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 - 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25

25.

黄濑凉太是黑子哲也的朋友，从国二他们认识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黄濑生性活泼，对人热情开朗。他朋友很多，除了球友，也有模特圈里的人。不过也许是因为要应付的人太多，和黄濑稍有交际之后，就会觉得他的交往总是那么浅浅的一层，也许打两个招呼，一起吃顿饭之后，就能触碰到底，然后双方的关系也就戛然而止。

但是黑子看起来是黄濑特殊的朋友。外热内冷的黄濑，对待黑子总是很热情。也许和黑子淡漠的态度有关，他保持住自己的神秘感，维持了长线的友谊发展。总而言之，从国二到高一，近三年的时间，这份友谊看起来对双方都是弥足珍贵的。

只有黄濑知道，这些都是胡话。他根本不承认有黑子哲也这个朋友，他也从来没有打心底认可这个朋友。

他喜欢黑子哲也，对他来说，那个是他喜欢的人。

求而不得的，喜欢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刚刚加入篮球社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做为自己的指导员带着自己打了一场球赛。球赛很精彩他承认，只是那次他真正印象深刻的是在回程的路上，有个家伙运动后头晕，差一点要吐在车上。

黄濑还记得那时自己一定摆出了嫌弃的表情，本就是不值得他尊重的二军球员，加上如果吐了会一车都是味道还很难清洗。黄濑在意形象，因此也爱干净。他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点，谁知道身边的黑子却主动上前，把自己备用的呕吐袋借给对方，然后还递给对方自己的手帕。

什么啊，那种东西不难洗么？如果是那样的手帕，应该会被黄濑直接丢掉。但是对方擦了嘴之后，也只是傻愣愣地道了谢把手帕还给黑子。黄濑冷眼看着，看黑子会把那个粘了酸液的手帕作何处理。

出人意料的是，黑子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又把手帕塞回了胸前的口袋。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和不自然感。

那一瞬间，黄濑想，天啊，这该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温柔的人。

他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又觉得说不定他的演技真的很好。黄濑心里黑暗的一面被激发，他很想看看那张淡定的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一个突然的念头闪过脑海。

不如追了他，再甩了他看看怎么样

黄濑这家伙对择偶态度模糊，只要对方脸好就算是男人他也乐意接受。打定这个游戏般的主意，他开始注意起黑子的一举一动，试图从那个人的行为中找到他不堪一面的破绽，然而越是如此，他越觉得黑子的温柔是与生俱来的。慢慢的，黄濑当初恶劣的想法没有了，他只是怀着想要和黑子交往的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呆在对方的身边。

近三年的时间，他都在看着他。看到他的温柔，他的不屈，他的努力，他对青峰的爱意，他和青峰疏远，他和青峰分离，他全中决赛时的悲伤，他不顾所有人挽留而离开，他新任的光，他和新光的胜利，他的手机，他手机上那些来自灰崎的邮件。

黄濑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黑子不堪入目的一面。然而，他再也无法抱着坏心眼得逞的心态在心里嘲笑黑子了。因为他得到的只有心痛，他啊，早就喜欢上黑子了。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都喜欢着他。

“咻————－！”

一声哨响，预示着诚凛对海常的四分之一决赛的结束。

黑子的消失的投篮，作为压哨球，带领诚凛以一分之优赢得了比赛。与第一次输球不同，与桐皇比赛输掉也不同，黄濑带着虽有不甘，但一脸轻松的表情跟黑子和火神祝贺：

“彻底输了啊……”他向对手伸出手。

“黄濑。”火神可能心中有遗憾的情绪在，被黄濑并不沉重的语调抚慰：“居然赢了我两次，我想骂也骂不出来。”

“黄濑君，虽然我们赢了，但到最后也没能阻止你。你真的是非常厉害的篮球选手。”

看着黑子依然认真的表情，黄濑撇撇嘴：“要是以前，我肯定听了这话就乐翻天了。但是现在，怎么感觉像讽刺啊。”

