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指定的廢棄大樓,現場寂靜無聲,樓霂嶺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現在才想起來不是傻了嗎?關己則亂,他都忘了去確認童筱雅是否真的不在,其實心裡對褚凊頗為信賴的,他相信有褚凊在,他能全身而退。
話說回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場騙局,他能發揮最大的能力,毫無後顧之憂。
不過往往事實總是相違背。
嗤笑聲從二樓傳來,「樓霂嶺,你還真的一個人來呀!你是不是傻了啊,哈哈哈哈,這樣的人怎麼配得起我的女神?」
樓霂嶺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著二樓的男子,那是一個,長得極其平凡,沒有任何特色的路人甲,甚至是可能看他個兩三次還記不住的那種。
「人呢?」他也不想多談,開門見山的問。
那個男子朝旁邊一揚下巴,童筱雅就被雙手綁著吊在房樑上搖晃,但見她沒有尖聲喊叫,頭還擺在一邊,應該是昏過去了。
「她是無辜的,你有事就衝著我來,把她放下。」樓霂嶺看著都覺得手臂疼啊,嬌滴滴的一個女子,這雙手不廢也難啊。
男子仰頭哈哈大笑,跟旁邊走出來的幾人戲謔,「喲~~你們瞧瞧,他把自己當英雄了呢!我要像他這麼聽話,我不如死了算了。」
回首,他收起笑臉呸了一口,「樓霂嶺,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你敢對我的女神不負起該負的責任,你下流!他媽的,我今天要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我就名字倒過來寫。」
樓霂嶺煩躁地爬爬頭髮,「女神?你說的是哪位?」在他心裡根本沒有誰駐足過……謎樣的竟冒出笑得燦爛的褚凊,他皺起眉頭覺得荒謬。
男子一丟燃燒一半的煙頭,「他媽的,你再說一次,劉月玲你知道吧!從你出道至今最最最忠心愛慕你的女孩,三年前為了參加你們公司舉辦的活動,深夜回家的路上,被人給玷污了,操你媽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印象!」
樓霂嶺聽得一頭霧水,這劉月玲他是一點也沒聽說過,但他同情這個女孩的遭遇。
「很抱歉,你說的這個名字我是真的沒有聽過,她現在還好嗎?」他的語調平平,狀似漫不經心,他沒辦法演得像是很上心,事實這件事他還是初次聽見,沒有什麼想法。
男子一聽氣得抓起旁邊的東西砸向樓霂嶺,「你媽的,人都發瘋送進療養院了,你們公司說要給一個交代,給到哪邊去了,好好一個女孩被你們害成這樣!你們有點什麼表示沒有?尤其是你,罪魁禍首!」
沉默半晌,怎麼聽怎麼奇怪,雖然是因為參加他們的活動,但是活動從沒有到那麼晚的時間,這……硬要把責任冠在他身上,似乎不太妥當。
「先生,說要給你交代的是哪一位人士?並不是我經手的,我沒辦法給你答案,但請你搞清楚,那個責任歸屬並不在我身上,我們的活動最晚也到九點多,為何她深夜還在外遊盪,我並沒有批評的意思,但……無法就這個理由要我承擔那個責任吧,你……當我吃素的啊?」說到最後,樓霂嶺竟然冷笑了出來。
他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原因造成他一再被找麻煩的事實,想不到他竟成了代罪羔羊。
「幹!我非打死你不可!」男子一衝而下,拳頭毫無停頓的往樓霂嶺臉上招呼。
樓霂嶺高大的身材並沒有給他帶來束縛,他抬手便抓住對方的拳頭,左手握緊拳頭就往男子肚子上重重揍了一拳,他沒有停下來,反而抓住男子另一隻手,背過身將他雙手拉過自己的頭部,長腿一掃,腰部彎曲背部往後一頂,一下就把男子過肩摔了。
男子哀號的在地上翻滾,「媽的,你竟敢還手,童筱雅還在老子手上!」
樓霂嶺一愣,突然想起這個事實,嘖了一聲,突然覺得綁手綁腳。
「你是不是男人啊,拿個女人來威脅我,要單挑我奉陪。」樓霂領脫下外套,講的話還是氣人得很。
「操你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是要達到目的而已,其他的並不在乎,你們~!給我抓住他,老子非打得他半死。」男子摀著肚子臭罵。
後面幾人看到他們這樣都有些害怕,他們並不是自願的啊,但另外幾個卻帶著嗜血的笑容緩緩靠近樓霂嶺。
樓霂嶺嘆了口氣,心裡想著今天難免要受點傷了,真要讓他脫困出去,今天在這裡的人都別想好過,當他病貓是嗎!他掩飾在睫毛下的眼中帶著肅殺。
「你再忍忍……」顫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樓霂嶺微微側頭,只看到這人的髮旋,還沒看清他的手臂、肩膀已經被人制住,他慣性的抬腳踹飛一個人,臉馬上被揍了一拳,然後是肚子、胸口。
