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芷姍,我是邱楚倩,好久不見了,今天能再次見到妳這個老同學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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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楚倩嬌柔做作的靠近聚焦點與葉芷姍攀談。她們現在儼然是全場最受矚目的兩個女人,她當然不能讓她專美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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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楚……倩……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女人的名字,她記得當初她嘲笑她時的面孔。葉芷姍今天選擇了盛裝出席,就是想來雪恥的,因此,她欣然接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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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邱楚倩,我這幾年一直都在國外,最近才回到台灣接任總部委任的台灣區職位,之前一定錯過了很多場同學會,今天能與大家再相聚,我也感到非常的開心。」葉芷姍穩健大方,迅速開啟專業的交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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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們的葉芷姍同學真是變了好多啊,在國外待久了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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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楚倩也一如妳的名字一樣楚楚動人,許久不見,我想我們以後一定會有很多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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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妹表面逢場作戲,暗地裡的較勁只有各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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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邱楚倩掩嘴嬌笑,祭出她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就是說啊,我們真是相見恨晚,想當年,我主辦許勝威後援會,妳寫妳那些不著邊際的幻想文送情書給許勝威,現在想想,我們當時真是兩個傻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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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現場一片和樂融融,邱楚倩此話把葉芷姍一下推到了風口浪尖,分明就是故意的。大家不禁想起那場塵封已久的事件,當時幾乎在座的每個人都有參與,大家不約而同地吞了幾口口水,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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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主角倒是態度從容,預測到情書的事情有很大概率會再度被提起,葉芷姍微笑,大氣回應:「如果我的創作可以豐富大家對高中青春時光的回憶,我也心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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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劉方達那時因為拉肚子提早回家沒在現場,但他見空氣一下變得好尷尬,深覺該是他這個炒熱王出馬的時候,於是,他好心為大家緩和:「葉芷姍,不……Jen副總,當時大家都太年輕了,我想他們不是有意要霸凌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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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營救場面的最佳方式就是笑笑然後暴力轉移話題,葉芷姍的本意就是想四兩撥千金巧妙處理危機,被劉方達這麼一搞,現場氣氛整個垮至谷底,人人面色凝重,簡直越幫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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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裸的「霸凌」二字深深刺中葉芷姍的心,剛才她雖表現得輕描淡寫,事實上,她是經歷了好多年強迫自己不斷進步不要回頭,才讓被霸凌的傷口慢慢結痂。直到今天,她才發覺,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仍聽得見當年那一道道如刀如箭的恥笑辱罵,她的傷口並沒有癒合,她仍是像當年一樣,覺得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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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原本颯氣形象深植人心的葉芷姍腦中一片空白,無法說出任何漂亮的話反擊,邱楚倩瞅著她狼狽的樣子,在旁暗自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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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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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低迷的氣氛裡,一聲男嗓劈開了一束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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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欺騙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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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從難堪中一愣,發現是許勝威開口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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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向驕傲不羈的許勝威,用著無比摯熱的眼光──注視著那抹極力隱藏遍體麟傷、有著強大意志卻又脆弱柔軟的身影,好似這個世界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其它能入得了他的眼,真情流露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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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信裡所有的事情,我主動提出和葉芷姍交換便當,我霸道要求葉芷姍坐我的腳踏車,我硬要葉芷姍陪我去吃小吃,我強迫她寫信給我,這些全部都是真的,葉芷姍寫的並不是幻想文,是我許勝威當時沒膽承認,我為我的不負責任深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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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他望入她的眼底,俯下高大身軀直至九十度,真誠道:「對不起,是我當時的不足,讓妳背負了所有的誤會,我不奢望妳有一天會原諒我,但我真的希望──妳值得擁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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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威當眾向葉芷姍低頭的畫面讓老同學都震撼不已,眼前頂著層層光環的男人,是他們班級裡擁有著完勝人生的翹楚,沒人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葉芷姍腦裡更是一陣天旋地轉,她怔愕的瞳眸倒映著許勝威卑微示弱的影像,一切發生得太快,瞬時擁上的情緒佔據了她的所有思緒,致使她的雙眼不由自主蒙上了一層濕氣,模糊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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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事件的始作俑者何凱翔在妻子的安慰下,為人父的他望了望妻子手中還在襁褓的女兒,也勇敢的站了出來,很誠懇地道:「我也要向大家坦承,那封信不是許勝威給我的,是我在地上撿到的,也是我自己一時興起在全班面前公然念出,才最終鑄下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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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何凱翔微頷首。「真的很抱歉,當時的我很不懂事,現在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也不會希望以後我女兒在學校遭受到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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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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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何凱翔提到信是在地上撿到的時候,劉方達突然覺得背脊一陣涼,害他噴嚏打個不停,真是奇了個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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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現場的情緒所煽動,大家在良心的譴責下,也紛紛出面跟葉芷姍表達歉意,局勢突然的一面倒讓邱楚倩大感莫名其妙,但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芷姍搶盡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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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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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們真的很差勁,對不起葉芷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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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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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個對她屈下的懺悔臉龐,每一下都像在她的心湖砸下一塊大石頭,令她心底一沉,尤其看到仍保持著鞠躬姿勢、低下頭顱的許勝威,還是在所有人面前向她深深臣服他的高傲與張狂,葉芷姍有些動容,終於也讓他嘗到那種千刀萬剮被人唾棄的滋味,本該是一件多麼大快人心的事,但是為什麼……在她縱情狂呼的歡躍下,竟又有一種……捨不得他這麼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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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腦裡急著萌生出更多她無法解釋的情感、在她徬徨失措急著想掩飾、在她眼淚急著從她的眼眶墜下之前,葉芷姍帶著萬般複雜的情緒,驟然轉身,憤然地跑出離開現場,留下一臉茫然的大夥,和始終彎低著身子、雙眼深閉的許勝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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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嘿嘿……嘿嘿……」終於打完噴嚏的劉方達姍姍來遲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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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我們今天開的是同學會,不是檢討大會餒餒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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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道歉,終於讓葉芷姍等到了,萊檬派期待妳漸漸好起來,慢慢看到對妳好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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