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雖然我不知道大哥和妳怎麼認識的,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找妳。」
東燁琛索性將餐桌移至床邊,讓她用著餐點,而自己則緩緩訴說著:「他曾為了找尋妳的線索,跪在他人面前一天一夜,我們至今仍然不敢想像,像他那樣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向人下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曼兒又是誰?」
白漓不免開始有些激動,將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全數拋出,問:「你們當他兄弟那麼多年了,難道會不知道『曼兒』才是黎炎昊愛的女人?」
「事實上『曼兒』這個名稱也困擾了我們很多年。」
反觀東燁琛,卻顯得淡定了許多,倒向了椅背解釋道:「我們也很好奇為什麼僅僅兩個字,總能惹得向來沉著冷靜的大哥,一提及就失控?可,每當我們問起,大哥卻總是只說了句『一眼萬年』就沒了下文……他從未給過任何解釋、也從未透露『曼兒』與妳之間的關係。」
東燁琛的眼神相當認真,口裡更無半句假話,可,不知怎地竟惹得眼前人兒愈來愈慌張。
白漓彷彿在抗拒著什麼,不斷地反駁著:「你們又知道他口裡的『曼兒』會是我?說不定……他要找的人和我有些相像,他只是誤將我認成了她!」
「他對妳不一樣!我們看得出來,大哥他對妳完全不一樣。」
東燁琛搭著兩腿,抬頭對上那雙茫然的雙眸,一字一句地道:「大嫂,大哥從以前身邊就不缺自己送上門的女人,但有強烈潔癖的他,極度厭惡女性的觸碰……可是,一面對妳,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想要靠近妳的慾望,這一點,妳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不是嗎?」
白漓一愣,頓時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尷尬地低著頭、抿著唇,不發一語。
她確實比誰都要清楚黎炎昊曾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也比誰都更清楚那種氣味與觸覺間,強烈牽引的感覺。
「大哥本來昨晚就要走的,卻因為老症狀發作,而被我們強制留下,直到剛剛才提著手袋離開……」
東燁琛眼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有些刻意地說:「其實,他剛剛一直站在你房間門口,想和妳道別、順帶賠罪,可是,他似乎害怕和妳說再見,所以最後還是無聲無息的走掉了。」
果不其然,本還躊躇不決的白漓逐漸心軟,抿著紅唇、開口關心地道:「他得了什麼疾病?昨天一直聽見你們在隔壁房裡發出的聲音……」
「胃炎,他的胃不太好。」
東燁琛刻意加重了語氣,並嚴肅地道:「他長年為了工作而不按時吃飯,終於在幾年前引發了病死率極高的急性化膿性胃炎,雖然後來有即時搶救回來,在逐漸調養下恢復了健康,卻還是引起了併發症——慢性胃炎,只要情緒太過激動、不按時吃飯,就會像昨晚那樣突然倒下……」
白漓聽著聽著便是一陣沉默,不禁開始反省昨夜的自己是否太過絕情?
可,對於黎炎昊昨夜的作為,她心裡卻依然有著矛盾,總讓她想起那不堪入目的一過去。
東燁琛查覺到她心裡的那份糾結,便饒富興味地一笑,起身感嘆著:「說了這麼多,好像也沒有什麼用……畢竟,妳心裡已經有別人了,現在的大哥,不過個累贅罷了。」
白漓張著小口,緊張地表示:「他不是……」
「大嫂,大哥他生命裏的溫暖也就那麽多,全部給了妳,可妳卻要離開他,妳讓他怎麽再對別人笑?」東燁琛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認真地丟下了這句話震撼彈。
白漓的心波頓時將相被移到驚雷灌入,冷不丁地打中了她心口最軟的那塊肉。似夢似醒,竟成了一場綿延入骨,無論如何都避不開了。
隨後,東燁琛關上了房門,留下她獨自沉思。
或許,真已習慣了他的相伴,她難得煩惱了如此長的時間,腦袋就像被打上了混亂的繩結,怎麼也解套不了。
從白日到日落,又入了黑夜,白漓才決定依照羅傑對自己的教導,敞開心房與他聊聊,可,她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卻總是無人接聽。
無奈下的她也不知怎地,突然跑到他房門前,呆愣了好久,心裡一直想著見到了他,該說點什麼、又該怎麼解釋那場誤會!
最後,門雖開了,可走出房門的卻已不是那熟悉的身影——
黎炎昊真的就這樣從她身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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