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眨眨眼,「什麼?特殊能力?」我的特殊能力是在心裡自言自語?這也太悲哀了吧。
「不是!你給我認真聽!」這次他是用踹的了,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不忘給我一個警告別亂想的眼神,「據你剛剛的講法,我思考一下後覺得應該沒錯。那是一種特殊能力,而且很少人有,叫作『念』。因為擁有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我剛才遲疑了一會兒。」
「『念』?」那能幹嘛?不就是在心裡講講話嗎?我一臉茫然。
「『念』是一種潛藏在人內心的力量,一旦被發揮會非常強大的。你很幸運,可以有這種能力。」
「……強大?怎麼說?」我不解,完全不解,不過就是在心裡念念?
學長把我拉到一旁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下後開始講解,「你那幾次的逃脫不是幸運,也不是你下意識移動,是『念』在驅動你的行為,讓你逃過一劫,因為你說你『不想死』。」
我遲疑消化著沒回話,學長就繼續講下去,「用最簡單的說法,就是它會實現你內心極度渴求的事情。如果沒有被發現進而訓練,它就只會是在你發出最內心的渴求時回應你,例子你自己體驗好幾次了。但是一旦你有辦法掌控這種力量,甚至可以用它來實現任何你想要的事情。就連瞬間殺死一個鬼族,都是可以的。」
……什麼!?這麼方便?
我被嚇到不知道自己該把手腳擺哪裡。原來那個聲音這麼偉大?真的假的?那我是不是要跟它套好關係?
「『念』有意識所以會回應你,只要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應用它就會跟你同化,進而變成你思想的一部分。但不用高興得太早,要學會控制『念』需要很長的時間,那是你內心最底層的力量,必須先把你基礎的精神力訓練起來,精進再精進,一直到你可以完全控制好自己的異能才有機會。」學長輕敲我的頭。
「噢好……」我傻愣愣地讓他敲,「一旦成功,只要我想要幹什麼,它都可以幫我實現嗎?」
「基本上是。」學長翹起腳來,坐在一般長椅上還是一貫地帥氣,「但那必須是你真的渴求的。『念』回應的是你真正的希望,不是所有的妄想或者無謂的思考。你很認真想要殺死一個鬼族,它就幫你辦到,這麼簡單。你非常想要一次清除所有屋內的蟑螂,它也可以代勞,前提是你不覺得丟臉。」
可惡學長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還講出來!我有些尷尬地遮住臉。
學長起身,回身對我淡淡冷笑著,「休息夠了吧?繼續,你剛剛還沒試用符咒。」
「是!」我急忙起身,剛邁開步伐要追上走出一些距離的學長時,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中,腳步不由自主停下來。
「……學長,如果我真的會使用『念』,那不就會比你強了嗎?」我脫口而出。
走在前方的學長也停下腳步,轉過身,側著臉看我。那一刻,前方的太陽將學長的側面照得光輝奪目,那頭銀白色的頭髮像染上金黃的色彩,流洩而下,而那搓紅髮是那麼特出卻又別致;修長的身型挺立在原地,那張俊麗臉龐掛上一個自信的微笑,冷冷的。
「想要比我強,你還差得遠呢。」
淡淡卻堅定的眼神透露著閃閃精光,微勾的嘴角掛上的冷笑是那麼堅毅,而一個簡單的雙手抱胸的模樣竟然給人一種會相信他的實力到永遠的感覺。
我看著這樣的學長,先是被他的氣勢震撼到了,然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啊,還好遠呢。」接著我追上他。
希望未來追上的不僅僅是眼前這幾步。
*
之後學長帶著我使用了那些符咒,但因為我真的對它們不夠熟悉,加上是剛入門的菜鳥,一個移動符就差點讓我找不到路回去,因為完全掉到了目標外的地方,幸好學長過一會兒就找到我了。
「早叫你要專心想一個地方,胡思亂寫其他的地點就會像這樣。」學長敲了我的頭,指著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的溫泉區。
「對不起……」我只好低著頭為自己的過失懺悔。都是因為我剛剛突然想泡溫泉啦,結果一移動就發現自己溺在水裡了,還是學長把我從裡面撈起來的。
除了最基本的符咒外,若本身的配槍可以做變形的話就會另外有別種方式的訓練,但目前米納斯還沒有變化,學長就教導我一些簡單卻也頗重要的射擊技巧,除了最簡單的直接開槍外,還可以在來不及回身的狀況下以看不到的狀態從身後準確地攻擊等等,我的手差點沒扭到。
除了一些攻擊上的課程外,防禦的課程也是有,好比可以使用一些符咒防身,或者在緊急狀況下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來讓自己免於受傷,那一次學長假裝是鬼族,而我要快速讓符咒生效,在要衝撞過來的他面前設下一個防護罩。
學長也很狠,因為這東西考驗的就是反應力,所以他一講解完說自己要假裝是鬼族後立刻毫不猶豫地從我身側攻擊我,快得讓我連拿出符咒的時候也沒有,隨即側腹一陣疼痛,眼冒金星。
「好痛!學長你要給我時間準備啊!」我搖搖晃晃,按著被打的腰哀嚎。
「鬼族可不會聽你的再給你時間準備。」學長悠悠哉哉地說,「接下來只要是課程訓練,我都會像這樣不時偷襲你,要隨時做好準備,不然就等著挨揍。」
魔鬼啊!我按著頭,嘆息著。
接下來的情況可想而知,我不知道挨了學長幾次打,每一次都痛到眼前都快看不到路了,他卻一點也沒有打算減輕力道。
「因為會痛所以你才知道該躲。」
……這招真有效。後來我被打到受不了,抽出符咒的速度愈來愈快,再被揍幾次後終於有一次即時用出來,學長整個人在一道半透明的牆前打住身軀,給我一個淺淺的微笑,我喘著氣站在那裡,等著他說很好終於成功了。
「一回生二回熟,既然你使得出來了,我們以後繼續,你的速度會更快,而我也會更快。」
你之前那樣已經很快了好嗎!這次可以成功我都當奇蹟了欸!
