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 - 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7

[IH马上要开始了吧，乖乖打篮球的哲也这么跟我出来不要紧么？]

灰崎把头埋在自家盥洗室的水槽里，眼鼻口都充满了液体。再抬起头来时，镜子里的锐利眼神，是他的。他尝试着拉扯了下眼角，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温柔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放在架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大概是哲也回的邮件，他甩了甩头发拿起来看：

[周一至周六都在加紧训练，而且我也可以和灰崎君一起练习。]

灰崎想起那初去旅馆的场景，他躺在床上对洗澡的黑子说着自己会继续打篮球的约定。不过话虽如此，加入了福田综合篮球队的他，正儿八经认真练习可没几次。想起队长石田那张恭谨的脸，烦躁的心情更加涌起。

拿起手机，想要回复[我还是比较期待和哲也的床上活动。]不过删删改改，等到发出去完全是另一条邮件了：

[啊哈？真麻烦啊，大爷我就陪你玩玩吧。]

灰崎看了看自己的大手，暗思好久没有练习了不知道行不行，转念一想对方可是黑子，一只手就能应付得过来吧。

转眼到了周日，出门之前，灰崎挑衣服的手犹豫了好久。最后，选择了较为休闲的穿着，旧仔裤加黑色的夹克衫，头发还是老样子，翘得乱七八糟的。

干嘛这么在意穿着啊白痴，又不是去见妹子。暴躁少年重重地踢了衣柜门一脚，引来隔壁母亲的不满:

“兔崽子，找死啊你！”

回应粗犷妇人声音的只有灰崎摔门离开的声音。

黑子照样在JR线的出口拿着香草奶昔喝的开心，喝的开心是灰崎猜测的，因为黑子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穿着浅色系的黑子，有时会让灰崎产生一丁点的保护欲，尤其是他那不明就以的眼神投射过来时。不过在心里再三强调他们之间关系的灰崎，是不会放任这种保护欲蔓延的。

“今天没有提早嘛。”

“已经掌握了往这边来的路线，所以掐点出来也没有关系。”

黑子的话带起了一丝暧昧气氛，已经来了太多次所以过于熟悉了么？灰崎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熟的不像样了。

“所以今天是去打球，还是随便走走以后去旅店呢？”旅店是灰崎强行加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就没有什么做爱的心情。

“我想去灰崎君家里。”黑子路过一个垃圾桶，把手中的空杯投篮姿势丢入，不过没有中，有些尴尬。

灰崎走过去把纸杯扔进去：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今天是老子的主场！你给我乖乖听话!”

黑子的脸上出现了残念的表情：

“那真可惜了，我在学校小卖部买过一个很棒的面包，今天特意查了做法的。”他举起手机屏幕，把它举起放在灰崎面前，“伊比利猪排三明治加上三大珍味，独家特制做法。”

灰崎愣愣地看着站在人行道中间，举着手机的黑子，他吞咽了几口口水，迟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么？”

“不是，是因为灰崎君的邀约。但是因为要当面分享我的快乐，只有一件事还是不够的。我仔细想了下，最近吃到的特制面包很美味，我想分享给你。”

黑子歪了歪脑袋，灰崎看到那双眼睛里有自己炸了毛的样子：

“然而如果买来带过来，会坏掉，所以我只能自己尝试的做了一下。”

在家里练习么？灰崎这才发现黑子的手上有一两道浅浅刀痕。

虽然交往过不下两位数的女友，但是那些女人不过是嚷嚷着要自己陪她们或者给她们买东西。还从来没有女人给自己做过吃的。灰崎心中除了对那些女人的愤慨，也有一丝异样情绪。他鬼使神差地拉住了黑子有刀痕的手。

“灰崎君，这是在街上。”黑子抗议。

灰崎悻悻地放下手，他心软了，盘算着怎么带黑子回去。路上遇到便利店的时候，黑子照着菜谱买了鱼子酱，鹅肝，松露和猪排。灰崎接过他手中的塑胶袋，感觉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现在这个时间，老妈大概是出门打麻将去了。老哥那个混蛋，整天不务正业在街上乱逛。灰崎希望他俩统统都不在家，心虚使得他用格外嚣张的样子来掩饰自己：

“呦，美女看个P啊，老子有主了哦。”他跟对面的女孩子叫道，被人家白了几眼。

黑子不知为何，觉得这样的灰崎还是蛮可爱的。

两人七拐八拐，从大路走到小街，又走进一个小巷，最终在一个有些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是两户公用一幢的那种结构，黑子看到隔壁户的杂物堆在了面前房子的遮雨棚上。

