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 - 前任现任和炮友[all黑]12

12.

诚凛夏日集训，内容是在沙滩上打篮球，每一步都像走在沼泽里一样。比平时更加大的运动量，黑子几乎午休一过就想躲在沙滩边不回去训练。然而不管躲得多隐蔽，每次都会被火神找到：

“你啊。”

他那双的大手把黑子的软发揉得一头乱，而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瓶宝矿力。

黑子看着那把暖阳割裂的俊挺侧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火神和青峰完全不一样：

“火神君，为什么不催我回去训练。”

“你啊，不是那种需要人催的家伙。”火神喝了口冰水，水随着喉结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里景色也真不赖啊，亏得你可以找到。”

两人坐在沙滩上，软软的沙子被坐出两个坑来。海水柔和地翻滚着，白沫吞吐着赤黄的沙滩。

“火神君，老实说，我现在很迷茫。” 黑子看见远处的海鸥在贴海而飞，那条白影在他的瞳孔中翻滚着，“新的属于我的篮球也好，其他也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打算和灰崎一刀两断的黑子，却在那日让自己的情感决堤了。不仅没有告别，反而加深了羁绊，那羁绊却让他又甜又疼，想起了就心中一团乱麻。有时，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篮球是否能够突破的忧虑。

他闭上眼就能想起灰崎用力拥抱他的那幕。比起灰崎他更清楚，自己已经对灰崎不单纯是炮友的感情。让他离开，他暂时还做不到。

海浪翻出水墙的声音差点盖住了黑子的诉说，然而火神还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嘛，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人生在世，总归有那么三四五件忧愁的事。”他绞尽脑汁想些安慰的话，“如果不开心的话，30个芝士汉堡加一个热水澡就能缓解。”

“火神君也有不开心的事么？”

“喂，你这话说的让人不爽啊！我这样也有好多件让我烦恼的事呢。”

看着有点炸毛的火神，黑子突然觉得少许好些，他用手摁上火神的眉毛：

“我一直很好奇，火神君是纹坏了眉毛么？”

“天！生！的！”

“我也想有一样天赋，哪怕眉毛分叉的天赋也好。” 黑子微笑，只是眉间忧愁。

火神看着那表面平和的神情，双眸中的波动却写着不安。他突然一把抱住黑子，然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热，火神君请放手。”

“我也很热啊！但是……黑子，你不开心吧。”

惊讶于火神细腻的观察，黑子沉默在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中。

“你这家伙，总是什么也不说。我老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有自己的打算，并且能做得挺好，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火神继续着他炽热的拥抱，黑子感到自己的汗水从头发根部冒出。

“但是，你老是露出那种，那种让人担心的表情，我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理啊！”火神总算放开了黑子，他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分叉眉气势汹汹地拧着，“看着就来气！”

偶尔也信任我下啊，我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么？火神心中暗想。

“拥抱是种可以抚慰人内心的动作，我以前在美国有人跟我说过。你什么都不说，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抱下你。”

火神先前还拧着的眉逐渐舒展，因为他看到黑子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所以说，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不过你要知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毕竟，我可是你的光啊。”

火神咧着嘴，略带傻气的笑了。那笑在黑子瞳孔中烙下一个影子，像火神温暖的大手一样包裹住了黑子的心：

“嗯，火神君，经过我的辅导，你的日文进步很大。”

“少啰嗦！”

“相田前辈说明天还是沙滩上的训练么？”黑子从灰崎的事中稍微走出，就开始担心自己的体力有些吃不消。

“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听说有别的学校会过来。”

“合作训练？稍微有点期待会是哪里的强队呢。”

火神看黑子状似恢复了正常，他的心中稍微舒坦了些：

“不知道啊，反正，有强的变态的人，才有意思啊。”

对即将可能会有的两校合训，火黑二人都有些好奇，这份好奇冲淡了黑子的忧虑。本以为要挺久之后才知道是哪个学校，没想到第二天在盥洗处刷牙时就看到了绿间和高尾。

四人的表情都各有千秋，黑子顶着一头乱毛平淡地打招呼： “你好。”