我臉色慘白,下意識伸手去壓著昨天被打到瘀青的側腰。學長的眼睛掃上我按著傷處的手,「昨天打的?」
「嗯。」我揉了一下,立刻因為瘀青而痛得抽口氣。回去後有拿平常家裡在用的藥膏擦了一下,但其實不太有效,昨晚為了不壓到它甚至是側睡。
沒想到學長一個腳步到我身旁,一把拉開我收在褲子裡面的襯衫,大手直接覆上我腰部肌膚。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一跳,下意識想要將衣服拉回去卻被他阻止,忍不住屏息。學長的手游移在我的腰上,繞著那個瘀青轉,那瘀青還滿大片的,所以手所觸及的地方頗多,他細滑的皮膚上有一些握槍造成的繭,連帶磨擦著我的腰。
「……傷處有點大,但這樣就好了。」他把手掌整個貼上我瘀青的地方,下一刻我就震驚地看到那個黑青的顏色慢慢消退,先是從周圍變淡,接著往中心蔓延。等到學長把手拿開的時候,那個地方完全沒有傷了。
「下次有傷不要自己躲回去,這裡擁有的醫療技術比你想像得好多了,有任何不適直接到我房間找我。」他淡淡地說,將我的衣服拉回去,順便給我一個爆栗。他真的很愛打額頭欸。
「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也是符咒嗎?」我不可置信地按了按剛剛還一戳就痛的地方,現在完全沒有異樣了。
「我把你的傷分解到自然的元素中了。這是比較醫療班的知識跟術法,又算另一層知識了,除非有需求不然你不太需要知道這個,之後會教你簡單的治療方法以便在有人救你前活下來。」
變態啊,連醫療班的東西都知道,這個人……!
等到我對基本的東西都熟悉後,學長甚至會讓我模擬情境,同時應用配槍跟使用符咒,可以增加戰鬥中的熟練度,也可以訓練我在異能方面的精神力。必須在一個鎮壓空間符咒實施的情況下分出精神躲逃對方的攻擊,並且正確使用米納斯。多重的使用上很容易讓人分心,這種情況最危險,除了鎮壓效果會減弱甚至消失外,躲不了對方攻擊或者無法以最快速且精簡的方式射擊都是很不利的。
我每次過完訓練課程大都累個半死,吃完晚餐就直奔宿舍休息,洗個澡後都攤在床上,連平常最喜歡玩的電玩都不太動了。訓練過程中不是要花費精神力去維持術法,就是得跑來跑去、動來動去地模擬戰鬥,一結束都覺得自己要脫力了。
日子就在這種忙碌的狀況下流逝。除了每周日實習警察可以休假外,其他的時間我不是在替學長整理東西、跑跑腿,就是接受他的訓練,然後累得像快爛掉一樣滾回宿舍洗澡睡覺,有一次甚至因為太累,我沒洗澡就一路睡到天亮,醒來的那一刻差點覺得自己身上長磨菇。
不得不承認學長實力高強,訓練人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他的講解雖然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但是句句簡單而直指重點,可以快速吸收到精華;示範指導的時候除了自己親自示範外也會毫不留情地點出錯誤,讓我雖然覺得自己被罵個臭頭,卻又在同時快速矯正了缺失,效果極佳。
我學會的東西愈來愈多,就在不知不覺中,在這裡的實習日子也過了三個半月了。這三個半月中隨著我實力的增強,學長會帶著我去出不同等級的任務,一旦他處理一部分後判定接下來狀況我可以應付就會讓我去解決,增加實戰經驗。
就在我邊填寫資料邊回憶的同時,學長不知何時站到我面前,「褚。」
「是?」我連忙閉腦。
「明天跟我出個任務。」
「噢好。」原來又是要出任務。我稀鬆平常地點點頭,又要埋回去把一大群警察的考核資料填上資料簿,但學長的聲音讓我打住動作。
「這一次,你自己全程對付那個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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