“非常抱歉……”

“嘛，下次海常一定会赢，我们明年，再决胜负！”

列队之后，就是从不同的出口走向自己球队的更衣室了。黄濑最后往右手边看去，黑子跟在火神身后，两人步调一致地走着。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两人脸上其实带着一样的神色。当事二人没有注意到双方之间的默契，但是黄濑，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并不是因为输掉比赛，但心里，总觉得有块大棉花堵在呼吸口，时不时就会觉得有些压抑。

“你看什么呢？”笠松发现了黄濑的异常，他关心道。黄濑一甩头，大步超过了问话的前辈：“不，什么都没有。”

输了。

不只是球赛而已。

黄濑刚刚还强颜欢笑的脸，在诚凛离开球场之后立刻塌落下来。早就看穿的笠松，扔给他一条毛巾：“看你那强撑的样子，就算是模特，将来也不是能做演员的料啊。”

被击溃内心的黄濑，虚弱的身体被队友撑扶着，他放声大哭，眼泪混着汗水从英俊的脸上落下来：

“好想赢……真的好想赢啊……”

好想站在小黑子身边啊，想到连比赛失利的痛，都没什么所谓了。

赢得了海常，挺进决赛的诚凛，由于部门经费早就被火神吃光了，所以无一例外的，整队的人都来到火神家蹭饭吃。独居的火神厨艺高超，或许美味也是吸引众人前来的理由之一。

在大沙发一脚坐着，看着这个由于自己常来，已经非常熟悉的公寓。喝了一口自己独有的马克杯里的热可可，黑子感到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黄濑的邮件:

[我还在东京都哦～小黑子在做什么呢？]

[全队都在火神君家吃饭，加研究下星期对战洛山的政策。]

[我就猜到了呢～]

不打算回的黑子正要放开手机，震动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现在，就在小火神家楼下。]

黑子盯着那个名字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仿佛预示到黑子不会回自己，黄濑的邮件又来了：

[下来见一见吧，在我回神奈川之前。作为一个你尊敬的篮球选手，想要和你探讨一下对篮球的想法。]

[不会，对待败者，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吧？小黑子可不要这么狠心啊。]

黑子最终还是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中，发动Mis direction而独自走下楼。刚刚出了公寓的门就能看到黄濑靠在电线杆上等他，昏暗灯光拉长了那原本就修长的影子。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也谈不上冰冷，只是非常轻松自在的样子。黑子在黄濑面前站定，因为是高级公寓，所以总共只有4层，黑子甚至还能听到火神在大声嚷嚷的声音。

“很开心啊，赢了比赛。”黄濑先开了话，黑子点了点头。

“很开心啊，不只是因为赢了比赛，而是和恋人一起赢了比赛这件事，本身比较开心吧？”

突然说出恋人这样的词汇的黄濑让黑子吃惊，他蓝色的眼看向对方，对方依然一脸轻松平静：“小黑子不要吃惊啊，我早就看出来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了。做朋友也很好，小黑子是我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黑子有些松了口气，他答道：“黄濑君也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濑突然拉进怀里。对方身上喷有男士古龙水的味道，一瞬间让黑子有些晕。

黄濑的怀抱沉默而深情，黑子感受到了对方悸动的心情，他只是用手臂撑开了黄濑的胸膛，用无声的行为表达自己的拒绝。黄濑感受到了，他有些沮丧地放开了黑子：

“虽然说着要做小黑子的朋友，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丢丢的不甘心啊。明天没有事又是休息日，可以和我做一日情侣么小黑子？”

黄濑的语气没有变，只是神情中带有祈求：“算是给荒唐的事一个完结吧，我啊，接下来就要努力开始新的交往了。”

