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 黑之羊《人之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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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黑之羊《人之形》

清野鳥

Nov 2, 2022

2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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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魔法，和白色的宣告，瞬間展開在這片浩瀚的藍天之下。

在魔力稀薄的海角，他們施加多個宣告的『概念』，將我的形體消融，萬年來蓄積的魔力，自海風吹拂的海角，以流瀉的陣陣餘波，沿著地脈，擴散至大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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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王的第一次落敗，也是新的開始吧。正當我的思緒隨著那奔流而出的魔力淡薄之時，女子在晨曦的微光中，對我伸出了手。

「黑之羊啊，丟棄這個形體，化為那草原上仰望群星的靈長的一員吧。天上的父啊，請開啟那扇原不存在的門，讓他步行在荊棘的道路上，去補償他的罪吧。願祢啟迪他的心智，光照他的行路吧。」

在這個裝麼作樣的禱詞之中，我看見留著汗，精密操作大量魔力的女子，有些緊張地對我擠眉弄眼，要我將被剝弱得僅剩殘渣的力量，塞到新的化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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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放慢動作，細心地雕刻在魔力奔流中，形塑而成的新肉身。

這可是我要慢慢使用的，數千年的身軀呀。但看著身旁那口中禱詞依舊毫無停歇的，感到緊張的精靈，倒也覺得挺愉快的。

或許能跟這傢伙成為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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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來自遙遠西方的涼風吹拂著海角上的三人。在這個新的千年之始，我張開眼睛，看著有些顫抖地拄著節杖的人類，和氣喘吁吁的精靈。

「你還真會拖時間……我，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女精靈有些痛苦地喘著大氣這麼說著。結果很順利。不同於『化身的魔法』，在自然中以新的生命姿態投身於世，是堆疊了複數『宣告』，集合不同種族中最精妙的技術，才能達到的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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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意洋洋地擺出自豪的姿勢看著兩人。然而，皺著眉頭的男子左手操弄著青色的魔法，自半空中取出一件麻衣，要我披上。我隨手將那接住。

「結果非常順利呀，雄性的人類和雌性的精靈。感謝你們的協助，讓我可以在合宜的環境中挑選了最理想的靈長姿態……！真是太完美了！」

任何創作的前提就是毫無道理的自信心，而身為前魔王的我，對這個結果可是自信滿滿。還要將雄性丟給我的麻衣披在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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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女性開口了。

「黑之羊啊……我想你還是跟隨我們旅行一段時間吧。這麼下去你應該有點難投入人類社會的。」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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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姿態怎麼看都像是不到14歲的少女……的確是看起來相當敏捷而窈窕的身姿，但往後你會很辛苦的。」女子嘆著氣這麼說著。

「怎麼會辛苦，太小看我了吧。這是我根據直覺挑選，最理想兼具機能美的肉體，我可是為了不要後悔，才選定這個姿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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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結果來說，有翼的精靈，也就是維亞……

她說的是正確的。

接下來的千年，我無時無刻後悔於定格在『停止的魔法』下的這個外貌。

早知道多問問再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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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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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我正面從腹部吃了巨熊那低吼一聲而揮出的拳擊。

我被高高地轟到半空中。腦中一瞬間構思了四五種對應的方法，但還來不及做出各種應對，就感覺到背部狠狠地撞到地上。

接著後腦杓因為隨之而來的慣性，更是甩向堅硬無比的大地上。

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真是太可笑了。想著忍不住想要悽慘地冷笑兩下，卻只是從深腹部中嘔出什麼暖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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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不遠處毫不留情的巨獸朝我踏足而來的聲音。全身上下沒有地方不會痛的。

想要轉個頭，連頸椎骨都粗啞地爆出斷裂聲。

下半身不能動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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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不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身體實在是……太難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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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還不趕快起來！維特！」

誰？維特？哦，對，這是我模仿精靈，隨便給自己取的名字。聽得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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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躺在地上沒事看戲！快、給、我、起來！『宣告』！」

「『汝自那破滅的失敗中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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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原已失去光芒的視野中，有著點點藍光自黑暗的邊緣升起。而瞬間，它們交織出奇妙的紋路，點燃了爆發的白色火焰。

