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柳念衍生《始知相憶深》 - 番外二

小甜餅，內容大概是當初相柳如何以防風邶的身份與阿念相處＋直擊靈魂的扣問。

時間線對照章節：第三章。

＊＊＊

自相柳以防風邶的身份陪著阿念遊歷大荒後，他們走過無垠沙海，也曾宿於千嶼之上；涉過鬼市的迷霧森林，在夜裡與螢火共眠，也與山民共飲清釀。阿念初時對大荒萬象充滿新奇，而他則一向不急不緩，總在她好奇時給她引路，在她疲累時予以倚靠。偶有妖物出沒，他只需抬眼一瞥，那氣息便讓對方遠遠避退。但他從不讓阿念察覺太多，總以輕鬆笑語掩過風險，任她以為這一路只是順遂太平。

他陪她經歷大荒由南到北的繁盛與孤寂；而她，也從一開始的拘謹，到後來可以在山崖上放聲大笑，在溪邊濕衣也不惱，只因知道，回頭總有人接住她。

他說是陪她遊歷，實則是一步步，將自己的天地讓她住了進來。

這一趟旅程其實並不算長，卻是個讓他們更加熟悉彼此的過程。

兩顆心，也在相處的點點滴滴中，更加緊密的纏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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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1、雨夜教習

剛剛踏上大荒的土地不久，兩人暫歇在南邊山鎮的小客棧。

夜雨初歇，客棧小窗外的雨珠尚未乾透，偶爾風過，簷下水珠“啪嗒”落下，在靜謐中驟然響起，彷彿也驚動了房中那股暗藏許久的情潮。

窗邊燈影搖曳，帳內輕紗浮動，像水面泛起的波紋。

阿念靠坐在床畔，剛沐過熱湯，髮絲未乾，微濕披散在肩。一雙白皙細膩的腿浸在暖盆中，水珠沿著膝彎蜿蜒而下，彷彿不經意的勾人魂魄。

防風邶一推門進來，腳步忽地頓住。

那一眼，足以讓他生出無數念頭。他眸光由她濕漉漉的髮尾滑到那雙還泡在水中的腳，再落回她清澈未染塵俗的眼神裡，笑意在眼底漸漸翻騰。

“妳這樣坐著……”他語聲低啞，尾音似霧般繞人心魂，“是在勾引我嗎？”

阿念聞言一怔，抬起頭睜著一雙濕潤的杏眸，眼裡盡是無辜與不解，像是根本沒聽懂他的話。

“什麼……我只是洗腳……”她聲音小小的，眨著眼看他，神情乾淨無辜得幾乎讓人心臟一顫。

防風邶低笑出聲，像是被她這副懵懂模樣狠狠勾了一把。他喉間滾動，步步逼近，目光卻更加灼熱。

阿念還沒從他那句話裡回過神來，便已被他整個人擁進懷裡。她靠在他胸前，還在小聲解釋：“我真的沒有勾引你……我、我只是腳有點酸……”

防風邶低笑，一手撩起她肩上的髮絲，手指輕柔地在她鎖骨邊緣繞了一圈，語氣溫柔得幾乎帶哄：“既然妳不是故意勾引我，那我便教教妳，該怎麼樣才叫‘勾引’。”

她瞪著他，眼裡寫滿戒備與迷惑，卻還是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你教。”

他湊近她耳側，聲音貼得幾乎要燙著她：“若是想撩我，就得這樣看著我……眼睛要亮，別眨，像要把我吞進去。”

阿念乖乖地抬眼看他，圓圓的杏眼像一汪春水，學得一板一眼，只是那股純真太過明目張膽，反倒讓防風邶笑出聲：“不錯不錯，但妳這是撩人還是讓人想把妳藏起來？”

他指尖撫過她唇角，又低聲道：“還可以再這樣……輕輕咬一下嘴唇，像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阿念半信半疑地咬了咬唇，表情又認真又迷茫，結果這一幕落進他眼底，簡直像是生生撩火。

“……妳這樣學，我可真要教到天亮了。”他忽地低聲笑道，眼底已是一片壓不住的慾念與愛意。

阿念還一臉懵懂地問：“那我學得好不好？”

“好得不得了。”他抱緊她，聲音含著笑意，卻又壓抑得緊，“好得讓我忍不住想立刻驗收成果。”

帳內燈火搖曳，紗影斜斜。她還在他懷裡小聲問：“那你是不是……喜歡我這樣？”

“我喜歡妳學不會的樣子。”他輕吻她的唇，語氣曖昧難明，“那樣……我就能一直教妳了。”

防風邶原本只是逗她玩，沒想到阿念竟當真學了起來。

她依著他教的動作，軟聲軟氣地學著咬唇，還偏著頭問他：“是這樣嗎？……你看得出我在撩你嗎？”

