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逸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彷彿一位剛剛經歷了激烈鏖戰、體力透支的老將。他緩緩直起身軀,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幾分吃力,繼而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那沙啞且帶著幾分頹喪的嗓音在空氣中緩緩傳開:「你的經脈堵塞程度,實在是超乎想像,簡直猶如那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我……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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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神色冷峻,如同壹塊寒鐵,漠然起身,雙手莊重地抱拳,向著雲逸行了壹禮,語氣堅定而誠懇:「今日承蒙前輩全力相助林墨,這份恩情,林墨已深深銘記於心。他日若前輩有難,林墨定當傾盡所能,湧泉相報,絕不敢有半分懈怠。」語畢,他身姿壹轉,朝著那些曾心懷善意、試圖援手的眾人壹壹拱手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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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眼中的惋惜彷彿實質化壹般,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老夫方才仔細探查,你體內丹田之處,內力積聚之深厚,當真是世所罕見。若不是這惱人的經脈堵塞作祟,假以時日,你必能翱翔九天,可惜,實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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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雙眸深邃如淵,漠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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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旁的李清雪,蓮步輕移,輕聲對著趙啟銘喚道:「師傅。」那聲音輕柔婉轉,透著無助與期許,如同迷失在茫茫夜色中的孤舟,急需壹個可以停靠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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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見狀,目光轉向趙啟銘,神色凝重地勸說道:「趙長老,你我實力在伯仲之間,這情形你也瞧見了,莫要再做這無謂的嘗試,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趙啟銘本就無意涉入這趟渾水,見雲逸如此說,便順水推舟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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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見李清雪面露憂色,心中壹軟。他大步向前,雙手輕輕穩穩地搭在她的雙肩,語氣溫柔似水:「李師姐,莫要為我這般傷心,雲前輩所言極是,我這內力渾厚,未嘗不是壹件幸事。這世間諸事,但凡好事,哪有不伴隨著磨難的?凡事皆無絕對,只要我們有勇氣、有毅力去克服眼前的磨難,終將會迎來屬於自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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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仰頭,目光直直地看著林墨那堅毅而又俊俏的臉龐,壹時間,仿佛心底有壹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心湖,泛起絲絲漣漪,些許心動之感如同流星劃過夜空,壹閃而過。旋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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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時間,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的壹切喧囂仿佛被壹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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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壹旁的李震岳,見林墨與李清雪並肩而立,如同壹幅天然雕琢的絕美畫卷。可壹想到林墨在這修真界中的尷尬處境,形同廢人,前途黯淡無光,便鬱悶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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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晚宴在壹片略顯沉悶的氣氛中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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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僕人們訓練有素,穿梭其間,上菜擺盤,動作嫻熟,有條不紊。林墨心情鬱悶至極,面前擺滿珍饈美饌,他卻如同嚼蠟,食不知味,只是壹杯接壹杯地灌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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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樂班奏響了美妙動聽的樂曲,絲竹悠揚,仿佛仙樂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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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舞女們如同一群彩蝶翩然而至,翩翩起舞,身姿輕盈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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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盡興,不盡興,這些舞蹈我都看膩了。」一位醉醺醺的賓客如同打破平靜湖面的石子,眯著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大著舌頭叫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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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樣才能盡興啊,但說無妨,只要說出來,就沒有我李家拿不出手的。」李震岳坐在主位上,微微昂首,眼神中透著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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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漢托著下巴,臉上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看著李清雪道:「我見李大小姐身得這般亭亭玉立,美若天仙,不如讓李小姐給我們跳一支舞吧。」語氣裡透著幾分輕薄與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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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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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大小姐長得這麼標致,跳起舞來不得迷倒眾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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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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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眾人聞言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皆表示贊同,迫不及待地想一睹李清雪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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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雪聞言也興致盎然,她利劍出鞘,一躍而起,女子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女,翩然而至。