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斯娜•杜柏森,修羅界的王女。」颯特說道,替她回話時揉著她的肩像在安慰,「為了幫她躲過底下那些人,我給了她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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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此世竟然是由君相助?啊咧咧~修羅?」斐伊在空中翻了一圈,伸著纖長的手指數數,感歎地說:「……啊——原來已到約定的時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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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時間?」德斯娜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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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對颯特說:「修羅的壽命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果然是魔女,合著看看現在君那些人的舉動,算的時間真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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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都不是我的人了。」颯特說:「攪局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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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不以為然的應了聲,又湊近德斯娜,說:「無妨,吾可以多創分身保護汝。」語畢繞著她轉悠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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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做的事。」颯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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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身體大不如前了。吾的魔力倒是能讓君馬上恢復,要將吾領回去嗎?」斐伊說著,嘟囔:「不然還打算喝魔……德斯娜的血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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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聞言一僵,像做了虧心事般,臉就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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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百多年不見了,但是斐伊從第一眼看到颯特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他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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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看了一眼臉紅紅的德斯娜,覺得這一世的她脆弱不堪。這一世的一切條件都齊全了,即使命運脫序,但只要這倆人的軌跡相交,鑄劍者的歸來也將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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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畢竟是血族的事情。斐伊只能希望自己的主人不要再像前一世那樣搭上自己的命,或是把命送給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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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你拿回,我就不得不暴露身份了。」颯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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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讓君底下的人學乖順些。」斐伊支著腰又翻飛一圈,不耐煩地說:「就那個身份有甚麼好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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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做會增加不安定的因素,激化大貴族。」颯特說:「要知道他們可是曾經想做一個跟我同樣的存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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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吾曾見過,就是個拴在黑棺的美麗傀儡,那次吾打個哈欠就替你轟平了,君何患?」斐伊回憶起那次葛洛里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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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賽程的首日,裁判座上坐席上多坐了一位少年。他雖如薩麥爾般有著墨髮赤瞳,容貌卻極為陰柔且神情空洞,只到肩膀的短髮耷拉在灰紫的衣衫上,如同一個缺少靈魂的秀麗傀儡。而這位少年也僅在首日出現,其餘的日子,他的氣息也只能從高樓上的一副黑棺中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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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祂一個不爽自己的地方有具屍體就轟平了那座樓,也沒人敢計較。在那之後,樓台建成高級觀望台,颯特沒再列席裁判位置,也不曾在競技的日子看祂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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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責怪般的瞪了他一會,洩氣般的撒手搖頭,說:「君打算瞞多久?彼不可能永遠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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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等!」德斯娜突然高舉雙手叫道,彷彿不這樣做的話只會再次被兩人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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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被她的舉動嚇得往後飛,驚呼:「喔呀!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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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她說著眉頭輕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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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半決賽圈的選手已經開始對壘,跨種族戰鬥用的自然不是一般兵器,結界內的對戰場地塵土飛揚,碰撞聲轟隆作響。觀眾的吆喝聲和觀望台的靜默恰恰成了對比,遙想已逾千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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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悠然自得地腳尖輕踮在椅上,娓娓說來:「返祖現象說得是具備始祖特性之人,可以是性格、喜好、外表或力量中的某項。雖然這歷史上,汝眼前的人是返祖的第一人,但是可曾細想當中的細節?——返祖特質,可不曾包含記憶。」祂聲音轉細,別具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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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斯卡雷特不是返祖現象,是始祖轉生。」祂輕輕一躍又跳到椅背上,說得輕描淡寫,「幾千年間,他醞釀的靈魂找回意識、記憶、力量,凝神聚形,帶著一切從遠古年代而來的東西轉生而來——尋回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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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只是垂眼不發一語,這幾百年間一直都在同一條船上的他,對此心知肚明。而颯特的沉默,好比默認這一切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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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過後,德斯娜顫聲說:「阿颯是…阿薩……薩麥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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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談及的種種、曾經糾結的晦澀都因為斐伊的話而漸漸明朗。颯特說過的那些話,以前聽著似别有用心的隱瞞,現在想來猶是難以言喻的意有所指。她欲言又止於唇端,莫名的陌生和疏離像無形的觸手般蔓延,他的一切亦複雜糾結得宛如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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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的手伸向她,將要撫上她的臉龐之際,焦慮和矛盾驅使她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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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阻止她般,斐伊繞到她身後,在她耳邊緩緩地說:「阿薩要找的便是汝——吾之鑄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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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轉頭迎上祂臉上和暖的笑意,似在看著一個熟悉的故人。然而,斐伊跟颯特不一樣,沒有給她喘息和消化的時間,一言一語都讓她覺得腦海的思緒交錯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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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伊將她輕輕推向颯特,並說:「於此魔間,唯有吾等絕對不會背叛汝。」語畢,祂眼睛瞄向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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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一個踉蹌撲進了颯特的懷裡,回頭一看,斐伊的身影已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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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敢跟我用同一個觀望台!」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uGeQ4d6D
「啊不!大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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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走廊傳來叫嚷,接著咯嚓一聲,門就打開了。一個氣勢汹汹的男人走進,松柏色的短髮,髮梢帶紫,身上穿著的燼色西服筆挺,鈕扣上綴著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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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撞進房間,更是一臉憤然,對於自己專用的觀望台被別人使用感到非常不悅。然而,那惱怒的表情在看到房內的人後,馬上就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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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抬眼一個睨視,未等那男人有所反應,跟在他身後的守衛就嚇得跪倒在地,連聲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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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敬愛的太、太子殿下……小的該死,實在無法阻止不了盛怒的侯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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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怒目瞪向守衛,指著他罵道:「區區侍者還敢亂說話!」他將守衛從地上抓起,威脅道:「記好你現在是替誰辦事,我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你腦袋搬家,蠢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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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蓮突然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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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的怒目轉向站在門邊的蓮,他沒有放開揪著別人的手,更反唇相譏:「你也配命令我?區區後裔,還想替侍者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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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蓮嘆了口氣,明顯只是不喜歡這個人大吵大鬧,他又淡淡的開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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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狂妄一笑,甩開了那守衛,只見守衛怕得只敢跪在地上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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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憤恨的眼神緊盯蓮,說:「連命令的能力也沒有,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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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上冒起血霧,才剛指向蓮,手就馬上少了一截。斷截的手掌落到地上之際,蓮的武士刀已經重新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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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怕得失聲顫抖,瞳孔不斷在四人之間游離,卻不知該向求助。他不期然對上了蓮的眼睛,連滾帶爬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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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驚恐的目光中,映出了蓮冷淡至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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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為執吏,想打狗也要看主人。」蓮說道,語調不帶任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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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聲細細的脆響,是瓷杯重新放回碟上的聲音。原來是颯特不知何時已經和德斯娜坐下悠閒地喝茶,一個看鬧劇,一個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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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颯特輕笑一聲,說:「西爾弗侯爵,你得向我的執政官道謝,他可是在提醒你呢~」他瞇著眼睛笑得和顏悅色,看著狼狽地將手腕接回去的西爾弗,說:「否則,下次再掉的東西或許就接不回了——你最愛的腦袋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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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時的語氣輕緩得像在開玩笑,可誰都知道,太子殿下最擅長笑著殺人,享受殺戮的快感。他說出的這些話,自然是在嚴厲地諷刺,且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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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凝結,德斯娜卻輕輕喚道:「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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