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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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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載著由紙箱取出物品的保冰箱,被送上金屬的解剖台,雖然剛才已經確定了內容物,但眾人仍全副武裝,全身包得緊緊的面對眼前的包裹。
「陸法醫。」戴著口罩的司徒瑜向今天負責的法醫點頭致意。
「司徒檢座真是忙碌,沒想到都到家了,還遇到這種事情。」陸法醫伸手打開眼前的保冰箱。
這樣的大小是裝不進一具完整的成人人體的,即便是被剁成塊也很難,所以若要猜測只會有兩種可能,嬰孩或者某部分的殘肢。而當保冰箱被掀起,露出的是內裏,被層層透明保鮮膜包裹的——一隻被人從關節處砍斷的腳掌。
切口的部分雜亂,不像是用非常銳利的刀一次砍斷,大概是用像是剁大骨的刀狂砍了好幾下。司徒瑜看著那腳掌被陸法醫拍照完後,再將腳掌從箱子裡取出。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pohOQ57fz
陸法醫拿出尺來記錄腳掌的長寬高,邊道:「右腳掌,約略二十七公分,初步判斷為男性,但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測。」
腳掌上沒有特別的胎記或者痣等能用肉眼判斷的特徵,翻過來時腳掌下方比較粗糙,可以看出這已經開始解凍的腳掌下方帶著些生前的厚繭,不像平時做辦公室的上班族會有的腳。
「洗得很乾淨,都能看到掌紋了。」陸法醫有些感慨地補了句,對方這明擺的挑釁舉動也把跡證弄得很乾淨,像是想將檢察官和刑警們玩弄於股掌中,而頭號想要針對的就是身為檢察官的司徒瑜。
陸法醫用鑷子夾起疑似是保鮮膜的一端,緩慢地將保鮮膜盡量完整的取下,最終取下一整塊幾乎完整的薄膜,上面還透著點白,應該是從這隻腳掉下的皮膚組織,但還不能這麼輕言斷定。
「司徒檢座,等下可以先留步嗎?」陸法醫讓助理負責拍攝證物,用針頭從腳上採取些血液或者其他液體,試圖尋找更多跡證,又對成英說道:「孫刑警也一起留下吧。」
成英敏銳地感到不妙,正想拒絕時又聽到陸法醫開口:「你跟傑揚是搭檔,你上班,傑揚在家,有點奇怪?」
司徒瑜微微皺眉,方才自己的注意力都被突如其來的包裹給吸走,沒注意到這有點古怪的情況。
「陸法醫,我平常是習慣跟傑揚組搭檔行動,可我們兩個又不是都要綁在一起。」成英回話時還反射性勾起笑,即便那笑會被口罩給蓋去,沒辦法幫他的話增加幾分可信度。
「我前幾天去警局找他,你學弟跟我說傑揚請假不在,但傑揚跟我說他最近都在忙著查案,沒有空來跟我拿東西。」陸法醫把採檢好的證物交給助理,回頭微微彎起那雙眼尾挑上的桃花眼,「好像有點奇怪?」
「我、我還有事情在局裡,我想我還是趕緊回去……」
「孫刑警,我有點案情想跟你討論,麻煩你留步。」司徒瑜一句話打斷成英最後逃生的機會。
可、可惡,傑揚可別說我不夠兄弟啊!是你的說謊能力太差了!成英緊抿雙唇,吞了口口水,僵硬地在司徒瑜和陸法醫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成英跟著陸法醫和司徒瑜退出了殯儀館的解剖室,此時特別能感受到那些平時被自己逮捕的人的心情,他反覆思考怎麼幫傑揚圓謊,又或者直接招供把人賣了?
