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訂婚書生嘅出軌故事》 - 做我老婆好不好

今天我要向江柏琪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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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和江柏琪睡在一起，還要秘密地完成這樁事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被提早發現的話，驚喜便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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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江柏琪必定會答應求婚，對於求婚的形式沒有任何要求，但我想留一個美好回憶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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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都在上班擠出午膳時間來準備求婚，通通都是簡單但費時的工作。例如資料搜集、初步訂立結婚時間表和預算、選購求婚戒指、購買氣球、玫瑰花及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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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麻煩的是，我下班後要到Felix的家練習結他、到廢校視察環境，並在前一天去佈置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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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秋意漸濃的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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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江柏琪，我們初相識的廢校終於要拆卸重建了（這是事實），今天到那兒走一轉，懷緬一下過去，再去吃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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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提醒她穿得美一點，待會兒多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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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好阿，那麼要給她一小時準備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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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她，花一小時弄的坭水批盪是不是能媲美韓國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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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韓國的美容院都是向她偷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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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一個自信女孩。就看你變成一個韓妹過來，我待會兒要跟韓妹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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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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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會先到樓下排隊替她買黑糖珍珠鮮奶，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在廢校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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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間中約會時會分開出門，各自乘坐交通工具到目的地才見面。江柏琪說這樣約會的儀式感比較重一點。這種約會方式挺新鮮感，也正好給我一點時間準備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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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後，我除了購買黑糖珍珠鮮奶，還趕急地跑到快餐店購買炸雞，因為我打算高度還原過往跟她在廢校渡過平安夜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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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廢校的音樂室作最後檢查，星星燈、玻璃紙、氫氣球、結他、玫瑰花、求婚戒指通通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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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很感激今天沒有外來人士因廢校拆卸而特地來參觀，一切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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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開始西下，微昏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灑進音樂室，倒影被折射成幾截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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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些人認為廢校既荒涼又殘舊，可是我們在這裡相遇，也在廢校待了好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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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王子悉心灌溉的玫瑰使這片土地再也不一樣，頹垣敗瓦底下藏着的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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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重大的回憶即將在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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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生，我到咗廢校門口啦。」江柏琪致電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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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籃球場呀。」我在籃球場看着她越過圍欄，輕鬆踩住大閘的橫身鐵枝，三秒成功翻過大閘，帥氣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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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韓妹，請問你批盪批咗個半鐘，有咩分別呢？」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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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會無分別，你望真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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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哄近江柏琪的臉：「加咗少少眼影，閃閃吓，同埋多咗條眼線，都無乜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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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鮮有看見江柏琪化妝。氣息確有變得精神，於我而言卻實在沒有太大的分別，她本身已經是一個白皙又輪廓分明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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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咗陰影，搽咗唇膏，仲整咗曲髮。你地啲男人都係唔識野。」她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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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係韓國美容院勁啲，呢間手勢唔係好得。」我挪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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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做咩著到咁Formal？」江柏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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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了平日上班的白色恤衫及卡其色長褲（都是江柏琪買給我的）。她則穿了白色蕾絲上衣，配以淺灰色牛仔長褲。以她平日的懶傭衣著來說算是很正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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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相阿嘛。」我牽着她的手，到處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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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了六層樓梯到天台，挨撲在走廊的圍欄上面，吹著風欣賞廢校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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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唔記得，我地第一次見面，就係喺呢個籃球場。」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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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個傻仔見到我射籃球，係咁問我叫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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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陣時嘅你又酷又惡，驚死俾我知道你啲嘢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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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我一個人霸晒間學校，突然有個男仔衝出嚟，緊係驚，點知佢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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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係迫我同你分開走。直至平安夜，我地倒數完，你先第一次批準我送你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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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屋企窮，唔想俾你知道我住邊，驚會影響你對我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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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咪又酷又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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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個同屋企人關係唔好，令到我對世界好唔信任，亦都唔識同人相處，所以經常獨來獨往。我害怕被拒絕，所以寧願自己築起一幅牆對人，拒絕個世界先，咁樣就唔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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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續道：「經過同你長時間嘅相處先慢慢令到我性格變得開朗外向。係林書生你嘅耐性，令我相信呢個世界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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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得你咁諗，我從來都唔覺得自己係好人。」我從後抱住江柏琪：「多謝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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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要隨時間一步步去建立，我都好多謝你一直以來細心體貼嘅照顧。我知道無論出面有幾多風風雨雨，都仲有你呢個避風巷。我好幸運，因為我終於有一個溫暖嘅屋企可以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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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聽到所愛的女人把她的生命交給自己，也只有我有能力給予她所需要的，怎能不感動？除了我，有誰能為她肩負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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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分手總有千萬個理由；但當愛上一個人時，原來也能找到千萬個理由和對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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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廢校同以前一樣無變過，但我同你都改變咗好多。」我指的是因爲自己江柏琪而定下性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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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相處互動是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永遠是對等而公平，沒有誰能夠單方面影響誰。在我讓她變得外向樂觀的同時，她也讓我甘心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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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經歷成就了今天的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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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落音樂室行吓？」眼見時機正好的我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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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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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完各個課室後，我們緩緩散步至一樓，最後在音樂室的附近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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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柏琪單純的樣子，她完全沒發現到我打算求婚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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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求婚了，我心裡終於有緊張的實感，感受到心臟怦怦怦的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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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自己，深呼吸，不用緊張，江柏琪無論如何都會答應的，你只要用平常心好好表演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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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將會係我地最後一次嚟音樂室。」江柏琪有感地說：「真係有啲唔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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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嘅唔去，新嘅唔嚟。完結不過係另一個故事嘅開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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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進入了音樂室，看到了重現十年前的佈置，氣球散佈課室，像個浪漫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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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喜到處張望，問我：「點解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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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束玫瑰花送給她，接著拿起結他說：「我唱首歌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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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彈奏的星晴熟絡，亦沒有掉拍子，順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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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讓我的自我感覺良好，我從幼稚的中學生進化成一個成熟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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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姐你。」江柏琪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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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做我林書生嘅老婆好唔好？」我單膝跪下，將戒指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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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呀。」她掩嘴，點頭大笑：「我係咪要好Lady咁伸隻手指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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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倒是沒有流下感動的眼淚。我在想被求婚，好歹也感動哭一下。老實說，她的反應比我想像中來得更冷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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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小時候被欺凌、抑或和家人吵架無家可歸、甚至分手，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哭，她性格倔強的程度可不是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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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阿，快啲拎隻手指出嚟。」我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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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帶USB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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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阿，一句話把難得出現在我倆身上的浪漫氣氛破壞掉了，恢復了日常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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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你，係咪玩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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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她戴上戒指，尺寸也剛好，一切如我計劃的劇本發展，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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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怪得你今日叫我著靚啲。」江柏琪說：「早知我再著得Formal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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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咗你㗎啦。」我笑說，親親她的嘴，接著與她合照了好幾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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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琪問我：「點解你會同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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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囉。」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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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估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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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你估到就無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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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肚餓未？我地食火雞。」我把剛才購買的炸雞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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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江柏琪很窮，說平安夜沒有錢買火雞，所以去買了炸雞代替。然後炸雞的氣味充斥了整個房間，把我特地買的香薰蠟燭味道全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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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啦。」我們一人拿起一隻炸雞，碰「杯」慶祝：「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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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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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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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其實可以很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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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夠取代她的地位，至少未來在法律上只有她一人獨佔我「妻子」的一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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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老婆」就是如此神聖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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