“这帮混蛋！”灰崎眉头拧了起来，骂骂咧咧地把那些杂物一股脑地推回隔壁户。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发现老哥和老妈果然都不在家，心中松了口气。

“灰崎君的家很有生活气息。 ”不知何时黑子已经站在玄关了，灰崎被吓了大跳：

“你什么时候……”

黑子虽然贸然进入，倒也非常礼貌的鞠躬说：

“打搅了。”

“家里没人啦！白痴！”

“这是礼貌，来灰崎君跟我一起说，打搅了。”

黑子特意把‘打搅了’三个音节发的特别标准，灰崎那暴躁被这冷淡的玩笑话给激发了出来，不过看到黑子认真的神情，他实在吼不出脏话。

“打……打搅了……但这他妈的是我家啊！”

灰崎的舌头像打了转似的说那三个字。黑子微微一笑：

“但是对家人的礼貌也是很重要的。”

黑子说的话是没错，但灰崎又想起了老哥和老妈的脸，突然沉默了下来。黑子并没有注意到这异样的沉默，因为他已经径直走到厨房间开始切生猪排，灰崎靠在门上看他的动作，虽然因为生疏下刀很慢，但意外的认真。

“唉，做我老婆吧？哲也？我保证每晚都能干得你爽翻天。”

这话有一半玩笑意思，也有一点点认真的试探。黑子继续认真切肉，刀落在案板上发出规律的碰撞声。

他没有回应灰崎的调笑，而是把肉过了面包糠放在油里炸，然后把长面包切开在里面涂上鱼子酱和松露。

这样也挺好，灰崎想，偶尔这样不要做爱，不要老扯到床伴的事，做些闲杂的消遣，这样也挺好。他突然觉得这个他厌恶了15年的家今天格外亲近，不过他不想承认是因为黑子的原因。

这份美好很可贵，如果能持续久点就好了。这是灰崎听到自己母亲开门时的声音想到的。

“真倒霉，今天又输了。”一个妇人在玄关脱鞋，突然发现那里摆放着的黑子的鞋，她非常快速地冲到厨房，看到正在忙碌的黑子。

“你是谁啊？谁叫你进来的，谁叫你开火的？你知不知道燃气费现在很贵啊？你用的那个油是我家的么？喂喂，把钱拿来啊？”

灰崎母亲一连串的话快速出口，黑子甚至都没有听得太清楚，他只看到一个有些憔悴邋遢的妇女插着腰指着自己。

指人是不礼貌的，他想。

站在门边的灰崎反应过来：“死老太婆，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谁允许你对我朋友大吼大叫！”

“还早？我都是输了没钱才回来，到是你？祥吾啊，你竟然也会有朋友？别笑话我了！有交朋友的时间还不赶快给我搞点钱来！你以为我养你和你哥两个废物很轻松啊？”

“哼哼，老太婆，那你就别他妈一天到晚出去赌钱啊！”

这句灰崎的怒吼结束之后，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吵了有几句的二人这才发现还直直站着的黑子。灰崎的母亲反应过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表情还是咄咄逼人:

“我告诉你，我才不信这个臭小子会有朋友，总而言之用我家的东西统统给我……”

“初次见面，我是黑子哲也，请多多指教。”

黑子非常恭敬地鞠躬，看到这个礼貌的招呼，灰崎妈妈也愣了一下。趁这个愣神的时候，灰崎拿起黑子的东西就拉住他的手往外走，顺便在他妈要怒吼之前抢先道：

“会还你的！别老惦记着你兜里的那几个硬币！”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在街道上，四周都是欢度周末的路人们的笑声。灰崎的头好痛，他怎么就一时糊涂让黑子去了自己家，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呆的地方他竟然带黑子去了，真是蠢透了！他握紧自己的拳头。

黑子走在后面，突然停住了脚步。

灰崎走了几步发现异样，回头看着黑子的步伐，但是不敢看他的脸。是啊，黑子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呢，会诧异？会嫌弃？会觉得可怜？不管是哪一种，他灰崎祥吾都他妈不想看到，他不要任何人的同情，那会像利剑一样刺穿他的心脏。

黑子沉默了会，还是开口了：“对不起……”

道歉？道歉干什么，是觉得不小心看到了肮脏的家庭么？拜托，收起你那副居高临下的怜悯吧！灰崎感到非常恼火，他忍住了立刻怒吼的冲动，压抑着的声线像是兽类对敌人的威吓：

“闭嘴，哲也。”

