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凊在台下發呆,腦海中還放映著剛剛樓霂嶺走秀時的英姿,與平時的他真真是兩個人,往後梳的瀏海露出他光滑飽滿的額,深遂的眼流瀉著流轉的光芒像在放電,性感的薄唇在高挺的鼻樑下,噙著壞壞的笑,舞台燈打在他身上,那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哪尊美神似的。
不得不說,他實在長得挺好的,能在這圈子發揚光大,憑的確實是自己的實力,原本還以為走後門的呢!
就是那個性格不是很妥當。回到現實,褚凊撇撇嘴,心裡打定主意,時間到就要快跑,然後今天都不要靠近這個不是很妥當的人。
「小姐,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嗎?」背後傳來一個不認識的男音,活生生的搭訕吶!褚凊翻翻白眼。
他沒有理會,當作沒有聽到,經驗太過豐富,對於這種鳥事都能從容打發掉,以往也不是沒有被搭訕過,那還是他沒有偽裝的時候。
男人沒有被他的冷淡打退,反而伸出手搭住褚凊的肩膀,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褚凊像是現在才發現他,回過頭有一瞬間的驚慌,隨即漾出一抹可愛的笑容,男人心中一陣蕩漾,更加勤快的靠了過去。
無奈無論他怎麼說話,美人依舊只回應他一朵朵可愛的笑顏。
褚凊見他像打不死的小強,只好使出殺手鐧,他緩緩抬手雙手……比手語,成功看到對面男人一臉錯愕,褚凊一臉天真的比著怎麼了?
很快的,那名男子踉蹌的推開椅子,驚慌失措揮舞著手,最後雙手合十,飛快逃離現場。
褚凊若無其事的放下手,端起咖啡優雅的喝著。
鼓掌的聲響從旁邊傳來,褚凊聽到了也沒有回頭,他「現在」是聾啞人士。
「妳真有趣,用這特別的方式把搭訕的人嚇跑,來到國外,不打算發生個豔遇嗎?」男人溫潤好聽的嗓音輕輕的,語調有些不同,像是外國人學中文一樣,但讓人感到舒服不討厭。
褚凊決定不裝了,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你也想來段豔遇?」
「妳說呢?」男子起身,自然的坐到褚凊對面的位置,沒有正面回答。
褚凊白皙的手掌撐著下巴,狀似隨意,其實他正用X光眼掃瞄著眼前的男人,「無論是不是,我都不奉陪。」
「我是艾倫。」他突然的介紹起自己,也因為並沒有那個意思,所以不在意褚凊的態度不佳,「妳呢?」
見自己的拒絕別人不放在心上,褚凊也沒有回答艾倫的問題,大家一起裝耳聾吧!
「我覺得妳很面熟。」艾倫也不介意他的沉默,看了她好一會突然說。
褚凊感覺額際三條線,老套了唄?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要搭訕妳,可否留下妳的聯絡方式,等我想起來再告訴妳?」他覺得很重要,但一時想不出來,是哪裡熟悉?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上一秒才表示沒那個意思呢!
褚凊啼笑皆非,才正要拒絕,一隻大手壓在他的桌面上,語氣不善的替他回絕,「他不會給你任何聯絡方式,艾倫!」
艾倫眼裡併發出濃濃的驚喜和笑意,「嘿~~~霂。」
褚凊心裡又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裝瘋賣傻的人是嗎?側過頭不想理會他們,自從來到巴黎,他像活在楚門的世界,大家都知道就他不明白,回去一定要好好找褚墨練練身體,這小子賣國賊啊!
「褚凊,這位是近年來享譽國際的金牌攝影師──艾倫‧伊達,今天才剛到達巴黎,你可能還沒見過。」樓霂嶺攬著他的肩,把他的臉轉過來,淡淡的替兩人介紹,「艾倫,這是褚凊。」
艾倫一聽見他的名字,眼睛瞪大了一些,驚奇的看著他,「噢~~妳好,初次見面!」
褚凊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但也說不出哪裡怪,他好像知道他是誰?所以剛剛他說面熟,是因為這個嗎?「你好,艾倫。」
樓霂嶺沒有讓他們交談,搶過話頭,自行與艾倫話家常,褚凊瞪著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那不妥當的人卻緊緊握著,他也不敢太大動作,怕引起艾倫的注意。
一直到接艾倫的人終於到了,他才與他們兩人話別,隨來人離去了。
褚凊瞪著他,樓霂嶺一臉無辜的回視,他看他指了指兩人交握的手,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慢慢放開手,「呵呵,好了,我不與你鬧了,你也別給我臉色看。」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從昨天就開始的抽瘋現象?」褚凊吐出一口濁氣,也不想跟他吵架。
樓霂嶺笑著,重新搭上褚凊的肩,「好了唄,就說不跟你鬧了,跟你開開玩笑還不行啊?怎麼不想想你一年前怎麼整我的?」那次假裝中彈,他真的從心裡寒出來,頭皮一陣麻啊。
想起腦裡的那一段往事,褚凊也笑了,還笑得渾身顫抖,太經典了,那時樓霂嶺的臉色真真難看得像要歸西了,這說來也是自己的錯,收斂起笑意,他點點頭也不跟他計較了。
「一人一次,說好啊,扯平了!你少給我裝瘋賣傻,我是忍住不揍你,少挑戰我的耐性。」抬起手格開樓霂嶺搭著肩的手,他心裡負擔減輕許多,心情也快活不少。
兩人趁著空檔時間,一起去觀光、吃飯,巴黎的美景美不勝收,就連路上行人都像是一幅畫。
「我看你好像很閒,一點都沒有走秀的緊張感,他們忙得要死,你還可以出來逛街,怎麼想怎麼不對。」即使只有一場壓軸,應該也是待在後臺比較妥當吧!