那聲音乖巧軟綿，像是小獸學會撒嬌，卻不知自己已將利爪深藏。防風邶向來是見慣了情場手段，可這一刻卻突然呼吸一滯。

他盯著她那張乖巧無辜的臉，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嗓子發乾。

阿念察覺到他的沉默，還有些心虛：“是不是我做錯啦？那你再教我……”

她語氣委屈，卻不自覺地湊近，手落在他胸前，像是在請求安慰。那雙眼亮得驚人，濕潤得幾乎能映出他的臉。

防風邶喉結滾了滾，終於低聲咕噥一句：“阿念姑娘……這東西不能亂學的。”

“可你不是說要一直教我？”她皺了皺鼻子，小聲反駁。

“我說錯了。”他咬牙，幾乎是咬著後槽牙逼自己冷靜，“我低估了妳的……悟性。”

阿念一臉困惑，卻又天真地笑了：“所以我學得很好？”

這回他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將她撲倒在床榻上，語氣低沉壓抑：“好到讓我現在就想……把妳這招從頭到尾好好複習一遍。”

“可我還沒學會下一步……”她話音未落，就被他的吻吞入唇齒間。

他一邊吻她，一邊壓著她的手低語：“那妳乖乖躺好，讓我一招一式地教給妳。不准走神，不准偷懶。”

紗帳搖晃，燈火微動，像是燃進了春夜深處的夢。

阿念的聲音越來越細碎，而防風邶則徹底破了防。他教著教著，竟教得自己全身燒灼，恨不得將她整個揉進骨血。

他的吻像是早已忍了許久，從她的鎖骨一路燙到頸側，指尖探入她的衣襟，掌心炙熱，像要將她的羞意與懵懂一寸寸焚化。

“這客棧……牆薄……”她紅著耳尖，微喘低語，語氣有些慌亂，還帶著初嘗情事不久的怯意。

“我早設了禁制。”他語氣輕鬆，吻她的唇角時還含著笑，“今晚，妳只需專心聽我怎麼教。”

語罷，行動便不容分說。撩人的語句與親暱的動作交織著，她本想抗議，卻早已神智迷離，唇齒間逸出一聲聲難抑的呻吟。

房內紗帳輕晃如波，燈火微顫，一雙身影糾纏交疊，若隱若現。她聲音細細軟軟，一開始還羞怯地用手掩唇，後來卻被他撩得全身酥軟，只能緊緊攀著他不放，任他將她推向一次次高潮的浪尖。

“邶……”她淚眼微紅，氣息顫顫，聲音像要哭出來，“……你怎麼每次都這樣欺負我……”

他笑得更低，喉間滾動，含著她的耳垂低語：“妳這樣問，才是真的在撩我。”

語氣裡分不清是輕哄還是撩弄，像是羽毛一樣拂過心口，讓人一瞬間連心也酥了。

他忽地退開一點，低頭看她，一手托著她的腰，聲音喑啞卻帶著幾分戲謔：“妳知道剛才那樣看我，是什麼意思嗎？睜著一雙水亮的眼，不說話，只動手……那不是勾引，是什麼？”

阿念咬著唇，耳根紅得像染了霞光，結巴地反駁：“我、我才沒有……”

“那我教妳。”他低聲說，吻輕落在她鎖骨上，像是慢條斯理地引火燎原，“怎麼撩人才最撩、怎麼看人才會讓人神魂顛倒……妳不是每次都撩完就裝無辜嗎？”

她想要縮回去，卻被他牢牢扣著，一點退路也沒有。

他將她重新按入懷裡，低笑道：“別急，今夜我就慢慢教妳，撩了人要怎麼收場。”他捧起她的臉，像是哄孩子似的溫柔：“妳看著我，睜大眼睛，再喊我一次。”

阿念怔怔地仰頭，濕潤的杏眼定定看著他，含著未散的紅潮，小聲喚：“邶……”

“嗯，就是這樣。”他眼眸灼熱，似笑非笑，“接下來……把妳剛才那隻腳再翹起來，往我腰這裡靠近些……再抿唇，不用真說話，只要……像剛才那樣看我。”

她一臉不明所以地照做了，小動作卻勾得他眼神幾乎點火，喉結滾動，聲音更低：“對，就是這樣……這叫撩。現在，妳學會了嗎？”

阿念紅著臉想說話，卻被他一個輕吻封住，氣息在她唇邊繾綣縈繞，似是要將她徹底吞沒。他在她耳邊喃喃：“今夜我不欺負妳……只是想陪妳，好好把妳教會。

紗帳搖曳如水，燈影斑駁，他在她耳畔一語一句地教，教她怎樣輕喚、怎樣觸碰、怎樣吻才最動人……而她本是單純天真的模樣，卻在他的牽引下，一寸寸被調教得酡紅入骨，失了章法，終於只剩一個軟在他懷中的“乖”字。