最后一次，只是做戏而已。算是圆了自己，三年来都没有能实现的一个梦。尽量让自己保持潇洒的黄濑，其实插在口袋里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黑子抬头盯着那张英俊的脸，沉思之后，跟黄濑鞠躬：“抱歉，黄濑君，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你。”

“这样么……”

没有再多说什么的黄濑和黑子，僵硬地站着。冷风吹起，让黄濑刚刚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转而，用更加轻松自在的口气说：“那，明天一起出来玩吧？东京这边的游乐场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小桃也跟我说她想去，拜托你给我们当向导了好嘛？”

“黄濑君……其实我也……”

“拜托了！”一向嬉皮的黄濑，大声打断黑子的话，甚至，他深深的鞠了个躬，礼数严谨到黑子完全无法拒绝：

“拜托小黑子……和小火神……一起来做向导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两个人还都在，神奈川和东京也不远。但是这就是一场让人心酸的别离，如果有理由，那么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只需踏上征程，就能彼此相见，也因此，任何的分别都不算是别离。

然而，如果没有理由，那么就算两个人住在对门，也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对黄濑来说，之后，他再也没有理由来找黑子了。

已经走远的黑子，也不会再回头。那么之后，就算是难过得如千刀万剐一样，自己也要，走上自己的路了。

所以他才如此坚决，要见他最后一面。

看着面前态度认真的黄濑，黑子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他答应了对方，然后在对方的催促下上了楼。火神做的饭菜已经被吃掉大半，看到黑子回来，他没有问他去了哪里，而是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个饭盒：

“你再不回来，就一点都没得吃了！”

饭盒里，是火神专门留给黑子的，他最喜欢吃的菜。为了防止被其他的人给抢光，专门装在饭盒里。黑子接过来，温度刚刚好。

一群人商量完对战洛山的战略，又听黑子讲了很多他以前在帝光时发生的故事。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11点。

对队友说会晚一点离开的黑子，其实是要在火神家过夜的。等人都走干净，帮火神收拾完客厅，他坐在火神身边，把手放在对方宽大温暖的掌心里：

“明天去游乐园吧。”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其实是黄濑君说要去，没人陪他，所以让我们也一起。他应该也会找桃井桑一起，人多的话比较热闹。”

喜欢玩的火神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啊，话说过山车我要玩十次。”

被对方的笨蛋话给逗笑的黑子打趣：“那么请你少吃一点，呕吐物满天飞的游乐场可是地狱啊。”

“你少看不起我啊！”

“并没有啊，火神君。”本在开玩笑的黑子，看着火神那炸毛的脸，突然没了动静。长得如此粗旷，但内心却如此温柔。黑子开始走神起来。火神发现之后喂了两声，还用手在黑子眼前晃荡。

“火神君。我喜欢你。”

火神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赶紧扭头不看黑子：“老是说肉麻话啊你，真拿你没办法。”

“我只是在说实话。”

“好吧，好吧。”火神镇定了下心神，转过脸对着黑子，他那认真态度，堪比在球场上打球：“我也喜欢你，黑子。”

黑子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微笑。在这个温暖的，熟悉的室内，他和火神拥抱着，然后接吻。

从火神家公寓门出来的诚凛一行人，正在讨论着刚刚黑子所讲的帝光时期的事情。小金井最先发现，远处拐角的地方似乎站了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喂，那边那个是黄濑凉太么？”

日向完全没有回头，只是敲了小金井脑门一下：“幻视了嘛？那家伙应该早就回神奈川了。”

“也是啊。”认同了日向的话，小金井不再看向那个方向，转而加快脚步，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黄濑在火神家楼下站了很长时间。

