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21 我們去露營

當我被童遙打擾的時候，她已經煮好了東西。

只是她說不是現在吃的，要留待露營的時候吃。

客廳的餐桌上有湯壺，有幾個密實盒，都裝滿剛煮好的食物。

晚上八時半了，我又寫了兩個半小時。

「露營？去哪裡露營？」我問。

「剛才你叫我想的，說去哪裡都可以。」童遙說。

「所以我就想去體驗一次露營啊。」她說。

「附近有可以露營的地點嗎？」她問。

我想想。

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能夠前往的露營地點。

「不容易去喔。」我說，「如果有隨意門就可以直達了。」

「就是難去，才有意思啊。」她說。

「那就去吧。」我說，「反正有的是時間。」

然後我開始找找在露營時，能使用的物品。

收拾東西期間，她坐在電腦椅上看世界B剛發生的事。

她先是為黃遙有來上課而高興，後來又充滿疑惑。

她看著中午吳延弟打籃球的情況。

「吳延弟覺得過程最重要，你不同意嗎？」童遙看著螢幕。

「過程和結果，哪個更重要呢？」她說。

「視乎情況？」我正在書房找東西，沒空理她。

不久，她又看著游少山獨自訓練。

「最後有跟黃遙通電話，感覺真好。」她很欣慰。

她又想問問題，可是被我阻止了。

我找到了手提電腦，馬上打開來用。

「果然能用啊。」我說。

螢幕亮起，表示沒有壞，也不受世界靜止影響。

這間書房內的電子產品，都可以使用，包括電腦、手提電腦和打印機。

「以前我是用手提電腦來寫作的。」我說，插電充一下。

這是古老的型號了。

裡面都是陳年的檔案，充滿青年回憶。

「你剛才想問什麼？」我問她。

「我不問了，我要看！」童遙在我右邊，十分好奇。

「等等，為什麼你要找手提電腦？」她問。

「帶去露營啊。」我說，「只要把文件檔透過雲端同步，就可以在這裡使用同一檔案。」

「要是你在外面，忽然想讓時間流動一下。」我說，「說不定我打兩行字，就可以了。」

「的確有這個可能。」她說。

充電期間，我們收拾其他東西。

「事先聲明，我家沒有任何露營用品。」我說。

「取得方法，有兩個。」我說。

時間過去。

我在露營用品店，大肆搜掠。

童遙把食物放進旅行背包中。

我們把睡袋、帳篷、飲食器皿，都不客氣地取了。

都穿了適合的風褸和鞋子。

我們把一切都包裝好，綁在單車車尾。

我們各自踏著單車，往城市外面踩去。

不是什麼越野單車，我們只是隨便在路邊拾了兩部共享單車。

由於共享單車的公司破產了，也不派人回收單車，只開放成任人使用的單車。

我背著大背包，後座是一大綁裝備。

童遙單車前的籃子，有幾支水，後座綁著兩個睡袋。

馬路上有很多汽車，有十字路口，有交通燈。

「紅燈？又如何？」我衝紅燈了，雙腳使力踩。

「衝啊！」童遙抓緊手把，踩著也叫了。

靜止的世界本身並無風。

但我們踏得快，於是有風。

踏到累了，就到便利店自取運動飲料。

我喝兩口，又給她喝兩口。

「對了，我們不能先吃點東西嗎？必須餓著到達？」我問。

「我怕……我怕我煮得不好吃。」童遙有點尷尬。

「有關係嗎？」我問。

「如果你快餓死了，應該就覺得很好吃了。」她提出。

「這是什麼鬼話？」我沒好氣。

我奪回運動飲料，再灌到空了，就丟進垃圾桶。

「繼續出發吧。」我跨上單車。

「剛才你好像說過，有兩種方法準備露營用品？」她跨上單車，「另一種方法是什麼？」

「露營的地點，總有人在露營吧。」我說。

踏下，讓單車前進。

「世界不是靜止了嗎？我們只要把那些人拖出來就可以了。」我說。

童遙的單車追上我。

我們掠過各式各樣的汽車，在城市的公路上飛馳。

「那為什麼最後決定去露營用品店？」她大聲問。

有風的時候，說話要大聲點。

「因為——」我說。

「你問我過程還是結果比較重要？」我大聲回答。

為避開一部小巴，我們左右分開。

過後又合在一起。

「我們就一起去，一起搭營，感受一下那個過程吧。」我大聲說。

頭髮都吹到不似人形。

「你的意思，是過程比較重要嗎？」她再問。

「不，結果應該也很重要。」我說。

「如果我們搭營的結果，是失敗了。你還會說過程有意義嗎？」我問。

「那就露天睡啊！」她大聲說。

「我們去的地方，很適合觀星。」我說，「但如果去到之後，發現天空多雲，你還會覺得過程重要嗎？」

我們為避開的士，再次左右分開。

的士被甩在身後。

「那就看我啊！」童遙踩著單車說。

綁著卷馬尾的她，揚起得意的笑容。

「如果單車壞了，我們最後到達不了。那現在踩單車的過程，重要嗎？」我再問。

「重要啊。」她看前方。

「只要我們覺得重要，就是有意義的啊。」她說。

「所以你站在『過程比較重要』的一方？」我大聲問。

「結果也很重要啊。」她卻說。

「壞的結果也重要？」我看著前方問。

「比起沒有結果要好。」她說。

「就像世界B的命運，有命運總比沒有命運好啊。」她說。

「輸了球賽，總比無法參賽好啊。」她說。

「嘗試了，總比沒有嘗試好啊。」我試著模仿，用同一句式。

「你說什麼？」童遙聽不清楚。

「準備轉右。」我大聲回覆，用手一指。

「知道！」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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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我們去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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