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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日的黎明，我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梳妝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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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侍女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熱情的造型師們讓我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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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維拉幫我撲粉，珍珠粉帶著香氣瀰漫在空中。看見這些白色粉末，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看過的一篇奧古斯塔王朝末的論文。文中列明了當時化妝品中的有毒物質，最後成為了禁止化妝品混入某些特定物質的法案，延續至今。這也是我毫不擔心「水銀胭脂」或者「鉛粉粉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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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可是一想到一連七天的慶典都要經歷一番這樣的梳妝，就感覺壓力好大。妝比春日慶典要濃，畢竟是極為正式的場合，我的面容看上去更成熟了。她們為我描眉，然後努力克制恐懼，我被她們在眼睛周圍畫了眼線。欲哭無淚地任由她們給我嘴唇塗上了艷紅的顏色，臉頰當然也沒有被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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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畫了草圖，做頭髮的侍女不愧是專業的，把我的要求做了十成十。兩側的髮捲，頭頂挽成高髮髻，完美復刻1820年代的髮型。在這之上以珍珠纏繞我盤起來的頭髮，又一圈在額前為飾、頭後還戴有小頭紗。花朵裝飾是少不了的，在髮髻旁一朵紅色玫瑰格外顯眼，還伴有小花苞和羽毛等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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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穿好那件超複雜也讓我有點不敢穿的禮服。我的第一個想法是，要找人訂製輕盈的克里洛林式裙撐了。為甚麼我一直沒想到，還在用舊式的N層襯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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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看著在鏡中的自己時，我明白為甚麼裁縫會篤定我穿這一身一定會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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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埃爾維拉和其他侍女的幫助下緩緩走下樓梯，大廳極為戲劇化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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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寶石色及地長裙，略有些誇張的鐘型A字大裙擺，顯得非常隆重。V字型領口是重疊數層的飛邊，往下是蕾絲裝飾。袖子膨起，袖口也是數層短的白蕾絲邊飾。胸前戴紅白二色花飾，還有白紗蝴蝶結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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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主色調與繁複的裝飾卻因輕盈的白色蟬翼紗與蕾絲而看上去不覺沉重。古典刺繡的花紋出現在裙子底部，是美麗的花朵與幾何圖案。接近裙尾的位置是三層，立體皺摺增添了華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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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墜是一對大珍珠，而項鍊則是藍紫色的橢圓形寶石，閃著迷人的光澤，是我眼睛的顏色，更是斯圖亞特族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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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紅又繁複的設計竟真的能被我的臉壓下去。明艷的容貌加上如此打扮更顯美豔逼人，絕對的奪人眼球——有種不留餘地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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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解釋了為甚麼滿堂寂靜。父親畢竟閱歷豐富，沒過一陣便溫和地笑道：「我的女兒果然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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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從來都沒見過你穿成這樣…好看到我都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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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茜莉亞仰慕地看著我。我拉起她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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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才是全世界最好看。」我對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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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型為腦後盤髮和兩側垂至肩膀的大羅馬卷，塞茜莉亞穿了主體為白色的大紗裙。然而實際上層層堆疊之下，是深藍的底色，被一層層的白色蕾絲覆蓋，做了一個由上至下、由淺至深的漸變。胸前是深藍色蝴蝶結，袖子兩側和裙身的深藍絲帶裝飾，輕紗、蕾絲和蝴蝶結的元素被運用極致。紗裙輕盈，既優雅又飄逸。女孩金色的秀髮和藍色其實也搭配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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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茜莉亞的項鍊則是紅寶石。我穿紅白二色，她穿藍白二色，彼此又配戴另一個顏色的項鍊。藍、紅、白三色，正是斯圖亞特家族旗幟的顏色。我們正是把家族的旗幟穿在了身上——這是有意而為之。幾乎在上層貴族圈成為了規矩，他們會在最盛大節日穿上最能代表自己家族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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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男士自然也不能免俗，父親穿著極深的藍色，華麗不失穩重，而安德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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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紅絲絨的大衣，頭髮也被同樣顏色束成低馬尾。繁複的皺摺花邊領、還有銀色的花紋在大衣和袖口邊緣。深灰的褲子顯現出了他的小腿形狀，然後就是黑亮的長皮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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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人穿甚麼都好看，這只是帶給了我不同於他平時風格的額外驚喜罷了。雖然面上不顯，但我總覺得他一定內心對這樣的裝扮不太自在，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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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感覺到我在看他，安德魯與我對視。他眼中似有驚艷之色，又或許是我看錯了。