燈火不滅，雨聲又起，帳內情意難盡，宛如洶湧春潮。這場奔波旅途中的棲身之地，終於化作他們最親密的角落。

那一夜，不知是誰撩了誰，只知最後阿念癱在他懷中，氣若游絲：“我是不是……學過頭了……”

他抱著她，吻了吻她的額心，嗓音還帶著點餘韻裡的沙啞：“沒有，妳學得剛剛好。”

“那你明天……還教嗎？”

他低笑：“妳敢學，我就敢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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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2、水市插曲（上）

他們曾路過大荒南境的一處水市。

那裡不似中原繁華，卻自有一番煙火氣：河道縱橫，商販沿河擺攤，舟楫為市。各族人在水面行船叫賣，獸族賣香料，羽民賣羽飾，還有狐妖賣情詩，一張紙、一杯茶、幾聲低吟，便能換來旁人一臉醉意。

阿念被一個花妖攤販吸引，正細看那一枚枚會輕輕綻放的花香飾針，卻聽得防風邶低聲靠近她耳邊，說了句：“那位狐妖方才寫的詩，是給妳的。”

她一怔，看向那舟上風姿綽約的男狐妖，狐妖對她笑吟吟眨眼，一臉“情詩不設防”的輕挑。

阿念臉色微紅：“我沒聽見……他說什麼？”

“說妳眼裡藏春。”防風邶眸中似笑非笑，“說妳讓他一見傾心，願賣詩百篇換妳一笑。”

阿念噘嘴：“那你有沒有想賣什麼來換我？”

他不急，慢悠悠將一枚買來的糖蓮子遞到她嘴邊，語氣慵懶：“我可不賣詩……但我能教妳怎麼讓男人為妳寫詩。”

她一邊咬糖一邊含糊問：“怎麼教？”

“笑得再軟一點，眼睛再亮一些……”他低頭，指尖捧住她下頷，語氣曖昧低沉，“還可以，像現在這樣，讓人想親。”

她被他眼裡那點火色燙得連耳根都紅了，趕緊撥開他的手：“防風邶你又在亂撩！”

他笑得愈發無賴，單手撐著小舟邊緣，將她困在兩臂之間，湊到她耳邊輕語：“那妳呢？學會怎麼撩了沒？”

阿念氣鼓鼓地不理他，卻還是紅著臉，手裡偷偷握住了那枚花飾，心口跳得比水市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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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3、水市插曲（下）

翌日，岸上的市集熱鬧非凡，阿念在一處雕工精巧的木飾攤前停下，正俯身挑選一枚羽紋簪子。忽有個身形修長的狐族青年湊上前來，笑得極其燦爛：“姑娘氣質清雅，這枝木簪與妳最是相配，不如……讓在下替妳戴上？”

是昨日水市上那位賣情詩的狐妖。

他話未說完，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從旁插進來：“她自己有手，戴得比你穩。”

狐族青年一愣，轉頭一看，只見防風邶負手而立，神色淡淡，看似雲淡風輕，眼底卻藏著一絲明晃晃的不爽。

阿念回頭望他一眼，沒多想，只輕笑道：“人家也只是客氣……”

防風邶微笑，彎身貼近她耳邊低語：“妳要再多笑兩聲，我就把這市集砸成廢墟。”

這威脅不像作假。

阿念一噎，忍笑道：“你怎麼那麼小氣……”

他眸光一沉，嘴角卻帶著極輕的弧度：“不小氣，我只是……不喜歡我家夫人讓別人遞簪子。尤其還想碰妳頭髮的那種。”

說罷，竟當著眾人面，從那狐族青年手中接過那支木簪，動作溫柔卻極具宣示意味地替她簪入鬢邊，語氣極輕：“看，戴上也沒人說妳清雅，我就說妳是我的。”

狐族青年尷尬離去，阿念紅著臉瞪他：“你又霸道了。”

他偏偏還笑得滿是得意，靠近她耳邊低聲道：“妳是我的，這不是霸道，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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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4、甜咬一口

集市熱鬧，人聲鼎沸，小販吆喝聲此起彼落，煙火氣與香料糖點的甜香交織在空氣中，熱鬧得像一鍋翻滾的湯。

阿念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剛買的小糖糕，嘴角沾了點白糖，笑得像隻偷糖吃的小狐狸，眼裡亮晶晶的，全是新奇和歡喜。

防風邶一身素衣，立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眼角卻溫柔含笑，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

“你看你看！”阿念忽然指著前方一攤，“那隻小靈狸居然會打鼓耶！”

說完就拉著他的袖子往前衝，腳步飛快，差點撞上一個賣香料的攤子。他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將人穩穩撈回身側：“小祖宗，妳跑慢點。”

