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迭代 - 「第二卷根中霧」第43章挖土黨

普林本通正在檢查那些二戰物品，期許可以找到一些與馬克西姆死亡相關的線索。

薑尚青坐了下來，輕輕翻開已經上灰的筆記本。

2001年3月20日，天氣有些陰冷，我有些興奮，也有些害怕。

今天第一次跟著奧古斯特維奇出門挖掘戰爭遺跡，奧古斯特維奇算是我的老師，別人都說他是個經驗豐富的挖土黨，說我跟著他會很有前途。

面包車顛簸在斯摩棱斯克市的路上，天更暗了，風刮在臉上越發的冷，突然感覺心裏發毛，我在想等會兒挖出的屍體會不會突然睜開眼睛，或者突然轉頭盯著我，這樣的想法讓我連著打了幾個冷顫。

奧古斯特維奇遞給我一瓶伏特加，我對著瓶子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感覺從舌頭一直延伸到胃部，這他媽分明就是高度酒精。

不過酒能壯膽，也能暖身，我感覺好了很多。

天空飄著毛雨，不大，但地面有些泥濘。我拿著工兵鏟已經挖了一個直徑一米五、深一米左右的坑，奧古斯特維奇告訴我到了這個深度要注意一些，否則可能挖壞值錢的玩意兒，畢竟二戰也不是太久遠的事兒。

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黑土，忽然一陣讓人作嘔的腐爛味道直沖頭頂，我控制不住立馬轉身吐了起來，奧古斯特維奇似乎早有預料，把為剩不多的伏特加遞給我說：“哦，我的朋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要是受不了這味兒可以立馬就走，我不攔著，要是還想發財，就把這酒幹了繼續挖。”

我仔細一想，“老子連窮都不怕，還能害怕這死人的味兒嗎？”索性奪過酒瓶，咕嚕咕嚕地灌酒。

一具腐爛幾十年的屍體是什麼樣？答案是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就是一堆白骨。翻了翻已經不能用破舊來形容的衣兜，找出4枚德國5馬克的銀幣，銀幣正面印著一個老頭頭像，奧古斯特維奇說這老頭頭像是‘興登堡元帥’。

還有6枚50芬妮鎳幣，也被稱為坦克回爐幣，戰爭後期德國因為資源緊缺，這種含鎳硬幣基本全被回爐用來造坦克了，所以留存下來的並不多。

總算沒有白跑一趟，這幾枚錢加起來怎麼也值個四五千盧布了。

……

2001年10月20日，天氣：晴。

今天就准備在伏爾加格勒市郊行動，奧古斯特維奇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小道消息，說有一處遺址別人都不知道，還沒有被挖過。

前一天剛剛下過雨，挖起來不是太費力，得到一頂二戰德軍的M35型鋼盔，不過我運氣並不好，鋼盔被我的工兵鏟在挖坑時重重地劃了一道口子，害我被奧古斯特維奇罵個半死。

好在接著還挖出了一支步槍和一盒子彈，總算平息了奧古斯特維奇的怒火。

……

2002年1月24日，天氣：小雪。

今天運氣著實不錯，挖到幾支好槍。

一支是二戰德國“人民手槍”。人民手槍是二戰德國後期制造的“人民武器”，所謂“人民武器”，就是用最低的工時，最少的用料，最簡單的構造，生產出足以殺死敵軍的武器。

這把鐵皮手槍的做工非常精細，深埋地下這麼多年竟然一點兒鏽跡都沒有，因為存世量極其稀少，價格可一點兒都不低！

還有一支轉輪手槍，品相也很好，雖然沒有上一把“人民手槍”值錢，但也相當不錯了。

最後一支是毛瑟98k步槍！這可真是寶貝，1935年開始服役，全名Kar98k毛瑟步槍，由Cew98k步槍改進而來，是二戰德軍裝備制式步槍，算是最早的狙擊式步槍，人人談之色變，被稱為“納粹屠刀”，加裝6倍光學望遠鏡，有效射程800米！

……

2003年4月15日，天氣：晴。

今天的目的地是庫爾斯克會戰遺址。

我提前查了一下資料。1943年7月12日晨，蘇德雙方戰鬥打響，雙方幾乎是同時發動了進攻，開始時，德軍“虎式”坦克的88毫米炮優勢明顯，而蘇軍T-34坦克的76毫米炮在同樣距離下無法對德軍造成威脅，因此蘇軍坦克開足馬力以最高速度沖向德軍。希望能接近德軍的坦克，發揮T-34機動性的優勢來戰勝笨重的“虎式”坦克。