剛在心裡對他評頭論足一番，我只能心虛地對他微笑，然後他便錯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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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妥當了？那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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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聲令下，我們走出門，隔著一段距離，在隨行隊伍中我看見了阿爾伯特和凱恩。兩人在看見我們的時候明顯像其他人一樣愣住了，然後前者悄悄對我豎起拇指，我回以微笑；後者突然對地面上的磚產生了幾大的興趣——就是不肯看我。喂，凱恩·諾特，我有那麼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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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離我們最近的騎士就是資歷老、有身分的父親心腹了。父親和安德魯、我和塞茜莉亞分別坐上超大的馬車，而貼身侍從坐上另外的馬車。此時太陽也才升起不久，車輪緩緩轉動，車隊朝格拉希爾宮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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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日是整個帝國最重要的節日，為期七天的慶典從建國日五月十三到五月二十日正式結束。全國都會有各種慶祝，而皇宮會在慶典的第一天和最後一天夜晚燃放煙花、與民同樂。不像春日節那樣自由進出，要至少到建國慶典的第三日後、有合理的理由才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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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受邀入皇宮慶祝的都是全帝國最重要的一群人及其家眷，包括皇帝最親信的大臣、皇族的其他成員、帝國重要的貴族等——入場券就是數百年家族的背景。所以這次絕對是不容出錯的場合——甚至十四歲以下的家眷是不准入內的，大概是擔心小孩子沒有自控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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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我和塞茜莉亞聊天聊得很開心。我還在詢問接下來的典禮細節，但緊張感在談話的過程減少了。建國日是整個帝國最重要的節日，舉國歡慶，民間也有很多慶祝活動，我從馬車車窗會看見街道上的裝飾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儘管時間還很早，都城已然是一派節日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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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轉移了注意，去皇宮的旅程顯得有點快。通過了邀請函和身分證明的關卡，皇宮護衛為我們放行。我們的車隊分開了，只有我們一家四口的馬車駛向皇宮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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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日的氣氛與春日慶典完全不同，當我走下馬車，站在主殿門前時就立刻察覺到了。因為有人為我們舉起了斯圖亞特家的旗幟，安德魯站在父親身側，我和塞茜莉亞並排跟在他們身後。一級一級地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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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庭院前往王座廳的通道兩側站了很多侍者，他們向我們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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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門是敞開的，我們一走進去，就感受到了嚴肅的氛圍。人數眾多，卻又井然有序地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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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圖亞特公爵及其家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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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停在了離王座最近的一排，四公爵永遠是離皇帝最近的貴族，居左側第一行，而在過道右側，是帝心的重要人物——大臣、貴族等。地方貴族和帝心貴族被區分開來，或許隱隱顯示出了兩股勢力的互相牽制。我也留意到地方貴族似乎是坐在對應公爵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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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西境公爵，父親帶著我們坐在了最左側，而我們的旗幟由專人放在了王座台上的最左側，顯示公爵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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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座後，那最高最中間的兩面旗幟是帝國國旗和威廉姆斯皇室的家族旗。我們原來是四公爵中最早到的。我看了一眼右邊坐著的人，認出是利奧波德首席大臣——就是首相、丞相一類的人物。他其實是東境貴族出身，為東境十侯爵家族之一，俾斯麥家族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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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姓俾斯麥的首席大臣，他不會有個「鐵血宰相」之類的稱呼吧…我還是不要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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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目光又聚集到了我和塞茜莉亞身上。年輕人或許不覺驚訝，春日慶典時都見過了，但第一次見我的人…就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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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諾夫公爵及其家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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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三人走了過來，是記憶中的北境公爵、他的夫人和長女安雅。北境公爵年近五十，深栗的頭髮已經有了些灰白，而冰一樣的淺灰雙眸是他和安雅最像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夫人看上去最多三十歲，也和安雅沒有血緣關係——公爵的元配夫人早逝，現在這位年輕的夫人是續弦。他們應該還有一個由現任夫人所生的小女兒，因為未滿十四歲而不獲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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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公爵坐在了我們的右邊，離他們最近的塞茜莉亞和我對視一眼。不久，外祖父母攜同小菲利普也抵達王座廳，坐在羅曼諾夫們的右邊。三大公爵的旗幟出現在大廳裡，還差一個。我覺得大廳裡肯定已經坐滿了人，因為私語聲越來越多，就差東境公爵——而典禮也差不多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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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聽見那道聲音——「漢諾威公爵及其家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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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公爵一家幾乎都是金髮藍眼，這是他們家族為之驕傲的地方，代表他們是純正的撒圖爾族人。