阿念仰頭看他，噘嘴：“你腿長，當然不懂我看見新奇東西有多激動嘛。”

她說完又轉頭看那攤靈狸表演，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小靈狸賣藝時，圍觀群眾哄堂大笑，偏偏這時有個年輕小夥被她笑顏迷了眼，竟大膽遞來一串糖珠說：“姑娘若願意賞臉，我還能給妳舞一段劍呢。”

阿念一怔，下意識後退一步，卻不想整個人撞進防風邶懷裡。他長臂一攬將她護住，眼神淡淡掃了那青年一眼，語氣慢悠悠卻透著寒意：“舞劍啊，我也會。不過……我這劍，見血的。”

那青年臉色一變，尷尬地笑了笑，悻悻離開。

阿念回頭瞪他一眼：“你又在嚇人！”

防風邶挑眉，語氣不慌不忙：“他那眼神巴不得把妳整個吞了，我已經收斂得很有禮貌了。”

阿念沒理他，氣呼呼地轉身繼續逛攤，腳步一跺一跺，像隻炸毛的小貓。防風邶看著她背影失笑，卻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一串糖葫蘆——比方才那人的還大，糖珠晶亮透紅，串尾還繫了根細紅繩。

他快步跟上，將糖葫蘆遞到她眼前，語氣淡淡，卻藏著一絲獨有的溫柔：“別人的妳不能吃，我的可以。妳要是氣還沒消，也可以咬我一口。”

阿念聞言差點笑出聲，嘴角忍不住翹起，卻還是裝作不滿地接過來，低頭猛咬一口，發出清脆咔哧聲，還故意伸手往他指尖上捏了捏，讓那一口帶上點報復意味的輕咬。

防風邶微微蹙眉，指尖一麻，低聲無奈道：“……我是說糖葫蘆。”

阿念這才抬頭看他，眉眼彎彎，笑得像隻勝利的小狐狸：“我知道呀，可你不是說了，我想咬哪兒都可以嗎？”

防風邶怔了一瞬，耳尖悄悄染上薄紅，喉結微動，半晌才低聲道：“……早知道該說一口換一個吻。”

阿念一口糖葫蘆差點沒笑噴，臉頰鼓鼓的，像藏著秘密的小獸。

遊人如織，市井喧鬧，他們卻在糖香與笑語中，悄悄將曖昧與情意喂得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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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5、架箭從容（上）

午後風暖，林中幽靜。

阿念一身輕便衣裳，站在樹影搖曳的空地上，眉頭微蹙，手中緊握著一張小巧的羽弓。

“這弓怎麼那麼難拉……”她小聲嘀咕，咬著唇角，手臂已隱隱酸軟。

“不是弓難拉，是妳太心急了。”防風邶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慵懶帶笑，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溫熱氣息，貼著她的背靠了上來。

阿念心中一跳，卻還沒來得及閃開，他的手便已伸了過來，自然而然地覆上了她握弓的手。

“來，手放鬆一點……對，就這樣。”他語氣低沉，唇幾乎貼在她耳邊，“弓要拉得穩，腰也要挺直。”

說著，他的手臂繞過她腰側，稍稍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懷裡。

阿念的背貼著他的胸，能清楚感受到他有意無意的心跳與呼吸，臉頰瞬間紅透，卻也不敢亂動。

“妳的肩太緊了。”他一邊說，一邊低頭，鼻尖輕觸她頸側，“我來幫妳放鬆點。”

話音未落，他的手便從她握箭的掌心一路緩緩滑上前臂，力道極輕，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節奏。阿念幾乎被他撩得整個人發軟，握弓的指尖都微微顫了起來。

“你這不是教射箭吧……”她咬牙低語，聲音嬌軟。

他輕笑一聲，氣息灼熱：“我可是在用心良苦教妳。要射得準、拉得穩……還要看妳肯不肯好好學。”

說罷，他忽地俯身，貼著她的耳輕聲低喃：“想讓我獎勵妳嗎？”

阿念耳根一紅，弓一鬆，箭“嗖”地飛出，斜斜插在靶子邊緣。

她正要辯解，就聽見身後那人挑眉輕笑：“不錯，至少射出去了。不過……還不夠深入。”

她氣惱地瞪他一眼，他卻笑得無賴，手還沒鬆開，貼著她的姿勢一點沒改，反而更緊了些。

“阿念，妳再不專心，我可要從身體開始糾正妳了……一寸一寸地，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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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6、架箭從容（下）

