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熙然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直盯著那雙藍色眼眸,沒有說半句話。眼裡直冒問號的小表情都被林宇逸看在眼底,像個無辜的小狗,挺可愛的,可愛的讓人止不住地想逗弄。
「昨天我明明說了等你來當我的鼓手啊,你不記得嗎?」林宇逸頓了頓,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喔你醉了,全都忘了。」
現在的小孩都怎麼回事,這小孩又是怎麼回事啊?!一天不懟他就渾身不對勁嗎?溫熙然捏了捏眉間,眼前漂亮好看的男孩他卻看到藍子宸的影子,想扁。長腿一邁往吧檯走,想著索性再來杯酒把他灌醉,再讓他甚麼都不記得算了。
還沒走遠,手腕就被一個極輕的力道捉住了,輕輕一掙就能掙開,但他卻沒有動作。「欸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氣上了?」溫熙然瞥了他扣著自己的手,冷淡地回了一句「白目」。被罵白目的林宇逸沒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但我前面沒開玩笑啊,今天鼓手的位子本來就在等著你。」
他邊跑邊拉著溫熙然的手就往駐唱台上帶,那瞬間酒吧的暖黃燈光全灑落在他身上,把好看的男孩籠罩在好看的暖光裡,一剎那溫熙然有些出神。
「你隨便打,我隨便唱。」林宇逸拉著還沒回過神的溫熙然到爵士鼓旁坐下,話語間全是少年的自信張揚,溫熙然卻一點也不懷疑,彷彿他聽過很多次他唱歌,能很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的實力。林宇逸笑著對他wink一下,口型對他說著3、2、1,然後對著開好的麥克風清了清嗓。
溫熙然點頭,眼底藏著淺淺的笑,指尖轉起鼓棒重擊四個八拍,彷彿是戰鬥前的戰鼓。「Everybody raises your hands!」少年乾淨卻帶點沙啞的聲線迴盪整個酒吧,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鼓聲突然變小,林宇逸有些沙啞的聲線切進。
『mmh I'm searching a place, trying to escape, finding my way
what did they say, what will they say
I don't wanna understand
yeah I don't give a shit, I don't give a fuck
I just run away』
鼓聲消失半個八拍,溫熙然把鼓棒丟起,在指尖上轉了三圈,然後驟然重擊,樂曲頓時來到最高潮。
*『I feel everything so wrong, everything has changed
how to make impossible to be possible
conquer all obstacles
how to fix my broken heart
mama if you gave me a chance
I would say......』
林宇逸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但溫熙然的鼓聲沒有停下,敲打得愈來愈快,然後——
『I would say I still love to rock』
整個酒吧炸起歡呼,林宇逸又重複一次副歌的地方,最後一句的歌詞也沒有改變。他把他埋起的真心在這個氛圍下大聲唱著,他一直都是這麼喜歡,喜歡著以他為中心的舞台,燈光撒在自己身上的每個瞬間。
一首即興不長,大概兩分半就唱得差不多了,駐唱時間也到了尾聲,他用一首失戀情歌當作結尾,沒有再理會群眾的encore。他低身收拾纏繞著的麥克風線和音響,也沒有注意到溫熙然看著他的複雜眼神,欲言又止。
「乾杯乾杯!」林宇逸點了一小杯粉紅色的水蜜桃調酒,剛剛唱得盡興,眼睛裡都發著光。「你打鼓好厲害啊,我隨便唱的你都能打得很炸場。」林宇逸開心地晃著小腦袋瓜,有點傻地對溫熙然比了個讚。溫熙然還是只有「嗯」的一聲,其實卻有些費力地壓著嘴角。
這人讚美別人的方式也,太傻了吧。
「而且你那個把鼓棒拋起來轉幾圈那個太帥了,我之前都只有在影片裡看過,從來沒看過真實的,帥逼。」林宇逸花式稱讚劈哩啪啦講了一堆,溫熙然終於憋不住笑「噗哧」一聲,總是冷淡的臉上增添幾分笑意,參雜著暖黃燈光顯得更帥了。
「好了別說了。」溫熙然連忙抬手阻止身旁還要再說的男孩。「真的很厲害的我沒說謊!」「好你沒說謊,但你再誇下去我就憋不住笑了。」林宇逸嘻嘻一笑,扮了個有些可愛的鬼臉。「憋不住就笑啊,憋著回家煮鱉啊。」溫熙然扶額,又是無奈一笑。
他上手捏了捏林宇逸的鬼臉,「所以說你答應嗎?」林宇逸口齒不清地問了個「答應什麼啊你放開」。「主唱,答應嗎?」他鬆了手上的力道,同時卻察覺對方身體似乎僵了一瞬。
林宇逸低垂著頭,臉上的笑意收斂,而溫熙然則是帶著永遠用不完的耐心注視著他,林宇逸便伸手擋住他的視線。「你別看我,我不行的。」男孩的聲音不再帶著調皮的笑,卻有些沉重又無奈。他輕握住林宇逸擋在他眼前的手,低沉的嗓音裡添了幾許溫柔,「你也很厲害,我沒說謊。」
林宇逸的視線從腳下的木頭地板轉到身側人的眸子裡,像是墜入一片無垠的溫柔汪洋,無意識地使人沉溺,使他有些出神。隨之他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卻是硬扯出來的慘淡,「你不懂的,有時候厲害也沒有用。」
「可是你喜歡,喜歡的就要去做。」溫熙然垂眸說著,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對方的手指。「你又知道我喜歡了?」溫熙然抬眼,眉間蹙起有些疑惑,「你不喜歡?」林宇逸頓時笑了出來,笑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有那麼好笑嗎,溫熙然仍舊疑惑著。
「我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固執,我們倆剛剛的對話都說些甚麼阿超好笑。」他撥了撥溫熙然前額瀏海,另一支手的指尖拂過他蹙起的眉,「別皺著,我沒事的。」
「不像。」林宇逸又是聽不懂地嗯?了一聲,這哥省話能再省點嗎乾脆用注音說算了。溫熙然不知道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的,輕嘆了口氣,「我說,你看著不像沒事。」
你只是很努力地偽裝著自己的真心。
林宇逸頓了頓,許久沒說話。溫熙然也不好多說甚麼,再說下去倒像是他逼著人家來當主唱,他又從皮外套的口袋裡掏出名片遞出,還有些侷促地道:「這張和昨天的不一樣。」說完他補了聲再見就離開,伴著藍色飛鳥的風鈴聲,消失於一片月色。
他摸了幾下手裡的深藍色名片,跟昨天的完全一樣啊哪裡不一樣了。
直到他隨手翻到背面,黑色奇異筆留著一串電話和Line的ID,俊秀的字跡寫著『想好立刻通知我』。
心底的陰霾掃去,他真心地笑了笑,想著這哥真是悶騷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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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個,歌詞隨便寫的,英文不是特別好文法也不好別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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