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完，靳聞笙探下身子伸出一隻手把程戚拉起來。後者壞心眼的彎彎眼角，猛地撲回床上，抱著他的腰笑道：「給我束手就擒，你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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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沒人再去管遊戲，任著角色被一點一點的吸血而死。程戚抱著靳聞笙把手機放到一旁拉著他坐好，抱來那隻雪豹布偶：「不要玩手機了，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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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談戀愛降智商，還降理智值，崩人設。自帶降溫氣場的冰塊和溫柔美人的形象一併無存，只剩下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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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比了個「請」的手勢：「問我個問題，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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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拿來放在床頭那副金絲眼鏡放在眼前比了一下，發現完全沒有度數。他揚了一下眼鏡框：「你為什麼要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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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又往他身邊挨了挨，拿過那副眼鏡，講起了那不甚光彩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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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啊，本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被人花言巧語的騙走了心，跟我的生父結婚了。她的控制欲挺強的，那個男的受不了，騙了她大半積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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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著靳聞笙的手揉了揉指關節，冰冰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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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剩下的錢僅夠一個人過活，之前我住的地方通過了心跳法案，等到她知道自己懷孕時已經晚了。可能是我命大吧，她喝了一堆偏方的中藥都沒把我打下去。我出生後她據說是販毒被抓進了獄裡關了一段時間，直到我能夠記事她才被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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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壞了，在我小時候就給我戴了一副度數很高的眼鏡，想要把我的眼睛也弄壞，這樣就只能和她互相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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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湊過來輕輕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程戚半瞇著眼睛微微低頭，任他細細的摸自己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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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她不怕你不聽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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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就給我戴了一個電擊項圈，不聽話就電一下，聽話了就跟賞狗一樣在地上丟塊餅干什麼的。」程戚解下洗完澡才剛扣回去的頸圈，脖子上面一圈暗色的痕跡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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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度數不對的眼鏡會傷眼睛，所以我在她的視線裡都是閉著眼睛的……反正那個半瞎也看不清楚，只要戴著眼鏡就好了。後來我自己打工攢了些錢把鏡片和項圈偷偷換掉了，再過一段時間她就翹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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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了，小冰塊狼可以睡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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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伸出一隻手來調暗了燈，俯身又抱了一下程戚，輕聲道：「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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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A買來的床頭燈被很合適的調在「暗的剛剛好能看清輪廓」和「亮的勉強能看清一點東西」之間，光影交錯著半照住臥室裡的一切，包括平時伏首的書桌，相並而坐的椅子，和每晚一起躺著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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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有人輕手輕腳的起床穿出了門，打算去如蘭閣取訂好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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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前的地下室裡有什麼悉悉簌簌的聲音，在鬧區裡依稀的人聲鼎沸裡並不明顯，只是幾聲微弱的摩擦聲引起了程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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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在程戚靠近時停了，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慘白的光線照出一雙反光的眼睛，和一隻髒兮兮的、纏在塑膠袋裡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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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咪欸。」程戚放輕了聲音，向牠伸出一隻手，手機的燈光嚇的那團東西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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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丟著一堆發霉的紙箱，可能是哪個人亂丟的。程戚從裡面挑出一個狀況還行的，把貓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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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貓咪瞪大了跟程戚有些相似的藍眼睛驚恐地掙扎著，呲牙咧嘴的扭成一捲麻花，在程戚的手臂上劃出三道細細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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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艱難的單手從口袋裡翻出常態放著的小魚乾——最近有點貧血缺鈣，常常姿勢性低血壓，他就揣了一包在兜裡，想到了就吃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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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挑揀揀捏了一條特別肥的，湊到貓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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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煤工般的貓跟小雞一樣猛地縮頭，大有一股「不食嗟來之食」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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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程戚把整包魚乾放進箱子，趁著貓鑽進去後連箱帶貓的抱走了。牠在箱子裡微弱的喵了一聲，想來是家養的寵物被棄養，對人沒有什麼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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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箱子又回了一趟508，把箱子安好後才去拿預定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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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景街的晚上一如既往的熱鬧，如蘭閣的餐廳還沒開，只剩徹夜狂歡的三個區還活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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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區放著重金屬，磅磅磅的帶著地板一震一震。申區頂著水療的殼子正營業著，戊區的賭場傳來一陣人聲，想必是又有哪桌開了賠率驚人的賭局。廚房忙進忙出的提供令人振奮的低度數調酒，程戚拿了蛋糕夾在脅下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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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對面的便利超商買了小袋的貓飼料罐頭、貓砂毛梳，要了一個紙箱回去做尿盆用。程戚準備去結帳時經過貨架，想了想又拿了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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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508時天空已經刷白了一半，靳聞笙睡的淺，這幾進幾出之間就已經醒了。程戚進門兩三腳脫掉了鞋子，看到那隻貓貓正在聞他手上的一塊雞肉——還是昨天晚飯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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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引著牠自己走出箱子，這貓倒是挺自來熟，撲到他身上要去咬那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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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晃了晃箱子，發現打開的那袋小魚乾沒了大半，再轉頭看向另一邊，靳聞笙已經坐在地上逗起了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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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身而為貓」的骨氣說沒就沒，只要誘惑給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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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食嗟來食的故事應該大家都知道？反正就是有一個乞丐很有骨氣，聽到施捨的人叫他：「喂，過來吃東西。」就不吃那人的東西，說：「不食嗟來之食」然後就餓死了www。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p7q5A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