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是凌晨三點。
開拓村一帶有如人間煉獄一般,黑色的怪物躁動著,彷彿因為找不到獵物而憤怒不已。軍方在安全範圍拉起封鎖線,禁止任何閒雜人等接近,以策安全。
遠遠一處高地上,薩國的異端審判局長卡瑟斯孤身一人,望向那片怪物浪潮。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手下們慘死的景象。那血肉模糊的畫面,像一道揮之不去的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他咬著牙,心有餘悸地低聲自語:「沒想到,居然是他們救了我的命……阿爾克斯,還有他那個瘦弱的長官。他們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
他難以克制地不斷想到最糟的情況:「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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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想甩開那些不安的念頭,卻發現更深的恐懼早已盤踞心底。「神……啟示者……我的主……為什麼?這一切和我曾經相信的完全不同……」
他抬頭望向遠方的裂隙,暗紫色的光輝在黑夜中閃爍,他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神聖,反而像是某種冰冷的詛咒。他曾經以為至高無上的啟示者,現在這信仰卻像沙砌的塔樓,隨著一場驚濤駭浪轟然倒塌。
卡瑟斯拖著疲憊的腳步,繼續向著城鎮步行前進,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回家,然後帶著家人遠遠離開這混亂的一切,永遠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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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室的燈光昏暗,文件散落一地,咖啡的苦澀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窗外可見遠遠的裂隙紫光閃爍不定,偶爾伴隨著遙遠的雷鳴,像是天地的低聲咆哮。
王城沉睡在無邊的黑暗中,偶有幾盞昏黃的燈火,像是星星點點,卻難掩夜色的孤寂。夜風從窗外吹來,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腐敗血腥,吹動奧斯汀散落在額前的髮絲。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額角,像是在壓抑一波突如其來的疲憊,目光越過窗框,凝視著不見盡頭的深夜。他的指尖劃過冰涼的窗沿,彷彿這個動作能得到些許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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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海斗無法親自坐鎮指揮,奧斯汀擔下了他的職責,憑藉敏銳的直覺,調派兵力,進行怪物撲殺和現場封鎖等工作,然而,那些熟悉的戰友們遲遲未歸,東方天空那道開啟的裂隙,仍然陸續落下零星的怪物,一直沒有看到再次被封印的跡象。
從早上已工作到深夜的奧斯汀,揉了揉泛紅的眼睛,雖然疲憊,卻難以安心休息。他再次倒了杯咖啡,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面對。隨後,他看見靠在沙發上睡著的娜塔莉,拖著九個月的身孕,一直在辦公室裡等待他們回來。
奧斯汀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醒娜塔莉,告訴她:「娜塔莉,我只能拜託妳了,戰略室暫時交給妳協助管理,我想去現場一趟,現在這樣真的太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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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睜開迷濛的雙眼,驚道:「你也要去現場?奧斯汀,不要……」
娜塔莉急切地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尋求某種力量來讓自己冷靜下來。「奧斯汀,你是海斗留在這裡唯一的副官,你知道這裡不能沒有你……」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卻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無助。
奧斯汀:「別怕,妳可以的。等到早上,通報陛下一聲,讓他知道目前的狀況,好嗎?」
娜塔莉沉默了一會,最終只是輕輕點頭:「希望聽到你帶好消息回來……」說到這裡,她眼眶微紅,卻將所有情緒都藏了起來。
奧斯汀看出她心裡的擔憂,卻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最後只能輕拍她的背,然後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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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冷冷地灑在一片狼藉的東部荒野,映得荒原如同一幅淒涼的畫卷。
奧斯汀的馬蹄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孤身一人穿梭在怪物散亂的足跡間,月光映出他疲憊的身影,顯得愈發孤寂。他大膽地衝進怪物群搜尋,內心只抱著微弱的希望。
最終,他在一個小高地上找到了海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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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倚靠在力場發射主控台旁,失去意識,昏睡在寂靜的夜風中,尼亞安靜地蜷伏在他的身上,像是唯一的守護者。主控台微弱的藍光閃爍著,周圍一片死寂,沒有其他人影。
奧斯汀立刻從馬上跳下,顧不得沙塵撲面,衝到海斗身旁,半跪在身邊,扶起他的身子。觸碰到海斗的瞬間,奧斯汀皺起眉頭,指尖顫抖著探了探他的額頭,驚呼:「海斗,你燒得好厲害,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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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閃過最糟的念頭,海斗在布滿怪物的荒野中倒下,阿爾克斯竟然不在他身邊,這簡直無法想像,他推測,恐怕阿爾克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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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到奧斯汀,虛弱的聲音說:「奧斯汀……是你啊……好冷哦。」