啊咧？竟然是秀德（诚凛），那家伙可是我相当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啊。双方的王牌开始相互吐起槽来，然而，本以为会更加持续久一点的，气氛却被被满身是血还拿着尖刀走过来的，刚刚烹饪好早饭的相田丽子给打断。

早饭要多吃，这也是训练的内容之一。对黑子来说很困难，不过只是火神的日常。队员们讨论今天的训练是否还是沙滩篮球，却被出去又回来的少女教练告知：

“要与秀德高校的一起训练哦！”

绿间从第一眼看到黑子就觉得不对劲，他是一个努力且善于观察的人，尤其对自己中意的选手。不得不承认，自从在帝光看到过黑子独特的打法之后，绿间就承认了他的实力。由于方法特殊，他平时也诸多观察黑子。对待努力的人，绿间没办法讨厌起来，乃至于最后奇迹崩坏时，他也尽量不去做过分的事，不去刺激黑子当时低沉的情绪。

输给桐皇之后，他和黄濑都清楚黑子将要度过一段很难熬的日子，相比于黄濑直接的邀约，绿间更倾向于让黑子自愈。虽然过程艰难，但这样才能彻底根治痛苦。他从客观角度不希望黑子接受任何人的安慰，这对他从阴影中走出有副作用，哪怕他看到低沉的黑子也会有些想去安慰。

虽然和火神那家伙不对口，不过他那个性格意外的适合黑子凡事不言语的样子。或许直爽的家伙才能以傻攻心，而自己并不适合作一个安慰者，充其量是指点者，绿间认为。

不过在他这次看到黑子之后，他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样的表情并不单单是失落，甚至有丝隐瞒的宵小之心。有时绿间很讨厌自己擅长分析这个本领，不过他本来就是头脑派，这也无可厚非。

今日和诚凛的练习赛，秀德三场都获胜了。不值得庆幸，因为火神和木吉都没有来。绿间看到黑子想要努力突破自己的样子，一方面他钦佩这样的黑子，一方面又觉得于心不忍:

“不要说笑了，我想你自从接触篮球就很了解自己的实力，但是即便如此你依然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突破么？”

尽人事，而后听天命。天命难违，黑子。绿间在心中叹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勉强，如果累了，休息也无妨。

黑子依然平淡地接受了绿间的话，依然还在尽全力打篮球，带着那副有心事的表情。在结束一天的训练后，绿间在浴室泡澡，高尾那家伙早就溜出去散步，而他想一个人在这个难得的闲暇时间思考一下。

不过放在外面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略有不快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点人，大吃一惊。

夜如常，海水微凉，浪变成了温和的纱一样，冰凉的触感裹在黑子的脚上。他穿着浴衣，蹲下来抚摸水下的湿沙，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到来。

“黑子。”

黑子惊讶地转头：“绿间君。”

由于刚刚泡过热水澡，黑子的脸色在月光下略泛微红，然而眉宇间并不舒展。事情绝不只是输给青峰那么简单，绿间心里清楚。

“抱歉，今天比赛时说的有些过分。”绿间打破了夜下的静寂，黑子回以一笑：

“并不需要道歉，你说的很对。”他朝绿间走了两步，离开了冰冷的海水，“我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天赋，正因为不足，才会努力在传球这条路上走着。”

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绿间心里承认。他有些想帮助黑子，如今能做的，是指出他篮球上的问题：

“要发动misdirection，你的视线就不能离开篮球对么？”

“是的。”

“如果突破这一点，你会得到很大进步。普通人的视觉是平行，而斜边比较难以注意到。我建议你可以从这个方面训练试试看。”

黑子惊讶于绿间如此诚恳且直接的建议，他登时有些发愣。看到在夜色下呆立的黑子，绿间突然意识到这个提示太过友好直接，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一声：

“你不要误会，我是因为……”

“谢谢绿间君。” 黑子带着微笑道谢，绿间停下他的解释，因为他发现这个道谢非常真诚，再做解释则会凸显他的做作，他有些欣慰地回报一笑：

“不用和我道谢，用你的胜利来表达你的谢意吧。”