月上中天，客棧後的小院靜謐無聲，唯有蟲鳴與風聲交織低語。

阿念剛沐浴完，髮未乾，隨意披著一件寬大的中衣。她抱著小弓回到屋中沒多久，門便被推開了。

防風邶一身月下風塵，眼神比夜色更深。

“怎麼，這麼晚了還抱著弓不放，還想練？”他語氣懶洋洋的，眼神卻燙得像火。

“練不好你又說我不用心……”阿念一邊撥著髮絲一邊抱怨，無意間露出領口裡濕濡肌膚的弧度，讓人目光灼熱。

他輕笑，關上門，一步一步走近，語氣慢條斯理：“既然妳這麼有誠意，那我當然也得用點真本事來教。”

她剛想後退，他已欺身上前，掌心一攬便將她摟進懷裡，手掌自她腰際滑入後背，輕輕一扯，便將她壓入懷中。

“你這叫什麼教法……”她嗔聲低語，臉頰泛紅。

“這叫貼身糾正。”他湊近她耳邊，氣息灼人，“今天妳不是一直手軟箭偏麼？我就親手，帶妳學學怎麼穩、怎麼深……怎麼射得進心坎裡。”

說罷，他一手取過她的小弓，一手引她雙手持弓，動作慢得幾近調情。她的指尖在他手中顫了一下，他便立刻俯身貼耳低語：“手還抖，心還沒定？”

她羞得低頭，聲音悄悄地：“你靠太近了……”

“嗯？那再近一點，妳或許會更穩。”他語氣挑逗，貼得更近，將她的腰身緊緊圈住。

下一刻，弓被他隨手放開，落在榻上，兩人也順勢倒下。他整個人壓上來，指腹輕柔地抹過她的鎖骨，唇貼在她頸邊低語：“別怕，這堂課……我會一點一點教妳，直到妳記住為止。”

帳內燈火映出兩道影子，如箭羽翻飛，纏綿層疊。她的聲音漸漸散在曖昧的喘息中，一句句“不會”與“再教一次”，不知是演練還是挑逗，在他熱烈的親吻與指引中，一點一點化開理智，沉溺如潮。

夜深，弓仍橫在床榻的一角，而她，早已被他這“複習課”教得手軟腳酥，心弦盡斷，聲聲顫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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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7、水中辨情

某日傍晚，他們誤入大荒北境深處的一片迷林。落日如火，天色沉金。阿念抬頭望見林中霧氣繚繞的溫泉，像是掩映於山巒深處的一方仙池，興致來了，便拉著防風邶說要泡一會兒去去疲憊。

防風邶不去，說要守在外邊的林間等她，她便只好自己去了溫泉。

她挽起裙擺，踩水玩鬧，長髮半濕，披散肩頭，一身素衣在霧氣與月光中如夢似幻。玩了一會兒，她站在泉心處，頓覺有些無聊，指尖撥開水面落花，忍不住對著水中映影喃喃自語：“若是防風邶在這裡，該有多好。”

月光斜斜映入林間泉眼，泉水清澈溫潤，氤氳霧氣如絲緲緲縈繞，猶如輕紗籠住了這方靜謐天地。阿念輕輕褪去外袍，裸足踏入水中，雪膚被泉光一映，更顯清麗瑩潤。她腳尖點水，剛欲順勢下沉，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勁力。

水面驀地炸開白濤，防風邶……不，是相柳，他從水中探出，一襲銀髮濕潤披散，唇角帶著戲謔而炙熱的笑。他一手穩穩地將她擁入懷中，水珠自他額角滴落，落在她的肩頭，濕熱燙人。

她的驚呼尚未出聲，唇已被他吻住。

那是個早已等候多時的吻，充滿掠奪意味。他幾近貪戀地吮著她的唇瓣，像是要將她整個氣息都吸入骨血。阿念初時慌亂，試圖掙脫，卻敵不過他熟悉的體溫與強勢的情意，只得在水光之間漸漸沉淪。

她勾著他濕潤的肩，喘息間帶著怯意：“你這樣……太突然了……”

“我忍不住了。”他貼在她耳邊低聲道，聲音嘶啞壓抑，像是從胸膛深處湧出的本能，“再靠近妳幾次，我就要瘋了。”

水中兩人緊貼相擁，肌膚之間只餘最原始的體溫。他吻她的鎖骨、吻她頸後那微濕的髮絲弧線，一寸寸細細描摹，似要將她刻入妖骨。

忽而，她的指尖無意滑過他的腰後，掌心一熱，觸到的卻不是尋常肌理，而是一截濕潤、冰涼的鱗片。

她微怔，還未出聲，那條隱現的蛇尾便已悄然纏上她的腿，緩慢而不容拒絕地一圈圈收緊，帶著妖族獨有的貪戀與佔有。

她一聲低喚：“相柳……”

他聞聲而動，將她整個人托起，讓她盤上他腰間，蛇尾順勢環住她的後背與腿彎，穩穩扣緊，令她再無退路。氣息漸亂，她雙手緊扣他濕潤的髮，低低呢喃，吻他，撫他，渴望又無措地沉溺其中。

