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瓜裡彷彿有一隻蜜蜂,四處尋找花蜜同時嗡嗡作響,可惜腦袋瓜裡面什麼都沒有。
走在上學路上,因為惡夢的關係,早上差點睡過頭,心中感到些許可惜,要是再晚一點我就能選擇請假,但沒辦法,家人是不允許我因為遲到就請假的。
假如真的不舒服的話⋯⋯他們多半也不會信。
呸呸呸,我又想到不好的事情了,我不要老是想到這些負面的事情好不好!
在心底唸了自己幾句,我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將目光移到薩麥爾的後腦勺,突然間原本是無頭蜜蜂的思緒有了個方向,赫然蹦出昨天在咖啡廳裡,曉安所說的話。
或許是被半夜的夢境影響,腦海裡的白霧逐漸凝聚變成羊角骷髏的模樣,就跟夢境裡的樣子如出一徹,雖然說僅僅是在腦海裡浮現,卻讓心底開始躁動起來。
「你有病,所以才會看到我們。」
「你平常都不承認薩麥爾的存在,怎麼現在就承認了呢?」
隨著話語在腦袋中迴盪,羊角骷髏的影像愈發巨大,黑色大窟窿直直的盯著自己,明明只是腦海中的畫面而已⋯⋯
現實中的千語失了魂一般呆站在原地,她雙眼空洞,視線對著雙腳卻找不到聚焦的點。腦海裡的羊角骷髏開始猖狂起來,從講著夢裡或曉安說過的話,變成自己生出一堆話語,彷彿腦海裡的這隻骷髏是有自我意識。
「你明明就在幸福的家庭裡面,有什麼資格憂鬱或是憂鬱?」
「你努力過了嗎?」
「像你這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這世界上有多少小孩子沒爸沒媽,他們就不會像你一樣一天到晚發神經。」
羊角骷髏說的話越來越尖酸刻薄,每一句都在指責或否定千語,儘管羊角骷髏的聲音在千語的腦袋瓜中是多麽尖銳刺耳,都無法傳到外面的世界。
千語回過神,試圖找其他目標去轉移注意力,當周遭都是成群結隊的人,卻沒有一個團體是可以讓千語插進去的。
這讓她更感覺自己孤立無援,而這一個感覺也傳達到腦海裡的東西,它的聲音更加尖銳,對著千語嘲諷:「想想看他們會說什麼?你想太多,都是你想太多,可愛的千語,為什麼你要想這麼多事情、為什麼你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呢?」
「我沒有⋯⋯我才沒有⋯⋯」千語垂下頭咕噥著,話音剛落,自己的影子蹦出了兩隻眼睛與她相望。
「啊⋯⋯!」千語愣了一下,本能地向後跳了一步,影子長出了眼睛以外也沒有其他變化,就這麼注視著千語。
單單只有影子長出眼睛的話,或許千語還能承受,但腦海裡又有羊角怪物的聲音,現實與腦袋瓜裡的世界彷彿產生了合作,對千語進行夾擊。
沒人理解自己,沒人發現自己被困在黑暗中,原本還有想抵抗的慾望逐漸縮小,心中默默地認同了怪物所說的話。
「是啊⋯⋯他們又看不到這些,這些⋯⋯全部都是我想太多⋯⋯」承認他們的存在,否認自己,這麽矛盾的話語都出自於千語的口,她只是愣愣地望著那對看起來無惡意的眼睛,愣愣的跟著怪物所說的話去說。但她雙手雙腳都在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影子也生出眼睛的關係,還是因為怪物的話一句句地刺進心底。
「千語!」薩麥爾的聲音傳來,牠快速的飛向千語,影子轉了個視線,注意到了薩麥爾的存在後,就消失了。
千語緩緩地回過頭,眼框中含滿淚水,一副要哭的感覺,她淚眼汪汪的瞳孔中寫著無盡的委屈與說不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可是當她看著薩麥爾的時候,腦袋又自動浮現出了:「你只有這時候才會想到薩麥爾。」
隨後無力感、罪惡感湧上心頭,腦中的思緒混亂起來,一邊指責自己,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邊認為自己沒有用。
面對薩麥爾的救援,她卻遲疑了。
默默又回到最初看到薩邁爾時的想法,薩麥爾就是自己的幻想,就是自己所創造出來的東西,它並不存在,自己只是在幻想這些來逃避現實。
「千語還好嗎?」薩麥爾擔憂地問道,牠用毛茸茸的手伸向千語蒼白的臉龐時,千語往後退了一步。
她無視了薩麥爾的存在,逕自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薩麥爾愣了愣,本以為是跟以前換了一個型態,便默默地跟在千語身後,但跟了一段時間後,便察覺到千語臉色只是越來越難看。
「千語、千語……」
薩麥爾緊張地呼喊著千語的名字,可千語寧願摀著自己胸口,壓抑自己的不舒服,也不願回應薩麥爾。
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可是從昨天到現在頂多只有提醒她年紀的問題啊——
薩麥爾在內心哀號,這問題當然沒辦法傳達到千語的心裡,薩麥爾只得在心底自我解答。或許千語正在試圖讓自己回歸正常,又或許把自己當成跟怪物同樣的存在,又或許千語把自己當成了她的產物?
直到千語走進教室,薩麥爾徹底地品嘗到被冷落被無視的感覺,但就是因為知道千語還看的到自己,該說佩服她的勇氣還是意志力,薩麥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悄悄的離開了這邊。
「反正現在的千語不需要我吧……」薩麥爾呢喃著,這句話可能是心底話,也可能是賭氣千語無視自己而說的話,但薩麥爾臉上沒有掛上笑容,反而難得的皺起眉頭。
搞了好久搞不定AI製圖
最後還是跑去用canva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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