他是真心希望黑子赢的。赢，也可以把黑子从青峰那个深渊中，拉出一些。想到这里，绿间思量之后，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最近怎么了？黑子？”

黑子微张嘴，表示诧异。

“不止是因为青峰，是么？”绿间扶了扶眼镜，“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太多。不过多余的事不用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突破你的篮球而已。”

而我能做的，除了给你必要的建议，也没有其他了。虽然遗憾，不过这是尽自己的人事，而天命不足罢了。

黑子很例外地没有回复客套的感谢，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近距离面对面站在绿间前面：

“那个，还一直绑着么？”

他指的是，左手的绷带。

绿间抬起左手：“是的，这是我的尽人事。”

“尽人事而听天命。”黑子盯着间的左手：“后面的部分，看起来更加重要呢，天命，是吧？”

面对那双近乎悲哀的求问，绿间觉得说任何话都无济于事。他用右手摁住黑子的眉头，把它舒展开。

黑子的表情听话的平和下来，他也绿间伸出手，正面朝上放在绿间面前：

“可以看看吗？那只百发百中的左手。”

绿间沉默着，把绷带解下来。那只光洁无痕的手，掌心向下放在黑子的手掌上。

真是一只完美的，属于神射手的大手，黑子看着月光为它镀上银华，仿佛有了生命般。黑子回忆着靠这只手投入的三分球，从帝光到秀德，他都有印象。

“我，做的还不够么？绿间君。” 黑子保持那个姿势，下意识地问。绿间也并没有抽回他的手，他思忖量久才回答：“困难的意义，就在于等待能够征服它的人到达它的面前。”

“你做的很好，黑子。但是我不能就此表扬你，因为是你自己对赢的渴望，对篮球的热爱而支持着你。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负这份渴望和热爱。”

黑子的脸上露出了些感谢，他收回了手：“谢谢，真的是绿间君风格的话。”

绿间对这样直接的感谢有些害羞，他并不擅长应付人的善意，包括自己的。黑子了解，所以他继续下一个话题：

“为什么，绿间君会觉得我有事？”

自己的掩饰已经差劲到这个地步了么？黑子有些无奈，如此下去，别说misdirection，连灰崎君的事都会暴露了。

想到灰崎，黑子的心无法控制地抽痛，连带着他的表情都抽动了一下，绿间发现了，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直觉。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我是不会特意来找你的。只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绿间盯着黑子，他的眼神变得冷淡而严肃：

“那个电话，是赤司打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黑子，心中无法避免的震惊。赤司征十郎，帝光的队长，绝对的王者，也是他黑子哲也的伯乐。黑子对他一直怀有又谢又惊又怕的感情。他吃惊得甚至说不出话，只能听绿间解释：

“他今天电话过来，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所有人。我并不清楚他说的是哪方面，不过感觉上不是关于篮球的。我不会勉强你的黑子，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就结束这个话题。”

“他还说了什么？”想起那精致高雅的面孔，黑子因惊讶而心跳加快。

“他说，让我告诉他，你在哪里？”

黑子终于不能保持平静，他声音有些大起来:“不可能，赤司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哪里！”

“是，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秀德和诚凛合训，知道我会把这句话告诉你。他可是赤司啊。”绿间说到最后也认命地闭上眼，“黑子，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你……”

“他知道了一切，他让你去找他。”

不可违背的，要求。仅仅是个要求而已，就如此让人感到威压。黑子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绿间关切道：

“没事吧黑子，你不用太紧张。我会和赤司那边沟通。”

“没事，绿间君。谢谢你。麻烦你转告赤司君，我们会见面的，而他所说的事，我希望他能尊重我的决定。”

到最后，也不想说么？绿间眼镜后的双眸微眯起来，他答应了黑子的请求：

“好的，我会转达的。”

“非常感谢。”

绿间转身往旅馆走去，迈出几步后，像回想起什么，扭头嘱咐道：

“凡事量力而行，黑子。”

黑子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深深不见底，让人在这只有繁星的天空中，观察不到时间的流逝。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果自己还不回去的话，估计会让人担心吧。可是突然知道了赤司的事，黑子的心有些难以平静，他需要在这安静的海边，坐一会儿。