我被一股暖暖的力量慢慢扶起。張開眼睛後，雖然有些痛苦，但已經能聚焦於我眼前的混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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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揮杖用力擊打那巨熊粗大而長滿剛毛，毛茸茸的巨手。咯擦一聲，似乎能聽到巨木攔腰折斷的聲音。

那傢伙的手骨大概因為那一擊斷成兩截了。

巨熊憤怒地朝天空大吼。我身旁那原本照應著我的女子，此時拔地而起，揮杖在左手以及右手聚集了不同種類卻又有著相當量級的藍色魔法。

和平時高雅的舉止一點都不符，她一積聚完那兩股力量，便粗暴而不耐煩地將它們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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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一瞬間被壓縮，而後，爆出強大的震波。饒富興味觀賞她的身手的我，被熱氣波及，身體稍稍有些往後退了。

哦哦，原來還可以有這種用法。真是受教了。

攻擊得手後的女子，再對著那大吼到一半的熊頭狠狠地踢了一腳。

修長的足部自半空中揮出的曲線，讓人不禁聯想到河流中偶爾一躍而上的魚。

巨熊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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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抓住時機退到我的身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將手上的金製權杖狠狠地往下一拄。些許的藍色粒子隨著那激動的情緒噴散而出。

「妳還真的在看戲啊。可不要以為總是可以這麼輕鬆。短時間內，我的『宣告』只能再用3次了，這也就代表著，妳那自殺式彷彿不嫌痛的胡鬧攻擊只能再玩幾次了。順帶一提，如果妳玩過頭了，比如說頭部被擊飛了的話……」

「我就可以休息了？」我有些興奮地接著話這麼問。

「不是，我們就先撤退。要怎麼把頭接回去，我在來這裡之前連想都沒想過。到時一定沒辦法順利組合好妳的身體。妳的頸柱也是7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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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奇怪的問題反倒讓我覺得她是認真的。沒有回答她的我，聳了聳肩，雙手輕鬆地搖晃著，慢慢走向那無力地，趴於地上的巨熊。

牠的無力只是暫時的，我可以感覺到憤怒和魔力正在牠那巨大的黑色身軀邊收束起來。對方似乎要使出渾身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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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見證白之宣告。在「後手」的規則下，我亦無需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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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著燃燒著白焰的雙角。而跟隨著想像中具現，白光在我的雙手間凝聚著，耀眼得宛若流星。

身後的兩人似乎也有些警戒著這股魔力。這倒也無可厚非，畢竟上次與他們的死鬥，我還沒有用出這招。

相比之下我倒是有些不平衡了。

一路上跟隨他們討伐獸，明明我使出許多壓箱寶了，然而即使在這麼危急的狀況中，他們上次那將我壓倒的，毫無道理的金色光芒，卻一次都沒有用出來。

有機會再好好問問吧。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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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我微笑著將那股力量高舉於頭頂上。跳舞的白焰轉為環繞全身的烈焰。

「『汝啊，仰望墜落的明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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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亞於當年自星空掉落於東之大地的流星的光，在眼前綻放開來了。

嗯，很不錯。這幅身體果然很適合操作奔騰的魔力流……！

然而那巨熊似乎不願於接受牠命定的結局，匍匐著朝我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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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糟糕了。指定在牠身上的魔力，這樣的距離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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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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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死者之城其一

#2 蒼青色的回憶，劍士

#3 深藍色的回憶，詩人

#4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一）

#5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二）

#6 死者之城其二

#7 黑之羊《休假的起始》

#8 黑之羊《人之形》

#9 黑之羊《細微的耳語》

#10 黑之羊《心之牆》

#11 黑之羊《魔力的視野》

#12 黑之羊《秘密》

#13 黑之羊《時間的實感》

#14 黑之羊《罪孽的一夜》

#15 黑之羊《清晨的焚風》

#16 黑之羊《傳送的魔法》

#17 黑之羊《精靈的加護》

#18 黑之羊《答案》

#19 黑之羊《開幕》

#20 黑之羊《黃昏的公主》

#21 黑之羊《第一個百年》

#22 黑之羊《第二個百年》

#23 黑之羊《冰之週期》

#24 黑之羊《沉睡》

#25 黑之羊《湖邊的女孩》

#26 黑之羊《停止》

#27 死者之城其三

#28 死者之城其四

#29 黑之羊《閉幕》

#31 繁星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