回盯着黑子，一秒也不想离开。

还是那个人，只是穿上了更厚的制服。还是那样平淡的样子，还是那双透彻的眼，那淡蓝色的头发，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如此淡定。

哲也他，一点也没变啊。灰崎先前那因为黑子为黄濑助威而产生怨恨的黑色的心，就像是被微风抚摸，那些黑色的怨气渐渐消失了。刚刚赌气的话，他都觉得有些羞愧。

因为面对着好久不见的黑子，他心里只有一种情感。

好想他。

黑子则克制自己不去看向灰崎，然而看向青峰的眼也游移不定的。已经在青峰面前表明了对火神的态度，他也忘不了那个时候青峰是何等不甘心的样子。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想逃，黑子强作镇定：

“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灰崎扯了扯受伤的脸，嘴角因为疼痛而发出吸气声。也许也有种羞愧的情绪在里面。青峰则还是一脸阴沉，也就是说，自己刚刚那不信任哲的反应也被看到了。

灰崎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赶快站起来跟黑子道歉，但是又觉得这话说不出口。犹豫的间隙，还在思考怎么不留痕迹的表达歉意时，黑子却说：

“青峰君，快回去吧，打架会记过的。”

这一瞬间，灰崎是知道自己的内心，明明确确出现了杀意。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但那是切实的恨，是因为太爱了，而产生的恨。爱恨交织在灰崎心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正对着青峰说话。

他说话，他说完了，他转身，他要走了。

灰崎开口，声音很陌生：

“就这么走了啊？哲也？一点旧情都不念么？”

青峰警备地挡在黑子和灰崎身边。黑子没有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闷闷的一声：

“嗯。”

“太过分了啊，哲也。你今天为凉太加油，可真是伤了我的心。”灰崎故意用回那种油滑的腔调说话，“这个还是原来那个哲也么？”

心中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那天见青峰之后发生的错误，黑子没有回头，口气尽量冷淡，用平白的话阐述自己的理由：

“我不能接受四强决赛和灰崎君做对手，所以我心里希望黄濑君赢，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越是普通的话，越是伤人。灰崎几乎已经不能掩藏自己激动的情绪，虽然语气未变，他却试图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被青峰卡住，并且肚子上又挨了青峰一拳。

“老实一点啊！”

灰崎根本没有心思管青峰，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黑子会这么想。才两个月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当初明明决定要斩断过去再回到他身边，对方却变得这么快？虽然没有跟黑子确定过自己的心意，但是灰崎知道，黑子不是这么一个冷血残酷的人，他大吼，声音嘶哑：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是觉得我这样的下三滥，配不上当干净的你的对手么？”

我可是因为你一句话，而每天都在练习篮球呢。

为什么？

问到这个，黑子沉默了。他又想迈开腿，干脆什么都不管离开。只是灰崎在自己身后呼吸的声音如同一只被捆缚住四肢的困兽，挣扎着最后的狰狞，也透露出了软弱。黑子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那天面对青峰犯下的错误，他冷静了下来，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不让灰崎做自己的对手。

因为他根本狠不下心来，面对灰崎。不能带着纯粹的，竞技的精神去面对灰崎。对诚凛，对火神，都是蒙羞。

因为身体的关系，这段并不算光彩，只有情欲的关系，它的确是太私密。而灰崎已经成了那私密的一根刺，插在黑子心尖。

提到那个名字，涌起的酸涩，甜蜜和尴尬。

若是球场上相遇，怀有这种情绪，无法赐给对手一个公平的比赛。

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呐喊会给黄濑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那一瞬间，他的感情是真实的。

甚至，黑子希望，以后都不要见到灰崎了。

炮友走到最后，连怀念都捞不到，相忘于江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黑子沉默着就要离开，哪知原本被青峰制服得死死的灰崎，竟然大手一翻把青峰摔倒在地，然后冲过去抓住了黑子，力道大到黑子根本无法挣脱。感受到危险的黑子下意识使出了加速传球，一拳推在了灰崎的腹部。灰崎吃痛闷哼，不过手反而抓得更紧。青峰反应很快，就上前要拉开两人，但是灰崎的手就像是焊在黑子手臂上一样，纹丝不动。

哪怕再打他十拳，二十拳，他都不会放手。

“放手！”

黑子低声，声音中有着威慑。灰崎无动于衷，反而贴近黑子的耳朵说到：

“哲也，我说过，我皮糙肉厚，所以你这么不疼不痒的打我，我可是没有什么感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黑子义正严辞说到：“灰崎君，请你放手。不然我就会报警。”

只是这话或许对那日的黄濑有用，对灰崎却完全没有作用，他狞笑着：“呐呐，哲也，你是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小白脸了？警察？我见的多了。我灰崎，最不怕的就是那玩意了。”

“我说过，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拖你一起下地狱。”

青峰卯足了劲，又一拳揍在了灰崎脸上。灰崎的嘴被打出了血，人也被打倒在地，只是这样，他都没有放手。于是黑子也跟着被灰崎带倒，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灰崎的手，依然死死地抓住黑子。青峰因为看到黑子摔倒而担心，再想下拳的手也犹豫起来。灰崎反而越加坚持，他的笑，那带血的笑，透露出已经不要命的决绝：

“我不会放手！你把我的手踩断啊？我就换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被踩断，我就咬着哲也。”

