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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舞台——排演

靈氳

Mar 16, 2025

3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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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不過，沒想到有一天能夠親耳聽到你開口說出這段故事啊。」

「畢竟再不說，以後恐怕是沒機會了。如何，故事有趣嗎？」

「有趣啊……等等，不對。不是說這件事本身很有趣，我的意思是……」

夏伊有些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便連忙想澄清，但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用詞來解釋。

「開玩笑的，我懂你的意思。」

「……真的嗎？那真是謝謝了。」

「不客氣。」

巫姊輕輕的莞爾一笑，那笑容僅僅是嘴角肌肉的微微作動，卻能傾國傾城，在見多識廣的夏伊心中掀起了驚滔駭浪——

——一種恬淡清居、無事閒遊的驚滔駭浪。

「……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看到你這樣的表情啊。」夏伊淡淡的說。

儘管她說的很小聲，但由於此刻兩人距離相當的近，所以還是被巫姊聽到了。

「……你甚麼意思？」

「沒甚麼，在說你現在很可愛呢。」

夏伊上半身倚在欄杆上，用一隻手撐著頭，並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看向巫姊。

「妳！……算了。」巫姊別過頭去。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還你剛剛那一個，不過……」

夏伊看著巫姊，停頓了一下。

「不過甚麼？」

「沒甚麼，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遇見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可以讓你傾訴這些事情的人，而不是我這種——一個快要死去的人。」

「……」

「答應我，好嗎？」

「嗯……我只能說……我盡量。」

「是嗎……沒關係，這樣就足夠了。」

對話到此結束，一切回歸沉默，而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依偎在一起看著夕陽西下，良久，直到最後一抹餘暉在地球的另一端升起……

直到……那被折射出的霓虹被星光取代，她們才自涼亭歸去，一路上，有蟲鳴、天河、寂靜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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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回來了啊！東西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喔。」

待到天色全暗，路燈已亮起一段時間後，巫姊和夏伊小姐才從屋外姍姍回到排練的場所。

「謝謝你，小履，不好意思這麼晚才回來。」

或許是看到我收拾演出用品到這個時間，也或許是單純晚歸，巫姊很直率地向我道了歉。

「不不，沒有的事。」

「我也要向你道歉，占用她太久時間啦，對不起！」

夏伊小姐則是在一旁用那一貫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插科打諢著

「妳又來……唉。」巫姊無奈地說。

嗯？怎麼感覺，她們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好像多了點，棉花糖般的味道？

算了，這應該只是我想多了吧。

「先別說這個了，這裡還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應該不用，差不多都整理好了。」

「是嗎……那好吧，時間也晚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好的，巫姊晚安。」

「嗯，晚安。」

「我也跟你說晚安喔，改天見！」

「呃，好的……改天見，夏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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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排演異常的順利，或許也是因為夏伊小姐幾乎每一次都有到場監督的關係，為了能專注在這最後一次的演出，也不曉得她是用了甚麼方式說服經紀公司讓她有這麼多額外的空閒時間。

「話說回來，您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時間來呢？夏伊小姐。」

終於有一天在排練的時候，我忍不住地問了。

「很簡單啊，翹出來的。」

「翹出來？！」

「是啊，你以為呢？」

「我以為您有和您的公司好好請假之類的。」

「怎麼可能，他們光是聽到我要做的這檔事就氣炸了，怎麼還會放我自由進出這裡呢！」

「那您現在的工作……」

「能推掉的都推掉，能延後的都延後。」

夏伊小姐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我竟無言以對。

「……」

「不要這樣看我嘛，雖然說我現在把工作延後和翹掉，但在這齣戲正式上演之前，我還是會把其他的工作都做完的。」

「真的會嗎……」

「麻煩多相信我一點好嗎？」

我原本只是小聲碎念，但沒想到還是被聽到了。

「啊哈哈哈……我當然是相信您的啦。」我只好趕緊打圓場過去。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雖然它可能有點奇怪。」

「哦？你這樣說我反而更有興趣了，可以啊，你問吧。」

「我的問題是，您之前在接受採訪時，關於曠世巨作的舉例，都是雙雙殞命的故事對吧？」

「是這樣沒錯。」

「但劇本到最後只會有一個人，這樣能符合您的期待嗎？」

「確實不太能，但……我總不能讓別人陪我一起赴死嘛，我又不是太宰治。」

「這麼說也是。」

「不過還有另外一點蠻重要的。」

夏伊小姐頓了一下，然後用帶點俏皮的語氣說道：

「這樣一來，真正的主角就會剩我一個嘛！」

「怎麼說呢？」這話說得太跳躍，讓我不大能理解夏伊小姐的意思。

「你想想，如果兩個主角都死去的話，在觀眾心裡，她們的重量會是相當的；但如果只有一個主角死亡的話，那整部作品的重量就會在他身上了。」

「所以，您希望的其實是……」

「沒錯，最偉大的演員。」

我想了下，確實，如果真如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茱麗葉那樣的劇情相同的話，觀眾會認為那是一部好作品、一部曠世巨作，但不一定會記得那部作品的演員。

反之，如果只有一個角色死亡的話，它就會被銘記在心，有時候，甚至是被天人永隔的兩方都會深刻的烙印在觀眾們的心中。

我想，夏伊小姐想成為的，就是後者吧。

成為一位能讓後繼者永遠歌頌的，傳奇人物吧。

「不過，最偉大的演員也需要有最偉大的作品匹配，所以，你們也是很重要的喔！」夏伊小姐說。

「當然，我們會盡力協助您的。」

雖然好像說過了很多遍，但我還是再次誠心地向夏伊小姐保證。

「我知道，我相信你們。」而夏伊小姐則回以一個肯定的微笑。

而終於，那一天也即將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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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面試通知

#2 序——九樓十號辦事處

#3 遊樂園——初見樂園

#4 遊樂園——第一位客人

#5 遊樂園——夕陽西下

#6 家常菜——石沉大海

#7 家常菜——逢場作戲

#8 家常菜——餘溫

#9 戰場——新的一天

#10 戰場——虛擬現實

#11 戰場——死去的過程

#12 戰場——微醺？過後

#13 戰場——重新定義

#14 舞台——戲台女王

#15 舞台——終場表演

#16 舞台——似舊還新的劇本

#17 舞台——排演

#18 舞台——似夏花絢爛

#19 舞台——如伊甸完滿

#20 舞台——霓虹

#21 舞台——交錯的念想

#22 舞台——曲中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