褚凊拿著色彩繽紛的可麗餅,含糊的說,手裡還拿著大亨堡,樓霂嶺兩隻手裡食物也全是他的,他就像幾天沒飽餐過的難民,拿到食物全塞嘴巴。
「吃慢點,我不會跟你搶。」翹著小拇指幫他拭去嘴角的鮮奶油,一臉寵溺笑得溫和。
「問你話呢,答非所問。」褚凊別開頭,不讓他幫著擦嘴,感覺自己沒長大一樣。
樓霂嶺淡淡的扯了嘴角,「我只是友情客串,這不是我的工作,蕾雅知道我要來,拜託我順便幫忙走三場而已。」
「那你是來幹嘛的?」他不是一整年行程都排滿了,有什麼要緊事要這樣奔波?褚凊吃吃吃個不停。
「你看!」兩人正好站在巴黎鐵塔下方,樓霂嶺仰著頭指著鐵塔,藍天白雲間還劃過一條飛機雲,碰巧將藍天和白雲一分為二。
看著都覺得放鬆,褚凊咀嚼著嘴裡的食物,感受舒服的風吹拂,即使心裡也明白他在岔開話題,卻也不想糾纏這些,大概又跟他心裡的秘密有關吧,沒事,做啥那麼好奇?
白天與夜裡的巴黎鐵塔有著不同的風情,晚上的鐵塔點著燈,藍色紫色配合地面上的黃色光芒,展示出來的,有一種榮華、繁盛的美麗。
「帶點吃的回去犒賞他們吧,大家都辛苦了。」雖然我最閒,這次的任務空虛得令人想流淚呀,到底他是來出任務還是來玩的他都搞不清楚了。
「好啊,你還要再吃點什麼嗎?」樓霂嶺比較在意他的食慾。
把手裡的包裝垃圾往桶裡丟,抽過樓霂嶺手中的吃食,「我還吃不夠啊,想撐死我是吧?要不你也幫我吃點啊。」挑起盒裝香蕉塔一小塊塞到他觜裡,沒等他吞下,又一次串起兩三個往他嘴裡塞。
「好了好了,別塞了,吃不到多少可別往我嘴裡搶食,通通吞下讓你饞。」樓霂嶺單手就制止了他的塞食動作,猛地扣住褚凊的後頸,作勢要俯首將口裡的香蕉塔餵給他。
「唉呀!走開,都沾滿你的口水了誰要搶。」褚凊一巴掌推開他的臉,兩人嘻嘻哈哈的鬧著,買了各式各樣的點心,種類繁多但數量不多,都是模特兒,他們也不敢多吃。
回到後台,正巧是中場休息時間,再過二十分鐘接連著又是下一場秀,他們將食物擺到桌面上,供大家自行挑選。
「霂,過來一下。」余靜蕾隔空喊話,倒是沒多餘的時間吃點什麼。
褚凊見自己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就轉往休息室繼續奮戰他的小點心們。
樓霂嶺一會就回來了,坐到一旁高腳椅上看著褚凊吃東西,隨口問,「家裡兄弟姐妹,跟誰最好呢?」
「問這不是廢話嗎,當然都好,我那麼熱情奔放,每一個都用心對待。」吃飽喝足擦擦嘴。
「怎麼不見你對我熱情奔放啊!每次都口氣不佳、態度隨便,電話不接信也不回,還說呢,你最不會的就是背叛和說謊。」不屑的表情,那一臉不悅差點笑岔了褚凊。
「你怎麼婆媽了起來,比我女朋友還囉唆。」褚凊搖搖頭,不懂他怎麼老抓著這點。
樓霂嶺眼神犀利了起來,看著褚凊的目光多了點什麼,「你有女朋友?」
「有啊,不曉得還在不在…」十天半個月不在身邊的,應該也跟人跑了吧!他心裡腹誹。
「怎麼沒聽你說過?偷偷交女友也不介紹。」樓霂嶺走到褚凊身邊挨著他坐下。
褚凊橋了個側躺的姿勢,舒服的窩著,這小子沒事來擠什麼擠,各自一邊不是更好?
「哪有偷偷,哥這麼有魅力,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只是幾乎都短命吶!」昏昏欲睡的瞇著眼,嘴裡張合著胡言亂語。
樓霂嶺瞇了瞇眼,想知道他話裡的真實性,男女……通吃嗎?
「為啥短命?」
「嗯…沒為啥,我出任務也沒太多時間培養感情唄。」閉著眼睛,他還得思考一下才能知道要說些什麼。
「總不在身邊,長命才有鬼。」喃喃自語說,捏捏褚凊的臉頰,總覺得不是滋味。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小子已經交女朋友了?
俯下身,兩手按壓在褚凊頭兩側,他深深的看著那眉那眼,好一會兒才輕輕吻著額頭,吻著鼻梁……吻了唇,輕碰而已。
他沒意思惹褚凊注意,好不容易才把褚凊拉回來,當作啥事也沒有,暫時……就先這樣吧。
看著時間還早,他也想睡一下,將褚凊拉入懷裡,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跟著睡了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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