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千語－選擇１ - 崩潰的抉擇（慎入）

此篇有血腥畫面

　　「薩邁爾，現在該怎麼做？」曉安看著薩邁爾，牠的雙手已經完全消失。

　　「進去怪物的體內，在牠的身體裡找到千語，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牠閉上雙眼，聲音聽起來多麼虛弱，語氣卻隱隱透著不打算積極求救的感覺，牠的世界從來就是如此飄忽不定，好像死亡也沒關係，牠當初選擇千語的時後，就想到過了。

　　牠的身體漸漸落下，最後像一隻普通的布玩偶，倒在地上。

　　曉安沉默，有種巨大的石頭又落在自己肩上的感覺，他的內心想起過去的女生。

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呢……？

　　他手上的槍，槍口的光逐漸散去。他深呼吸，看向方才拿著鍊鋸的女生，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周遭來自怪物的攻擊從未停下，而是有人替他擋住了攻擊。

　　他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眼神變的堅定。

　　「別西卜，上囉！」

　　「好！」

　　得到別西卜的回應，他邁出步伐，朝怪物奔去，沿途槍口從未停止過射擊，一顆又一顆的光球朝觸手或者怪物穿過，到一個定點的時後又炸裂出巨大的光芒。

　　「千語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大概都是我的錯。」曉安自顧自地說著，眼眶卻不自主的泛著淚光。

　　「別這樣說。」別西卜安慰到，他卻能感受到來自曉安的情緒。

懊悔、不甘、自責。

　　或許是千語與過去的那個人重疊在了一起的關係。

　　曉安的腦袋裡彷彿被一台轟炸機毫不留情地轟炸過，一遍遍的炸出關於過去的回憶，關於他以為他彌補好的傷口，一點也不保留的給炸了出來，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提醒著曉安自己是個多麼糟糕的人。

　　他跳到怪物的身體上，卻未料到怪物的身體異常濕滑。

　　「他媽的這樣到底怎麼進去這傢伙的肚子裡啦！」曉安怒吼，手中的武器卻未停下，一遍又一遍的射擊，彷彿在燃燒自己的靈魂，尤其當光更加刺眼的時候。

　　「你要善用你的想像力！」別西卜喊著。

　　「乾——」

　　曉安看著手中的槍，如果有表情，別西卜的表情應該滿無奈的。

　　他也想這麼做，但是想像力能給他什麼，武器已經定型，腦海平時也被工作的事情、煩人的上司、脫後腿的同事給塞得滿滿，有種心有餘而不足的感覺。

　　「叫你多看動漫沒多看，鉤槍啊！渾障！」別西卜終於受不了罵了一句。

　　「啊對呢……」曉安不自主地停下來，被別西卜點了這麼一句，他才想到鉤槍這東西也是槍的存在，他看著別西卜，開始想著鉤槍的模樣，包括鉤子的姿態與方式。

　　最後他看著怪物那張大嘴，將槍口對準，然後扣下板機。

　　鉤爪從槍口射出，但……那個鉤爪是別西卜的模樣，一隻肥宅娃娃朝著怪物的嘴巴飛過去，滑稽的像是自投羅網。

　　「這他媽三小……」別西卜吐槽著。

　　「我忍不住……」曉安焦躁的心情算是稍微鬆懈下來。

　　當「別西卜」進入到怪物體內，還確實抓住什麼東西的時候，手中的槍帶著曉安朝怪物的嘴裡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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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所到之處皆是黑暗，明明沒有風卻感到冰冷刺骨，就連腳踩著地的感覺都如此不真實，安靜的……察覺不到怪物肚子外的一切事物。

　　「別西卜……」曉安呼喚著別西卜，聲音卻在怪物的體內產生回音。

　　「噓……」別西卜小聲地說著：「這裡應該不能輕易發出照明彈。」　

　　曉安思考了一下，畢竟不知道千語在哪，貿然行動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但眼下是連前後左右都已經分不出來，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失去了左右，彷彿連知覺都要被奪走。

　　只靠著冷冽的感覺提醒著自己還活著，自己存在於此。

　　「抱歉了別西卜，這裡只能犧牲一下你了……」曉安用關懷的聲音不懷好意地說著。

　　「啥？」別西卜還沒回過神來，槍管的下面就多了一個照燈。

　　「不要緊張，我只是在用盡腦子思考能在照亮這裡又合理的方法。」曉安感嘆，感覺自己還能想出這個方法已經不容易，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被這個世界的規則荼毒太深，而逐漸鎖死自己的聯想力。

　　他總算能看清自己的手，而這個世界……

　　眼睛所見之處便是死去的屍體、或是腐爛的血肉，本來無色無味的世界，像是賦予了眼睛視覺，讓嗅覺一併拾回似的，來自周遭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

　　曉安忍不住嘔吐，他吐了一地，本來剛下班的他就沒吃怎麼東西，現在倒是把最後僅剩的午餐殘骸連同胃酸一起送出去。

　　「好誇張……」

　　「千語不是才高中生嗎……」

　　根本無法想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或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曉安仔細觀察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才發現每一句都是千語——不同死法的千語。

　　這樣的屍體卻「井然有序」的排列著，至少留下屍體的人為曉安開闢了一條路出來，曉安沿著路走。

　　怪物的肚子裡倒是沒有什麼觸手怪物，反而寂靜的可怕，安靜到連腳步聲都清楚地傳到耳裡，曉安跟別西卜在看到這樣的景象後更加安靜，心裡更加沉重。

磕擦、磕擦、磕擦。

　　終於聽見另一個聲音，但似乎不是什麼多好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反覆戳某個東西，刺進去、轉一轉、又拔出來。

