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如狂龍騰空,陀螺儀盤面左旋不止,似無盡漩渦愈轉愈疾,卻在高速與重力的迷霧中掩去真相——機身正悄然右傾,雲層遮目,教人難辨端倪。翼天端坐駕駛艙內,雙手緊扣操縱桿,指尖在桿面無意識地滑動,掌心汗濕,帶來一絲黏膩。他的目光鎖定儀錶板,烈火四型以誇張的速度破雲前行,引擎低吼如雷,機身輕顫,似欲吞噬前方一切。他的眼中燃著一抹烈焰,彷彿已觸及浪人的尾焰,憑機型之利步步逼近。
「呵呵。」通訊器中忽傳浪人一聲賊笑,陰冷如寒風過耳:「你中伏了。」
話音未落,儀錶板驟然紅光大作,警報聲刺耳如刀,撕裂座艙的寂靜:「警告!警告!進氣不足!」翼天心頭一震,瞳孔猛縮,尚未回神,引擎的咆哮戛然而止。戰機頓失動力,在高速右轉中如斷線之鳶,瘋狂自旋,機身在雲層下重現,宛若一葉孤舟,被無形狂風肆意擺弄。他的雙眼圓瞪,額角冷汗如珠滾落,指尖在操縱桿上猛力反推,卻無絲毫回應,唯餘機身顫抖的嗡鳴,似在嘲笑他的無力。
「失去控制!失去控制!」翼天大喊,聲如裂帛,指尖在按鍵間飛速點按,發出陣陣清脆的咔嗒,試圖喚醒這頭鋼鐵巨獸的生機。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如風,目光在儀錶板與窗外雲海間狂亂游移,卻只見高度計數字如瀑飛墜。
「遊隼,馬上彈射!」老大的聲音自通訊器炸響,急促如戰鼓連擂:「馬上彈射!馬上彈射!」
「高度警報!」機上電腦的提示如催命符咒,窗外的山脈愈發迫近。翼天的心跳如擂,血液在耳畔嗡鳴,似亂弦齊鳴。他的目光凝於座椅下方的彈射握把,指尖顫顫伸出,卻在觸及的瞬間僵住。山脈的輪廓愈發清晰,巍峨懾人,深谷似是張開一個大口欲將他吞噬。他心頭一沉,一絲放棄的念頭如毒蛇竄起,幾乎將他淹沒——這場試煉,似已超脫他所能掌控的邊界。
然而,電光石火間,他的目光掃過儀錶板,各項指數如亂舞狂龍,卻喚起一抹熟悉的記憶——模擬器中的無數次墜落,雖敗猶榮。他的雙眼猛地一亮,似星火點燃,指尖倏地鬆開握把,重新扣住操縱桿,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卻堅如磐石。他低吼一聲,將操縱桿猛推至最右,襟翼盡數放下,戰機的旋轉漸緩,宛若掙脫枷鎖的蒼鷹。然此舉卻令墜勢更急,機身幾乎垂直,似利刃直插深谷。
「馬上彈射!遊隼!」老大的呼喊再度響起,聲若驚雷,卻無法動搖翼天的決心。他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指尖在操縱桿上狠狠下壓,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引擎忽地一震,漸漸甦醒,低吼復燃,動力湧入機身,傾角漸平,猶如斷崖前的回光。
「重力警告!」「地形警告!爬升!」電腦的警報如連珠炮響,窗外一座高山赫然在目,巍峨如壁,與大地如斯接近,只差半步便進死神之門。翼天心頭一寒,腦中閃過模擬器中的舊景——那一次,他撞上斜坡,屏幕暗去,教官的嘆息猶在耳邊。然此刻,無人能將他自現實拉出。他的雙眼血絲隱現,目光死鎖山脊,胸中湧起一股不甘的烈焰,低吼道:「嗚啊……」
他拼盡全力猛拉操縱桿,指尖在桿面壓出一道淺痕,戰機發出一聲震天轟鳴,機身擦過樹冠,撞斷無數枝椏,滿天塵土與碎葉紛飛,宛若風暴席捲。機身一傾,在斜坡下沒入樹海,似被蒼茫吞噬。
「遊隼!」老大的聲音在上空炸響,帶著一絲焦灼。他駕戰機盤旋,目光急切搜尋,卻只見樹海茫茫,無半點翼天的踪影。更高處,浪人的戰機靜懸雲端,機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的目光凝於下方,沉默如石,似在等待命運的裁決。
通訊器中忽傳一陣白噪音,刺耳如亂弦,隨即一道沙啞卻堅定的嗓音破霧而出:「我才不……不會輕易放棄。」
浪人的雷達驟然尖嘯,一顆猩紅光點自下方竄出,烈火四型如利刃破雲,垂直刺向天穹,機身在陽光下閃爍,似浴火鳳凰。浪人瞳孔一縮,指尖在操縱桿上短促一按,戰機猛地左翻,機身一傾,堪堪避過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兩架戰機擦身而過,氣流交錯,發出陣陣低鳴。他回望右側,翼天的戰機已沒入太陽的光焰,猶如烈日藏鋒,難辨其踪。
浪人一個桶滾,機身如靈蛇翻騰,復穩於雲端。他的目光掃視天際,尋覓那抹銀白之影,低聲道:「我必須承認。遊隼……你的確有點膽色。」他的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抹興味,續道:「下半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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