那一刻，泉水潑灑，濺起水珠無數，月澤映在水面，如銀光碎散。蛇尾靜靜遊走，在水中纏裹著她，一邊輕撫一邊穩固住她每一次的輕顫。

他沉腰擠入，深而緩，阿念仰首輕喘，水珠沿著頸側滾落至胸乳，與他狂熱的吻交疊。他一下一下磨著她的敏感點，像要逼她開口，逼她承認這場情潮的不可抗力。

她終於紅著眼眶咬唇低泣，伸手拍了他一下，聲音發顫：“再這樣……我要沒力氣走路了……”

“那便不走了。”他吻她眼角，低聲輕語，聲音中帶著妖性難掩的黏膩與深情，“我背妳。”

話音未落，蛇尾又輕輕一勒，將她更緊地箍進他懷裡。水聲潺潺，火意不止。

那一夜，她被他親得七葷八素，水中纏綿至月落星沉，蛇尾一次次將她捲起、又壓下。他像是妖性盡出，將所有對她的執著與情慾，化作洶湧泉浪，不歇不止。

終於，她在他懷中倦極沉睡，而他依舊抱著她，讓蛇尾緊緊護著她身子，額頭輕貼她眉心，一夜未眠。

月色極好，泉水極靜。只有那兩具交纏的身影，印在了山林深處無人知曉的月光下，濕熱而絢爛。

他的妖心，似乎早已被她徹底佔據，魂魄無歸。

這一晚他們夜宿泉邊，直到天光微亮。她睡得香甜，他卻緩緩開口，在她額角低語，語氣低沉又壓抑。

阿念在睡夢中被他溫熱的氣息喚醒，睫毛微顫，額間的吻尚未離去。

她睜開眼，看見他垂眸凝望的神色，那雙向來藏著萬象波瀾的瞳眸，此刻卻只倒映著她。

她怔了一瞬，彷彿還未完全從昨夜的餘韻中回神，耳邊卻再次響起那句低語，像是他終於壓抑不住、卻不願讓她逃避的逼問：

“阿念，這趟旅程，妳是更願意讓防風邶陪著妳，還是……相柳？”

他在心底藏著一絲希冀，他記得，昨夜化出真身時，她喊了他“相柳”。

她微微張唇，眼中霧氣未散，心跳卻已紛亂起來。指尖輕輕收緊，悄悄抓住他胸前的一縷銀潤髮絲。

他看見她眼中那一瞬的驚惶與遲疑，眸光便更深了些，聲音也更低一分：“我若不是防風邶，只是那個讓妳害怕過、抗拒過的相柳……妳還會這般靠近我嗎？”

阿念咬了咬唇，心頭仿若掀起無聲的波濤。她記得初見他時的懼意、記得他妖氣森冷的孤傲，也記得後來那一雙手，是如何一次次擁抱著她。

“可是……”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落雪，眼神卻透出清晰的堅定，“若你不是相柳，那這些日子陪我走過山川萬里的又是誰？”

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水霧中凝視著他，眼底濕潤卻滿是光亮。

“防風邶是你，相柳也是你。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

他怔住，那一刻，妖心微顫，如海嘯卷過深潭。

她又湊近些，額頭輕輕貼上他的額間：“你若一定要我選，那我選……相柳。”

因為那個名字，是他不曾隱藏自己時的模樣，是她可以全心依賴，毫無顧忌奔向的那個他。

防風邶要先是相柳，才可以。

相柳怔愣了一瞬，像是被她這一聲“相柳”從萬年寒冰中喚醒。那聲音輕柔，卻如雷貫耳，震得他心頭狂顫。

昨晚，他靜靜看著她踩水玩鬧。她抬手潑水的樣子，像極了那些他從前不敢觸碰、不曾擁有過的溫柔時光。

他原本打算只在泉底靜靜守著，看她一眼也好，別驚著她。但她太近了，一步步靠近泉心，泉水繞過她腳踝、腿彎，月色灑在她的肩頸，肌膚仿若透明。他的妖心在胸腔裡一寸寸翻騰，壓抑不住的渴望像要撕裂封印。

她忽然低頭對著水中映影輕語：“若是防風邶在這裡，該有多好。”

這聲無心的喃語，卻似重錘落入心湖。

他在泉底沉潛，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她像是溫熱泉水裡那抹最柔亮的月色，讓他渴望將她擁入骨血，從此不放。

那一瞬，他的妖力翻湧，再也壓抑不住。

如同現在，他忽然伸手，將她整個人緊緊擁進懷裡，力道幾近失控，像是想把她嵌進骨血。

“再說一次……”他貼著她額頭低聲呢喃，聲音啞得不像話，喉間滾動，泛著妖族獨有的情意和瘋長的狂熱，“再叫我一聲。”

