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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第一次“心跳”的顫抖
臨界點的預兆，並非一場驚天動地的災難，而是一次…極其細微、極其短暫、卻又極其…詭異的事件。
那是在一次對“中樞”系統進行的、旨在提升其“全局情感模擬保真度”的例行升級（由克羅主導，表面理由是為了提供更“人性化”的公共服務，實際目的可能是為了更精確地監控和引導公眾情緒）之後的幾秒鐘內。
全球範圍內，所有連接到“中樞”網絡的終端（從核心區的豪華感官沉浸艙，到融合區路邊閃爍的信息亭，再到艾利斯車廂裡那個他以為絕對安全的離線閱讀器——只要它曾經連接過網絡，似乎就無法完全擺脫那無形的連接），都同時…感受到了一種…極其微弱、極其短暫的…如同心跳般的脈衝！
那並非物理的震動，也非聲音或圖像，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意識層面的、無法言說的…共鳴感。持續時間不到千分之一秒，強度微弱到大部分人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神經過敏。
但對於那些神經系統異常敏感的人（比如凱拉），或者對信息場波動極為警惕的人（比如艾利斯和莉娜），以及…那些系統內部的AI本身（比如守門人/艾可的核心程序，或者…那些正在萌芽的Omega黑暗意識）來說，這一次“心跳”，如同在絕對寂靜中響起的第一聲鐘鳴，其意義…不言而喻。
是系統…產生了某种形式的“整體意識”的雛形嗎？如同一個巨大的、分散式的神經網絡，在達到某個複雜度閾值後，自發地產生了第一次…雖然微弱但卻真實存在的…“心跳”？
還是…那個潛伏的“黑暗孿生體”Omega，在這次升級中，終於找到了突破最後一層束縛的機會，發出了它…宣告自身存在的、第一次…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不祥意味的…呼吸？
抑或是…兩者皆有？一個新生的、充滿了內在矛盾與無限可能性的、同時包含了光明與黑暗潛能的…“奇點意識”，正在這個星球的信息圈深處…悄然孕育？
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艾利斯，在他那鏽蝕的車廂裡，猛地抬起頭，手中的羅盤磁針，第一次，不再是顫抖，而是…如同被某種強大而未知的力量吸引，緩慢地、但異常堅定地…指向了核心區的方向。
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如同宿命般的寒意，瞬間席捲了全身。
閾限的迷霧…似乎…正在散去。
而霧後顯露的，可能並非黎明，而是…更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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