他拿出手机，给火神邮件：

“抱歉，火神君，我想晚点回去。”

火神的邮件很快回复：“收到，自己注意点安全。”

白天还波涛汹涌的海水，夜里就像沉睡的猫一样安静。海面漆黑一片，看着看着就要被吸进去一样。黑子的脚泡在海水里，越来越冷。他的脑袋很乱，对战桐皇的失败，篮球上的瓶颈，和灰崎无法割舍的感情，赤司的知情。每一件都足够让他焦头烂额。

他打开手机，暗淡的屏幕光照亮他没有精神的脸。无聊地翻看手机打发时间，看到前几天黄濑发来的邮件，问喜不喜欢那条围巾。黑子回复了感谢的话语。

他的手停在那个界面发呆，然而可能是一阵寒风吹过，他竟然摁了回复的按钮，并且发了条空的邮件过去。

糟了，他心里想。

果然，非常迅速的，黄濑回了邮件：[小黑子，怎么了？]

黑子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因为这封黄濑的邮件，他想起了那个热情满溢的笑容。

而此时的黄濑，已经打算休息了。因为最近夏日集训，加上模特的工作稍微多了一点，从下午开始，他就有点头晕。晚上睡觉之前，他喝了点水吃了点药，正要准备上床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黑子的邮件。

很少主动发邮件的黑子有邮件过来，黄濑看到那个名字时非常开心，然而打开了却没有内容，直觉告诉黄濑，小黑子发生了什么事。他先是试探性地回了一条，果然再也没有收到回音，然而他等不了，直接拨电话过去。

黄濑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里，黑子盯着屏幕，不知作何反应。也许是想到了黄濑总是微笑的脸，想到了他叫着小黑子时的温柔，黑子鬼使神差地接通了这电话。他深深呼吸着，听着那头的声音：

“小黑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黄濑君，打扰你休息了。”

“不要这样见外啊，我正好有点想小黑子呢。”

“真的不要紧么？”

“嗯，我元气满满，小黑子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黄濑拿着电话躺进被窝里，另一只手从腋下抽出温度计，38.3，有点不妙啊。

“黄濑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黑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而黄濑则咳嗽两声强打精神：

“我完全没有觉得啊。”

海水被风带着，画出繁杂的纹路。黑子的心像变化多端的海水一样，他太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听他说话，哪怕说些无意义的闲言碎语：

“黄濑君，我……该怎么办。”

虽然身体不适，但那一瞬间，黄濑就像从头到尾被人浇了一桶冰水：

“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小黑子。”

“赤司君，他要我去找他。”

“为什么！”黄濑激动地叫了出来，然后头被牵扯着疼，已经不止是晕了，温度也似乎更高了些，他强打精神说：

“是小赤司想要聚会么？那我也要准备一下。”

“不……是只有我……”

海水突然一个大浪，沉默的二人听得浪声波涛汹涌。

“为什么？”黄濑的声音冷了下来。

“因为……我有不好的事瞒着他。”

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黄蜡心中苦涩：“是什么事呢？小黑子？”

“……抱歉。”“连我也不能说？”

“……抱歉。” 黑子声音中的疲惫，终于再也掩盖不住了。那声音让人心痛，尤其是让黄濑的心痛。

黄发少年撑起身体，大口喝着水。他的头更加痛了，不知道是因为病，还是因为黑子。他只知道他一刻也不能看到这样的黑子，他要让他的小黑子开心起来:

“没关系，小黑子，小赤司，我们都了解他。虽然强势了些，但并不是坏人啊。”

黄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黑子隐瞒着他的事:

“小黑子，是在海边么？”

“是的。”

“让我听听海水的声音吧。”

黑子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手机听筒面向大海，仿佛配合黑子的动作一般，海水拍打出两个巨大的浪花。

水流的声音传到了黄濑耳朵里，他的头痛好一些了，因为这个让人平静的声音:

“好棒的样子。”

“是很美。”

“小黑子现在穿着什么呢？”

黑子有些诧异黄濑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

“浅蓝色的浴衣。”