阿念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卻又莫名心酸，眼眶一紅，也伸手回抱住他，在他耳邊輕喚一聲：“相柳……”

他低喃了一句：“完了……”然後猛然吻上她的唇，失控得幾近恣肆。

那個吻與昨夜不同，不再只是慾念與撩撥，而是深情如海的狂潮，如妖性本能終於找到歸宿的撼動。他將她吻得喘不過氣，卻還不肯放過，反覆低語著她的名字，如信仰般一遍遍確認。

“我是相柳，我不是什麼防風邶……是我，是我陪妳走過的，是我抱的妳，是我想要妳想到發狂……”

他的手指顫抖著撫上她的臉頰，眼中燃燒著從未出現過的濃烈情緒，如潮水洶湧，幾乎要將他一向清冷自持的妖性吞沒。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翩翩神族少年，他是相柳，是從萬丈深淵裡爬出來、卻願意為她低頭的九命蛇妖。

“妳若這麼喊……”他低下頭，將唇貼在她鎖骨，含著她的肌膚吻了一口，語氣竟近乎哀求，“那這一生，都別想讓我放手，好不好？”

阿念一愣，旋即伸手輕摟住他的脖頸，無聲點頭。

這一刻，他們終於緊緊抱住彼此，再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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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8、燈影心聲（上）

那日午後，他們路過大荒邊陲一座古鎮，聽聞鎮上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驅魅燈會”。

街上張燈結彩，萬盞花燈高懸，鎮民們紛紛帶著孩童排隊祈福。有的燈籠畫著猛獸，有的繪著仙神，也有些精巧小燈畫著狐妖、蛇妖、甚至海底魚女，模樣奇異可愛。

阿念眼睛一亮，被一盞栩栩如生的小蛇燈吸引，笑嘻嘻指著對防風邶說：“你看這盞蛇燈，像不像你？還吐信子呢！”

防風邶掃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我若真是燈裡這模樣，妳還敢抱著睡嗎？”

阿念眼角一紅，小聲嘀咕：“反正你現在也不老實，一條尾巴繞來繞去……”

“嗯？”他低頭靠近她耳邊，語氣含笑，“妳說什麼？”

她忙扯開話題，伸手去買那盞蛇燈。誰知燈販老翁眯眼一笑：“這盞不能賣。”

“為什麼呀？”

老翁道：“這燈是『引靈燈』，燈內封有靈息，若非與其有緣者，買回去易惹夢魘。”

阿念聽得眼睛發亮，越發想要：“那我更要了！”她回頭看防風邶，“我有你呢，不怕。”

防風邶瞥了那盞燈一眼，指尖一彈，悄無聲息地抹去了燈中封靈，那盞蛇燈霎時燈火一滅，片刻後又自然復燃，只是靈氣已斂。

老翁怔了怔，隨即咧嘴笑了：“果然是妳的緣法。”

阿念接過蛇燈開心得不行，回頭一看，防風邶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盞小兔子燈，輕輕一晃，燈內的兔子還會動尾巴。

他將燈遞給她：“我也挑了一盞像妳的，妳看，它乖得很。”

阿念雙頰微紅，小聲說：“才不乖呢，我會咬人。”

“我知道。”防風邶低笑一聲，目光似有深意，“但我樂意被妳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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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09、燈影心聲（中）

燈會散後，夜色漸深，街上人潮也漸稀。他們沿著燈河小道慢慢走著，兩盞花燈一前一後晃著，映在水面，宛如跳躍的燭火。

忽然，一股異風拂過，沿河的燈火竟接連熄滅，街邊的香鋪也猛然倒了兩罐香灰，香灰撒了滿地。阿念腳步一頓，握著兔子燈的手微微一緊：“……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點冷？”

防風邶伸手摟住她肩膀，語氣平穩：“有東西跟著我們。”

下一瞬，身後傳來細細的笑聲，像孩童，又像女子，低低的，從燈影後傳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影子，正從遠處緩緩靠近。

阿念下意識往他懷裡躲了躲，防風邶目光一凜，正欲出手，那影子卻忽然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眼睛，只是一張畫上去的臉，猛地咧嘴一笑。

“是畫魅。”他低聲說。

畫魅乃是一種附於紙人燈影的怨氣，最喜藏匿在人群之後夜未歸的情侶中間，吸人魂氣為食。它盯著阿念，發出唧唧聲響，身形忽大忽小，像是要撲來。

阿念心一緊：“我不是說不怕嗎……但這個……這個好像有點過份了！”

防風邶低笑了聲，妖氣自袖間如水波散開，一瞬將她整個人包進懷裡。他指尖一轉，手中出現一縷幽藍火焰：“乖，妳只管躲好，我來收拾它。”

