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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舞台——如伊甸完滿

靈氳

Mar 17, 2025

1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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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拿到你的承諾，那我也差不多可以放心地上台了，走吧，我們上場吧！」而就在這時，夏伊小姐主動將話題抽離，並推著我們前去指定的位置，然後回過頭向我們使了一個眼神。

「待會見！」她說。

這時，劇院工作人員的廣播又再度響起：

「各位觀眾，表演即將開始，請盡速到您的位子就坐，並將手機關機或者靜音，感謝您的配合。並請所有工作人員就指定位置待機，謝謝。」

這聲廣播，也宣布著夏伊小姐的終章，即將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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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內，燈光逐漸變暗，像是不成文的默契一般，觀眾席上原本此起彼落的交談聲，也變得斷斷續續，然後漸漸地融入了昏暗的背景裡頭。夏伊小姐走上舞台，站在正中央，光線直射的地方。

她舉起麥克風，用輕鬆但又高雅的語調，一字一字慢慢說道：「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參與，夏伊先在這裡向各位表達我的謝意。」語畢，她深深的一鞠躬，「接下來，就請各位看倌，欣賞這位演員——夏伊的『葬禮』吧。」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的同時，燈光盡數熄滅，夏伊小姐無聲地走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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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全場鴉雀無聲後，布幕在漆黑之中拉開，無預警的，兩道聚光燈射向舞台，暗示著表演已正式開始。

而聚光燈所指向的地方，那特別搭建而成的布景亭台上，站著的人是巫姊，此刻的她仿佛真正的演藝人員一般，那氣場與夏伊小姐可說是旗鼓相當，我從未想過巫姊還有這樣的一面。

或許，我對這裡的人的了解，都太過淺薄了。

這時，旁白的聲音響起，那是道能使人感覺歷經滄桑、飽含歲月風霜的聲音，不過我對它卻感到有些熟悉，捋思了片刻……對了，是德老啊！原來德老是去當旁白了呀，難怪最近都沒甚麼看到他，想必應該是在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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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午後，雨歇虹現，美景如畫，但卻轉瞬間消失，沒入逐漸黑暗的天空，一如世上其他美好的事物，總是不長久。」

隨著德老沉穩低啞，又帶有些磁性的聲音落下，巫姊開始了她的表演。

當第一幕結束，劇中時間倒轉一年，回到巫姊所飾角色與「她」相遇那天——而她，就是夏伊小姐。

第二幕，場景轉換，夏伊小姐正式登台，雖然全場觀眾依舊悄然無聲，但能感覺得出來，那寂靜正是專注的象徵。

此刻觀眾們全都屏氣凝神的注視著夏伊小姐，深怕錯失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那怕是掠動髮絲、那怕是搖晃裙擺，他們都想將其烙印在心中。

夏伊小姐所飾演的角色，是一位身患絕症許久的女孩，已經住在醫院治療很長一段時間了，名字的話……就暫時稱她女孩吧。

「女孩每天醒來，都是苟延殘喘的一天，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漫長的死亡的瞬間。」

德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在天氣晴朗，身體狀況不錯的日子，女孩都會到醫院附近的一座公園透氣放風，公園裡有幾條小路分叉錯綜，路旁綠意盎然，微風徐徐，甚至有條造景小河流經，但女孩總喜歡走同樣的一條小徑，而在那條路線的盡頭，則有著一座人工池塘。

這天，是個一如往常但又為數不多的好時節，女孩沒有錯過的來到了公園散心，只是那天比以往多了個意外——下起了午後雷陣雨，但也因為這個意外，讓女孩日後的日子裡，又增添了許多預想不到的意外。