“对不起，灰崎君，我……”

“我他妈说了闭嘴了，你没听到？”

他还是吼了出来，他不要听，不要任何安慰，不要任何疑问！放过他吧。灰崎开始后悔，不应该带黑子来，不应该答应黑子做炮友的要求，就他妈不应该认识黑子哲也！

他的双眼发红。

周围的路人都吓了一跳，再加上灰崎的表情，除黑子外其他人都退开三米。然而黑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灰崎面前，依然淡定的表情，依然平和的目光，依然无起伏的声调：

“对不起，我没有把面包做好。”

他把只做了一半的面包，举起在灰崎面前。

灰崎看着那个半成品面包说不出任何话。

黑子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还是吃吃看吧？”

灰崎迟疑地接过来，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会扯到面包上。不过那一瞬间，他如释重负，不管黑子是不是有意回避，他都感谢这个关于面包的话题。

他咬了一口，鱼子酱和松露的味道很鲜美。

“怎么样？” 黑子关切地问。

灰崎嚼个没完：“……难吃死了。”

“果然呢，爸妈也说不太好吃。我只有做水煮蛋的天赋，抱歉。”

“嘛，也没有那么糟糕了。勉强填填肚子还是可以的。” 灰崎又嚼了一口，他觉得很好吃很好吃，但是说不出夸奖的话，因为他是灰崎祥吾，不会温柔的灰崎祥吾。

他看着身边的黑子，那家伙好像没有什么吃的。

“要不我请你吃快餐。”

“谢谢，但是我不饿。”

“那，这个给你！接着！不许不吃!” 灰崎把那个大面包掰开来一半，夹心多的一边给了黑子。黑子没有犹豫，接过来就吃了起来。

“嗯，果然和诚凛小卖部卖的那个没法比。”

“哈哈哈哈，别露出那种失败的表情啊哲也。”灰崎吃完了面包，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会心疼的。”

黑子回看灰崎，灰崎那副轻蔑的笑又回来了。看到这个难看笑容的黑子，竟然心中觉得太好了:“灰崎君，吃完了，我们就去打篮球吧。”

“行啊，你可别因为输的惨哭鼻子啊。”

“请不要小看我。”

“哼，认真的哲也比床上还诱人。”

难得见面的日子，这样没有去旅馆滚上一发，对灰崎来说遗憾么？一点也不，打场球，聊个天，平和地在公园旁边相互发呆，暴躁的灰崎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平日里的消遣除了玩游戏机和到处勾搭别人的女朋友外，也只有孤独一人地坐在某处这样的活动。现在，总归有第二个人了，总归不是孤独的了，真的很好。

两人打球打得满身是汗，灰崎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这样了。其实打篮球真的挺有意思的，他觉得可以尝试去部活看看。黑子坐在一边，喘气声比灰崎大好几倍，这个瘦小的家伙倒是这么喜欢篮球，灰崎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啊，明明没什么天赋倒是格外努力。”

“被这样说真的很受打击。不过我承认我没有天赋，身体素质比不上灰崎君的一半。不过我喜欢篮球，比谁都喜欢，所以只要摸到篮球就觉得开心。”

灰崎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但是越想越不对。黑子在国三后半年对篮球的厌恶，连他这个炮友都感觉得到。到底发生什么了？

灰崎刚想开口问，黑子已经率先站起：

“今天要先回去了，下个星期要比赛，所以要早点回去休息。抱歉灰崎君，今天没有和你上床。”

“喂喂，这种抱歉就算了吧，我不接受啊。”面包很好吃，我也很开心。灰崎把后一句生生咽了回去。

“那么，告辞了。”黑子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没两步，突然回头，眼里有了光晕，亮晶晶地看着灰崎：“灰崎君也要努力打篮球。”

“啊？这不关你的事吧，哲也。”

“不，总有一天我们会在球场上遇到，到时候我会和你交战，绝对不会放水的。”

“你在开玩笑么？你打的过我么哲也？”灰崎的语气有点嘲笑，黑子则毫不在意：“我是影子，只要有强大的光，我们可以打败任何人成为日本第一。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灰崎的脸上还保留着那轻蔑的笑时，黑子全身突然发光了一般，不，那只是夕阳的角度而已。

“我会和我的光一起打败你的灰崎君。我会和火神君一起打败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多么明亮啊。灰崎想。

他开始有点羡慕那个叫火神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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