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52

　　「這也太巧了吧……」方祐年低喃一句，被坐在一旁的張澤青聽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那片電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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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倆這邊一動作，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齊齊望過去，螢幕裡的畫面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比賽介面，不用想就知道正在播哪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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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只看一眼就收回視線了，他沒忘記自己這趟出門是要將比賽拋諸腦後的，但隊內還有個人魂不守舍在看外面，連餐點送上來後大家開始動筷了都聞風不動，專注力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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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輕咳一聲，沒成功喚回對方的注意力，只好求助於一旁的張澤青，他卻沒看懂白堯安的擠眉弄眼有什麼含義，平生第一次參透能力差到透頂，轉頭又去求助柯榮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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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將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的柯榮恩無聲嘆了口氣，不理解為何一件簡單的事要繞這麼多彎，故作自然地道：「咳、等一下吃完飯要不要去對面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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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他這番提點，張澤青茅塞頓開，這才來回望著方祐年和外頭的電視牆，此時另一個問題又浮上來，「那裡人這麼多，我們會被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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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哈了一聲，嘲諷：「你都大搖大擺走過商圈了，還在擔心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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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一樣啊，會看比賽的人都在看比賽，街上剩的都是認不出我們的人，但廣場上那群很明顯就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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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聽之下，還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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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論雖是否定了，但白堯安的目的仍然達成。方祐年終於將頭轉回來，回覆柯榮恩先前那句話：「今天不是說好不管比賽嗎？為什麼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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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人兩眼發直盯著看啊。柯榮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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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道：「那樣說只是為了讓你們別想太多，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對逛街也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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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地，方祐年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堅定，眼神卻不自覺向外飄去，八成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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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真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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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猛地用力一拍桌子，「我想看！我超想看比賽的！等一下我們就過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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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被他毫無預警的舉止嚇了一跳，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堯安率先回過神來，模仿他誇張的語氣道：「你想看？你想看是吧！那我們等等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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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理解過來了，一掌拍上額頭，「沒救了。」他看似放棄地搖著頭，嘴角卻止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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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自認確實有點想看比賽，但並不認為自己有表現出來，因此搞不懂他們這些舉動的用意為何，只當是在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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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算問問邱墨生知不知道這些人在演哪齣，卻無法跟對方用眼神建構有效對話，素來以默契著稱的兩人得不到一丁點共識，最後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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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機一動的行程就在三言兩語中定下，但等到他們真的走出來時，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餐廳後廚人手不足與前臺的人滿為患形成強烈對比，有些餐點拖了四十分鐘才送達，店內抱怨聲四起，讓人不禁感嘆服務業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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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我打比賽不是為了粉絲。」白堯安感慨道，隨即又打了自己一巴掌，翻臉比翻書還快，「什麼話，沒有粉絲看比賽哪裡來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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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張澤青當即大喊：「白隊！不能打臉！你的臉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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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憂心忡忡向柯榮恩悄聲問：「他們今天好像有點怪，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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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評價是，沒正常過。」柯榮恩查看了下方祐年身後，一把拉起外套上的連衣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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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大的連衣帽遮擋住了部分視野，方祐年抓了下扎進眼裡的瀏海，不解其意，「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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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偽裝。」柯榮恩來回指著方祐年和白堯安，「其實白隊比較需要，他那張臉非粉都認得出來，但你也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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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並不相信這點程度的偽裝有用，回頭就去找邱墨生，「你認得出來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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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這麼一問，邱墨生抬頭凝視幾秒，感情全無地回答：「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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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要完了，邱墨生會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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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廣場上所有人都專注在比賽當中，沒有多餘心思在意旁人，張澤青事前所擔心的沒有發生。他們假裝成經過的路人，就跟廣場的每個人一樣，或站或坐地找了一個空地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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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頭來他們還是沒躲過看比賽的命運，只不過換了個地點而已，還不如待在酒店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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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第幾局了？」張澤青瞇眼想看得仔細些，但電視牆的畫質並不高，他來回都沒看出韓國隊上面的分數是二還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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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眼鏡一戴，給了正確數字：「三，順帶一提DTG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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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了……你什麼時候開始戴眼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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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你會問。」柯榮恩將眼鏡收進大衣內側的口袋，「我只有看書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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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更加不解，「那我為什麼沒見你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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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呵呵笑道：「因為我沒在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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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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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會中輔這邊的對話，方祐年轉頭去觀察另外兩名隊友的狀態，就見邱墨生開起遊戲，正在打巔峰賽，對於外在變化不聞不問；另一邊，白堯安在逛遊戲論壇，手指飛快地來回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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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湊過去問：「你在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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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回頭一看，見是方祐年在問，十分乾脆回答：「新版本的消息。下周遊戲就要更新了，但官方還沒公布，我在找有沒有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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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找不會太早嗎？而且就算更新，也不會在比賽服套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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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更新向來不會跟職業聯賽配合，因而若是版本有所變動的話，選手們使用的比賽服通常會晚一周才進行更新，給各戰隊制定戰術並熟悉新版本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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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若是碰上世冠這樣大型的賽事，基本上是整個比賽期間都沿用舊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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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沒錯，但我聽說會有很大的變動，所以想找找看，不過看到的都是小道消息，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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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還想接著問，所謂很大的變動是指什麼？白堯安又是從哪聽來的？但周遭群眾乍然發出如雷貫耳的歡呼聲，壓過了他提問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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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扭頭一看螢幕，眨眼就理解了賽況。兩方人馬應該是剛在上半區龍坑處爆發了小團戰，打出一換三的結果，DTG這邊只剩射手和法師兩人往紅方基地撤退，韓國隊除打野外全員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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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來說，在敵方雙C都還活著的情況下，就表示他們具有足夠的清線能力，強壓水晶並不理智。韓國隊也知曉此事，便只選擇要座中路高地塔，這樣一來就能換取同線的兵線優勢，下波推高也能變得更為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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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算DTG僅剩兩人，也不打算白白給出這座高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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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們的上帝視角當中，見到程千載的射手繞進了上半紅區，一頭躲入紅區與中二塔交接的草叢中，大膽埋伏帶線推進的韓國隊四人。段昱欽在高地裡來回打轉，慌張的程度似是在叫程千載趕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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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明白他蹲守在此的用意，儘管一目了然，但就是因為太簡單而使人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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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上最大的禁忌莫過於高估自己的實力，要是沒能打出如願以償的效果，就會將己方拖入更險峻的局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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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要是敢憑自身賭奇蹟，就得接受一敗塗地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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