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坊間盡道:孟家有女初長成,養在香閨才遠播。一顧傾城百花消,驚鴻艷影仙墜凡。
有道是,蒼天不仁萬物為芻,饒是天生麗質之姿,也奈何不過蒲柳骨。孟家好女經不起風吹,長年深居閨閣,琴棋為師,詩文為友。閒時獨坐觀花悅詩,起興便素手挽弦,幽幽琴音可謂能醉倒一攬遊仙……
這些是說書嘴中的孟府千金。
我家小姐,平日最大的嗜好便是在晴日裡,讓人抬出她寶貝的藤椅,悠悠閒閒的往上一躺,愜意的瞇著眼睛,一手揉著瓜皮的毛,另一手也不閒著,慢悠悠折花。
忘了說,瓜皮是小姐養的貓。
反正那一朵比一朵還嬌豔可人的花兒,就敗在了小姐的辣水催花下,好似被蹂躪慘了橫陳在地,而小姐總是漫不經心道:「反正早晚都要謝的,我只是提前送他們一程罷了。」
然後撥了顆荔枝扔嘴裡,含糊說:「更何況,我在他們最美麗的時刻上路,說不定美美的下地府去,還能有機會拐個鬼差夫人玩玩,到時候還不是得託夢好好謝我。」
我看著小姐椅下那些支離破碎的花骨殘骸,恐怕比蜀道難還有些難度。
外頭總說小姐風雅,琴棋書畫樣樣精,可謂全京城未出閣少女典範。但跟在小姐身邊多年,著實也沒幾次見過小姐談詩論書,焚琴煮鶴倒是回回做,不吟詩,倒是總是說著糊裡糊塗不知所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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