陸法醫臉上的口罩已經拿下,露出張雖然有著口罩印子,卻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好相貌,嘴角微勾起微笑,跟旁邊板著臉的司徒瑜呈現對比,一左一右盯著成英。
「成英,傑揚最近到底在幹嘛?」陸法醫率先開口。
成英掙扎了半分鐘,直接說道:「陸謙哥啊,我其實也不清楚,他讓羅凡查了你們老家的舊案,好像是二十年前的案子,我也沒多問。」
鄰水村、二十年前?那不就是「那起案子」?陸法醫,也就是陸謙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件事,這事在他腦袋裡已經相當模糊,只記得媽媽從台北找了個幫手,那名女人叫姜阿姨還帶了個年幼像小男孩似的怡婷,來到他們的診所。
可是,沒過多久姜阿姨就被帶走,連帶怡婷也被社會局的人帶走,他還記得在姜阿姨被警方帶走後,他們家有收留姜怡婷幾天,還有許家唯一的倖存者許志賢。
當時的怡婷很激動,經常跟陸謙說自己的媽媽是被冤枉的,警察抓錯人之類的話,而許志賢則是待在角落沉默不語。
司徒瑜則想起了之前去官家老宅幫官奶奶收拾遺物時,要回來的前一晚,傑揚疑似看著自己哭出來,還問起二十年前案件的事情。
「都已經二十年了。」陸謙喃喃自語,回頭看向司徒瑜:「是你們之前回去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嗎?」
「沒事。」司徒瑜快速開口。
陸謙雙手環胸,面色微慍:「我以為我們討論過這個,關於你對於我奇怪的敵意,你已經不小了,司徒瑜。」
兩位要吵架可不可以先放我走?成英在旁有點無奈,但礙於司徒瑜剛才的話又不好直接離開。
司徒瑜將雙眼轉開,雖然表情冷靜沉穩又嚴肅,但在熟悉兩兄弟的陸謙眼裡,那不過是「我拒絕聽你意見」的倔強表情。就好像即便經過了二十年,司徒瑜已經成長為無論誰看都相當優秀的男人,可是在內裡依舊是那名倔強、不輕易相信人的小男孩。
「把你們查到資料都給我拷貝一份。」司徒瑜對成英說完後,轉身去處理檢察長要的報告。
「我這邊也麻煩了。」陸謙拍拍成英的肩膀,「希望你們沒有瞞著我們其他事情。」
成英乾笑著不敢搭腔,這陸法醫的直覺實在太厲害了,要是穿幫的話他一定第一個把傑揚賣出去,要不被兩人事後找碴可不是鬧著玩。
而正被好友誹腹的傑揚,此時趁著臥底行動還沒開始前,搭著火車來到了台中,他頭戴鴨舌帽,將身上的皮膚蓋上層深色的化妝液,藍紫色的眼睛用隱形眼鏡遮蔽後,來到原本是做育幼院,現在已經是個空蕩蕩、雜草叢生的空地。
傑揚看著眼前已經看不出資料檔案上焦黑模樣的空地,想著這裡就是姜怡婷最後所待的地方。
在傑揚快要完全消失的記憶裡,長大後的怡婷是名堅強開朗的女孩,她開始時對自己有奇怪的敵意,喜歡跟在陸謙身後當跟屁蟲,也是自己當初第一個告白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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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陸謙哥說,我們都進了警大,要互相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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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婷在說出這句話時,雙眼還帶著少女般的羞怯,一隻手將削短的頭髮往後撥,蘊含的情意成了拒絕傑揚最致命的話語。
哦,所以原來妳說都長大了想跟我和平相處都是誤會,只不過陸謙一句廢話,妳就他媽的往我身邊湊?
當時的傑揚怒不可遏,說了很多氣話來傷害怡婷,也跟著對不明所以的陸謙惡言相向,那時的他就是氣不過⋯⋯什麼都給陸謙那混蛋佔了,他就是那鄰居家該死的資優生小鬼,自己在他面前毫無可比性!
現在的傑揚對當時的憤慨已經忘得差不多,應該說他本來就已經跟兩人算是達成「和解」,那只是年少輕狂的一段得不到回報的初戀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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