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傾堂教主!”一名黑衣人從遠處跑了過來,他找了傾堂很久,在寢室沒見著他以為他出去了,弟子又說他還在宅內,於是又到處找了一番,最後才在宅內的大花園子的一棵樹下找到他。
傾堂背靠著大樹幹面向小池塘,對黑衣人的交換不給於答應。黑衣人只看得見他的背影,黑色鬥篷把他的臉給遮住了,一動不動的。
難道是在想什麽事嗎?傾堂教主只有在認真想事情的時候心無旁騖,完全沈浸於自己的世界。
“傾堂教主?”黑衣人小聲喚道,一方面又擔心打擾到他想事情,待他走過去,在看見傾堂的時候話語微頓了一下,他沒想到傾堂正在睡覺。
額……該不該叫醒?
就在滿腦子糾結猶豫的時候,傾堂仿佛知道有人來了一般緩緩睜眼,睨了黑衣人一眼,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形態甚是迷人萬分,“怎麽?我爹讓你來找我?”
自從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個星期,但傾玄對他看得森嚴,似乎下定決心要讓他重新學習做人,回歸正道,先是每天盯著他習武,再來是處理教里的事情,然後是管些商,偶爾與長老們商議怎麽除掉幾個不起眼的門派的事情。
今天傾玄正好有事外出,傾堂樂得自在,哪有堂堂一個教主被管這個管那個的,弟子們都笑話他了,甚至下屬們也紛紛給予憐憫。趁傾玄不在,傾堂就逃到大花園子去睡午覺了,沒想才剛睡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又被叫醒了。
“不是的。”說話的黑衣人是傾堂的右護法,林書韓,他拱了拱手,“傾堂教主,您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傾堂挑了挑眉,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問,“……什麽事情?”
林書韓看了傾堂一眼說,“是調查閻羅教教主一事。”
“噢差點忘了。”聽見‘閻羅教教主’,傾堂驟然清醒了不少,忙問,“怎麽樣?”雖然兩教是死對頭,同時也是‘同盟’關系,但彼此對互相的事情也不了解,都只是略知一二。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他傾堂就是懶得去深入了解對方的情況。
以前的他只覺得要是真碰上了大不了就打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會兒見到嚴子然,突然就覺得一見傾心,只差個再見傾情了。
“閻羅教教主,嚴子然比您早一年當任教主……”林書韓大致說了一遍,反正就是些有的沒的,就是百姓間傳的消息,不問還真不知,一問之下百姓知道的事情要比他們多了。
“我說你到哪里探聽到的?”
林書韓頓了一頓,“茶樓酒館。”
傾堂摸摸尖削的下巴,“他怎麽當上的教主?”聽了那麽多,他想起這個問題。教主通常會把位置留給自己的孩子或極其鐘愛的弟子下屬,就像皇帝那般。以他淺淺所知,閻羅教上任教主膝下有三子,鐘愛的弟子也很多,怎麽偏偏就是他了。
“因為武功高超還是長得漂亮?”傾堂不僅感嘆,“美人啊,果然是禍水。”
林書韓並沒有對傾堂的胡言亂語表示什麽,只是照著問題回答,“回教主,閻羅教上任教主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閑;二兒子武力高強擅長用藥;小兒子學富五車甚愛樂器。教主一位毫無疑問是由二兒子接下,但就在接位的兩個月前不知何故武力全廢,因為大受打擊而選擇跳崖自盡。”
話還未說完就被傾堂打斷,傾堂打量了他一眼,好奇的問,“這麽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也沒聽誰提過,你到底去的哪家酒樓?”他雖然不關心這些,但畢竟是那麽大的一個教,发生這種事總會知道,但事情並沒有沸沸揚揚的傳開想當然是被極力壓蓋下來了。
林書韓面色有些尷尬,選擇了避開傾堂的問題繼續說,“有傳言說是嚴子然所為,但找不到證據是他所為只好不了了之。而當時上任閻羅教教主幾個鐘愛的弟子不知是什麽原因紛紛不敢當任,最後一番折騰後由嚴子然上任。”
“嘖嘖嘖……”傾堂搖頭,眼睛瞇了瞇望向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麽,“都說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上次與他交手就能看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過缺點就是沒耐性了點。”
“要是再有耐性就不止是要稱霸武林了,說不定都在覬覦皇位要稱霸天下了。”林書韓接口。
傾堂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又移到林書韓身上,“所以說你去的是哪一家酒樓?”
