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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們家跟司徒家有什麼關係？傑揚皺著張小臉，想不明白自家奶奶怎麼會叫自己別去司徒家？像是司徒奶奶會對他做什麼似的。
「……你可以不要擋在那裡嗎？」司徒瑜煩躁地看著眼前窩在書堆裡的傑揚，覺得他非常的擋路。
傑揚看了他一眼，讓開路讓司徒瑜能打掃他面前的書架。
「欸，你知道我們家有什麼關係嗎？」傑揚改坐到附近的小板凳上問著司徒瑜。
「我們家？沒有，沒什麼關係。」司徒瑜將口罩戴回臉上繼續打掃。
算了，問這小子一定不知道，從奶奶跟爸爸的反應看來是上一輩的事情，那就是那件事情了吧？村子裡眾所皆知的那件事情，那起司徒瑜他爸所犯下的滅門血案。傑揚也是在司徒瑜失蹤後過了幾年才自己去查到的，村子裡對這件事情都閉口不談，但卻人人皆知，要不是自己只有寒暑假才回來，大概也會從大人或小孩的耳語中聽說這件事情。
司徒家落敗的真相，起因於司徒瑜的生父犯下的殺人血案，為了籌措打官司的錢，司徒家幾乎是賠了老本在幹，不料人被關進監獄不久就寫下認罪的自白書，在監獄裡上吊自殺，這件案子後來在司徒家放棄上訴的情況下結案。
昨天傑揚看過司徒家的老宅，平平是三合院，卻可以看出司徒家的占地比他家要大得多，外牆跟內部門窗屋樑上還有精心刻畫的紋路和雕刻，要不是年久失修，沾染上一層厚灰，應該是很古色古香的豪宅型建築，也不難看出司徒家輝煌時的榮景。
這小傢伙要不是生不逢時也不會變成這樣，都瘦到只剩骨頭了。傑揚看著司徒瑜忍不住感慨道。只是司徒瑜他爸犯下滅門案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或許他該找個村裡的長輩問問，不過他已經答應自家奶奶不能追問司徒家的事情，要是去問村裡的人一定會傳到奶奶的耳朵裡。
司徒瑜清理完後，看了明顯心不在焉的傑揚一眼，實在是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跟著自己？算了，等他無聊就會自己走了。
傑揚並沒有拉著司徒瑜去做什麼，甚至說什麼，反而只是默默跟在身邊，好像在監視著司徒瑜，這讓司徒瑜覺得有點不舒服，可惜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而且舊書鋪也不能把人趕走。
「小瑜，我出門一趟，你看店啊。」老人看了下時鐘，沒去理會不知道為什麼待在店裡的傑揚，跟司徒瑜說了聲後就獨自出門。
「路上小心。」司徒瑜在老人身後說了句後，轉身準備去整理放在櫃檯旁用紅色塑膠繩裹起來的舊書。
「……我幫你吧？」傑揚看著司徒瑜工作自己也閒得發慌，起身準備幫司徒瑜整理書。
司徒瑜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頭繼續手上割繩子的動作：「要先看看書有沒有破損。」
「好。」傑揚也沒說什麼，拿起書來仔細翻了翻，確定沒有破損就擺左邊，有破損就擺右邊。
司徒瑜看他面無表情地工作著，自己也加快手上的動作，先將繩子全部拆掉拿去扔掉，再回來跟傑揚一起翻書。
「你每天都來這裡？」傑揚邊翻著書邊找話題。
「……有時候老闆沒開門就沒來。」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有這麼缺錢嗎？有沒有考慮過去申請補助？」
「有補助……可是不多，他們說我們家太大了，不好申請。」
「沒考慮賣掉？」
「奶奶說那是祖厝不能賣。」
「都吃不飽了還什麼祖厝？」
傑揚有些輕挑的態度換來司徒瑜的瞪視：「我奶奶說那很重要，絕對不能賣，反正現在也還過得下去。」
「哪裡過得下去？你看看你的臉頰都快凹下去了。」傑揚沒好氣地捏了把司徒瑜的臉頰，沒想到手感還不錯？
「不要捏我！」司徒瑜生氣地瞪著他，但卻完全沒有威嚇力。
傑揚面無表情地往他腦袋直接揉下去，司徒瑜用力甩頭，用手將他揮開才能抬頭，頂著一頭亂髮對著傑揚怒目相視。
「好了，別那張臉，你以後跟著老子，不會虧待你的。」傑揚看他這樣忍不住覺得好笑，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誰要跟著你！」司徒瑜覺得自己剛剛根本就是被傑揚給耍著玩，還想著要生氣時，傑揚又低下頭去繼續查看書本的破損度。
「工作囉，小鬼。」
司徒瑜真想用頭槌再揍他一頓，可是看看這明顯的身高差，昨天自己能跑掉只能說運氣好，而且現在自己也跑不了，難道窩在這裡挨打嗎？武力值不如人司徒瑜只好低下頭專注地工作，一時間房子內的兩人都安靜下來，只聽得到些微翻書的聲音，倒也顯得安詳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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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後要看書本的破損程度，有的地方可以用膠帶稍微黏一下，有的要是損壞得太厲害就丟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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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瑜在分好後跟傑揚交待，傑揚也沒在鬧他，專心地看著手上的書，兩人坐在兩邊，中間隔著兩疊書開始各自工作，這是老人回到自家店鋪時看到的畫面，這讓他有些訝異，那個小鬼居然沒嫌無聊還在幫忙？
傑揚抬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人，見到是老人後就低下頭繼續工作，看來沒有想跟他搭話的意思。
「小鬼，我可沒有要付你薪水。」老人走近傑揚，低頭看著他手上的工作，心裡想著這小鬼倒也沒在打馬虎。
「你不是說只是幫忙，沒有在僱傭童工嗎？」傑揚連頭都沒抬，直接把老人昨天的話拿來嗆他。
老人只能摸摸鼻子當沒聽到，又補了句：「中午的午餐錢也沒你的份。」
「知道啦，只是『幫忙』。」傑揚故意加重語氣在幫忙兩個字上。
「這年頭的小鬼假鬼假怪的……」老人邊低聲抱怨邊走回自己櫃台後面，在櫃頭後方坐下後才開口：「小瑜，明天早上店不會開，我們要去梁家收拾他們不要的舊書，你在小學那個公車站等我。」
「好。」
「梁家？」傑揚聽到這個熟悉的姓氏有些不安：「是診所那個梁阿姨他們家嗎？」
「是啊，怎麼？你跟她很熟？」老人拿出本書。
「誰想跟她熟啊？那女人的嘴爛得要死。」傑揚露出像是吃到什麼噁心的東西，差點吐出來的表情。
「我們只是去收東西，跟她的嘴沒關係。」老人翻開書，手指仔細地翻開書頁。
傑揚也知道這只是工作而已，不過他總覺得還是有些疙瘩在，那種不滿的情緒積壓在胸口，讓人有些不爽。
嘖，真麻煩。傑揚將注意力放回手上的工作，努力平復心裡不甘的情緒。
司徒瑜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在傑揚注意到之前又把視線轉開，老人稍稍抬眸看了下兩個孩子後又落回書頁上，他們都對這個闖入者有著不同的心思，但誰也沒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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