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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諾 81

漓羽

Oct 22, 2017

27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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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森林裡面很靜，靜得像是鬼域一般的死寂。在走出森林的瞬間，我雖然認出了這裡就是Atlantis原本給教室散步的地方，卻又一下子不敢確定的楞在原地。

風精靈和大氣精靈都不見了。風聲只是單純的風聲，吹動樹葉發出無機的沙沙聲響，如同森林裡一般過度的安靜，使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有人在鎖定這裡！」

原本情緒低落的夜鶇忽然眼神一凜，抬起頭，眼底還帶著一點血絲。直到他在我身前以保護的姿態站定時，我才感覺到他說的術法鎖定。

通常我自己是能比夜鶇更早發覺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容我多想，因為我的眼前已然出現兩道身影。

幸好，來人是友非敵。

「夜明，你不是應該在種族會議的會場內嗎？」看清四周環境之後，千冬歲皺起眉這樣問我。

奇怪了，我還以為學院裡面的事情千冬歲都瞭若指掌的……這樣想的同時，我注意到千冬歲身上穿著的整套紅袍，還有萊恩早上電話裡面講的事情，看來他應該是任務剛回來，還沒有接收到最新的狀況，於是我就簡單的解釋了一番自己為何離開會場。

說罷，千冬歲和同行的夏碎交換了一眼，眼中的擔憂更重了。好半晌之後，才由夏碎開口：

「會議場和學院的空間聯繫恐怕已經斷了，我們完全無法追蹤或連繫上裡面的人。而且不只是會議場，就連……」

夏碎說的話我只聽了一半，就覺得頭皮開始發麻。公會人手被會議抽去大半，學生菁英也都在會議廳下的競技賽場裡，現在學院和會議場失去連結，就等同是失去了大半的戰力。

這樣一來的話……

還來不及制止自己越來越不祥的想像，肯爾塔的方向就傳來了倍術法擴音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行政人員：「校內全體人員注意，紫袍以上者立刻到西大門口集合防衛、白袍協助普通學生有秩序的疏散，目前西大門口的──」

忽然，擴音術法傳開的聲音變為一片無意義的尖銳噪音，幾秒之後恢復平靜，接著重新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破壞驚喜的人只能乖乖去死。」刺耳冰冷的女聲傳開，言語中彷彿暗伏著某種嗜血的愉悅，「低下的種族們，我乃比申惡鬼王，這所學院在此刻起將成為獻給我將復甦的耶呂鬼王的祭品！」

學院各處的校舍與我們上方的教室，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騷動起來，尖叫的聲音此起彼落。或許是要穩定學生情緒，安因的聲音接著響起：「比申惡鬼王，學院結界都還完好存在，妳癡人說夢也要有個限度。」

比申不怒反笑，接著說：「結界？我王之身以陰影重塑之後，區區的結界就是個笑話。重柳崩潰、妖師沉寂、公會無人、無殿旁觀，哪裡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我的子民們，還在等什麼，將這裡拿下獻給耶呂鬼王吧！別讓其他王族搶先了。」

然後她的聲音又消失了，連同剛才學生的騷動也彷彿停了下來，彷彿恢復了原先的平靜，但是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與現實狀況極遠的假象。

夏碎和千冬歲相似的表情皆相當凝重。

「鬼族入侵得太快了，肯定是從西大門設的鬼門攻進來的……殊那律恩這次也和比申、耶呂聯手了嗎？」千冬歲問，看的是夏碎學長。

夏碎學長眼神有點閃爍卻沒有回答，反而轉向我，說：「情況危急，你身為學生還是優先撤出的好。」

撤出？能撤去哪裡？

思緒忽然飄遠，回到當年從鬼王塚回來，學院被鬼族進犯的時候；又跳到忤神事件之前，我已經隱約察覺風聲，但是學長他們對我卻一致的什麼都不提的時候。

他們總是要我退，總是希望保護我。

我沒有回應夏碎學長，但隱隱感覺到夏碎學長和我所想的事情其實很接近。

「冰炎沒有駐守公會本部，事實上他現在人正在殊那律恩鬼王那，剛才他和會議場同時斷了聯繫。我想學院的狀況他多半已經知道了，如果是他，一定也會希望優先確保你的平安。」夏碎有些小心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

聽見學長有正在鬼族環伺的危險地方，我的心臟顫了一下，但這並不構成我退卻的理由，反而堅定了我留下的決心。

「……夏碎學長，你知道我是黑袍，我必須留下。」

他早已察覺我是誰。想想也是，他是學長的搭檔，沒道理學長知道但是他卻不曉得，更何況夏碎還是黑紀組現在真正的領導者。

但是安地爾也說了，倒數第二片靈魂依然在夏碎身上。這些日子裡我能夠感覺到千冬歲、米可蕥甚至學長身上的部分，都已經回到我這裡，唯獨夏碎沒有。

身為學長的搭檔、藥師寺家的家主、黑紀組的現任組長，我幾乎無法揣測他對於當年的忤神事件保有怎麼樣複雜的看法。

※

「幾位還真有閒情逸致聊天，不打算去會會比申嗎？」

某個幸災樂禍到極致、我以為已經滾遠的人從角落走出，開口說了這樣一段話。

原本在一旁沉默的千冬歲第一個反應過來，甩出破界弓，箭尖直指那個在敏感時期還突然冒出來的鬼族：「安地爾！」

安地爾難得的也沒被千冬歲針對的動作挑釁，只是把雙手舉到頭部高度做出投降無害的姿態，臉上依然帶著閒散到讓人覺得刺眼的笑：「先說，我和亞那立下生命相連的血契，現在已經從鬼族那邊退休了。」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隱瞞，我也就毫不客氣的揭發他：「當初取走部分陰影的明明是你。」

但臉皮厚如安地爾只是聳聳肩，說：「我就是把它交出去而已，那時候亞那可還沒醒過來。」

「……」

「回到正題，你們就打算這樣躲著袖手旁觀嗎，沒想到三位的興趣與我挺一致的。」他還是笑著，目光緩緩掃了一圈之後又回到我身上。

雖然到了黑袍等級，但是鬼王與源源不絕的鬼王軍，只靠我一個、甚至再加上千冬歲與夏碎過去，也絕對還是壓制不住。他在暗示什麼？

這時候夜鶇在我身後忽然拉緊了我的衣角，我才注意到他依然沒回到幻武寶石本體，而是死死盯著安地爾卻不做聲。

某些細節瞬間串起了，我想起稍早安地爾說倒數第二塊靈魂碎片在夏碎那裏，沒到必要別碰；想起了夜鶇剛才的反應……

「那你又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嗎，追根究柢整件事情還是你引起的吧，亞那殿下難道不會追究嗎？」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垂眸想了一下，挑了一個理由就開口。

安地爾悠哉地又向前走兩步，無視千冬歲的箭支：「理由很彆腳，但我不介意你繼續說。」

「去把會議場裡的人作為援兵帶回來。」

在我這樣說以後，夏碎和千冬歲都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我，大概很訝異我會對安地爾提這種要求。

「我說過，我喜歡有趣的事，你不說些有趣的部分我可不會答應。」他勾起了戲謔的笑，不過顯然我提的事情已經正中他的下懷。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唯有黑暗才能制住黑暗，所以我會親自拖住比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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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這裡是最近更新很龜但依然要來刷個存在感的漓羽。只能說我……我正在持續努力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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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諾 99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