林書韓怔了怔,他以為傾堂已經忘了,沒想到又在追問,只好如實回答,“寧春樓……”
聽罷,傾堂眉頭一挑,嘴角的壞笑顯而易見,“啊,是青樓啊……”他故作深沈的點頭,火熱的目光來回打量他,“看不出啊,你竟然是會去那種地方的人。”
“回傾堂教主,屬下純粹是打聽消息,並無其他。”他頓了頓,又補充,“青樓的小道消息較多,而且……”
“你一個人去?”傾堂不打算聽他說完,“小禾呢?”
“回教主,屬下正是跟書禾一起……”
話音剛落,遠處就跑來了一個同樣也是黑衣的少年,唇紅齒白笑吟吟的,給人一種活潑可愛的感覺。他站在林書韓身邊,模樣竟然跟林書韓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
“參見教主!”
來人正是林書韓的孿生弟弟,林書禾,也是傾堂的左護法。
兩人光看外表是一模一樣的,就連身高也不差一毫,但只要一開口說話就能輕易辨認。林書禾活潑可愛,相對的林書韓就較沈著冷靜。
“嗯?小禾,你怎麽現在才出現?”傾堂轉頭看他,啊,要不是書禾有個哥哥的話早就被自己吃幹抹凈了。
林書禾笑了笑,“回教主,屬下剛從師尊那里過來。”他笑得天真無害,讓人忍不住想要撲倒,“師尊正在暴怒呢,說是傾堂教主您又趁機偷懶了,現在正趕過來找您了。”
傾堂楞了一會,看林書禾這幅表情他沒想到他說出的東西如此駭人,他霍地站起身,拍了拍林書禾的肩膀,嘴角抽了抽,“小禾你……很棒。”
“多謝傾堂教主誇獎。”林書禾笑得燦爛。
不過,以傾堂的性格來說,逮到機會休息就不會放過,他朝圍墻走去,給了林書韓兩兄弟一個眼神,“還不快跟來。”
兩人對看一眼,林書禾呵呵一笑,眨了眨眼轉身就跟傾堂跑了過去。林書韓總不會一個人留下,要是師尊看見了就是自己被盤問了。
畢竟是門派的宅子,暗藏了不少陷阱,而且圍墻也不低。但他傾堂是誰,區區這些怎能成為他的阻礙,他輕功極好,避開他熟悉不過的陷阱,輕而易舉的翻墻出去。
他一下到地,後面也緊隨著傳來兩聲落地的聲音。
“傾堂教主,我們要去哪呢?”能夠出來的林書禾似乎很興奮,他平時出來都是有事所托,難得一次出來是不帶任務的。
“嗯……去京城吧,那里市集還開著呢。”他們這里的市集只在特定時間才營業,不像京城從早到晚都有,“然後再去用膳。”
“好好,傾堂教主說的是。”
三人心情都不錯,大搖大擺的來到京城,殊不知百姓一見三人帶劍的帶劍,一身黑衣,還有個帶鬥篷的,就連孩子見了都會避開,這一看都得昏了,是魔神教的來了。
三人並沒理會周遭的目光,到處晃來晃去,最後傾堂停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雙眼盯著攤上的一個紅翡翠。
那是一條血紅色的翡翠鏈子,紅得通透,色澤晶瑩,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多瞧兩眼。這翡翠,傾堂一見就想起了那冷傲的美人,“因美而敬,因愛而懼。”他低聲念道,想到嚴子然那雪白的肌膚襯起這鮮紅色的翡翠,肯定很好看。
這紅色啊,就如他一樣鮮艷奪目,但拒人千里,還帶著危險的神秘,有毒。
攤子的小販嚇得臉色蒼白,眼睜睜的看著傾堂把玩著昂貴的翡翠鏈子卻不敢吱一聲。
“這怎麽賣?”良久,傾堂才緩緩開口,“我買了。”
林書禾湊前去看,小聲說,“傾堂教主,這個好像不適合你……”
旁邊聽見的林書韓點點頭附和。
傾堂額角跳動,斜眼瞪了過去,咬牙道,“我又不是給我自己買的。”他收回目光,又看了那攤子小販略帶煩躁的問,“賣不賣?不賣我就直接拿走。”
小販被氣勢凜凜的六對目光盯著嚇得不敢回答。
“嘖……”傾堂嘖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他從衣襟里拿出幾個碎銀子扔在攤子上就拿著鏈子帶人離開。
人一走遠,小販這才舒了一口氣,如臨大敵一般冷汗直流。他任命的拿起碎銀,眼神有些悲痛,這幾個碎銀子還遠不及那紅翡翠的價格啊……
“教主,這是送給誰的啊?您什麽時候有了心上人,我們怎麽不知道。”他倆經常跟著傾堂入出,就連傾堂到迎月樓去時他們也守在寢室外。
“是個美人。”傾堂不多泄露,笑得高深莫測。
林書禾撇撇嘴,默默的退了幾步走在林書韓身邊,壓低聲量問,“哥,你說教主難道喜歡上了迎月樓的肖霄了?”