奧斯汀心裡一緊,現在是凌晨三四點,但正值盛夏的七月,就算是深夜也不該有如此冷意。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的擔憂,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用輕鬆的語氣遮掩心底翻湧的恐懼:「你這孩子,沒蓋被子就睡著,當然會感冒。來,我帶你去治癒所吧。」
海斗聞言卻猛然推開他,掙扎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喃喃:「不行……得快去封印剩下的核心……還有……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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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回身前,直視他的雙眼,語氣嚴厲:「別開玩笑了!你這麼虛弱,能承受封印核心的後果嗎?救人?你要救誰?」
海斗的眼神突然變得瘋狂,怒火在平靜的語調下暗暗燃燒。他直直望向奧斯汀,緩緩吐出四個字:「阿爾克斯。」
奧斯汀聞言,整個人怔在原地。他看著海斗那疲憊而堅定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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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輕輕推開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聲音輕得幾乎要隨風散去:「走吧,尼亞……找核心去。」
奧斯汀內心有無數疑問翻湧,但他很快理解到現在不是追問的時機。他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讓理智接管情緒:「海斗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封印裂隙。」
他轉頭望向荒野,怪物如浪潮般湧動,但露菲設計的力場運轉順利,限制住怪物的行動範圍。雖然數量驚人,但軍隊的清除速度還能稍比與裂隙湧出怪物快一些,看起來控制得很穩定。
奧斯汀重新調整心情,加快腳步追上海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我也一起去。」
海斗回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疲憊,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聲說:「好,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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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亞按照慣例在荒野中飛了幾圈,回到海斗身邊,神色凝重地報告:「海斗……聽好了,這次的核心有,八顆。」
「八⋯⋯」海斗的瞳孔驟縮,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一步,彷彿這個數字帶著某種壓倒性的重量。
奧斯汀見狀,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語氣穩定而低沉:「海斗,別慌。聽我說,為了確保能處理所有核心,你的身體狀況要先顧好。」
他的目光直視著海斗,安撫著:「怪物的行動已經被控制住,你的策略很成功。核心可以慢慢來,一個一個處理,有需要就休息,沒問題的,已經是最後一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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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頓了頓,走近一步,細細觀察海斗蒼白的臉色,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昨天是不是根本沒吃飯?」
海斗愣了一下,回想前一天的最後一餐,腦海中卻一片空白,彷彿那已經是遙遠的過去。他遲疑地開口:「昨天⋯⋯有吃早餐。」
「你看看你,難怪會沒體力!」奧斯汀輕拍了一下海斗的肩膀,語帶責備地說:「現在先別忙核心的事,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尼亞大人,拜託你看住他,暫時不准他碰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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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奧斯汀端著簡單卻營養豐富的料理回來,擺在海斗面前——蔬菜湯、麥餅、燉肉,甚至還有乳酪和水果。
「乖乖吃飽了再工作。」奧斯汀雙手插在口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卻難掩眼神中的得意。
海斗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餐點,語氣柔和地說:「呃……謝謝。這份量太多了,你也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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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舀起第一口熱湯,聞到香味,才發現自己真的餓壞了,暖暖的湯滑入喉嚨,彷彿瞬間溫暖了他疲憊的身心。他的身體迫切需要更多能量,接著,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咕嚕咕嚕喝完整碗湯,拿起麥餅沾著燉肉,狼吞虎嚥地吃著。
嚐到燉肉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味道直撲心頭,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四月的那場雨,那半空中紛飛的櫻花瓣,還有那煙霧氤氳的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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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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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裂隙,請記得你愛我》創作小說,每日連載中,明天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4nyCds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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