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一天的開始。
今天拍MV的現場是某個高樓飯店的頂樓游泳池畔,據褚凊的觀察,要不是被推下樓呢,就是溺水吧!依照那個犯人幼稚的作法,撇不開這幾項。
褚凊躲在高處,慵懶的伸伸懶腰,今日他的身份是個救生員,是的,他套著薄外套,身著緊身的泳褲,坐在觀望的高腳椅上,靜靜的看著。
敵在暗是最麻煩的,可惜世上小人多,打也打不完,想好好過平凡日子,還得看人臉色呢!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樓霂嶺,偶爾會搜尋一下左右是否有可疑人物。
昨晚他去會了小丸八,幾句恐嚇就把實話嚇出來了,別問他用什麼方式,不外傳的。
很可惜的是,線索到這邊又斷了,他們是在一個論壇上,經由網路連結認識了一個男人,接受了對方的金援,替對方做些事,連人都沒見到呢。
傻了啊,這些沒大腦的白痴,害人的事,就只為了一筆為數不多的金錢,好手好腳的怎麼不肯去工作打拼。
一定有吸毒,所以在離開的時候,他提醒了承辦人員,讓他們多檢驗一項,好自為之啦,小丸八蛋!忿忿的托著下巴,咬牙唸唸有詞。
把新得來的線索交給褚珵了,論壇那麼多個,茫茫大海撈針似的困難,犯案動機實在難理解,似乎不是跟以前的綁架案有關?也難說啊。
遠遠的,樓霂嶺身着白色的襯衫緩緩下水,被水浸濕的襯衫透明的黏在皮膚上,將他矯健完美、肌理分明的好身材顯露無遺。
褚凊輕吹口哨來表示欣賞,好看的模樣人人稱羨嘛!雖然他自己也有。
導演站在池邊解說他想要什麼樣的感覺呈現,幾個人圍著討論,突然的,褚凊覺得站在幾人身後的一個年輕男人周圍有著不同氛圍,像是焦躁又不安的頻頻回頭。
犯人二號嗎?對了,昨天那小丸八說他們不只五個而已,在他們所創的社團中就有八個人,包括那個不露面的。
想著這個可能,他從高腳椅上輕盈躍下,想靠過去觀察,若是就一舉拿下了,省得出事後再反應,會更浪費時間,就算不是那又怎樣,寧可錯殺一百,誰叫他鬼鬼祟祟的…
一雙眼直盯著那個二號看,這時樓霂嶺轉過頭來,看到他的瞬間有些錯愕,明明他都檢查過臨演表單了!
還想說些什麼時,注意到了褚凊的表情格外嚴肅,抽空瞟了一眼池邊的年輕男子,還沒看出什麼狀況,這時導演叫喚,使得他暫時撇開其他想法。
褚凊閒散的走著,暗自算了下樓霂嶺跟那二號的距離,要想推倒讓樓霂嶺溺水也還遙遠,也許是他直覺錯誤?
心正要放下,眼角餘光瞥見二號抽出來的東西時,心跳狠狠漏了一拍,要命啊!原來不是他想得這麼簡單而已……
腳下一個用力狂奔,那二號拿著電線已經彎下腰,褚凊連忙大吼,「樓霂嶺,起來!快上岸!」
二號發現事跡敗露,嚇得臉色蒼白,手一抖就把電線抖落,褚凊暗罵了句,跑過一個工作人員時,正巧搶過人家手上的美工刀。
樓霂嶺警戒的回頭,發現女主角已經下水了,幸好今天泳池是他們包場,迅速將女主角橫抱起,這時也顧不得紳士還是憐香惜玉,往岸上一丟,自己也要上岸時,電線的頭已落入水中,傳導過來的威力將他震回水裡。
褚凊的心緊緊一揪,用美工刀將電線猛力一切,再拉起線頭往後一丟,起身轉投入水裡,優美的身線沒入水中,他迅速且準確的游到樓霂嶺身邊,將他頸項勾住露出水面,稍喘口氣。
拉上岸後,上面的人也開始動作,飯店裡的醫護人員帶著整齊的裝備來支援,褚凊發現他似乎休克了,扶起他的下顎,彎下腰呼出一口氣,馬上按壓他心肺之間,直到醫護人員趕上,褚凊才讓開讓專業的來。
徐哥驚慌的跑上樓,褚凊拍他一下,「交給你了。」轉身往樓梯間跑去,一推開門,褚門的人隨即跟上。
「凊哥,人在二十八樓捕獲。」告知後,默默退開。
褚凊停下奔跑的動作,安靜小聲的往下移動,「我去換個衣服,把人給我帶到房間來。」說完,轉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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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間的沙發椅上,褚凊臉色黑了一些,努著嘴眼神凌厲的瞪著押在下面的人,他久久沒有言語,深呼吸著。
「意圖犯下殺人罪,你真的以為做完這些事不必承擔罪責?來來來,你告訴我,你的動機是什麼?你年紀應該還小,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掌拍在桌上,二號嚇得跳起來,馬上又被壓制。
二號哆嗦著沒有回答,像是有口難言。
「你有什麼困難?」褚凊揉揉眉心,嘆了一口氣,從褚門的人接過資料。
「你不說也行,你爸爸在醫院還好嗎?不瞞你說,這醫院是我家的,要隨時斷了呼吸器不是困難的事。」說完,他目光移向二號,看到他渾身顫抖,哭了。
褚凊翻翻白眼,「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幫我把他們供出來,你爸會得到非常好的保護。」停頓一下,二號激動了起來,但仍死死被壓著。
伸出手輕揉二號的頭,「小伙子,哥哥知道你很孝順,如果你能順便把他們引出來,你爸今生的醫藥費全免了,上哪找這麼好的事呢?好好考慮一下吧。」
再指向不遠處的褚門小組長,「看到那個哥哥了嗎?考慮好找他就對了,他會替你安排。」直起身,他朝小組長點個頭,走出房間。
褚凊深深覺得自己實在很適合當反派頭子,剛剛那一番話,活像要逼良為娼似的。
坐了電梯回到頂樓的醫護休息室,每三層樓會配一個休息室,每十層樓會配一個醫護站,樓霂嶺已經清醒了,但仍虛弱。
「你到底招誰惹誰,這麼陰毒的招式都出來了,真是不能誇,一誇就出事。」褚凊雙手環在胸前,無奈的笑道。
樓霂嶺側過頭,虛弱的氣音說:「你怎麼……還沒滾…臨演表…沒你…」
