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客咖啡裡,語潔坐在我和建銘的對面,她無語的低著頭,我和建銘也無言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我們兩個是渾然天成的色胚,可是摸了自己的同學,那內心的衝擊還是不在話下的。見他們都不開口,我率先說:「語潔,我就開門見山問了,這一切是不是就是于容她們握有的把柄,她們藉由這件事來威脅妳們惡整我們男生?」
回想當初在選賢樓頂答應的三個條件,現在全想通了。
語潔點點頭,建銘吸了口冰咖啡,問:「啊妳既然被發現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做呢?」被建銘這樣一問,語潔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我手肘拐了建銘一下,這種問題問得太快了!對方會崩潰的!
我立刻表示:「語潔,妳就告訴我們吧!這樣我們才能幫妳呀!」
「你們要怎麼幫我?」語潔問。
「妳什麼都沒說,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幫妳?」我怪笑道。
「不用了……我並不想賺同學的錢。」語潔頭更低了。
「靠妖噢!我不是指幫那個啦!我直言啦!如果知道剛剛在書店的是妳,我們也就不……不做這種事了。」我說得很心虛,因為假如在知道的情況下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事!
「你們除了這個,什麼都幫不了。」語潔抬起頭,給了我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
「是怎樣……幫不了就惡整我們噢?」建銘諷刺的說。
「對不起。」語潔對我們低頭道歉。
「我們不要妳道歉,我們只想好好的待在學校,有困難就說出來,我們男生答應替妳保守秘密。」我很誠懇地對她說。
「你們打算告訴其他男生嗎?」語潔問,她對於文字的敏感度極高,立刻抓到我的語病。
「當然啊!那兩個也被整過,想要反擊當然要讓有關係的人也知道狀況啊!」建銘應得理所當然。
「那還是算了,這種事我不想讓那麼多人知道,尤其是男生。」
「好,我答應妳,那妳告訴我們吧!」我真心掛保證。
「我……我剛剛沒有答應要告訴你呀。」語潔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啊嘶!這表情跟她的咪咪一樣迷人!
「妳……欸……那意思是妳們還想繼續這樣玩下去囉?」我有點來氣了。
「對不起。」語潔再一次道歉,我其實很訝異,她竟然還沒哭,記得上次被她下套時,她哭得可生動了!
「叔叔走了啦!跟她說那麼多沒用。」建銘起身想走,被我一把拉了回來。
「幹嘛?」建銘語帶不悅的問。
我無視他的反應,瞪大雙眼直盯著語潔,認真的說:「語潔,我這個人是有恩必償,有仇必報的!今天我拿出誠意要不計前嫌幫妳,妳最好配合我,不然我告訴妳,如果我離開學校,第一個難過的肯定是妳!」我竟然也想拿色情書店的事威脅她。
「我不是第一次被這樣恐嚇了,而且你們真的幫不了我,只能跟你們說抱歉,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早就作好事情遲早會被爆出去的心理準備了。」語潔微笑的說,她的眼中是很深很深的悲哀。
我實在後悔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一旁的建銘看我來氣了,便安安靜靜的拿出手機來看。我長嘆一口氣,說:「好,我很抱歉,我不該拿這件事威脅妳,但妳若是執意不說,我也不能強求。」
說完,我觀察著她的反應,她沒有改變表情,只是微笑著點頭。我再嘆口氣,拿出一張紙寫下我的手機和Line的ID 遞給她,然後和建銘離開了咖啡廳,現在只盼一切事成在天了。
他媽的!到底是怎樣?薇薇那兒說不通我並不意外,但語潔也攻不下,明明都撞見了這麼好的機會了!到底于容她們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真是讓我好奇到了個頂點。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一語不發,建銘知道我在不爽,於是沒來找我搭話,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過了多久,建銘開口問:「還在想那件事啊?」
「對啊!」我沒好氣的回。
「別悶了,悶也不會改變現狀。」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他媽的不爽!摸個奶還以為鴻運當頭了,誰知道喝完咖啡後真的各自回家!」我氣得連歌都快唱出來了。
「唉……年輕人,不要那麼消極嘛!你還有筱彤的小狼狗可以用啊!」建銘一說,讓我情緒和緩了些。
「媽的幹!講到他,他死定了!我決定把這些鳥氣都出在他身上。」我已經在盤算怎麼修理阿俊了。