直到深夜，那里的灯熄灭了，他才离开。

往回走一步，就是远一步。能多看一秒，也算是一秒。

有种和难忘时光告别的心情涌上黄濑心头，他摇摇头对自己说，别这样，还有明天呢。

可明天之后呢，他并不敢想。

第二天老天赏脸，天气还算不错。气温下跌的很厉害，需要在羽绒服里也穿上羊绒衫。黑子和火神从公车上下来，虽然对方发邮件说已经到了，但是完全没有看到人影。

火神愣头愣脑地张望，黑子看到有大群女生围在一团，他心中明白了一些事：

“在那里吧？”黑子拉了拉火神的衣角。

专门叫别人出来作陪，竟然还在女人堆里流连。火神有点恼火，大步冲上前去挤开那群莺莺燕燕，拉住黄濑就往外走。被面相凶悍的火神吓到，女生们停止了说话，都傻呆呆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火神和黄濑。

走到人少的角落，刚刚想吐槽黄濑的火神，还没开口，就被道了谢：

“谢谢小火神，女生的热情太难应对了。”

觉得是黄濑不够理智的火神说：“你完全可以不理她们。”

“女孩子那么脆弱的内心，身为男人怎么能够用冷漠伤害她们？”

一旁的黑子不动声色：“被黄濑君甩掉的女孩子也不会被伤害么？”

黄濑一脸委屈的撒娇，随后被赶来的桃井看到而吐槽。人齐了之后大家拿着联票走向游乐场内，火神果不其然非常兴奋地排起过山车的队。而桃井虽然身为女孩子，竟然也有这等兴趣。于是剩下黄濑和黑子坐在音乐喷泉边看着火神那个明显高出别人一截的脑袋在长队中缓缓向前蠕动。

“呐，小黑子。”

不知什么时候去买了奶昔过来的黄濑，把手上的纸杯递给黑子。黑子道谢。他吸了一口之后，惊讶发现并不是香草奶昔。

“是抹茶奶昔，是我喜欢的味道。我手上的这杯才是香草味道的。”黄濑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喝起香草奶昔。黑子见对方无意换过来，有些疑惑：“黄濑君？”

“偶尔一次吧，偶尔一次小黑子也可以试着了解我一下。”

他没有看黑子，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就从我喜欢的抹茶奶昔开始可以么？”

黑子拒绝不了黄濑期待的语气，他又喝了一口，微微苦感在舌尖弥漫，随后是特有的甜香。味道不错，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香草奶昔。

“啊。香草奶昔果然还是太甜了。”虽然这么说着，黑子还是从黄濑摇晃着杯子的手的弧度判断出，他已经喝完了。想要继续这么默默等着火神玩完再一起行动的黑子，听到火神的喊声：

“黑子！你去玩别的吧，我还要再玩一次！”

桃井则非常开心地围在黑子身边问他：“哲君，想要玩什么项目呢？”

黑子歪了歪头：“果然还是鬼屋吧！”粉发少女面露难色，虽然拉着黑子的胳膊跟着两人走到了鬼屋之前，然而她最终决定还是在外面等他们：

“哲君，小黄！不要被勾魂了哦！”

“那些都是假的啦。”黄濑阳光灿烂地回应，就拉着黑子往里走。

总觉得，单独相处的黄濑君很开心啊。黑子瞥身边的黄濑。

两人跟着大部队往里走，一开始还有灯光，越走越深之后，只剩下黑暗如墨写在了视野中。慢慢的，开始有人为营造的冷风，随后是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扮演的鬼的形象。

都是些没新意的东西，黄濑和黑子听着前面人不断的尖叫有些无语。

正觉无聊时，转过转弯的黑子感到脚腕一凉，他的脚被一只手抓住了。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黑子只是镇定地盯着他，所以原本计划碰一下就放开的工作人员，竟然被吓的拉住黑子脚腕不放。

身后的黄濑由于惯性，撞在了黑子身上。这一撞，撞开了工作人员的手，也撞倒了黑子。正当黑子要摔倒时，黄濑伸手抓住了他。

他没有在黑子站定之后放手，黑子发出疑问：“黄濑君？”