在沖鋒過程中，蘇軍坦克付出了慘重代價。當雙方接近後，戰鬥變得更加慘烈，坦克一輛一輛地被摧毀，但在被毀的坦克旁，雙方的坦克兵仍在互相射擊，甚至互相肉搏。

戰鬥一直持續到傍晚，最後因雙方都精疲力竭才停了下來，而戰場上到處都是坦克殘骸和屍體。

我可沒有期許可以挖到一輛坦克。

最後挖到三把蘇軍“坎察彎刀”，又名高加索坎察彎刀，刀身采用高加索地區自產的優質高碳鋼鍛造，輕便鋒利，刀鞘為木質，外面還包了一層牛皮。

……

2004年12月25日，天氣：雪。

今天在酒吧喝酒的時候遇到一個老酒鬼，70多歲的樣子，他說自己曾經參加過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是偵察兵，知道很多遺址所在。

我給了他500盧布，他把當時德軍臨時指揮所的位置告訴了我。

我很興奮，准備自己大幹一次，但是現在雪實在太大，位置不好找，泥土也都被凍硬了，不好挖，我決定開春回暖後行動。

……

2005年2月10日，天氣：晴。

今天天氣不錯，我按照老酒鬼給我的地址來到伏爾加格勒市郊的一處偏僻位置。

這次是我一個人出動，挖到的寶貝不用分給別人，想想就讓人迫不及待。

老酒鬼說指揮所的帳篷足足有三四十平米，如此大的範圍讓挖掘工程量增加許多，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累，至少心裏是這麼認為的。

這一次收獲確實不小，一支派克鋼筆；一支勃朗寧HP35手槍；一支魯格P08手槍；一張軍事地圖；還有一個50公分長、20公分寬、18公分高的木盒，木盒有一把小鎖鎖著，打不開，我不想強行撬鎖，因為這鎖和木盒看上去本身也很值錢。

薑尚青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感覺快要找到真相，忽然耳麥中傳來伊藤倉介的聲音：“95215，找到有用的線索沒有？外面發現有其他大區的人闖入。”

薑尚青回答：“是有些發現，但還需要一些時間驗證。”然後又對普林本通說：“找一個50公分長、20公分寬、18公分高的木盒，上面有一把小鎖鎖著，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

2005年3月1日，天氣：晴。

從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遺址挖回來的東西基本都出手了，就剩下這個木盒，小鎖還是打不開，我想我得找一個可靠的人來開鎖了。

……

最後一篇日記。

2005年3月10日，天氣：陰。

整整找了10天，終於找到一個相對靠譜的家夥，小偷‘阿基姆奇克’。

我准備明天去找他。

……

薑尚青看到這裏心中已確定馬克西姆的死和阿基姆奇克脫不了幹系，考慮到房屋外面還有其他大區的人，便將筆記本中關於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以後的日記全部撕下放進衣兜，再將筆記本放入背包。

這時候普林本通開口說道：“找了兩圈還是沒有找到你說的盒子。”

“不找了，走人，我在耳麥裏面聽到外面有冷兵器交戰的聲音。”

二人剛出房門就遇到一個全副武裝的瘦高個，沒有廢話，取出別在大腿上的匕首就開幹，以二敵一，沒兩下對方就招架不住，薑尚青伺機一腳踹飛高個，撲上去用刀柄砸向敵人太陽穴位置，高個應聲暈了過去。

薑尚青看都沒看一眼，徑直向前跑去。普林本通看著薑尚青背影搖了搖頭，走到高個跟前，一刀劃過脖頸，結束了高個的生命，然後跟了上去。

等與伊藤倉介等人匯合，樸正宰和阮明厚都已經掛彩，看樣子傷勢不是太嚴重。

荒涼的郊外站著兩幫人，全部身著黑色夜行衣。

伊藤倉介問道：“朋友，你們是哪個地區的？幹嘛咬著我們不放。”

對方比了一個口型，未發出聲：“RE（歐洲大區編號前綴字母為RE）。”接著又說：“交出你們的情報，還可以活命。”

伊藤倉介：“不地道啊朋友，馬克西姆的房子就在不遠處，你們自己進去找不就得了，我們又不是美女，這麼纏著沒意思啊！”

“笑話，你們的人都從裏面出來了我們還進去幹嘛，喝西北風嗎？真當我們傻啊！這又不是馬克西姆的屍體，大家都可以取一份人體組織帶走。”

薑尚青已經通過夜視儀看到周圍還隱藏了不少人，應該是其他大區在坐山觀虎鬥，想坐收漁人之利。他小聲對伊藤倉介說：“我看其它大區的人都差不多到了，現在就算拿出情報對方也不一定會相信是真的，幹脆先和他們打一仗，然後佯裝敗北，我再拋出情報，大家伺機逃跑。”

“好！”伊藤倉介對這個方案沒有異議，他相信薑尚青這麼做一定沒錯。其他人也在耳麥中聽到了剛才的計劃。

“怎麼樣，商量好沒？”歐洲大區的人催促。

伊藤倉介罵道：“好你老母，要搶情報，拿命來換。”說完帶著眾人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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