除非四肢尽断才会离开，不，四肢尽断也不可。

那带血的笑，真的有了几分恶鬼的样子。

青峰也不是吃素的，被敌人这么挑衅，他的理智早就没了。口中说着“这可是你要的。”一边已经抬起了脚，最后还是被黑子的声音阻止了：

“青峰君！不要！！！！！”

声音撕裂着，已经没有了镇定。嘶哑得声音带着哭腔，但是那张冷淡的脸上，没有眼泪。

那一瞬间，灰崎敬佩起黑子。了不起啊哲也。

也许心中带着讽刺。

“灰崎君，你的愿望是什么？如果真的要带我下地狱，那么你尽管来！！我不会退缩。我就在这里，你要杀我就趁早！”

那个死在灰崎怀里的念头，宁愿被灰崎乱刀砍死的念头又出现了。青峰看到灰崎要起身，他担心那家伙做出什么过分的念头，只能踩住那家伙的头。

“放开他青峰君！让他来！！”

“你疯了哲，我绝对不允许！！！！”

现在的办法也许只有把灰崎打晕。青峰虽然很会打架，但是到底也是个正常学生。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昔日的队友。哪怕再过分，也是一起打过球的。青峰不知该如何做，他摸出手机报警：“对！就在场馆外面，有人斗殴，快他妈的来！！”

只是那边因为只是个斗殴，而反应懒洋洋的。

灰崎则在这个空档，伸出另一只手，伸向黑子的脖子。青峰下定决心，一个手刀劈在灰崎的后颈，哪知道那家伙真的咬死了牙没有被打晕，而是整个人扣在了黑子的身上。

那个要伸向黑子脖子的手，一滑，扶住了对方的肩膀，然后他稍稍用了点力，把黑子紧紧的抱住了。

他啊，真的是个屁话鬼。要杀了黑子，这么可能下得了手。

他只是想抱住他。

要是死，还是死自己好了。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变过的想法。

灰崎不知道该说什么，抱住黑子的那瞬间，久违的温暖回来了。果然啊，还是哲也最暖和了，他真希望能一辈子拥有这份温暖。他张了张嘴，那本该恶语连篇的嘴，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哲也，我好想你啊。”

青峰长长长长地吸气。而黑子，则什么也没说。他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那久违的，一直忍耐的感情终于还是没能控制的住。

他流泪了。

看到黑子的眼泪，青峰的心里不是滋味。乱起八糟的关系，他根本处理不了。他索性坐在地面上，把头埋在双腿之间。

沉默着。

“我和火神君在一起了。”

灰崎没有说话。青峰也是。

“所以，别再节外生枝了好么？”

“闭嘴！”

说这话的不是灰崎，而是青峰。那日之后，反射弧长的青峰终于还是得知了黑子当时的话的意义，只是他心里从来没有接受过。

“哲，闭嘴啊！”

青峰低着头，声音也非常沙哑而无力：

“你以为我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接受么？是啊，我早应该在两年前就接受了。接受你已经离开我这件事。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耐住，不杀了你面前这个混蛋，不杀了火神那家伙。”

“我有多少次，在夜里想着你打飞机。你知道么，根本停不下来。撸到疼都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你，满脑子都是你对着别人笑。”

“是啊，让我放弃吧。我已经是过去的家伙了，没有任何资格再说什么。你选择了火神，我就该尊重你。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他感到幸福。”

青峰抬起了头，那双犀利的眼睛透过灰崎，直盯黑子，眼中的光，已经完全是野兽了：

“都他妈的是放屁。”

“我脑子里，只想上你。怎么上都行，强奸也行。我要操到你站不起来，只能扑在我怀里。”

青峰弄清楚了自己心中最深的愿望，他反而一身轻松了起来：“我是不甘心啊，我他妈的不甘心啊。篮球输了也就算了，人我绝对不会输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火神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因为刚刚黑子撕心裂肺的那声呼喊，火神心中不安地赶来，正巧遇到了这一幕，青峰怒吼着不甘心的一幕。

黑子最先看到火神，他挣扎了起来，察觉到的灰崎和青峰也目视火神。

灰崎放开了黑子站起，青峰也同样站了起了。黑子得到了安全，退在一边想要拉火神离开，却发现那火发色少年完全不动。

三个高大的家伙围成一个三角形。

“你听见了么，火神？”青峰先开口，声音里充满示威。火神回以冷哼。

“我绝对不会放开哲的。”

“你不要说胡话了，黑子已经是我的了。”

“真是有趣啊，原来大家都是疯子啊。”

看着这三个人要打起来的态势，黑子在旁边说：

“不要这样……”

只是被激发了兽欲的三个人，完全不把黑子的话放在眼里。感情夹杂着男人独有的斗争欲望，让三人都无法放弃。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斗争，而是野兽们的撕咬了。

眼见着三个人就要打起来的黑子，正欲哭无泪时，突然听到了警笛声，原来刚刚青峰刚刚的报警电话还是起了作用，警察已经赶到了。看到三个面相不善的，类似不良青年一样的家伙正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人脸上还带着伤，警察不由分说的拉开三人。

“都统统带回警署！”

黑子刚刚想开口辩解的时候，也被拉上了警车。

“你也去！真是一群麻烦的混蛋！”

wc的场馆外，人群早已散去，随着警笛越来越小声，最终也归于了平静。

这场斗争，已经和黑子哲也本身的意愿，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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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M高这个梗是黑篮原著replace小说里，灰崎篇出现的，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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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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