下一秒，他被黄濑拉入怀中。

黑子挣扎了起来，黄濑反而抱得更紧。那个平时略聒噪的少年，此时一言不发。黑子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撒在自己的耳后，他小声提醒黄濑放手，无果，然后他挣扎，除了得到更加热烈的拥抱，什么都没有。

站在小桥上的两人，由于黑子后来挣扎的太用力，终于保持不了平衡掉了下去。幸亏下面没有水，只是一些破烂布条做成的假景。由于高度落差让黑子有些头晕，他还处在迷蒙中时，就感受到了黄濑的吻。

他依然是那样一言不发的吻着，深重的呼吸撒在黑子的脖颈间。拥抱就像钳子一样，死死夹住黑子。那种态度，就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无法再见到心爱之人一样毫无退路。黑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然而黄濑最终也只是止于拥吻，长长的，几乎让黑子喘不过气来的吻结束后，黄濑站了起来，在昏暗中爬上小桥，伸手拉黑子上来。

那之后依然是沉默，只听得别人被鬼屋的节目吓得发出尖叫。

从鬼屋里出来的两人，在出口看见了火神和桃井。先反应过来的是黄濑，他立刻像换了个人一样，一扫刚刚的阴霾：“小火神，你终于是坐够了嘛？”

“也没有。”火神怀抱了一大堆汉堡，还拿着一个在嚼，“只是同一个项目不能坐超过三次。”

桃井把手里拿着的香草奶昔递给黑子：“哲君。”她的声音甜腻。黑子接过道谢，少女则回：“不是我买的，是小火啦。”

黑子一反常态没有道谢，只是对着火神笑了笑。然而这非礼貌的举动，正是两人关系亲密的证据。黄濑又想起了刚刚在鬼屋里自己的举动，他感受到太阳已经要往下落，最后的一天，也终会结束的。

他的心，跟那太阳一样，也在下落。感到自己就要表现出沮丧，他马上打起精神说：“去别的项目吧～”

“玩什么呢？”桃井也歪着头想，她的眼神突然看到了游乐园内最高的项目，她兴奋的指着：“那个！”

是摩天轮。

火神一脸兴趣缺缺：“啊，那个是女人喜欢玩的吧。果然，我们还是去玩跳楼机吧！”

“火神君，我不太喜欢那种刺激的项目。”

“就是就是，哲君，那就我们俩去玩吧。”桃井抱着个小秘密，因为她知道爱情中，关于摩天轮的传言很多。虽然知道了黑子和火神的关系，不过因为贪恋黑子的温柔，她很希望能和黑子做这些事。

“哎？那我呢？～”

黄濑指了指自己，摆出伤心的表情。

因为无法调和，最终两票胜一票，大家去坐摩天轮。黄濑桃井赞同，火神反对，黑子弃权。

摩天轮是情侣必坐，所以排的队比过山车还长。人群中就看到一个黄脑袋和一个红脑袋突兀地耸立出来，桃井和黑子则隐藏在队伍中。

终于排到两人，桃井扯着黑子的胳膊，死也要和黑子一起坐。

黑子则看向火神。

“可以四人一起么？”火神问工作人员，得到了最多只有三个人可以坐。摆明就是给情侣坐的嘛，桃井撇着嘴有点不开心。不过发现黑子总是在偷瞄火神，她有点沮丧地拉住了黄濑的胳膊：

“呐呐，小黄我们一起吧～”

本来就没指望能和黑子一起坐摩天轮的黄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于是火神黑子在前一厢，而桃井和黄濑在后一厢。

摩天轮缓缓地旋转着。夜幕渐渐降临，半空中就能看到不错的夜景。万家灯火，亮光像泼洒的颜料一样形成不规则的形状。

火神有点无聊的靠在座椅上，看着黑子专心望向窗外。

“看什么呢？”他有点好奇。黑子没有转头：“我看到这样的景色，就会在想，每一个光点下面，就是一个家么？”

