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一種飲品,大概會是一杯手沖黑咖啡。沒有糖,也沒有牛奶,就那麼簡單,像一段未被打擾的爵士樂,靜靜在午後空氣中流淌。它不甜,也不溫柔,但不知為何,總有人願意坐下來,靜靜地,與它對望。
咖啡初入口的那一瞬,微苦,有點像某些話——那些說不出口的話,或者說,沒能說出口的。可若你願意花些時間,讓它與空氣一同冷卻,那苦澀的邊角,便會悄悄轉化成一種說不出的深意。那是一種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會浮現的味道。你明白的——就像一封藏在抽屜裏多年的信,終於被拆開那刻的遲疑與安靜。
我不是討人喜歡的那種飲品。也許太冷,也許太過安靜。不會讓人上癮,也不會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讓人留下深刻印象。但如果你有耐心,如果你懂得慢慢去體會味道之間的留白,那麼某個瞬間,你會發現一絲幾乎被遺忘的暖意。那不是熱烈,而是溫柔的殘光——藏得很深,卻一直都在。
我喜歡窩在昏黃燈光下的舊書店角落,坐在倫敦濕冷的午後霧氣裏,靜靜讀完一封泛黃的信。或者,在某本日記的最後一頁,寫下那些始終沒有寄出的句子。它們沒有目的地,但也不需要。
我不是烈酒,不會讓人醉得一塌糊塗;也不是汽水,不圖一時快感。我只是,那種在你覺得全世界都睡了的時候,還願意陪你醒着的存在。無聲,卻不走遠——像一段過場的旋律,在你腦海裏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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