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幾天後,母親讓玉涵準備去上學,畢竟把她關在家裡還不如讓她出門,當然母親也問過玉涵,但結果可想而知,玉涵什麼都沒說回到房間。
學校與家的距離甚遠,玉涵必須早起搭乘公車,這短短的一小時路程是玉涵感覺最放鬆的時候,望著車窗外的行人與車子,庸庸碌碌,就像她一樣。
其實玉涵不喜歡上學,不說話的她在班上顯得突兀,尤其班上的同學都是女生,要打入女孩子的小團體極為困難,而玉涵也不想攪和女孩們的勾心鬥角,只是在一旁冷漠的看著她們互相殘殺。但安靜的旁觀者終究變成受害者,沒有人會幫她。
「欸她怎麼還敢來啊……」
「聽說她在家裡燒炭自殺,結果沒成功還送醫被救回來。」
「真的假的,要是我才沒臉來上課。」
「靠北喔,說不定她是故意的,好讓別人同情她。」
「幹也太婊了吧,真的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女孩們的談話不該是優美的嗎,怎麼會如此歹毒呢?玉涵心想,反正回到學校來她也只是成為別人笑柄,何必花錢上這個學呢,坐在位子上陷入沉思的玉涵還不瞭解她即將遇到的惡夢。
「聽說妳燒炭自殺喔?可憐啊。」隨著不客氣的嘲弄,玉涵回過神正視圍在她位子旁的女生。
她叫做張宇榕,留著染燙過度的黑髮,看起來毛毛躁躁的,明明已經是高中生卻表現出不符合年齡的行為。
玉涵的沉默又燃起了張宇榕不滿,「我看妳是欠欺負,死破麻,妳今天不用急著回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張宇榕利用自己是衛生股長的身份使喚玉涵清掃班級掃區裡最臭的廁所,讓她跟自己的姊妹一起,除了欺負玉涵當消遣外,還能順便向導師打小報告,在師長面前一副乖乖樣,在玉涵面前又一張臉。
說完話的張宇榕囂張的揚長而去,她身邊的女生就像訓練有素的哈巴狗跟在身後,聚集在教室的一角,時不時還能聽見各種刺耳的嘲諷。
*
在放學鐘響前,玉涵腦裡想了無數個逃跑方案,但不管是哪個下場都很淒慘,她也有想過去告訴班導,但比起不說話的玉涵來說,老師更喜歡張宇榕。
所以,玉涵不打算跑了,如果要反擊的話還是帶上美工刀這種可以反擊的東西比較好,說不定還能夠把張宇榕那群女生嚇跑,想到這,玉涵默默將放在筆袋裡的美工刀放進制服裙子的口袋。
鈴聲一響,玉涵先將自己的錢包跟手機都放進她事先縫好的安全褲夾層裡,之前就有過幾次手機跟錢包被她們拿走經驗。
「林玉涵,掃廁所了啊。」張宇榕笑著,班上的人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卻也沒半個人伸出援手或講句話,任憑張宇榕欺負她,因為不這麼做,或許下個目標就是自己,得過且過吧。
玉涵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不過表情卻是表現的很明顯,除了憤怒外更多的是緊張。
而玉涵掃區是在與教室緊鄰的立體停車場的廁所,會有不少學生為了躲老師而選擇下課時間溜到這來抽菸,把這裡搞得烏煙瘴氣外,還有許多人會在小小的廁所間裡刻字寫字,除非是很急,否則沒有老師會來上廁所,意外成了張宇榕欺負玉涵的天堂。
玉涵一走到狹小的廁所,張宇榕冷不防地推倒她,「不是要去死嗎?還敢活著回來啊?」濃厚的尿騷味入鼻,玉涵忍著噁心站了起來。
「幹你娘死啞巴,聽說妳爸也是自殺喔?」張宇榕不知是從哪裡獲得的消息,醜陋的笑著,連身邊的嘍囉也跟著笑。
「欸真的假的?」
「妳怎麼知道的?」
「就她之前自殺鬧到學校知道,媽咪問我知不知道原因,她可能以為我們很好吧,然後媽咪就說破麻她爸也是自殺,怎麼死的不知道,不過你們家都喜歡自殺嗎?」話鋒一轉,又開始嘲諷玉涵。
張宇榕所說的媽咪是班導,入學時就說著大家就像她孩子一樣,而她就像媽媽,讓大家叫她媽咪。高二轉過來的玉涵早就看清楚這個所謂的「媽咪」有多麼愚蠢,空有樣子而已,反正玉涵也不說話,這聲媽咪還是留給其他諂媚的人叫吧。
張宇榕發現玉涵的憤怒眼神,便道:「看三小,還不趕快去掃妳的馬桶。」
玉涵默默的轉過身,走到最後面的工具間拿水管跟掃把,趁著她們走出廁所時把藏在裙子裡的美工刀拿出來,緩緩地將鋒利的刀刃推出,快速轉身跑向張宇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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