“或许吧。”火神不擅长浪漫的话题。

“那么，那样的家里，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悲欢离合，什么样的喜怒哀乐呢？”

“你还真能想。”火神的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

黑子停止张望，转而坐向火神：“火神君就是这样，完全无法浪漫，所以也很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火神脸一红，还好天黑看不到：“我才不想讨女孩子喜欢。”我已经有你了，他在心里想。

摩天轮升上最高点，开始往下降。

黑子知道火神的心思，他笑得非常温柔：“我来教你，听好了，火神君，摩天轮是浪漫恋爱故事最重要的道具。比如，有传说摩天轮最高的地方许愿和谁在一起，就可以成功，还有哦，如果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表白的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黄濑的声音。

明明是在别的车厢，但是他听得那么清楚。不仅黑子，连火神也听到了。因为黄濑在喊，非常非常大声地在喊，他喊得话非常得简单，就是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但是，他喊了很多遍，从摩天轮到最高处开始，他就开始喊。那喊声中不知道怀有怎么样的情绪，也并不知道对象是谁，他只是单纯的，重复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黑子向上看，他看不到黄濑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人形。他的声音透露出嘶哑，一遍一遍的重复，就像一点一点的赴死那样决绝。黑子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只能往上看，尽量不去猜测黄濑带着怎么样的表情。

火神君，你知道么，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表白，那个人就会和你在一起。

黄濑究竟是带着怎么样的表情？桃井知道，那个表情不是憧憬，不是幸福，而是诀别。

与三年来的暗恋诀别。

摩天轮刚刚要升到最高点，还在和桃井说笑的黄濑就站了起来。然后深呼吸，对着窗外大喊着。他的声音不只黑子他们，更后面的几厢都听到了。有人觉得黄濑的做法很愚蠢，也有情侣觉得非常浪漫，于是在黄濑喊出表白之后，别的表白也此起彼伏的传来。

只是他们的表白后，都有爱人的名字。

而黄濑，只有我喜欢你。

他不能说啊。因为那个人，已经有他自己的幸福了。他只是想要把那在心里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而已。

单纯地重复着：

“我喜欢你！！！！”

黄濑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

再见了小黑子，不是我带给你的幸福，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祝福。

但是没办法，还是要祝你幸福。

大概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再久的旅途都有终点，何况只是一个摩天轮之旅。黑子和火神先下来，然后看到黄濑和桃井的车厢也降落，厢门缓缓打开。黄濑先迈出长腿，然后扶桃井出来。

黑子发现，那个漂亮的眼眶，红红的。奇怪的是，笑容却非常的夸张。甚至在黑子看来，有点虚假。

他忍不住问：“黄濑君你……笑得很开心啊。”

他本想问那个表白，不过还是转移了话题。黄濑听到这个问题，笑得更加夸张了，他用俏皮的语调说：“因为啊，我马上要开始新的恋爱了！心里面，有很多期待呢。”

期待，幸福，温暖。

这些统统都没有。

有的只有苦涩，和离别的伤感。

黑子长久地看着黄濑，看着那完美无缺的笑脸。晌久之后，他说：

“那恭喜你了，黄濑君。”

太阳也终于彻底落下，再长的一天也有结束，四人也终于要分别。

除了火神之外，其他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桃井难过黄濑的可悲，黑子感到了黄濑的情谊，却强行不予理会，黄濑则是终于决定要放下。

但放不下。

那就斩断。

但斩不断。

那就撕裂。

但撕不裂。

那就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慢慢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份感情从自己的未来中，撕扯掉。

太疼痛了，并且是持续的疼痛。疼得黄濑都和各位告别之后，坐上电车，回到神奈川，都还在疼。深夜，他躺在床上，翻出了帝光时期的照片。感到每一次心跳都带着血，他最终舍不得把那张照片扔掉，而是放在床边。

“晚安，小黑子。明天起，我就忘记你了。”

他最后，吻上了那个照片中，那个淡蓝色发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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