　　曉安嚥下口水，深呼吸，同時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似乎連別西卜都在緊張。

　　這麼說起來，從來想過把自己的心裡狀態給形容出來。

　　曉安頂多記得自己當時彷彿身處黑暗，在黑暗中一直尋找著那個人，徬徨無助而大聲哭泣。

　　但這個……

　　他又邁出步伐，謹慎地往前走。

　　隨著磕擦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明顯，曉安知道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越靠近聲音，周圍的屍體也越「新鮮」，腐爛的狀況越少。

　　直到手電筒先照到了一個背對自己的小女孩，而她——正是磕擦的來源。

　　只看清楚了一秒，曉安震驚到手中的別西卜差點掉到地上。

　　小女孩回過頭，臉上濺到了些許鮮血，那雙毫無生氣的雙眼即使看到曉安也沒有幾分驚恐，而她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千語的迷你版。小女孩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刀子，刀子上沾著幾個碎肉，還有鮮血沿著刀鋒低下。而她……坐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那個人的肚子早已被小女孩又捅又攪個稀巴爛。

　　但這個地方不是現實吧。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還有意識，嘴裡在呢喃著些什麼。

　　曉安瞇起眼睛，當他看得更仔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錯愕，因為他看清楚了那個被開腸剖肚的人。

　　「千語——！」曉安怒吼，但他的視線移到看似無害的小女孩身上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怎麼了？」小女孩站起身子，將整個身體轉向曉安，毫無情緒起伏的回答道。

　　「妳把千語怎麼了……」曉安的聲音在顫抖，他的情緒似乎來到一個臨界點。

　　「我是千語阿——」這個聲音沒有太多的感情，對曉安也不熟悉，而這個回答對曉安卻像萬箭穿心。

　　這個小千語，在對千語做的事情……不只是一次，而是一次次，反覆又不同的方式。

　　一個人要想殺了自己，卻沒有勇氣，而用了這麼多想像，在殺了自己上，是為了什麼？

　　他的雙手在顫抖。

　　「喂曉安……」別西卜小聲的呼喚著曉安的名字，試圖讓握著自己的人冷靜下來。

　　對別西卜而言，這個景象絕對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久，就有多少這個樣子的人，但對於曉安來說，絕對是一次都不想遇到的畫面。

　　「這就是千語的內心……」別西卜說著。

　　「那把槍會說話阿。」小千語看著那把槍，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可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起伏，說話也像是在讀稿一般。

　　「妳是千語嗎？」別西卜代替曉安問。

　　「對。」

　　「那妳身體下的人是誰？」別西卜又問。

　　小千語將視線移回我的身上，雖然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但我仍感覺的到她的表情是多麼平淡。

　　跟她對話的人，聲音聽起來好熟悉，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躺在這裡多久了，什麼時候可以死掉？為什麼我會有這裡的意識，又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痛？可是我知道我的肚子好像被這個人捅了很多下。

　　我應該要掙扎才對，我應該要做些什麼才對，可是為什麼卻會有這樣也好的想法？

　　聽說失血過多，也會漸漸失去知覺……我現在也是這樣嗎？

　　「曉安……」我用盡力氣，呼喚著，但聲音十分渺小，我不知道曉安在不在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依舊想見他……

　　我這可悲的人哪——

　　「千語？千語——！」曉安聽見千語微弱的聲音，他一把將小千語推開，趴在千語面前。

　　「為什麼要哭？」小千語歪著頭，但她沒打算做些什麼，而是呆呆看著曉安。

　　「曉安……？」

　　視線很模糊，只依稀看的見人影。

　　「我在……」

　　曉安的聲音依舊溫柔，除了溫柔之外還帶著些哭腔，我還能感覺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臉頰上，雖然感覺他的手似乎在顫抖，連我都扶不好了。

　　可是聽見他的聲音我卻有一陣安心感湧上心頭。

　　但是我知道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可以……殺了我嗎？」我勉強自己擠出應該不好看的笑容，畢竟我的嘴巴應該是血，其實我也不知道。

　　「……？」

　　曉安沉默。

　　「別西卜，你知道的對不對……」我不相信你們這些召喚獸不知道，至少如果是薩邁爾應該知道，是說，薩邁爾去哪了？

　　有點對不起薩邁爾，他跟我簽訂契約，而我現在卻自暴自棄。

　　別西卜猶豫了很久之後，才開口：「曉安。」

　　「怎麼了？」

　　「你要讓千語死掉，還是讓她苟延殘喘地活著……？」

　　一開口就問了這麼極端的選擇體，曉安一瞬間忘記了呼吸，再過幾秒之後，他眨了眨眼，看著手中的槍：「你說什麼……？」

　　「千語自己也說了，她的心靜也是這樣，你要實現她的願望，還是讓她苟延殘喘地活著？」別西卜又說了一次，他的聲音明顯有些焦躁，應該是因為他的同伴也救不回來了。

　　曉安似乎理解這句話的涵義，只是他還是無法相信，一個人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他看向一旁的小千語，又看向已經闔上雙眼，奄奄一息的千語。

　　你

　　＞把槍口對向了小千語。

　　＞把槍口對向了千語。

抱歉這篇很長，我真的找不到適合換下一章的地方ｑ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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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的抉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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