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喵晃過花園後,從病房那一側往被封鎖的電梯門前進。她用大腿擋著一把在房間找到的獵刀——雖然這時間看見她的人,大概會直接被滅口。
她很隨意地往病房裡探頭。可惜病房空間實在太小,藏不住什麼東西,縮在簾幕後睡著的少女……應該是叫格林童話吧?還露出了一隻腳。
血喵放輕腳步,慢慢移動到格林童話那裡。她的腳上還堆了幾本書,大概是看到睡著了。
還真認真啊,她想。
她想在不會碰到格林童話的情況下盡可能把書移走。但她越拿越沒耐心,最後索性把格林童話手裡的書快速抽出,然後全部疊在鐵床上。
格林童話因此微微睜開了眼,但眼神還很困惑。直到她抬頭看見血喵手中閃著光芒的獵刀,她才意識到要發生什麼。
但在眼神轉為驚恐時,血喵已經不打算給格林童話尖叫的空間——一條血痕斜斜劃過脖頸,俐落地幫她斷了氣。
一下子就死了,讓血喵不甚滿意。但在這種時候也不能強求太多,如果讓格林童話發出聲音,後續會更難處理。她獨自笑了——竟然一開始就這麼順利,或許還可以多殺幾個。
她才不管什麼遊戲的規定,只是想享受血在利刃下流淌的感覺而已。
雖然「處刑」感覺太過倉促又不完整,但就結果來說,語玥還是慶幸有一個人犧牲。
她發現從病房通往盥洗室的走廊上,一堆雜物全被移開,牆上是個有些融入背景的小門。打開門後的世界更廣,稍低的溫度讓她有種已經在逃脫出口前的錯覺。
雖然還是晚上,但門後並不暗。左手邊是個被無數柱子撐起的小廣場,老舊的氣氛像是只會在新聞上出現的異國神殿遺跡。天花板上亮著幾盞日光燈,而右邊再往內走,則是通往更多的房間。
語玥第一個調查的,是靠門一側的石製洗手台。她轉開水龍頭,把水調得很小,但裡頭的褐色污漬似乎不肯被沖走,牢牢黏著內壁。空氣裡有種潮濕氣味,卻看不到積水的痕跡。包覆空間的石材看似古老,其實摸起來也是新的。
右側的門還沒辦法開……她只發現這些訊息,也不能說有多大進展。
快速探索一輪後,語玥回到剛進來的地方。為了不讓其他人也突然跑進來,她先前把門關上了,此時又輕輕拉開,小心沒讓它發出聲響。
但門外的腳步聲讓她暫停了動作,一團影子晃過走廊,明確地往盥洗室那一邊走去。那人手上似乎拿著東西,但空間實在太暗,語玥沒看清楚那是什麼。
她選擇往另一邊走,繞過圖書室回到個人房間。若是在這種時候光明正大跟蹤對方,只怕被當成殺人兇手。
在一片昏暗的情況下,走廊似乎變得更長。回到依然亮著燈的臥室、鎖上門,她終於可以安心的躺上床,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多快。連續兩天的戒備讓她覺得好累,再不休息不行了。
最後在墜入黑暗之前,她依稀又聽見那清楚的腳步。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呢……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只知道最後它停在自己的房間外,有節奏地敲響——
扣、扣、扣。
血喵讓格林童話斷氣後,先到廚房拿了瓶果汁,回房間喝掉當作休息。
這種時間人最多的,就在臥房了吧?她想,乾脆一間一間敲門,誰開就砍誰。用平常和善的臉向他們說話,應該就會放鬆警戒了。
於是她沒有猶豫,立刻從左側的房間開始。和她住隔壁的凌星語在今天下午被處刑,此時門牌上刻著的名字已經消失。格林童話……剛才已經死了,也沒必要再進她的房間。下一個是語玥,她現在好像不在,或已經睡著了。
空洞的敲門聲在走廊迴盪,其實聽起來有點詭異。
再來是……格萊斯?血喵對他不太熟悉,因為在大帽子底下的臉好像從來就是那副表情。目前為止他幾乎都是單獨行動,也看不出有沒有威脅性。
算了,不管那麼多。就試試吧!
血喵再次敲門,令她意外的是格萊斯很快來應門。他換下一身風格特殊的大外套,只穿著主辦方提供的衣服,不過給人的感覺依然不變——神秘而不可試探。
「什麼事?」他問血喵,臉上還是那樣微微的笑容。現在已是深夜,但他似乎還很清醒,像是早等著血喵過來。
「一天之內就死了兩個人,所以我有點害怕……想說和別人在一起,應該會比較有安全感。」她盡量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沒有移動把獵刀藏在背後的手。
但格萊斯不為所動,表情多了分刻意的好奇:「哦?是嗎?那,為什麼是到我的房間呢,最近的不是格林童話嗎?」他問血喵。
血喵到此才發現一個大問題——要是格萊斯再繼續問,遲早會發現她殺了格林童話。不妙,太不妙了……她很想馬上拿刀往格萊斯身上砍,但他好像也早有戒備,維持在可以有所反應的安全距離。
「嗯,為什麼不回答我呢?」他又出聲。「晚上累得糊塗了?還是……因為你殺了人,怕被發現?」
似乎察覺了血喵一瞬間凝住的表情,他勾起笑容,知道自己猜對了。
血喵快速地伸手,刀刃的反光晃過格萊斯眼前。因為早料到會有被攻擊的可能,他輕鬆地身子一轉,閃過攻擊。但血喵沒有就此罷休,一片刀光再次接近,卻都被格萊斯躲掉了。
格萊斯沒有主動前進,在血喵不間斷的攻擊中只能後退。眼見她已經一隻腳踏入房間,格萊斯終於亮出防身用的短劍,揮向血喵。她原本就在考慮放棄、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動作因分心而變慢,所以格萊斯的攻擊直直劃過胸口,留下一片紅色。
傷口沒有很深,但血喵往後跳,暫時和格萊斯拉開距離、調整好紊亂的呼吸。看血喵後退,格萊斯便也沒有要追擊的意思,一手拉著門把,想把門輕輕關上。
當房間裡射出的燈光剩下一半時,血喵又往前跨了幾步,逼近格萊斯。格萊斯被她突然的動作稍微嚇到,但依然很快做出了反應。
他低下身子,還來不及看準位置,往血喵身上便是一揮——
這次,是格萊斯賭贏了。短劍從血喵腹部橫切,噴濺出的大量鮮血,把格萊斯衣服的袖子染成紅色。
血喵雙眼睜大,痛楚讓她往後退,最後踉蹌跌坐在走廊上。格萊斯沒有多看她幾眼,只是緩緩把門閉上,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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