她身著一襲冰藍色的華服,那質地輕薄如煙,隨著她的動作,似有若無地貼合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一道絕美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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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絕美,肌膚賽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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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而騰空躍起,身姿在空中舒展,寶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如同長虹貫日,氣勢磅礴;時而俯身而下,劍在身前輕輕擺動,猶如在輕撫世間萬物,溫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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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者無不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仙境,忘卻了塵世的喧囂與紛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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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趙書禹騰空而起,瀟灑地來到李清雪旁與其共舞,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頓生,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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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氣氛瞬間被點燃,眾人紛紛鼓掌叫好,那掌聲如雷鳴般轟然響起,震得人耳鼓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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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銘坐在一旁,看著兒子與李清雪翩然共舞,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仿佛春日裡盛開的繁花,老臉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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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岳亦面帶微笑,目光在趙書禹和李清雪身上來回流轉,瞧著二人這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宛如天作之合,心中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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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坐在席間,突然,一陣強烈的腹痛之感襲來,匆匆尋了個理由,起身離座,朝著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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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依舊悠揚,趙書禹和李清雪仿佛沉醉在只屬於他們的世界裡。突然,李清雪腳下一個踉蹌,仿佛踩到了什麼滑膩之物,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就在這千鈞壹發之際,趙書禹反應極快,左手閃電般探出,穩穩托住了李清雪纖細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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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時間,兩人四目相對,眼中似有光芒閃爍,眼波流轉間,流淌著絲絲情意,空氣仿佛變得黏稠起來。趙書禹望著李清雪那近在咫尺、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嘴巴情不自禁地慢慢迎了上去,而李清雪受其感染,也不由得緩緩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那即將到來的溫柔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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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親一個。」宴會客人仿佛被點燃了激情,不禁起身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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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趙書禹與李清雪二人的臉龐越靠越近,雙唇即將觸碰的那電光火石壹瞬間,林墨仿佛被命運的絲線牽引,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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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原本還算平靜的夜空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撕裂,電閃雷鳴交加,豆大的雨點伴隨著狂風,嘩啦啦地傾盆而下,酒精在腹中熊熊燃燒,灼燒著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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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眼前這一幕,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不假思索地大步跨上前去,伸出手以近乎粗暴的方式,死死抓住李清雪的手腕,用力一扯,將緊緊相依的二人強行分開。那一刻,他只覺痛意從胸口蔓延至全身,雨水順著他的面龐滾滾而落,恰似決堤的淚水聲嘶力竭地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模樣,仿佛世界崩塌,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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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雪被他的模樣驚得花容失色,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去了靈魂,木然地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嘴唇微微顫抖,仿佛失語一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洶湧而來的一切,只能任由雨水毫無憐憫地抽打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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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禹卻早有預料,臉上神色未見變化,嘴角依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洞悉一切的微笑,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保持著他那所謂的翩翩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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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郎才女貌,關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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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經脈堵塞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喜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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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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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對林墨心懷輕視,眾人紛紛落井下石,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話語如一支支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刺向林墨已然千瘡百孔的心。林墨漠然離去,背影如秋末殘荷,雖看似挺直,卻透著無盡的蕭索與落寞,仿佛承載著世間所有的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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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已然散去,李清雪仿佛一尊冰雕,漠然地佇立在原地,任由冰冷刺骨的雨水持續不斷地抽打着她的身軀。她的內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攪得一團亂麻,不停地在心底反復叩問自己: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是不是不該在那雨天幫助他,她是不是不該邀請林墨參加自己的生辰宴會。導致將林墨傷得那麼深,都是自己的責任,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泥沼,無論如何掙扎,都找不到那壹絲解脫困境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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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天地間像拉起一道密不透風的水簾,茫茫雨幕將玄城徹底籠罩。林墨,在濕滑的街巷間毫無方向地狂奔,濺起的水花肆意撲打在他身上,他仰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灌進喉嚨,乾裂的雙唇間爆發出聲聲嘶吼,那嘶吼穿透雨幕,卻又被無盡的雨夜迅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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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心中一直無比清醒,清楚地知道李清雪對他從未有過壹絲男女愛意。過往那些看似溫暖的幫扶,說到底,僅僅是源於她骨子裡純粹的善良天性罷了。但他的心還是猶如凌遲之刑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精准又殘忍地切割著,每一道傷口都在汩汩冒血,讓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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