雨勢滂沱，來的促不及防，女孩無奈，只能以最快速度逃進公園中距離最近的涼亭內，心裡頭暗自祈禱這場大雨趕快過去。

「啊啊……完蛋，衣服濕掉了，怎麼辦呢……」在倉皇躲進涼亭後，女孩才意識到身上的衣服已被淋濕了不少。

「唉，只能希望它能在回去之前乾了，不燃如果被醫生看到的話，說不定又會被禁足一段時間了。」女孩輕聲嘆息，蜷起身軀縮在涼亭一角的椅子上。

「哇啊啊！——哪裡來這麼大的雨啊！！」

正當女孩為未來所剩無幾的自由感傷時，另一名年紀看起來比女孩稍大一些的少女頭頂著書包哇哇大叫的跑進了涼亭內來，沒來由的，女孩頓時覺得有一道無形的、包裹著女孩周圍的如同泡沫的牆壁被打碎了。

而少女在抱怨著的同時，將書包放在地上，並將鞋子連同襪子全都脫掉。

「雖然有用書包擋住了，所以衣服沒甚麼事，但鞋子跟襪子到底該怎麼辦啊……」少女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涼亭內還有另一個人。

「……」女孩悄悄抬起頭，透過因被雨打濕而垂下的瀏海與手臂間的縫隙，默默注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我要光著我的腳丫子在街……啊。」

少女的情緒就如同這天氣一樣變化快速，而正當她要忘情高歌時，她的眼角餘光終於瞥向了女孩。

「額……不好意思……我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其他人……」少女的臉龐快速發紅，就像是顆熟透的蘋果。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女孩用平穩的聲音回應，似乎是真的不怎麼在意，只是有點好奇的樣子。

雖然如此，但少女卻絲毫沒有感到這樣的情緒。

但也因此，她開始試圖拉近與女孩間的距離。

「那個……方便請問一下，你在這裡做甚麼嗎？」少女有些顫抖地問著。

「……等雨停。」依舊是沒有波瀾的聲線。

「哎呀，我也是欸，好巧喔！哈哈哈……」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

「……」女孩歪著頭，一臉「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甚麼？」的表情看向少女。

「……啊哈哈哈……」少女搔了搔頭，臉已經紅成了辣椒。

靜默，片刻間，只聽見格外清晰的雨聲忽遠忽近地傳來。

「……噗。」率先為這雨囈加入變化的，是女孩沒有忍住而流瀉吃的笑聲。

「噗……等等……不好意思。」女孩撇過頭去，極力壓抑著自己的笑聲，但這後發而至的笑意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無法擋住。

而少女在聽到女孩的笑聲後，情緒也著實放鬆了不少，於是她開始再次嘗試與女孩對話。

「那麼，我可以再問一次嗎？你在這裡的原因。」

女孩終於止住笑意，然後盯著少女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開口將事情過及她是附近醫院的病患的事告訴了少女。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其實你也不用裝作能同理我的樣子。」

「嗚呃，好冷淡啊，還以為已經和她拉近了一點距離了。」少女心想。

「那，如果沒有甚麼事的話，我要繼續坐在這邊等我的衣服乾了。」女孩說。

「啊……好吧，不過，如果要讓衣服乾的話，比起坐著讓身體擠在一起，不如站著，然後將四肢伸到最大比較好吧？」少女問著。

「……欸？！」

「這樣衣服和空氣的接觸面積比較大，衣服會乾得比較快吧。」

此時女孩心中像是觸電般的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一塊從前未曾注意地的盲區突然浮現在了意識之中。

「……為什麼我不會這樣想呢？」女孩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在心底問著自己。

這塊盲區對女孩來說就像是當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一切都是那樣的新鮮、充滿未知，但又是應該要熟悉的、似曾相識的，從前就該注意到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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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面試通知

#2 序——九樓十號辦事處

#3 遊樂園——初見樂園

#4 遊樂園——第一位客人

#5 遊樂園——夕陽西下

#6 家常菜——石沉大海

#7 家常菜——逢場作戲

#8 家常菜——餘溫

#9 戰場——新的一天

#10 戰場——虛擬現實

#11 戰場——死去的過程

#12 戰場——微醺？過後

#13 戰場——重新定義

#14 舞台——戲台女王

#15 舞台——終場表演

#16 舞台——似舊還新的劇本

#17 舞台——排演

#18 舞台——似夏花絢爛

#19 舞台——如伊甸完滿

#20 舞台——霓虹

#21 舞台——交錯的念想

#22 舞台——曲中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