“嗯,有可能……”
不管再小聲,傾堂還是聽得見,他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的回頭看交頭接耳的兩人道,“你倆想死了吧?”
兩人倏地正經起來,異口同聲的回答,“不想。”
傾堂這才回過頭去,“餓不餓?”
“餓。”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嗯,選個少人的茶館吧,餓扁了。”傾堂沿路走沿路找,偶爾停下來看攤子上賣些什麽。三人走在路上必然是通暢無阻,人群遠遠看見他們就閃得沒影了。
走了一段路,期間逛了好幾家店鋪,最後三人停在一家看起來挺有氣派的茶館,傾堂張望了一會兒,奇怪的問,“這里沒什麽人,好像不太好吃。”殊不知,他說的這家茶樓廚藝可是在這京城上鼎鼎有名的。
掌櫃一看到在門外的三人臉色就變了,心里叫苦連天,來一位還不夠現在……唉……
沒辦法,他總不能把人趕走,他的生意和命還要的啊。他趕緊賠上笑臉,討好似的接待三人。
靠近門邊有一桌人,一看見三人臉色也變得難看,大口扒拉著飯想要趕緊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林書禾一見,小聲的湊到林書韓耳邊問,“你看,他們臉色那麽難看,飯果然不好吃。”
林書韓看了一眼,嘴角有些抽搐,“應該不是這樣吧。”他看店內的裝潢豪氣,要是東西難吃的話哪里還有本錢去弄這些撐到現在。
傾堂絲毫不在意,滿意的四處張望,最後擡頭看樓上同樣也是待客用膳的地方,他瞇了瞇眼笑道,“我要坐上面。”
聽罷,掌櫃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慌張不安,忙說道,“客官,樓上和樓下其實相差無幾,我們這里還有雅間,客官可以到雅間,雅間說話比較方面,而且……”
傾堂也不理會他,闊步就走上了樓。兩兄弟一見也跟了上去,緊緊尾隨著他。
“客官!”掌櫃叫不住人,焦急得滿頭大汗,眼見人上到一半了於是也趕緊跟上,心里默念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教主,他為什麽不讓我們上樓?”林書禾瞥了後頭的掌櫃一眼,好奇的問。
“誰知……”踏上最後一個梯階,傾堂看著前方瞬間楞住了,甚至都忘了要往前走。
林書禾奇怪的從旁邊探頭,一看也是一楞,“傾堂教主……”
“是閻羅教教主……”林書韓接話。
沒錯,樓上只有一桌客人,一個身穿暗紅色鬥篷的人坐著,身邊還有幾個貌美的少年服侍,左右兩邊站著目露兇光的左右護法。
嚴子然顯然也看見他們了,但他不動聲色,空氣間燃氣一絲火藥味。他從那天回來後,有打聽到了傾堂的身份,知道他就是魔神教教主。
“我還以為掌櫃為什麽不讓我們上樓,原來是閻羅教教主也在啊。”傾堂楞了片刻很快回神,闊步朝他走去,他看了幾個衣服布料挺少的少年道,“不過,原來這茶樓竟也像那種地方,還提供這種服務?”
掌櫃眼見情況有些不妙,想要默默的往樓下走去,不料卻被林書禾发現,朝掌櫃勾了勾手指,不容置疑的。掌櫃眼見逃不了,也只好乖乖跟上,這要怪誰呢,要怪就怪老天捉弄人,竟讓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兩大邪派都出現在自己的店內,還好死不死的讓這兩個頭號敵人打了個照面。
“好久不見啊,閻羅教教主。”傾堂拉開嚴子然面前的椅子就坐下,“多日不見,你依然美得讓人不可置信。”一坐下,站在嚴子然身後的左右護衛同時拔尖護在了嚴子然跟前,幾個貌美的少年乖乖站在一旁不敢有所動作。
見狀,林書韓和林書禾也拔劍護主,兇狠的瞪了回去。
“少跟我套近乎。”嚴子然眼里的殺意起了幾分,手上瞬間出現暗器,隨時都有可能朝傾堂扔去。
傾堂絲毫不懼,“欸欸,別動不動就要殺人,你要知道,我跟你是同一類人,有時候身不由己。就好比一個薄薄的圍墻上放了一片木板,我們各站一頭,無論誰先把對方幹掉都會對自己不利。”
嚴子然冷冷道,“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的。馬上,趁我還沒出手給我滾開。”
傾堂呵呵一笑,“放心,我沒打算跟你同桌吃飯,我怕啊……”他站起身來,“我怕我看見美色連飯也忘了吃。”
話畢,‘咻’的一聲暗器掠過傾堂的耳邊,幾縷发絲跟著掉落。
傾堂揚起邪佞的笑,摸了摸短了一截的一小縷发絲,“怎麽,你等會兒是不是也要割发?我們來當結发夫夫?”
