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 篇６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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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篇６

satining

Apr 13, 2025

7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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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阿月步出阿光的家，依然看到徐曜宇的身影，就這個失去神彩的蹲在走廊邊，一聽到扇門打開的聲音馬上抬起頭來。

「阿月……」

阿月按下鈕，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看著升降機的樓層顯示屏，沒有理搭他。

「聽我解釋好不？」

還是沒有應答，他卻自顧自說著，「當初其實是因為我把妳和阿光的名弄錯了，我那時以為妳是阿光啊，後來約會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人卻是我以為是阿月的阿光，結果──」

轉過頭，阿月只覺得他現在的解釋多餘，就算是要解釋，也應該跟阿光說，而不是她，「結果……到最後你沒有跟阿光開口，說你想約的其實是我？」所以才會讓阿光又哭又燒信。

「呃，是、是……」

『叮』一聲，升降機門打開，阿月先進去，打算快快關門，不再理會他的時候，他伸手擋著門縫間的電眼，不讓門關上。

「你！」

他跟著她的腳步走進去，門關上後大聲質問，「怎麼妳可以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瞇起眼，「為甚麼我要給你反應？」這個男人可以再一廂情願點的，最好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非要他的愛不可，還真的太天真了，他的吸引力還不如一百萬黃金哩。

他深呼吸口氣，控制著手部肌肉和神經，別讓自己錯手把她扼死，「妳──」

「我怎麼了？」她挑起眉，看著他已經覺得自己快忍受不了，想要揍他一頓好的欲望叫囂著，「或者該這樣問，你預期我『應該』給甚麼反應你？一臉花痴地跟你說我喜歡你？你到底睡醒了沒有？」

先別說她的心早已給了別人，就算沒有阿光，她也不可能接受他──特別是這種極端自以為是的態度，他只是那種滿街也挑到一大堆的自大男人。

根本沒有甚麼特別。

「我喜歡的是妳，不行嗎？那不是已經夠了嗎？！」

她咧開嘴角，露出敷衍至極的笑，「可是我喜歡的不是你，難道你打算連我喜歡誰也要管？你只是阿光的前度男友，又跟我毫無關係，憑甚麼來管我？」

「妳──」

「愛，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又瞄了他一眼，「難道那麼淺白的道理，你活到這一刻，都不明白？」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勉強得來。

她知道現在說甚麼他都不會明白，也不想跟他說太多，她沒有心情理搭他，更加不想跟這個無理的男人說些甚麼。

「不明白！」

她頭痛地撫額，一邊想著要怎樣脫身，一邊想著要怎樣應答──雖然她很想就這樣甩他一巴掌了事，可是甩完之後逃到哪裡？

「你不明白是你的事。」

「怎麼不可以？」

澄澈的目光看著他，冷淡地反問一句，「那，我為甚麼要答應你？為甚麼讓你喜歡？為甚麼要跟你一起？難道，就是因為你喜歡的是我，所以就要我跟你一起？」

她也有她愛的人──雖然那頭笨驢還未知道，更加不能答應他，不能讓他喜歡，不能跟他一起。

不是所有愛都可以那麼幸運，得到回報──她已經是一個經典不過的例子。

他語哽，因為她一串的問題和答案，都如他所想，他的確是這樣覺得。

看著他的表情，他不是一個能藏秘密的人，都把心思放在臉上任人觀賞……這點跟阿光好像。她無奈嘆口氣，「還是不明白？」

「妳……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沒錯，她是我目前最愛。」以後也是。

默然踏出升降機，大廈管理員一臉奇怪的看著走出來的這對男女。

阿月越過徐曜宇的腳步，比他更快消失在視線中。

在某程度上，阿月是羨慕徐曜宇的，雖然他是那種典型到不行，看到只會讓她巴不得揍頓好的大男人，不過至少他比她更勇敢，敢於跟阿光坦白自己喜歡的不是她、敢於跟她坦白誰才是自己喜歡的人。

他知道幸福是要適當的爭取，也付諸實行，而她？還在裹足不前。

自嘲地勾起唇，她回到自己的家裡，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她家的人。

「你……」想要破口而出的大罵吞回去，阿月瞪著那個坐得非常悠閑的男人──她的親哥，「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她記得她家的鑰匙，除了備份那條外，就只給過阿光──等等，不該會是……？

男人懶懶看了她一眼，手從口袋裡掏出銀色鑰匙，拋回給她，不很明白她為甚麼要那麼著緊，「妳老是把備份鑰匙藏在地氈下啊，很沒新意耶。」

俐落地接下，她沒有多管他的坐姿到底有多不優雅，「來我這兒幹麼？」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他們是親兄妹，可是關係一直都不親，更加不會互相拜訪、串串門子，他有那麼閒，她也沒有這個時間。

「沒事不能找妳嗎？」

當了那麼久兄妹，他這個哥哥是怎麼一個人，難道她會不清楚？她對他反白眼，直入話題，「要是你沒事，你就不會在我眼前，還是說吧，這回把美眉把出甚麼禍？」

他乾笑兩聲，「果然是『知兄莫若妹』啊──」

「要說廢話請出去，恕不招待。」很好，還是跟印象中那個他一樣話多，想必另外兩個也跟以前一樣。

「哥知道妳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要麼就說，不然就給我滾出我家門，出去時記得把門鎖上，我知道你只給了我的備份給我，沒有把剛剛配的新備份交出來。」

「其實是這樣……」蹭蹭磨磨了好一會，他看著她的臉色愈來愈差，馬上全盤托出，「爸和媽叫我來問妳，這個星期有沒有空，好回來吃個晚餐？」

「吃晚飯？」

他臉上堆滿笑容，再三保證著，「對，只是一頓晚飯而已。」

她的直覺跟她這不是甚麼好事──特別是他一再保證，只讓敏感的她警惕起來。

「這個星期？甚麼時候都可以？」挑起眉，等待著他的答案。

「對，時間妳說。」

「凌晨兩點。」

然後她的親哥聽到這樣的答案，猛然怔著，話衝口而出，「凌晨兩點？！我親愛的妹妹，妳不是在跟我說笑吧？凌晨兩點才吃晚飯？」

她一臉無辜，看著他的臉色好像交通燈般不停變著，「不是說時間我開嗎？」笨蛋，還收回你的邀請？是看不出我在為難你嗎？你說甚麼我也不會答應的。

道理就像把金絲雀放生，牠只會一飛沖天，不會再回去華麗的籠子裡。

「妳這樣是為難我們啊……」

他看起來也笨不全，至少曉得她在耍他。淡淡在心裡下個註，她沒打算收回成命，「這個是你們的事了，我更加不介意不回去吃晚飯的。」看起來又想把她賣掉了，應該又是她那對寶貝父母找了對象，打算把她隨便一包就算。

未免太看輕她了。

「為難我不要緊，也別為難爸媽啊，妳到底是不是當人家女兒的？哪有女兒冷血到要父母等到凌晨兩點才吃晚飯──」

她打斷他的話，心裡真的一點內疚也沒有，「真的很抱歉，為難你和為難你們，對我而言都是沒分別，我也不想是他們生的──其實不是早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擱下話要跟我斷絕關係嗎？還有，我平日也是凌晨兩點才吃晚飯的，不能接受是你們的事，吃晚飯這件事請你們商量好再跟我說。」

她快快把話說完，然後把愕然的他推了出門，順道把他口袋的新備份收回，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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