他們家也的確人丁興旺，居然有足足八個人作為公爵的直系親屬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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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諾威公爵年近六十，因為皇帝母族的關係，實際上是皇帝的表兄。他與夫人生育了三子一女，長子已經三十歲，次子也二十多了。他們都已結婚，所以有夫人隨行，而且應該都有小孩了。最小的就是和我們同齡的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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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落座在卡斯蒂利亞家右邊，漢諾威家族的黑鷹旗也到了他們該到的位置。幾乎就在他們落座之後，一陣音樂響起。身後突然傳來嘹亮的號聲，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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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地反應過來——皇室來了。所有在大廳裡的人都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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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一家由帝後領頭、雙胞胎次之、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最後。他們緩步穿過走廊，走過席間時貴族們依次向他們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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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對他們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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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君王登上御座，樂聲停止。一片寂靜的大廳，我聽見皇帝略帶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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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卿就坐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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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嘩啦啦的、幾百人同時坐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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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一家今天自然是穿得極為莊重，而且都是圍繞藍金二色。他們戴著自己最正式的皇冠，皇帝頭頂上的那個帝國冠冕的華麗程度…我只能說和他的頭一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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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的第一日，建國日當天的典禮是極其隆重莊嚴的。我們不會有娛樂活動，而是一堆禮節性的工作、典禮——也不錯，我穿這身大裙子不一定能跳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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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貴族的第一排走出一個人，是帝國的首席大法官。他把羊皮紙恭敬地遞給皇座上的君王，然後面對著他從皇座前的台階退下。帝國的首席魔法師隨之走上前，在皇帝身前施展咒語，因為離得近，我看見皇帝衣領的寶石上閃現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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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了猜想，左側的安德魯倒是知道我在想甚麼一樣，在我手心輕輕寫下「擴音咒」這個詞。手被他弄得有些癢，同時有些驚訝於他「違規」的小動作。為了給我上魔法課真是難為一本正經的他——又或者他其實不是墨守成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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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卿，吾在此宣布，瓦爾哈拉建立的第三百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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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響起如雷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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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等到掌聲落下，開始繼續致辭。全場又回到肅靜恭聽。他讀出協同樞密院所撰的、過去一年帝國的行政、財政報告、外交政策、軍事管理及他們的成效。然後，他講述了如今的國情，亦解釋如今帝國的施政大綱、將要舉行的立法工作，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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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貴族子弟是怎麼想，我聽得格外認真——因為我意識到這是絕佳的、了解帝國局勢和皇帝治國理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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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一直說著，那份講稿是真的很長，我無法確認時間流逝了多少，但起碼也有一個多小時，讓我不禁想，難怪是坐下來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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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卿，吾最忠心的大臣，吾以瓦爾哈拉帝國皇帝之名祝願帝國之榮光能施於諸位之上。瓦爾哈拉將萬世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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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致辭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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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站了起來，向其行禮、鞠躬。「瓦爾哈拉皇帝萬歲。」幾百人一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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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每個大臣、有爵位的貴族，依次序上前受皇帝的祝福和褒獎。這是古代留下的傳統，在大陸幾百年前有類似的行為，而那時是真的讓君王和領主審判前來晉見的封侯所行如何、必要時拿起劍將其直接斬於座下。而現在自然是無比形式化的東西，君王手中的劍也變成了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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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是皇太子，然後是他的弟妹——顯示皇權的至高無上。然後便是四公爵，按年齡排先後次序，父親是最後的。大臣、帝心貴族、地方貴族，全部按照他們的地位順序被宣讀，然後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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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典禮最沉悶的部分，如果說剛才的致辭還能當成施政報告聽，現在就完全只是傳統和禮節性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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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三個小時，建國日典禮才暫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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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大群人又烏泱泱地跟隨皇帝去宴會廳吃午飯。