他單手結印，火焰化作鎏金蛇影，唰地一聲穿透畫魅胸口。畫魅尖叫一聲，化作紙灰四散而去，天地間風聲止息，街道又恢復寧靜。

“好了。”他低頭看她，“還怕嗎？”

阿念還趴在他胸口，半天才抬頭：“不怕了……不過……”

“嗯？”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小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我不管，你今天要陪我睡。”

防風邶低笑一聲，手指彈了下她額角：“我哪次沒陪妳睡？不對吧，小兔子，剛才口口聲聲說不怕的，可是妳。”

她悶哼一聲，抱得更緊：“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那今晚，我也後悔得正是時候。”他低頭湊近她耳邊，“因為妳若要我陪睡，我可不會只是陪睡。”

阿念耳根燙紅，抱著兔子燈猛戳他的腰：“你、你就知道欺負我！”

他低聲笑得像隱著尾巴的蛇妖，將她抱起，轉身往客棧方向走去。

“我說了，我樂意被妳咬，哪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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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大荒的那些日子10、燈影心聲（下）

夜已深，兩人回到客棧時，天色已沒入沉沉夜海。阿念抱著那盞小兔子燈，一進房就鑽進被窩，連鞋都沒脫，只露出一截小腳踝蜷在被角裡，像一隻氣呼呼的團子。

防風邶慢條斯理關好門窗，轉身時瞧見床上那小粉團，輕笑一聲：“這不是妳自己說的，要我陪妳睡？”

“……陪睡而已！”她從被窩裡冒出半張臉，語氣又氣又羞，“我害怕那畫魅，不是想……不是你想的那種。”

“我什麼都沒想。”他掀開外袍，坐在她身側，眼角一彎，“不過妳這樣躲著，是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防風邶！”她氣惱地撲出來要打他，結果被他反手抓住手腕，整個人往下一壓，撲倒在被中。

“別鬧。”他聲音低啞地貼在她耳畔，“妳這樣撲上來，我哪忍得住？”

她被他壓在身下，鼻尖對著鼻尖，呼吸都亂了，聲音細若蚊鳴：“……那你、你別做過頭……”

他一笑，聲音含著戲謔與溫柔：“那要看妳的定力夠不夠了。”

他說完，竟就真的將她抱進懷裡，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她背，語氣溫柔無比：“睡吧，我不動妳。”

阿念怔怔靠在他胸口，過了一會兒才悶聲道：“你這樣反而讓我睡不著……”

防風邶低笑，低頭吻了吻她額心：“那就讓我哄妳睡著。”

接著，他開始低聲說話，語氣平靜溫柔，講他在大荒的見聞，講他如何化形，甚至講他幼時在海底如何跟其他妖獸搶靈果吃，語氣越說越低，像催眠咒一樣。

阿念摟著他，終於困倦起來，眼皮一點點闔上，聲音輕軟含糊，像是在夢裡問出的一句：“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怔了一下，低頭看她。懷中的小姑娘眼神朦朧，睫毛輕顫，似是無意的低喃。

她感覺得到，他對她越來越好，越來越寵。這樣的他，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喜歡”？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靜靜等著，直到她發出一聲細微的鼻音，徹底沉入夢鄉，他才垂眸，低聲說道：“從妳……不怕我的那一刻起。”

她沒聽見。

但他仍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要將這一夜的靜謐與溫柔，深深藏進妖的心骨裡。

他低頭望著她沉睡的眉眼，指尖輕輕撫過她額角一縷鬢髮，動作輕得幾乎不敢觸碰，像怕驚動這份難得的安寧。

月光從窗縫斜斜落下，灑在她臉上，映得她肌膚如玉，呼吸微淺中，睡顏乖巧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兔子。他目光一寸寸描摹著她，胸口卻像被什麼悄悄攫住，悶得發緊。

那是一種他從未學會的情緒，從她闖入他生命的那一刻起，便如潮水般慢慢淹沒他。

他記得她初見他時的畏懼，也記得她第一次對他笑時眼角眉梢那抹不設防的天真。她不是沒怕過他這樣的妖，而是明明怕，還是一步步靠近。

她是唯一一個，在知曉他的真身後，仍會伸手抱住他、喊他的名字，說“你是防風邶，也是相柳”、“你若一定要我選，那我選……相柳”。

她堅定的選擇了他，不曾逃、不曾棄。

他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藏在喉嚨裡，如流水潺潺，卻又難掩苦澀。他這輩子做過太多冷酷決絕的事，從未想過會為誰心甘情願放下妖性與銳利，只為換她一夜安眠。

“阿念……”他喃喃，輕如呢喃，“若妳醒著，我一定要再說一次，是妳救了我。”

他低頭，在她額心落下一吻，像是落下一道心咒。那份情，早已不再是喜歡那麼簡單。

是刻骨，是命定，是願以永生都護著她的癡與執。

她沒聽見。但他知道，她總有一日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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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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