見他還糾結這點,褚凊真是被氣笑了,「哈!樓書生,知道你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嗎?別這麼幽默行不?還有,我今天是……救、生、員!」使壞念頭湧上來,褚凊在他耳邊輕聲說。
「你!」樓霂嶺一氣,嗆得咳了起來。
「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你的專注力必須在你的工作,而你的背後就必須有我,明白不?別再排斥我了好嗎?你想幹啥我真不會阻止,我們接觸也不過短短一個月內,之後你走了,我回家,就這麼簡單,如何?」褚凊真的替他擔心了起來,今天真的驚險啊!
樓霂嶺靜默沒有說話,但表情柔和了一些,似乎也真的在認真思考。
「你要真想做什麼,不也得留命在?想抓兇手,下了地獄你抓誰去?」褚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著目光玩手指頭。
橫了褚凊一眼,樓霂嶺難得的沒有反應。
「我知道你不愛接觸人類,雖然你也很天才的選了這需要頻繁接觸人類的行業,我向你保證,絕不接近你,可以放心了吧?」褚凊放下兩隻手掌,認真、誠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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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霂嶺因傷休息了三天,之後參加見面會時,褚凊是訪問記者之一。
樓霂嶺上綜藝節目談話時,褚凊是舉大字報的工作人員。
又休息三天,褚凊又是清潔人員,又是送餐少爺,樓霂嶺到入住飯店的酒吧放鬆,褚凊是吧台人員。
有一回,他和公司高層開會,褚凊竟然巴在大樓落地窗外……清洗玻璃。
「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樓霂嶺真打從心底感到無力。
褚凊笑得燦爛無比,「我不會背叛、不會說謊,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令人讚賞?」撫著下巴自戀一會,又晃回去吧台調酒。
樓霂嶺突然想起一件事,靠近吧檯坐下,「CPR是你執行的?」
「啥?哪時…噢!是啊,你都到地獄門口了,硬把你拉回來真是不好意思…唉呀!」褚凊突地閉嘴,促狹的瞧著他,「喲,那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樓霂嶺覺得他真是問錯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電擊的事件嚇到了暗地裡的那些人,最近幾天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麼狀況,褚凊依舊在樓霂嶺身邊環繞,兩人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
「你說什麼?」褚凊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
樓霂嶺丟了一團紙到褚凊肚子上,那是今天中午他去游完泳回來,在地上發現的。
褚凊將紙條攤開看,看到了有史以來,他看過最醜的字,上面寫著:「童筱雅在我手上,晚上11:30一個人到$&#+?#+#&」。
紙條毀壞在褚凊的手裡,「所以呢?她是你誰?」打心裡翻白眼,「我這麼用心守護你的生命…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背叛了我,把自己陷於危險之中?」
樓霂嶺白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怎麼老是有辦法把一件正常的事,扭曲得這麼曖昧不明。
「再怎麼說,她也是受我的連累,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一直找我麻煩。」樓霂嶺換好衣服回過身來,一臉的殺氣騰騰。
「樓書生,我很想支持你,但你也知道忠言總是逆耳的,你跟她又不是那麼的熟,不過是在一次MV裡面一同拍攝……」接收到凝視自己的眼光,褚凊笑得瞇了眼,「抱歉我並不是什麼善心人士。」
「你說過不會干涉我想做的事。」一句話定生死。
褚凊沉默的看著他,雖然他不會親自去救援,但他褚門人才多啊!但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他將頭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投降式的舉高,「好好好,我的確是說過,你要去就去吧,不反對!」
樓霂嶺扯扯嘴角,「我自有分寸,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解釋,或是說給予保證。
「我知道。」側躺在沙發上,褚凊敷衍的擺擺手,「去是可以,兩個小時內沒回來,我就去抓你回來。」
樓霂嶺輕嗯一聲,他曉得這已經是他最大讓步了,有哪個保鏢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保護不周以後誰還敢雇用他來執行任務。
「我走了!」
「噢。」
人一離開大約五分鐘,褚凊隨即翻身跳起,「給我追上去!」舉著右手大喊。
沒人應聲,但他明白有人會照做,現在嘛……換他該做點準備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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