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38 | Penana

出來迎接劉詩的是蕭齊志，他細長的狐狸眼挑起，笑道：「總算來了，我們師父已經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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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劉詩跟在蕭齊志的後面，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打量廟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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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力不足，能讓你不受能力干擾的只有師父了。」蕭齊志領著劉詩經過中庭，來到正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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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在看到擺在廟裡的雕像時，雖然有意克制，但還是倒吸了一口氣，一雙好看的眼眸微微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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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只是看一眼雕像的眼睛，便有一股無名陰氣順著腳底板一路上滑到大腿處，劉詩被迫僵在原地不能動，因為那股陰氣在中途轉成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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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什麼，噴出的氣惹得劉詩寒毛直豎，就在劉詩快要陷進去時，蕭齊志突然開口，劉詩肩上的手倏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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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裡幹什麼？」蕭齊志見劉詩沒反應又重新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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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抱歉我沒聽清，可以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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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過來拿香拜拜，先跟主神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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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吼，這劉詩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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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我見見師父吧？這神我並不認識，可不能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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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志沒想到劉詩還挺有戒心，他摸摸鼻子，尷尬笑說：「那你等一會，不要亂跑。」說著就往內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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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直到看不見蕭齊志的背影才趕緊往中庭走，抬起頭看今天的月相，是上弦月不是滿月，那應該不是今天，劉詩心稍安，她走回正廳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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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蕭齊志從後門走出來，劉詩順著他往後面瞧，後面跟著一位面容憨厚，身穿長馬褂的壯年男子，他的一對招風耳尤為顯眼，此時他笑著朝劉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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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齊志介紹過來要改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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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來請你幫我關掉陰陽眼的。」劉詩一眼認出他就是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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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ㄚ頭過來。」薛兵走倒放線香的地方，取幾根香點燃，「先來拜一下主神，待會再幫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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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我好像沒見過，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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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景羅大天神，最初的神。」薛兵解釋的同時把香遞給劉詩，劉詩知道再推拖下去只會引起反效果，就沒再拒絕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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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兵跟蕭齊志也都拿著香站到神像前，薛兵站在最前面，蕭齊志和劉詩分別站在他的左右方後面一點的位置，然後劉詩便看見薛兵和蕭齊志異常虔誠地開始低聲對神像說話，比起他們的專注，劉詩就顯得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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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沒有話要跟眼前的神說的，劉詩隨處亂瞟的眼突然聚焦在眼前的神像上，從進來到現在她都還沒仔細觀察過神像，想著專注的兩人還要說上一段時間，劉詩便把注意力放在神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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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眼前的神像目測有七尺高，眼瞼微垂著，看起來既慈悲又威嚴，和其他神像給人的感覺一般無二，但大概差別就在眼前神像的額頭中間有一隻閉著的眼，而祂的腳下還踩著長條型有些起伏的東西，看著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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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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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氣音在劉詩右耳邊響起，驚得她往右邊一看，但什麼都沒有，彷彿剛才的聲音是劉詩看入迷所產生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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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薛兵和蕭齊志身上，發現他們還在說，雖然聲音依舊不大，是勉強能讓人聽清的音量，這次劉詩仔細聽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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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懇請梵景羅大天神降靈於世，破界而來，得償所願。懇請梵景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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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劉詩完全聽清他們口中在嘀咕什麼時，他們突然轉身面對她，逐一朝她靠近，劉詩條件反射後退一步，現在他們看她的眼神變得奇怪，有股瘋狂又勢在必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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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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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的鼓聲不知從何而起，震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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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快速轉身跨過門檻遠離正殿跑到中庭，不經意抬頭間看到掛在夜色中的那輪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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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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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倒吸一口氣，也不再往前跑，沒有其他原因，只是不知道從哪出現的林與堵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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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背受敵，這下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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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三對一是不是不公平了點？」劉詩輕扯出一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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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應她，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三人口中還在唸著口訣，也不知道是什麼咒，可以這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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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起來是有效的，畢竟磨人的鼓聲出現的越來越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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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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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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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已就位。」薛兵一瞬間到達劉詩面前，他單手扼住劉詩的脖頸，抬高用力掐住，劉詩呼吸被掠奪，眼前一黑近乎暈厥時，薛兵狠狠把劉詩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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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出奇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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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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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被摔出去的同時，放在口袋裡的黃龍玉戒滾落出來，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兩方同時注意到動靜，林與離滾落的玉戒最近，他提步過去，劉詩顧不得手心膝蓋傳來的痛楚，手腳並用在林與的手觸到玉戒前撲上去，玉戒穩穩回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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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睨一眼劉詩，扯住她的頭髮，抬手就是一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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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力量畢竟懸殊，劉詩反抗不成，又埃了一掌，她都能嘗到血腥的味道，她趴在地上思緒渙散間，依稀聽到幾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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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死了，要活祭品。」薛兵已經在畫陣法，他難聽如刮痧紙的聲音冷冷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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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需要血，多點沒關係。」林與絲毫沒將薛兵的話當回事，他緩步靠近拼命爬離他的劉詩的腳踝，用力一拉又把劉詩辛苦拉出的距離歸零，「嗯？不是不怕嗎？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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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抽出一把軍刀，在劉詩臉上劃拉幾下，劉詩沒有力氣反抗，只是隱約察覺到握在手中的玉戒在發燙，林與打量劉詩的狀態，他眸光閃過暴戾，刀換個方向就要劉詩的腰腹去，劉詩瞠大雙眼，可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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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意料之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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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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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的悲鳴聲貫穿所有人的耳磨，迫使所有人停下所有動作雙手摀著耳朵，劉詩愣愣地看著轉瞬間變化極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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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鳴叫聽起來是在空曠的地方，像是穿越亙古的時空而來，既空靈又淒涼。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1Sth7d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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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的霧隨著鳥鳴聲覆蓋整間廟宇，不僅遮擋住所有人的視線，也很好的隔絕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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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劉詩的錯覺，她好像在白霧中看到一抹紅棕色一掠而過，劉詩沒有多加思考已然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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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左拐右繞的，等再也看不到那抹身影，劉詩才不得不承認她好像追丟了，站在原地躊躇間，一道清冷卻帶著不刻意嫵媚的嗓音從後方柔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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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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