剛才不方便轉頭看人，我現在不由得對維多利亞和安雅投向感謝的眼神——無他，她們在如此正式的場合願意穿上新設計的禮服和胸衣。這是對我來說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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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宴會廳和超-級-長的桌子，我按照指示落座，身側仍然是家人們。我們依舊離皇室很近，而我的正對面正是安雅。我們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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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向諸位舉杯，我們回應，然後宴席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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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的美食送來又拿走，我雖然知道這只是午餐，卻還是震撼於其精美和豐富程度，不知道晚宴又是甚麼級別。午餐結束，我們又各自坐馬車移動到皇宮主殿外，登上了皇宮大門口，邊殿的看台。下午要做的是——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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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我們一牆之隔，我看見百姓也在衛兵的管理下站在皇宮外圍觀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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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樂聲中，由帝國軍團、皇家騎士團、皇家護衛、各地的大型軍團上演了列隊儀仗，走過殿前和大門口之間相隔的大片空地，他們經過皇帝時會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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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皇家騎士團，我突然想到凱恩，心裡想著一定要告訴他我見到了他的目標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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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兵之後，又是皇帝對軍部的一番致辭，他們齊刷刷地向皇帝下跪表達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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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上的一切做完，我們又回到宴會廳吃晚餐。這裡其實是有點好笑的——因為我們吃完之後還要再去看台看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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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是短短地致辭，然後皇室總管宣布今晚的N道菜餚。我們一同舉杯，「敬帝國！」「敬陛下！」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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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個僕人照顧，換餐具、上餐等。頭盤、湯、然後是超級好吃的肉類拼盤。在這之後是家禽，救命，還有大型鳥類——孔雀和天鵝，出現了！！畢竟在我眼中是保護動物，我極為心虛地吃下，就算好吃也不想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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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人很多，但顯然菜式更多。而讓我比較欣慰的是廚餘也不會被浪費，這是初代帝王訂下的規矩——「大型宴會所剩的乾淨食物必須以有尊嚴、有秩序的方式下贈給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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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超大的國慶蛋糕，由皇帝親手切下。居然能那麼切多層不倒下，我覺得皇帝也練習了很久。雖然很開心，但他肯定也很累，這一整天的演講演講，還要做很多禮節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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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休息一下就動身去看煙火了。這個時代的煙火並沒有很多不同的樣式和顏色，但也讓我十分期待。我和塞茜莉亞手拉著手，看見工人們在遠處護城河上的好幾艘小船上搗鼓甚麼，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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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閃耀的光線升上天空，在一片夜幕下，綻放成花朵炸開，然後如流星般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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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聲不絕於耳，一束又一束的煙火照亮了格拉茲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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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漂亮。」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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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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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說了些甚麼，我沒聽清，就湊得又近了些。安德魯看見我的動作，虛扶了一下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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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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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他看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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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的光芒把眼睛照亮，在他眼中我隱約看見身穿紅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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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是真的很漂亮。」我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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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樹銀花，它們璀璨如最盛大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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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附圖：查爾斯皇帝（ai作畫，原文較虛弱）
好險！差點超5000字了！
絮絮叨叨的話就放評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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