嚴子然氣紅了眼,瞬間拍桌而起,桌上的東西跟著一跳,眾人的心也跟著一跳,“你……”
“欸別氣,你這樣突然站起小心被自己面前的劍傷了啊。”嚴子然身後的左右護衛的劍就擋在他身前,要是一個激動不小心傷了那就冤了。
嚴子然握緊了拳頭,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呵,怎麽,這不正合你意。沒想到魔神教教主的惡劣羞辱人的方式倒是日漸提升了。”他最受不了傾堂這種耍嘴皮子的功夫。
“哎呀呀。”傾堂故作驚訝的說,“沒想到美人這麽惦記我,竟然向人打探我的消息。”傾堂知道當時的嚴子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必是從別處探聽來的。
嚴子然讓自己保持著理智,正想說些什麽,傾堂又開口,“好啦,吃飯的時候動怒對身體不好,吃吃,你繼續吃,我到別處吃去。”沒等幾個人疑惑,傾堂就轉身走到距離最靠近嚴子然的那一桌坐下,但經過服侍嚴子然的幾個少年身邊時又忍不住調戲一番,氣得嚴子然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林書韓和林書禾面面相覷,待坐下後才小聲問傾堂,“傾堂教主,原來您說的美人是他啊,他跟迎月樓里的那幾個小廝有何不同。”
“屬下也覺得他挺普通的。”
“你倆想死啊!?”傾堂拍了兩人的腦袋瓜,“他怎能跟迎月樓的小廝比?”
傾堂的音量有些大,引得一直注意他們的嚴子然側目,他從不讓下屬與自己共桌用膳,也從來沒有共桌吃飯的人,他認為,以他們的身份不配與自己平起平坐。
林書禾摸摸腦袋嘀咕,“要是讓師尊知道您喜歡別人家的小廝……而且還是敵對的閻羅教教主的小廝的話,師尊肯定會把您剁八段的。”
傾堂雙眸一瞇,“你說小廝?本座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小廝了?”
“咦,不是嗎?”林書禾看著林書韓,林書韓也是一臉‘不是嗎’的樣子。
傾堂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麽……”
“難道……”林書韓微微側頭看了後座的嚴子然一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林書禾猛然意識到什麽,倒吸了一口涼氣,努力壓低音量,“教主!不會吧,這……您要是讓師尊知道您喜歡敵對的閻羅教教主的話,我看師尊不止把您剁八塊,還會直接碎骨分屍了拿去喂狗。”
嚴子然雖然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但他們刻意壓低音量再加上旁邊幾個少年正阿諛奉承的服侍自己,婀娜多姿的形態讓他不得不轉移注意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
傾堂白了他們一眼,“你以為本座的眼光會認為一個小廝是美人?美人散发著‘我是美人’的氣質,你們竟然忽視掉了。”
林書禾傻笑一聲,“我們當然看得出美人是哪位,但想破頭也想不出為什麽呀……”他用手肘推了推林書韓,“你說是吧。”
“嗯。”
“那個……客官們,是不是要點菜了?”掌櫃瑟瑟发抖但還是鼓起勇氣的問。
“噢,那就點跟那一桌的一樣,分量來多點。”傾堂瞄了嚴子然桌上的菜色,雖然說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是什麽,但他還是想跟嚴子然點一樣的東西。
嚴子然睨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他在桌上放了幾個銀子,倏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但離開又要經過傾堂身邊,他確實萬分不想,但沒辦法,只好緊繃著一張臉過去。
傾堂笑嘻嘻的看著他,見嚴子然刻意避開自己的目光不禁笑得更歡了,他手一伸,就摸了嚴子然的手一把,然後——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傾堂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帶著一絲絲血的巴掌,他用的是內力,可想而知是多麽的痛了。
下一秒,嚴子然冷笑,轉身離開。
林書禾立刻拔劍準備去追,卻被傾堂叫住了。
傾堂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摸摸自己瞬間腫了整整兩倍的臉笑道,“美人的巴掌真是火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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