這時候,一個陌生的來電顯示,我心想……難道是語潔嗎?她回心轉意了?於是立馬接了起來:「喂?」
「喂,蕩步嗎?」對方是個男的。
「呃……我是。」
「我這裡是警衛室,你還在學校嗎?」靠妖噢!原來是警衛大哥,周叔今天好像休假的樣子。
「當然在啊!」
「好,這裡有一包你家人要給你的東西,要麻煩你過來拿。」家人?該不會是我媽送吃的來吧?我掛上電話後跟建銘說一聲便前去警衛室。
果然是我媽托警衛交給我的,她買了兩碗冰豆花,真不錯,我老媽最疼我,目前也就她知道我最愛吃豆花,一次都吃兩碗,剛好分一碗給建銘。
當我踏著小確幸的步伐要回宿舍時,宿舍樓下站著一個女孩盯著手機螢幕,我再走近些,哇靠!原來是語潔,這可把我驚喜壞了。
「妳怎麼在這?」我走近她背後問。
「咦?蕩步同學,你怎麼沒在宿舍裡?」她沒有明顯的受到驚嚇。
「喔……我媽帶豆花給我吃,妳……找我嗎?」
語潔思索了一下,下決定似的點了點頭,之後講了什麼就先不詳述了,因為宿舍樓下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按慣例……我把她帶去選賢樓的樓頂,在水塔層把豆花分給她吃,很意外的,她竟然也喜歡吃豆花。
「好吃嗎?」我問。
「嗯。」她滿足的點點頭,哇!真可愛,沒法想像這樣的女孩竟然在做那種事。
「妳找我有什麼事呢?」我期待地問。
「我們吃完再說,我不想破壞吃豆花的好心情。」噗……這豆花吃得真是莊嚴。
等她吃完豆花,我把空碗收進塑膠袋,在漆黑中望著她,這微妙的氣氛真是難以言喻的美好,可是一想起她的色誘害我被踢又被拍了羞恥照,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心想不會吧……難道又是套路?薇薇還在學校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視線不明的情況女生的第六感會異常敏銳,語潔道出我的顧慮:「蕩步同學不要緊張,我不會像上次一樣陷害你。」
「喔……那妳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我問。
「我想跟你說個故事。」
「什麼故事?」
語潔開始了她的故事。
「有個女生,她的父親在她小時候和母親離了婚,和外面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母親靠著賣雞排和其它炸物很辛苦的撫養她長大,給她一切最好的。
在高一那年,她的母親患了尿毒症,一週要洗腎三次,每個月的支出暴增,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她也開始半工半讀,原本日子還勉強過得去。
可是母親的體力越來越差,自己下班雖然也會回去幫忙,但是母親還是需要一些飲食的調適才會對病情有改善,於是她換了可以配合上課時間的正職工作,也就是書店,好讓自己的經濟來源能夠多一些。
本來自身的條件是不能擔任正職的,可是書店的店長用一個可以抽成兼差當作條件,她很欣然的接受了這個條件。
一開始她非常的不適應,甚至在回家後還會躲在棉被裡哭泣,好幾次都想拒絕這份兼差,但是店長總是要脅她,倘若不做就不能繼續擔任正職。
在見到母親的身體因為有了多餘的收入而漸漸有了改善,她還是決定繼續做到畢業之後,咬著牙也不能再讓母親病倒。
在學校,她隔壁班的同學,因為家庭背景比較特別,跟著一群和她一樣特別的學生組成了小團體,在校園很是跋扈,她和她的朋友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們,常常和她們過不去。
朋友們隱忍,都想著反正忍到高中三年讀完就可以和那些特殊背景的同學說再見,偏偏在那一天,這些人來到了書店,發現了她在書店的秘密。
從那次便藉此要脅她和她的朋友們為她們跑腿做事,時不時就欺壓她的好友們,她的好友沒有怨言,一路情義扶持和隱忍,校園生活勉強還算平靜。
但是到了高二,學校突然轉型招收男學生,而且這些男生全都分配在我們的班上,那群人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反感,所以命令她和她的好友惡整其中一位男同學。
在同一天,她抱著強烈的罪惡感要繼續去打工,在轉角處聽到那些人說,她班上的一位男同學得罪了她們,她們要把這些男同學全部趕出校園。
而這份骯髒活那些人不想親自動手,所以把這事推給了她和她的朋友們,並且再次用她兼差的事來強迫她們。
或許聽的人會問,為何她還要繼續在那打工?第一、因為她還是需要這份薪資來分擔母親的壓力。第二、那些人在發現她兼差時拍了照,在那當下要脅她必須繼續做下去,否則就會把這些照片送去她家,還有學校。
直到今日,她也被當時惡整的男同學發現了兼差的秘密,呵呵呵……真的是報應,你說對吧?蕩步同學,我的故事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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