他嗆咳了一聲,膝蓋也被人壓迫向前跪下,趁幾人熱情招待他的時候,二號緩緩退到童筱雅旁邊,拿出美工刀摩擦切割綁著她的繩子,但他越緊張手越抖,幾次刀子都差點飛出他的掌握,幸好那邊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另兩個良家子弟也偷偷過來幫忙他放人,他們都知道非得把這女人帶走,那邊那個才能施展開來。
兇殘的那幾個人不知從哪邊拿來棍棒跟球棒,毫不遲疑的朝他招呼而來,樓霂嶺眼前已被血液模糊了眼,他一一掃過痛揍他的每一張臉,死死的記在腦海裡,今日你們要不打死我,明日我樓霂嶺就會咬死你們,盡情的揍吧!要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我會讓你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被痛扁了好幾分鐘,樓霂嶺哼都沒哼一聲,像開了靜音一樣,過了一下,那些人貌似有些累了,喘著大口氣踢他個兩腳,「幹!這都殺小,打了也不會叫,像啞巴一樣。」
男子揮開其他人,抓住樓霂嶺的衣領,「你這小鱉三,操你媽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讓你再囂張啊!罪魁禍首!」彷彿吼得再大聲就能發洩心中的怒。
這時,兇殘的幾人發現吊著童筱雅的那根繩子在空中搖啊搖,臉色驀地一變,「幹,那女人呢?」回頭再發現自己人少了三個,「那幾個背叛者!」
轉身面對樓霂嶺,臉色猙獰難看,跪倒在地的人緩緩抬頭看向空無一人的繩子,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越笑越瘋狂,滿臉的血色讓人不寒而慄。
「幹!你笑殺小!」幾個還在裝腔作勢,但都幾不可察地退後一步,獨留男子一人站得最近。
樓霂嶺觸手可及之處有一根球棒,他伸手去握,半撐起身子,緩緩的、踉蹌的讓自己站住,雖然他現在頗虛弱,但他現在心無罣礙,沒什麼可以再阻止他了,這幾個王八蛋!
再抬首,他雙眼像發出血光似的,掄起球棒率先轟向男子,一股堅韌的氣勢讓他徒然放大了好幾倍,其他人嚇得半死,轉身就要逃跑,但昏暗的燈光中,出現了幾個黑衣人,訓練有素、一丁點聲音都沒發出就把人全部拿下。
這時從遙遠的地方一陣螺旋槳發出的強烈呼呼風聲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在正上方徘徊,屋頂的破洞正巧露出直昇機洞開的大門,一個人半掛在門邊笑得燦爛,「喲嗬,戰況激烈呀樓書生,嘖嘖嘖,徐哥應該要瘋了,說好不打臉的不是?」
說著,人輕盈的踏空一步,從三樓高的地方翻身下來,在空中翻了兩圈定定的蹲跪在地上,他抬起笑臉緩緩站起。
「呵呵,原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嘛,難怪你家老頭兒會要求我不要靠近你,現在我可明白啦!」走近滿身是血的高大人影旁,他姿態悠閒,像在談論天氣似的輕輕鬆鬆。
「你……這傢伙!」樓霂嶺將額上的血跡揮去,頭暈目眩的用球棒撐住,從口中擠出幾個字。
褚凊攤攤手,「我有叫你別來呀,誰叫你不聽話,讓你吃點苦頭,才知道不聽褚凊言,吃虧在眼前,瞧你,光榮歸隊了呀!」他氣人的拍拍手以示獎勵。
那邊的男子聽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他用力掙開壓住他的人,從腰間拿出一把槍,朝樓霂嶺發射,褚凊像腦後有長眼睛似的,上前一步擋在身前,樓霂嶺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不──褚凊!」
萬籟俱寂,褚凊被子彈擊中,向前飛撲到樓霂嶺身上,兩人一起倒了下來,褚凊身子軟軟的掛在他身上,他瞪大的眼血絲都快爆裂開來。
男子馬上被人壓倒,手刀劈昏,眾人迅速抓捕所有人,一一帶上車,就準備要離開了。
褚門小組長擔憂的來到兩人身邊,看樓霂嶺一副快瘋掉的模樣,心中為他默哀一分鐘。
「那個……凊哥您還好嗎?」他小心翼翼的探問。
三人沉默了數秒鐘,樓霂嶺突然發現詭異之處,還沒想清楚,懷裡的褚凊突然抬頭哇的一聲,淡淡的說:「還行!」瞧著樓霂嶺呆若木雞的模樣,他笑得全身顫抖。
他輕撫他的臉頰,語帶笑意說:「你傻呀,我怎麼可能出事?我身穿防彈衣呢,連褲子都有。」
唉唷唉唷的被小組長扶起,褚凊撫著直不起的腰哀哀叫,看著他還是一臉傻愣的表情,他失笑,「怎麼能夠只有你受傷呢?」
手一揮,兩個褚門人抬著擔架上前,將樓霂嶺移到上面,抬著往外送往褚門就醫。
「褚凊──!」
「唉唷,精神還不錯嘛!」
-待續-
ns 172.70.100.13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