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王子 - 小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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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丑

Mr.Peacock 孔雀先生

Aug 18, 2020

385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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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遇見了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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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坐在無人觀眾席的第一排，最靠近舞台的那個座位。他抬頭看著小丑，舞台的光線散射在他臉上，晶瑩剔透的珍珠色瞳孔反射光線，清晰地映照出小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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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站在舞台上，穿著花俏的小丑服，臉上是經典的小丑妝，在他略顯乾癟的身板下，穿著有些斑駁的舊舞鞋，腳跟整齊地併攏，腳板向外打開，不多不少六十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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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正中央，僅一束聚光燈亮著，照向小丑，在聚光燈之外，黑暗無邊無際，如生物一般在扭動著。好似只要燈光一熄滅，小丑自己也會被捲入舞台後方，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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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二人就這麼對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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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氣息佈滿了整個空間，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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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個瞬間，小丑動了起來，一切如此自然，王子也一點都不驚訝，就像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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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出一條紅色絲巾，輕輕甩動，無數不同顏色的球掉了出來，它們在舞台上互相碰撞、彈跳、滾動，最後悉數滾入黑暗中，再也沒有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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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甩動紅色絲巾，這次掉出來的球在撞上地面之前，便緩緩停下，隨後飄了起來，圍繞在小丑身邊旋轉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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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一個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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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也飄了起來，他纖瘦的身軀輕盈地在各個小球上跳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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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單腳站上了一顆綠色圓球，緩緩抬起另一隻腳，雙手張開的同時扭轉身體，就像一隻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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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恢復站姿，踏上另一顆水藍色的圓球，蜷縮起身體，恍若尚未出世的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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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一顆又一顆，他在圓球上反覆跳躍，跳著不同的舞蹈，有些看起來十分歡樂，有些看起來孤獨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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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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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小丑從嘴裡吐出一顆血紅色的圓球，他靈巧地把弄圓球，讓它高高落下，再垂直彈起，他輕輕拋球，隨後用肩膀接住，血紅色的球在他的身軀上滾動，留下同樣血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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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雙手捧著紅球，仔細一看，那球還正在輕微脈動，就像有生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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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刻，掌聲響起，台下的王子緩緩拍手，一切如此自然，小丑一點也不驚訝，就像他們已經達成某種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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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消失了，一顆一顆，綠色的、藍色的、黃色的、橘色的⋯⋯最後，小丑手上捧著的紅球也消失了，他緩緩落到舞台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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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唯一的掌聲還在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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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美麗的星球上，有一座美麗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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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美麗城市的一個角落，有間美麗的咖啡廳，咖啡廳的玻璃被擦拭的晶瑩透亮，咖啡廳內部也是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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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某個不起眼的座位上，王子正坐在那，啜飲著咖啡，並翻閱手上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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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業者快報：知名馬戲團小丑失蹤，疑似是因為昨夜的表演沒有售出任何一張票。」這樣一行小字被放在報紙上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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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升學率提升。」「GDP提升。」「人民勞動意願增加。」「心理醫生建議學童選擇正確的志願。」類似這樣的各種訊息被寫成巨大而誇張字體，填滿了整張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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