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201

　　ME內部處在各種意見衝突的紛亂之中，DTG自然也不能倖免，但比前者要好一點的是，他們昨晚就已經震撼過一次了，今早能更加平淡地來看待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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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發選手對此早已知情。在昨晚因晉級勝者組而舉辦的慶功宴上，程千載頭一次站起來主動發言，告知眾人他明早要去ME和方祐年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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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數人聽了只覺得莫名其妙，讓他記得請假，並告訴他想見朋友不必宣之於眾，程千載卻沒坐下，而是鄭重道：「我去見他，是因為我想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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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訓總監才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讓程千載不必在意，直說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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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他這一說，讓所有人當晚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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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這件事有何不妥，只是一個晚上誕生太多震撼消息，要好好吸收本就是難事。眾人夜裡先是想著「進了勝者組」而眉開眼笑，隨後又因「Eon出櫃了」而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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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櫃了其實不算什麼大事，現今大眾的包容性較高，就算真有些流言蜚語，也會受到網路輿論影響而自我消亡－－可這是程千載跟圈外人交往的假設下，跟圈內人、選手交往，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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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方人馬一前一後戰戰兢兢，終於在這個混亂無比的早晨，互相聯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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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都是方祐年和程千載吃完早餐前發生的事，他們兩個既不知情，知情了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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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俱樂部的路上，方祐年仍在憂慮，擔心下一秒手機又要響起新通知，但是在管理打完電話以後，不論是群組或私訊都沒了動靜，比有動靜時更讓方祐年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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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好不容易站在俱樂部門口，熟悉的建築物向來能讓人安心，如今看來卻好似扭曲變形，令方祐年退避三舍，還得程千載拉著他才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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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廳裡頭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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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本就不算喧鬧的俱樂部，此刻更顯寂靜，但樓上會議室依稀傳來人聲，方祐年猜測應該就是公關人員在「討論對策」，他可不想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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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確保一切安全，他甚至領著程千載去健身房偷看一眼，確定連白堯安也不在，才道：「隊長不在，那就不能算是我翹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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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疑惑道：「可以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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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自己成功逃訓，方祐年擺出嚴肅的表情，告訴程千載：「沒有人在旁邊指導容易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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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上來看待這句話，方祐年的確不算在說謊，但這也是他用來推遲訓練的藉口，不過目前沒人能糾正他，方祐年也就心安理得跑出了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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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呢？」程千載快步跟在方祐年身後，跟著他進到一扇門後，裡頭左右兩側擺了幾臺電腦，正中央則是兩塊併在一起的長桌，牆壁上有塊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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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板上現在沒有寫戰術相關的訊息，只有些邱墨生的塗鴉，以及趙思齊畫的四不像貓，聚集在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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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訓練室，不過現在沒什麼東西，你直接進來沒關係。」方祐年在程千載一進來後便關上門，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了電腦，「我要直播一下，你想留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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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在白板前拿起筆，對著空白處下手，「我可以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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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方祐年連忙道：「我只是想說問你一下，因為我打算……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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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程千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我要避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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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也不用。你會介意鏡頭嗎？」方祐年心裡想說的不是這些，可他遲遲不敢說出口，氣得就要揍自己一拳，「你、你要不要跟我的觀眾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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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程千載總算聽懂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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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緊張地咽了下，「你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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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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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放下筆，朝他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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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是邀請人家了，但方祐年內心忐忑不安，揣測著等等粉絲們看到程千載會作何反應，是驚喜或是驚嚇。不論是哪種結果，他都得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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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整好設備後，方祐年打開了直播間，粉絲們也透過通知湧入聊天室，一連串的訊息刷過版面，全在感嘆方祐年竟是第一個直播的人，更別提還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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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找久置不用的鏡頭時，方祐年也隨意挑了幾個順眼的留言來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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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White代播？不是，是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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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調整作息比較成功，所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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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還在睡嗎？呃，我剛剛有看到幾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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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回答應該不算錯，只不過方祐年一回來後誰都沒見到，說不定當中有人跑去睡回籠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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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室的留言還在刷，經歷過一片驚嘆以後，觀眾們也都緩下了情緒，開始問起其他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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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人大膽提及粉絲群裡沸沸揚揚的討論，詢問方祐年是不是真的跟程千載去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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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東聊西扯的聊天室，在這則訊息出現後，逐漸轉變起了風向，一部分人附和著起哄，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這是選手的隱私，不該多加談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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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此刻仍在處理鏡頭，沒有顧及聊天室越演越烈的事態。他不太擅長使用這些設備，正試著回憶過去的使用經驗時，後方伸來了一雙手，替他調整好了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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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吧。」程千載三兩下處理好一切，不只是鏡頭的架設，就連開機後的角度和光線都抓好了，讓方祐年不必在這之上多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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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也太熟練了吧？」方祐年調侃了句，他分明記得程千載之前連拍照都不太會，怎麼現在調鏡頭都這麼得心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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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絲經常叫我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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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句簡短的對談沒有被粉絲忽略掉，一整排問號立即佔滿聊天室，有不太熟悉的觀眾問這是誰的聲音，眾人則帶著點自我懷疑地回覆他：「好像是Eon？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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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手上不忙了以後，總算看見他們的疑問，回道：「是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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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原本仍存有一絲狐疑的聊天室瞬間炸開來，各種言論和聲音充斥在直播間，急著詢問或是單純震驚不已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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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本就設想過了眾人的反應會是如何，因此早有預料過眼前這副景象。他刻意等了一下，假裝自己在看手機，實際觀察著聊天室的留言，直到有人問了才開口：「對，剛剛一起去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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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坐實了網上的謠傳，觀眾們更加暴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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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一早就開播這件事不只驚動了他的粉絲，就連其他隊友的粉絲也相繼前來拜訪，再加上程千載出場的效果，直播間人數逐漸攀升，在早晨這種實況主不友善時間裡，躍然而成了熱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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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抒發完情緒後，觀眾們找回了奔散的邏輯，開始放大搜索各種不合理處，例如：「Eon為什麼要一大早來找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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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令方祐年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程千載會如實回答，可是這樣會不會暴露？該如何回答才是最恰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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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祐年猶豫的時間裡，程千載答道：「Shield說我可以來見他，所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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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球，現在輪到方祐年負責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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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頭看了眼程千載，得到後者無辜且不明所以的目光。方祐年明白自己不該胡亂怪罪，實話實說能有什麼錯呢？讓對方想見面時就見面，也是經由他同意所敲定的事情，算不上哪裡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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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頂著觀眾們的千百個為什麼，在一則「你們現在關係這麼好了嗎」的留言下，秉著本心道：「對，我們現在關係就是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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