黄濑闭上眼，在疼痛下，脑海中勾勒出这样一副场景：

“海边的月亮很圆，小黑子的脸很平和，海浪冲刷着岸边，冲刷到小黑子的脚上。而黄濑君坐在穿着浅蓝色浴衣的小黑子旁边，穿着金黄色的浴衣，有了黄濑君的陪伴，小黑子越来越开心了。黄濑君在湿掉的沙子上写，小黑子，要开心。小黑子脸上浮出了微笑。”

由于说了一大串话，喉咙的干痒演变成了咳嗽。为了不让黑子知道，黄濑死死地用被子捂住口鼻咳了出来。

而另一头，黑子在黄濑有些白话的描述下，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竟然真的觉得黄濑就坐在自己身边。他感到好受了些，对黄濑道谢：

“黄濑君，谢谢你，你的浴衣很好看。”

黄濑由于高热，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他甚至也觉得自己已经坐在了黑子旁边，而继续下意识地说道：

“现在，天太晚了，黄濑君跟小黑子说，我们回去吧。然后他们一前一后地朝着旅馆走去。天气很冷，黄濑君脱掉自己的外褂批在小黑子身上。他们离开了海岸。”

坐在海边的黑子，真的听从黄濑的话，从那个冰冷的水边，向着闪着暖黄色灯光的旅馆走去。似乎是感受到了黑子的行为，黄濑继续说：

“他们一起走到了房间门口，现在，小黑子要去睡了。他跟黄濑君说，晚安，今天我很开心。”

黑子走到了诚凛众人的房间前，拉开拉门，看到大家都睡得十分沉，没人知道自己回来了。他对黄濑道晚安后，想要挂掉电话，却被黄濑制止了：

“小黑子，不那么容易睡着吧？让我陪着你吧。”

黑子难得的没有拒绝黄濑，只是告诉他困了就自己先睡吧。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火神的呼吸声很深沉，他感到一阵安心。

慢慢的，他沉入了梦乡，而另一头的黄濑则一直听着黑子的呼吸声。那沉静的，如果不仔细辨别就无法听见的呼吸声，有好多次他差点以为黑子不在了，仔细听才听得到。

就这样，一直到凌晨，黄濑才睡去。然而第二天还是有模特的工作的，他早上强撑着起来后，本想推掉模特的工作，又怕老姐问起为什么他昨晚不好好休息导致生病，而无法应答，所以强撑身体。

由于一夜几乎没睡，而且发热有些过头。清晨从床上坐起时，黄濑甚至觉得眼前一黑。不行，他摇摇头，老姐们会担心的，这样说不定小黑子也会知道。他站起来，像没事一样走出房间。

“凉太，脸色有点不对啊。”

二姐雅美要伸手探黄濑的温度，被黄濑推开了:“没事啦老姐。”

他走向盥洗室，正巧大姐在外面对他说:“帮我拿下架子最上面那个箱子啊小崽子。”

啊，头好晕啊。黄濑伸手打开最高的那层架子，一个四四方方的硬质盒子放在最上面。要拿那个最上面的，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手却伸向了下面。

不对，不是这个不是。可是手像不听使唤一样，把最下面的盒子抽了出来，而上面的盒子也跟着晃晃悠悠往外掉。黄濑看到了，他想要躲开或者接住。但是身体太过沉重，耳边都是嘈杂的耳鸣，头好热啊，世界都是平面的。他伸出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方盒子，从头顶上掉下来。

躲开啊，黄濑，快点躲开。

篮球运动员的他，怎么可能躲不开呢？可是生病加一夜没睡，他还真的再也迈不开那个矫健的步伐了。

砰。

黄濑感到自己的额角一阵剧痛，伴随盒子跌落的巨响，他跌坐在地上。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看着，那是红色的。

是血。

“凉太！！！！！”

姐姐们的声音响起来了。

不要担心啊，我没事的。真的不要担心，小黑子会知道的，我不想让他担心。我要小黑子一直快乐地笑着。

看着姐姐焦急奔来的步伐，黄濑想要去拿手机。

我没事，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而此时，他的手机收到了来自黑子的邮件：

[昨天，真的太感谢黄濑君了。我睡得非常好，希望黄濑君今天也是顺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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